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編歌?”便連李彤也是一臉的懷疑，要知道她對我的了解程度可以精確到身上的毛發，以前我可是連話都不大愛說。

　我對李彤道:“那是當然，不過以前我隻是把那些歌兒在肚子裡唱給自己聽，今天就唱一首給你瞧瞧。”

　說到自己職業上的事情陳瑜也是非常高興，便連有點蒼白的臉色都泛起些紅暈，這讓她看起來更是漂亮迷人，“好啊，那你快唱呀，如果編的好我可以花錢買你的版權，民歌，放牛的歌都行。”

　“真的啊！”我高興的從床上蹦起來，現在就是缺錢，聽到‘錢’這個字所以特別興奮，要知道李彤明年上學的錢還沒有著落呢。

　陳瑜道:“你小小年紀怎麽聽到錢反應這麽大，不過要我說合格才行，別學兩聲鳥叫就讓我給你錢。”

　我道:“鳥叫我當然不會，給你來首絕對經典的，一炮打紅的，你給我錢少我不乾的那種。”

　我腦中未來的歌曲還真不少，但要絕對震撼而且對陳瑜的心思選哪一首呢，她大學剛畢業，我就來一首《大學自習室》絕對貼近她的生活，說不定一高興就給我幾萬塊錢版權呢，反正我對剽竊這種事情不會臉紅。

　咳嗽一聲我扯開嗓子:“啊……啦啦啦啦啦……吆、吆、吆、吆，今天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我們下午沒有課，這的確挺爽的，我一大中午早早的跑去上自習，心裡琢磨著大學生活是多麽美好啊，一眨眼的功夫我就進了主樓，要說我們這疙瘩的自習室其實也挺多的，可你桌上沒有書包佔座那就難找了，我是拔山涉水啊翻山越嶺啊，好不容易來到一個桃源勝地，我這一推門我靠真是豁然開朗，這教室就真沒多少人，說時遲那時快我就扔下書包找了一個位置就坐了下去，我這一坐不要緊呐，差點成殘疾，回頭一瞅凳子根本沒有板，我心說得虧哥們原來我還練過，要不然還不被你整成肛裂啊……”

　我的吆喝聲剛出口就把陳瑜和李彤鎮住了，便連病房裡其他人也是靜悄悄地聽著，聲音雖然童稚可是有民俗的風味啊，不過一路唱下去我發覺場上氣氛有點不對勁，人人都捂著肚子憋著氣，特別是唱到‘要不然還不被你整成肛裂啊’那群家夥終於爆發了，哈哈大笑聲不斷，陳瑜甚至誇張的流下眼淚。

　“我說……我說你唱什麽呢?這叫唱歌?”陳瑜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淚對我道。

　我想錢想昏了頭，便道:“這首不滿意不要緊，我還有的是，再給你來首最流行的，岩燒店的煙味彌漫隔壁是國術館，店裡面的媽媽桑茶道有三段，教拳腳武術的老板練鐵沙掌耍楊家槍，硬底子功夫最擅長還會金鍾罩鐵步衫，他們兒子我習慣從小就耳濡目染，什麽刀槍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樣，什麽兵器最喜歡雙截棍柔中帶剛，想要去河南嵩山學少林跟武當……幹什麽(客)……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習武之人切記仁者無敵，是誰在練太極風生水起，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兮……”

　這次可了不得了，陳瑜和李彤突然抱到一起，二人笑的花枝亂顫花容失色，兩對豐滿的胸部擠在一起看得我心驚肉跳。不會吧，這絕對是震撼流行的開山派歌曲，這些人真沒有欣賞水平！

　“楊楊，我不行了，你太逗了，”李彤捧著自己的肚子對我道:“我真沒發覺你這麽有藝術細胞，可是……可是這些東西能算歌嗎?”

　陳瑜拍著自己的胸口，那房顫來顫去讓人心驚，“哎呀，我不行了，要了命了，白楊，你去說相聲吧，就憑這兩段我保證你紅。”

　再看屋裡那些人，個個都是看火星人一樣的眼光，我拉起被子鑽進去，不唱了，太傷自尊了。

　李彤見我生氣了悄悄拉開被子一角，道:“楊楊，跟你開玩笑呢，別生氣了，你剛才唱的那些雖然新奇，可根本不符合大眾欣賞水平呀。”

　陳瑜也道:“是呀，就算拿到美國恐怕也很難流行開呢，特別後一首，我都不知道你念咕了些啥。”

　抬頭看到牆皮上的毛爺爺語錄:“救死扶傷，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我心裡一亮，剛才自己在幹什麽，硬把幾十年後人類的思想轉稼到現在人的身上，那能行嗎，他們根本接受不了，便算是幾十年後的人類也對這兩首歌褒貶不一，暈死了，竟然沒考慮到這一點。

　陳瑜是部隊文工團的人，而且現在是八五年末，隻有弄些老舊點部隊歌曲才能讓她心動，想賺錢必須符合群眾審美觀點，那就讓我想想，有什麽題材能符合要求。

　陳瑜躺在旁邊的病床上安慰我道:“小白楊，其實你能編出剛才的兩首‘歌’已經很不容易，對你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講，你已經是天才了，別生氣，隻要你肯努力我相信你會成功。”

　陳瑜的稱呼讓我心頭再次一亮，‘小白楊’?好像我的記憶中就有這麽一首歌，那就唱給她聽聽，想到這裡我沒有理會陳瑜的安慰，張嘴便又唱起來。

　一棵呀小白楊，

　長在哨所旁，

　根兒深，乾兒壯，

　守望著北疆。

　微風吹，吹得綠葉沙沙響羅喂，

　太陽照得綠葉閃銀光。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小白楊小白楊，

　它長我也長，

　同我一起守邊防。

　當初呀離家鄉告別楊樹莊，

　媽媽送樹苗對我輕輕講，

　帶著它，親人囑托記心上羅喂，

　栽下它，就當故鄉在身旁。

　……

　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來

　小白楊，小白楊，

　同我一起守邊防，

　一起守邊防……

　我很慶幸自己的腦力不錯，雖然嗓音太稚嚴重跑調，不過歌詞倒是一點沒背錯，看陳瑜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她被震撼了，而病房中再也沒有剛才的譏笑聲，他們大概都被我陶醉了。

　“快，快，快，給我找筆，我要馬上記下來，”陳瑜慌亂地翻著自己床邊的櫃子，這裡哪會有筆，李彤也被這首歌打動了，她跑出去到護士那裡借了紙筆交給陳瑜，陳瑜低頭在紙上寫著畫著，嘴裡不時哼唱著剛才的旋律。

　我開始還一臉得意等著聽陳瑜的表揚，可她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根本不理會我，自己無趣再加上被湖水冰了一下身體疲軟，昏昏沉沉竟睡了過去。

　“小白楊，小白楊，醒醒，這首歌叫什麽名字?”陳瑜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我的床邊，晃著我問道。

　我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道:“就叫小白楊，你抄完了嗎阿姨。”

　“是啊，我怕有的地方會不對唱一遍你聽聽啊。”陳瑜拿著抄下的歌詞和曲調用她脆亮的嗓音重複我剛才的演唱，歌詞有好幾處地方不對我一一指出，至於曲調方面我隻能憑自己的記憶給陳瑜指出幾處錯誤，讓我寫譜好像我的大腦中沒有這項能力，不過最終修正下來，這首《小白楊》與未來閻大家的小白楊倒也沒什麽大出入，抱歉了，希望未來的閻大家能憑別的歌曲走紅。

　終於搞定一切下午時間也過了一半，而病房中原有的幾個落水病號也都觀察完畢離開，一來快過年了誰也不願留在這裡，二來住院要花錢，還不如回家待著呢。陳瑜抖著手中的歌詞和曲調對我道:“小白楊，你實話告訴阿姨，這首歌真是你自己編的?”

　我確實不知道閻大家是在未來哪年唱的這首歌，難不成是八五年以前?“阿姨，難道你以前聽過?”

　陳瑜搖了搖頭道:“沒有，憑我對中國音樂界的了解，以前從來沒有過這首歌，這首歌的歌詞貼近生活，曲調又是朗朗上口，而且這其中蘊含的保家衛國理念很深，如果之前我聽過現在肯定是一首軍中流行歌曲了。”

　我得意地道:“這不就得了，是我自己放牛時候閑著無聊編的，今天第一次對你們唱出來，怎麽樣能值幾萬塊?”

　“幾萬塊?”陳瑜吐了吐舌頭:“你搶劫呢，我一個月工資才一百來塊錢。”

　我吃了一驚，看來還是沒對當今的物價水平有個全面認識，不過這麽經典的歌曲要是賣不上錢我真是太冤了，“那你說值多少錢，總不能白讓我編吧，我還有更好的呢，沒點經濟獎勵誰還有心思。”

　陳瑜托著自己漂亮的小下巴想了想道:“十塊，我給你十塊錢，作品可以署上你的名字，不過後面要再加上我的名字，不然我沒法向團長交差。”

　才十塊錢我頓時打了蔫，可總比沒有強，“阿姨，我的名字就不要署了，這全當你自己創作。”我畢竟才是八歲的孩子，若是太出頭可不好，陳瑜和李彤知道也罷，外人可不行啊，呵呵，想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我就把陳瑜當內人了。

　“真的?”陳瑜臉上十分驚喜，她可是懂行的人，這首歌將來絕對會流行，如果當成是自己的作品那可是出大名頭了，不過她擔心地問道:“我這算不算剽竊?”

　這要算剽竊那我就是大剽大竊了，所以我當即寬慰陳瑜道:“不算！我白楊私下授權給你陳瑜，今後我編出的所有歌曲都以你的名義發表，不過能不能漲到每首二十元?”

　“成交！”陳瑜激動地抱起我，這讓我感受到她胸前的波濤洶湧，就算這首歌白給她也值了，不過總要想個法子留在她身邊，不然她回了北京我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激動過後陳瑜問我道:“還有什麽歌曲，你都唱給我聽聽?”

　我對陳瑜道:“阿姨，我覺得身體沒什麽異樣，最多是感冒一場，不過感冒沒必要留在這裡住院對不對，那樣會給我爸媽造成嚴重的經濟負擔，如果你真想聽就去我家吧，我還有《說句心裡話》、《一、二、三、四歌》、《想家的時候》絕對適合部隊文工團演唱。”

　聽到歌名就讓陳瑜很是心動，她道:“你先哼唱兩句給我聽聽，不然我這心裡總是放不下。”

　沒辦法我又唱了段《說句心裡話》陳瑜是徹底服了，當即表示:“小白楊，你是個天才，你等著，我馬上去我叔家搬行李，以後我要好好看著你。”

　哈哈，我心中大樂，去了我家隻有一個地方可以睡，想到今晚可以左擁右抱，我興奮的差點喘不過氣來，要不是李彤還在旁邊我就要大叫起來。

　“給，我先預訂你五首，可說好了，不準賣給別人，以後你創作的所有歌曲都歸我。”陳瑜掏出一遝十元錢遞給我。

　要是我有錢白送給陳瑜這個美女阿姨一百首都不成問題，可現在隻有讓她破費了，大不了以後賺了錢再多分一些給她就是，所以我毫不客氣地接過一百元錢，拉起李彤就跑，“阿姨，我們到郵局門口等你，快點來啊。”

　李彤給我捎來乾爽的衣服，而濕掉的衣服爸媽已經帶回家，雖然他們沒說讓我出院，可是還留在那裡今天晚上就沒有豔福了，再說了隻是有點頭暈而已，估計就是感冒，沒什麽大事兒。

　拉著李彤跑進郵局，幸好還沒有下班，我把一把十元錢遞了進去，對那位阿姨道:“阿姨，買猴票，我爸說了，先來十版回家糊糊炕頭看，如果漂亮再多買。”

　那阿姨半信半疑，不過錢倒是不假，人家買回家哪怕是當引火紙她也管不著，於是點了十整版的猴票遞出來，然後找了零錢，我不是不想多買，而是怕陳瑜身上沒帶太多的錢，那身上剩下的這三十六元說不定就是李彤開學的費用了呢。

　“楊楊，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麽?”李彤對我突然收入了一百元錢佩服的不得了，可一轉眼的功夫我把大半的錢竟然換成了花花綠綠的十張畫片兒，而且還說要回家糊炕頭。”

　我拉著李彤跑出郵局，然後道:“彤彤姐，我現在跟你說了你也未必會信，你隻要知道我絕不是原來的傻蛋就行。”

　李彤對我道:“那是當然，我感覺到你的不同了呢，楊楊，你真厲害，竟然會唱那麽多歌曲，而且還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我神秘地對李彤一笑道:“我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彤彤，你答應我永遠做我的姐姐好不好?”

　李彤道:“那是當然啊。”

　我解釋道:“我是說，你別跟其他男生好，隻跟我一個好，比方說你們班裡要是有男生追你，你千萬不要答應，等我長大了我會娶你。”

　“啊，”李彤羞紅了臉，其實我爸媽想讓她做媳婦的意思她早感覺到了，隻是二人差的歲數大了些，況且她還在讀初中， 所以根本沒多想，現在被我公開提到如何能不害羞。

　知道李彤臉皮薄我又道:“好了彤彤姐，我知道自己年紀還小呢，不過我怕你被別的男生騙嘛，所以先預訂下你，最起碼你也要給我公平競爭的機會，不能提前讓別人下手。”

　李彤向前跑去:“不理你了，胡言亂語。”

　我追上李彤把十版猴票交給她道:“彤彤姐，你幫我好收好了，可千萬不能弄髒弄破丟失了，這可全是錢哪，更不能讓李胖看到。”

　“為什麽?”

　“我怕他真給我拿去糊了炕頭。”

　李彤不是追根問底的女孩子，況且她也看到這十張畫片兒是用六十四元錢買回來的，所以拿著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很快陳瑜背著個大包趕到郵局門口，三人匯合後向我們村而去，回到我家李彤先找了個鞋盒子把郵票像放珍寶一樣藏起來。

　老爸老媽見我安然無恙回家也沒多問，他們忙的不得了，豬下貨已經煮好了，正燒油炸面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