偉福想了想,說道:“路上我問過她,記得好像她說 了,我們到窩棚的時候,裡面有個男娃娃,大概有十一二歲,穿著學生校服,好像是她兒子,正在寫作業。我聽她讓那小孩出去玩一會再回來的時候,叫那小孩是‘貝娃’。”
“貝娃?”聶楓又問道,“那女的或者小孩還有沒有別什麽特 征?”
馬偉福想了想,說道:“女的肚子上有道傷疤,她說是當年生兒子的時候難產,破腹產留下的。”
.# 一個個女的都掀開衣服看人家肚皮吧?這女的長得什麽樣?有什麽一眼看得見的明顯特征?”
馬偉福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她個子有點矮,不到一米六,有點胖,有點黑,對了,她腦門這裡有道傷疤,不是很明顯,但近了能看得出來,耍的時候我曾經問過她這傷疤是怎麽著的,她說是小時候上山砍柴扛回來,路滑摔了一跤,腦門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留下的。對了,她的眉毛好像是剔了重新紋過。”隨後,馬偉福又詳細給聶楓和薛雲霞解釋了那窩棚的位置。
.=..聲哀求聶楓:“警官,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說吧。”
“別把我找女人的事情告訴李桂英,行嗎?”
“怎麽?怕她知道了再不理你了?早知道如此。又何必當初呢?”楓冷聲道。
馬偉福期期艾艾地點點答應著,不敢再哀求,可臉上神情十分黯 然。
待到馬偉福進了監所地鐵門的時候,聶楓將他叫住,想了想,說 道:“行了,我不告訴她,只希望將來你們如果好了,再不要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馬偉福大喜過望,哈著腰連連點頭答應。沒口子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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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工地的民工住所,幸虧工程還沒有完,所以民工都還在工地上,看樣子這個腦門上有疤帶著一個名叫貝娃的姓金的女子在這裡還算有點名氣,隻問了幾個工地民工之後,馬上就了解清楚了,這女人是四川某縣人氏,本來在柳川市一家工廠打工,但那工廠倒閉之後。她就失業了。由於沒什麽文化也沒有技能,年紀也比較大了,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便做起了這門生意。人老珠黃。只能在民工堆裡混口飯吃,那小孩是她的兒子。
不巧的是,這女人已經在一個月前帶著兒子離開了柳川市,問了好些跟她睡過地民工,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金的女人。由於經常有民工到這女人的窩棚裡辦事,所以也沒人注意到五月份來過的民工馬偉福。
. 案時間,可這人卻離開了,上哪裡去找去呢?
兩人站在路邊商量了好一會,也沒什麽主意,決定先回去再說。
薛雲霞開車將聶楓送回了分局。
回到分局,聶楓來到檔案室,再次調閱馬偉福凶殺案的卷宗。
檔案室年輕漂亮的女警王秀英這一次沒有和男朋友泡電話粥,不 過,她用甜膩的嗓音告訴了聶楓一件讓他有些失望又有些驚喜的消息——馬偉福的卷宗材料被市檢察院地剛才調走了。估計是為了趙龍山刑訊逼供案,因為馬偉福案件是趙龍山負責偵辦的。
想不到。姚思瑩的能耐還真是很大。上午調動了堂堂市檢察院常務檢察長親自來查辦這件案子,緊接著中午就把涉案卷宗調走了。看樣子這一次姚思瑩要玩死這趙龍山。動用了不少地力量。
既然檢察院將馬偉福的案件卷宗調走了,說明他們詢問到了這件 事,且最有可能的是趙龍山或多或少地承認了這件案子中的某些違法行為。這樣看來,這件疑惑重重的死刑判決多了一份希望了。
卷宗調走了,那自己的事情該怎麽辦呢?
他想了想,在這件案件中涉及到自己需要調查的東西,他上次翻閱卷宗地時候已經記在了心裡,他今天來調卷,更多的只是一種核實,就算沒有這方面的東西,原來看到的東西已經記在了心裡,既然卷宗被調走了,他決定直接開始調查。
.=周愛蓮他們在說什麽事情,看神情十分的高興。見到聶楓進來,韓羽蓉忙迎了上來,低聲道:“哎,你跑哪裡去了?到處找你不到。”
.:公室來,我有話跟你說。”
韓羽蓉跟著聶楓進了房間,嘻嘻一笑:“喲,剛當官,這架子就出來了,‘你的辦公室’,嘻嘻,聽著有點刺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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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羽蓉回頭笑道:“關門幹嘛?想非禮啊?”
“你以為呢?”
“哼,給你一個膽子都不敢!你不怕我告訴姍姍啊?”
.:.茶幾上,盯著她說道:“兩件事:第一,我不想傷害姍姍的心,所以才弄出這麽些結果,但她還在讀書,我們年齡差距太大,所以我不會考慮的……”
韓羽蓉哧地一聲笑:“你考不考慮管我什麽事?不用告訴我。你告訴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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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知道我為什麽要明白地告訴你這些!”
韓羽蓉眼神有些羞澀和慌亂:“我怎麽知道!喂,第二件什麽事 情?說吧。”
“第二件事?我問你,馬偉福殺人案確定的死亡時間是誰做地?”
“是我啊,怎麽了?”韓羽蓉嬉皮笑臉說道,隨即疑惑地盯著他,因為她從聶楓眼中發現了一絲惋惜不已地痛楚,這讓韓羽蓉不由得心中一驚,忙道:“是江科長主刀確定的。我是副手,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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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什麽方法?”韓羽蓉不解地問道。
“廢話!當然是你們確定被害人死亡時間,使用的是什麽方法?”
“是……是那個什麽德國的埃森大學法醫學研究所的那個什麽 henssge; 方法。時間都是他推算地,我做的記錄。”
“不懂裝懂瞎胡鬧!”聶楓哼了一聲,呼地站了起來,皺著眉在房間裡轉了幾個圈,又回到韓羽蓉面前的茶幾上坐下:“你們測定的死者鄭依娜的體重是多少?”
“92斤啊。我記得特別深,因為比我整整輕了20斤呢!那麽高的 個。才這麽點體重,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減的,我估計她壓根就不吃 飯!”
女孩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材體重。韓羽蓉的身高隻比聶楓稍稍矮幾分,屬於身材高挑類,像她這種身材,體重保持在一百一十之內,那就已經足以羨慕地了,不過從她的神情來看,似乎對自己的身材很不滿意。對死者鄭依娜不到九十斤地身材似乎有些妒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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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問題?”韓羽蓉疑惑地望著聶楓。
“體重!你們測量死者體重的時候。
是否去她所在單位查驗過她體檢時的體重?”
韓羽蓉搖了搖頭,她已經開始緊張了,就為這一句話,因為她已經猜到了聶楓說這話的意思。
“那我告訴你,鄭依娜死亡前不久單位集體組織的體檢中,她的體重剛好一百斤!為此還嘲笑單位別地女同事說人家該減肥了呢。”
“一百斤?”韓羽蓉臉色變得十分的蒼白,“不,不可能,現場血泊重量我們都估計進去了的。沒超過五百毫升!”
.# 場。聽說自從鄭依娜被殺死在那裡之後,那地方就經常聚集許多蒼蠅。我一聽之下,第一個感覺就是……”
“血?現場土壤下面有血?”韓羽蓉反應很快,蒼蠅對血液的味道那是非常的敏銳的。
. 想?”
“深裡想……?怎麽想?”韓羽蓉話語更是驚慌。
“我剛才去那裡挖開了死者死亡的地方下面的土壤,那土可能是以前修建房屋攪拌水泥的影響,地表層地土壤已經板結,後來被重力壓迫斷裂,正好下面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有人用壇子裝了嬰兒的屍骸埋在下 面,將壇子蓋壓裂了,血液順著縫隙流進了壇子裡,由於後面縫隙地血液凝固,使下面地血漿與空氣隔絕,數月沒有乾涸,經過我測量,流進壇子裡的血液至少超過兩千毫升!”
韓羽蓉驚呆了,望著聶楓,半晌,才支吾道:“師哥……你是 說……,屍體,屍體地體重,至少應該……增加……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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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肥的女子來說,或許是不算值得驕傲的數字,但對於法醫來說,它的意義的重要性卻是旁人所不能想象得到的。
剛才韓羽蓉所說的綜合參數法,的確是一種很科學的推算死亡時間的方法,它包括直腸溫度列線圖、矯正體重參數表和死後變化檢測三個部分,以直腸溫度測量為基礎,以屍體體重,所處環境,衣著及被蓋等影響作為矯正值,結合屍斑、屍僵、肌肉超生反應等參數來推斷早期死亡時間。
這種方法判斷死亡時間, 可以精確到半個小時以內,準確率的確相當高,但是,對參數要求也很高,所謂差之毫厘謬之千裡,而在這個方法中,體重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作用。但是,韓羽蓉他們測量計算的時候,沒有想到死者體內已經有兩千毫升左右的血液滲透進了地層下面,因此,體重計算上產生誤差,從而直接影響了對死亡時間的判定。只不過,究竟誤差了多少,韓羽蓉心中沒底,問道:“師哥,那……那死亡時間應當是……?”
“提前兩個小時!”聶楓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根據你們出具的現場勘查筆錄記錄的數據,重新計算過,你們認定被害人鄭依娜是在晚上七點被殺的,其實,你們漏算了浸透到地層下面壇子裡的血液體積,加上這個數據,鄭依娜應該是在下午五點被殺的!死亡時間應該提前兩個小時!”
作為刑警隊法醫,韓羽蓉當然知道這句話的份量,一張俏臉頓時慘白如冰雪一般,身子都在輕輕顫抖,但內心裡依然存在僥幸,問道: “師哥……差這麽一點……沒什麽吧?”
“你說呢?”聶楓站了起來,跟沒頭的蒼蠅一樣在屋子裡亂轉了幾圈,站住了,沉聲道:“我剛剛提審過馬偉福,根據他的陳述,那天五點的時候,他正與一個姓金的妓女在窩棚裡睡覺,根本沒有作案時 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