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到底是專業人士,三句話不離本行。不過說實話,這次來找你,還真是想要請教你一些專業方面的問題。”樸奉勝笑道。
“呃!難得呀。哈哈,你以前不是一聽這方面的事兒就頭痛嗎?”車太賢笑道:韓國女性大多喜歡整容,把自己搞成影視明星的樣子,樸奉勝的老婆也不例外,為此,他這個當老公的可是沒少在這方面花錢,甚至為此還一度戒掉了每周一次的高爾夫球運動。
“唉,此一時也,彼一時也。以前是私事,現在是工作,怎麽可以同日而語呀。”聽出了老朋友話裡的意思,樸奉勝隻得暗自苦笑。
“呵,好,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就不收你的谘詢費了。”車太賢擺出坐堂大夫的架式,整整衣服故做大度地說道。
“切!少來,還敢和我要谘詢費!先把以前跟我學棋欠的學費交上來再說。”樸奉勝笑著反駁道。
“嗯,那倒也是。好啦,就這麽辦了,雖然我稍稍虧了一點,但誰叫你當時棋下的比我好呢,我這個人再講理不過了。”車太賢笑道。
“呵,好啦好啦,不和你開玩笑了,先辦正事兒,來,給你看看兩張照片。”樸奉勝轉過身來拉開拉鎖,從隨身戴著的手包中取出兩張照片並排擺在茶幾上。
從旁邊桌上取出一副眼鏡戴上。樸奉勝先拿起左邊的照片舉起來察看。
“這不是王一飛嗎?你該不會是問我認不認得他吧?”疑惑地抬起頭來看著坐在對面的老友,車太賢感到難以理解。
盡管時間過去了很久,有些事情已經逐漸被人淡忘,但只要棋齡在十年以上的棋迷,有誰能忘記當年橫掃世界棋壇,單槍匹馬。以一已之力獨自開創出一個時代的絕世高手?當然在這些人中,欣喜者有之,不忿者有之,慶幸者有之,唉歎者亦有之,不同的國籍,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立場,這些棋迷們的心情當然不盡相同,但不管這些人有多少的不同,有一點卻肯定是一樣的,那就是在他們的有生之年,這位被評價為百年一遇的天才棋手都將深深地刻在腦海中而無法磨滅。
普通的棋迷尚且如此。那麽專門從事圍棋工作,且有著數十年棋齡的專業人士,堂堂的韓國棋院外事部部長,又怎麽可能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誰?
“呵,當然不是這個問題了。我雖然不才,卻也不致於問你這麽簡單的問題。你再看看另一張照片。”樸奉勝笑著說道。
聽到老友的提示,車太賢放下第一張照片,再從茶幾上拿起另一張舉到眼前。
“咳,這不就是王子明嗎?奉勝君。你該不是在拿我開玩笑吧?”看過照片,車太賢真是越來越感到奇怪了:樸奉勝為什麽要拿這麽簡單的東西來考驗自己的記憶力?
“呵,怎麽可能。如果真是為了和你開玩笑,我也不會拿兩張照片吧。”樸奉勝笑著解釋道。
“那你想問的到底是什麽?”車太賢實在是搞不清楚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想請你以專業的眼光來看一看兩張照片上的人有什麽相似之處?”樸奉勝收攏笑臉。正色說道,神色嚴肅的表情說明他的這個問題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什麽?你的意思是說王子明就是王一飛?”聽到對方的問題,車太賢心頭一震,鏡片後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地緊緊盯著茶幾對面的樸奉勝。
“對!是有這相懷疑,所以才想找這位專家來查證一下。”樸奉勝點頭認真地說道。
“這會是真的嗎?實在是太出人意料的問題。你稍等一下。”心情激動的車太賢從沙上站起,三步並坐兩步地快步走進臥室,忙亂之中就連膝蓋碰到了沙扶手上都沒有察覺。
一陣雜亂的聲音之後,車太賢從臥室中走了出來,左手拿著一盞台燈,右手拿著一個大號放大鏡和一個電源插座。
“來,幫我把電源接上。”將插座遞給樸奉勝,車太賢重新在沙上坐了下來。
樸奉勝反手把電源插頭**沙側後的插孔,雪亮的燈光立刻從燈罩中射出,將淡褐色的茶幾照得是清清楚楚,毫塵難藏。
俯下身來,車太賢把頭扎在茶幾上,右手握著放大鏡仔仔細細地左右對比著兩張照片。
茶幾對面,樸奉勝也是屏住呼呼,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的呼吸聲太重,影響到了車太賢的工作,整個房間裡異常安靜,可以說落針可聞。
足足過去了十幾分鍾之後, 車太賢隨手將放大鏡放在茶幾上,脊背靠住沙,雙手抱在腦後一聲長歎。
“怎麽樣?是不是同一個人?”樸奉勝心裡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實在是害怕車太賢的回答是個“不”,這可是專家的意見,如果這一關都過不去,後面的事兒也就不用再提了。
“還不能完全肯定,不過從臉形輪廓,五官位置比例來看,兩個人面容相似的地方至少有十二處,考慮到年紀的因素,相似的地方會更多。可惜,這只是普通相機拍出的中距離照片,角度拍的不是很理想,無法看到側面輪廓,單憑這兩張照片的話,很難做出結論。”車太賢答道。
“那到底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有多大呢?”樸奉勝知道醫生們也有自己的常用術語,就象職業棋手們對於棋局的描述,如果不是行家裡手,只怕會越聽腦袋越暈,所以,他想要的只是一個結論,而不是其中的分析過程。
“嗯……,如果只是這憑著這兩張照片的話,大體應當存在九成以上的可能。”車太賢沉吟良久,最後還是慎重地點頭答道。
“呼。”聽到老友的結論,樸奉勝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