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有雲:天不遂人願。
風飛揚、惠珺這邊小九九打的雖好,幾近將他們將要拜訪的諦聽所有反應都算了進去,可卻唯獨算漏了一步。
當風飛揚將大雁塔下隧道徹底摸了個遍後,不由有些沮喪的對惠珺苦笑道:“看起來他是真的不在這裡。”
惠珺那邊也是苦笑連連,她先是掏出手機想給風飛揚發信息,但在按了幾個鍵後終究放棄,直接開口問道:“會不會是他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後,直接跑了?”
老實說,風飛揚也有這種想法。可沒等他開口,惠珺又笑著說道:“是我多心了呢,這兩天被這奇怪的事情弄的有些疑神疑鬼了。諦聽他如果不想出手的話,直接拒絕就好,沒有必要避而不見的。”
惠珺這話也對,諦聽沒必要怕他們兩個。實力是一方面,三位還都知道聽能給他們多大的幫助,在這樣的前提下,只有傻子才會貿然出手,破壞彼此間的微妙聯系。
那麽,風飛揚就有些疑惑:那隻大狗能跑那裡去呢?
惠珺首先猜測聽只是恰巧出門遠行,可風飛揚卻不覺得事情有這麽簡單。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比惠珺多知道那麽一些事情罷了,多知道一些關於這個城市裡勢力最強的魔神雷奧納多的一些事情罷了。
通過翠柳等七個鳥身人吸收了厄洛的身體,開始隱隱了有厄洛的實力這件事情。風飛揚已經想明白了雷奧納多為何會出手對付莉莉姆。以及其他地真名惡魔。
他利用這個世界的規則,利用自己所擅長地黑魔術。將那些被自己殺害的、不能為己用的真名惡魔,全部成為自己的手下……
這樣的事情,放在除卻裡世界外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只能是天方夜譚。可偏偏這裡世界自有他運行的規律,所有地惡魔源程序在這世界裡循環不息……在這個世界裡,也許沒有一個惡魔能夠像神話中那樣獲得真正的永生,可他們也絕不會得到真正的死亡……他們的死亡只是短暫時間內的沉睡。只要加以時日,他們就會在另一個地點重新出現。
而除了這種源程序自由組合產生惡魔的方式外,他們還能通過“繼承”得到真名惡魔地身份。一個鳥身人殺死鳥身人女王厄洛,她就會成為“新”的厄洛;一隻地獄犬咬死了刻耳博洛斯,那它就會成為“新”的刻耳博洛斯。
就算鳥身人無法殺死她的女王,她也可以通過吸收她女王的屍體。達到同樣的目的。
雷奧納多正是利用了這樣的規則,讓翠柳她們成為了有可能變成厄洛的鳥身人。當然,雷奧納多可沒有那種給他人做嫁衣的好心,他在讓翠柳她們得到提升地同時,在她們身上融入了自己地力量,就像在莉莉姆的族人夢魔們所作地那樣,讓他能夠在必要地時候,隨時操縱翠柳她們!
而在見識到這件事情後,風飛揚還隱隱覺得,他那隻地獄犬會變成那樣。也是出於同樣的原因。
所以。知道雷奧納多有對付其他真名惡魔行為地風飛揚,忽然對諦聽的安危有些擔心起來。他喚出自己的守護靈箕星。對著惠珺道:“我們再好好找一遍!”
“還找?我們不到找了兩次了嗎。”惠珺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你在擔心什麽?”
“看看有沒有戰鬥留下的痕跡。”風飛揚簡短說明。惠珺也聽明白了。“你擔心有人對付聽?那個雷奧納多?”
惠珺如此反問著,又搖搖頭慰藉道:“你所擔心的事情。出現的可能性很小——我們都知道,諦聽能夠聽到許多聲音——無論那些聲音離他有多遠。”
換而言之,雷奧納多就算想要對付諦聽,也很難不被他察覺。
惠珺這麽說讓風飛揚稍稍放松了下,可他依舊堅持著。“你說,如果我用靜寂結界能不能防下他的窺聽?”
惠珺不是聽,當然不會知道真正的答案。所以她不得不承認,在這遍布著神魔的世界裡,保不準真有什麽方式能防范住諦聽的能力。
她歎口氣,也召喚出自己的守護靈斯卡哈,輕輕道:“那麽我們交叉探索吧。這樣得出的結論,能更加公允些。”
風飛揚走在黑暗無光的隧道裡,在箕星的幫助下,用微風觸摸著牆壁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道縫隙。
他盡心盡力,力求不錯過任何一個疑點。
~的。大狗只不過是鵲巢鳩佔罷了。這樣地方當然稱不上安逸、舒適,可對於神犬諦聽來說,卻感到十分的熟悉——陰森潮濕的黑暗地帶,有著一堆死人作伴,這無疑讓他想起了自己在地獄裡的時光——雖說諦聽他其實並沒有過那樣的經歷,可在他腦海深處卻有著這樣的記憶。
遠在上次與諦聽聊天的時候,風飛揚就對這樣的環境抱怨不已,到現在他更是怨聲連連了。
腹誹歸腹誹,他依舊很快的排除掉了這個通道,向著個岔道走去。
這個岔道的盡頭,有著無數的僵屍、骷髏,它們在諦聽法陣的保護、禁錮下,無所事事或者說安然的度過每一天。
風飛揚與惠珺先前就來過這裡,可出於對惡臭味到的恐懼,他們只是遠遠的掃了一眼就走,並沒有細看。
這次一定要檢查一下!他如此下定著決心,忽然又停下了腳步。也許真如惠珺所說的那樣,是自己想左了……
他們剛剛就確認過,那些僵屍、骷髏都還在。法陣也在運行。
那法陣需要能量才能運轉,如果諦聽真的出事。那法陣就應該已經停擺了下來……如此看來地話,諦聽真的是出門而已,而且走地時間還不太久。
風飛揚苦笑了起來:也許真像惠珺所說那樣,諦聽躲避他們跑了出去?
他如此想著往前走去,沒幾步就見惠珺站在法陣的邊緣向內看去。她聽見風飛揚的腳步聲,回過頭來,指了指發出微微白暈的法陣。提醒道:“它還在運行呢。”
惠珺也想到了這些。
風飛揚便點點頭,承認道:“應該是我想差了。諦聽這二天才出事的可能不大——那裡有這麽巧的事。”
說罷兩人無語,默默看了那群在法陣中不住蹣跚行路的僵屍會。風飛揚再苦笑道:“那麽現在就只有回家了。”
惠珺點點頭,“希望回去地時候,碟靈們能給我們帶來個好消息。”
風飛揚雖然提議他們來找諦聽,可惠珺卻覺得多一個途徑來了解那惡魔的消息也是好的。是以碟靈的預測也沒有停止。
風飛揚隨口應到:“希望吧。”
兩人這就沮喪的準備打到回復,可剛轉個身,不甘的某人就狠狠罵到:“你這隻死狗,別讓我再見到你!”
他聲音不大,一旁地惠珺也只是恰恰能聽個清楚。可話音剛落,遠處的黑暗中就有白光亮起,飄然向這邊吹來。一個痞賴的聲音應道:“遇到我又怎麽樣?”
“諦聽!”兩人一同叫道,再發現那白光赫然是上次來為他們引路的那抹光球。
“遇見你自然就把遊戲機叫給你啊!”風飛揚改口那是極快,又喜道:“你現在在哪裡?”
“不在這個城市。”白光飄著,如此回答道。
風飛揚與惠珺互望一眼。心裡均道:果然如此。
惠珺想問聽出門的原因。風飛揚卻搶先出口,直接問道:“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白光開始閃爍起來。一會後聽的聲音才再次傳來。“我不能肯定。
事情辦完後自然會回去。”風飛揚想問他在忙什麽,可諦聽卻不想提及。隨口換了話題。“你們來找我做什麽?”
還裝,風飛揚心道。這光球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就在他們準備回去的時候方才出現,顯然是將他們在這裡的表現看的一清二楚,也早就弄明白了他們的態度。
於是風飛揚開口問道:“不知道嗎?我們來找你地原因。”
“知道一些,比如你們在車上玩地小把戲。”
風飛揚、惠珺兩人雖然有想過這樣的可能,可被諦聽直接說破卻也有些尷尬。
到底是風飛揚臉皮更厚些,他當下乾笑兩聲,媚聲道“這不是擔心你不肯幫忙麽!”也不知道遠處地諦聽在聽見這樣地聲音後,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我是那種不知輕重地人嗎!”諦聽沉默了下,義正言辭的駁斥道,可方說完話鋒就一轉,笑道:“那天和你聊過後,我就對那些遊戲起了興趣,閑暇時也自己翻了些書。”他淡淡說著,隨口說了幾個遊戲的名字。“這些在你們口中的評價都很高啊。”
這大狗也直接,張口就談起了報酬。風飛揚垂下眼皮,默算指點著地狼通完那些遊戲需要多少時間。這不算還好,一算心就直接涼了,臉色也煞白了起來——要在諦聽的好奇心中度過二十來天,還不如直接把他的皮剝了呢!
他當下就想拒絕,卻被惠珺扯了扯衣袖,慷他人之慨道:“除了這些外還有幾個遊戲也不錯,我也一並讓人給你帶來吧。”
這話說的風飛揚腿肚子也哆嗦了起來,反手抓住惠珺的柔荑,叫她感受自己手心的那些冷汗。惠珺被他抓的一愣,旋即笑了起來,用明亮的大眼譏笑著他,嬌嫩的嘴唇卻一張一和默聲道:“別緊張,我會讓其他人來的。”
被諦聽鎮住的風飛揚這才想起還有這辦法,心中安穩了下來,應對也開始恢復自如。“沒錯,你看你什麽時候回來拿吧!”
他們這樣的舉動也許又被諦聽所察覺,大狗在那頭“哼哼”了兩聲,可終究沒有說破。他只是長歎了聲。感慨道:“我說了,我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你都回不來還要什麽要!風飛揚心中暗罵。卻仍做副討好的表情來,“回不來也不打緊,只要能給我們指點一二就好
~位,本名叫赫爾墨斯。”
“赫爾墨斯?”兩人都對這個答案感到有些不解,風飛揚更是問道:“他,他不是商業之神嗎?”
惠珺比他了解的更多些。“除此外。他似乎還是小偷與騙子地保護神……”只是他們依舊沒有弄明白,這和那些奇異的謠言能力有什麽關系。
他們只能再次救助。“那他的能力是怎麽回事?”
“你是說謠言嗎?”諦聽果然知道,“那不是赫爾墨斯的能力,可卻是他的能力。”
“……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能多說。”聽沉默了下,如此說道:“我只能說:他即是赫爾墨斯,又不是赫爾墨斯。”
這話風飛揚有聽過。那位魔神佩蒙就很喜歡這種“誰是我是誰”的調調……不過聽諦聽的話,卻又不像這意思。
他與惠珺再次詢問,諦聽卻閉口不談,只是推說“我不能說。”
不過諦聽只是說他不能說,而不是他不知道。也就是說諦聽他知道赫爾墨斯到底發生了什麽。聽雖然不能仔細解釋,可卻仍能簡單地肯定、否定。
於是風飛揚與惠珺就將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一並說出來,交由諦聽判斷。
如此耽誤了好一會功夫,終究是沒什麽所獲。風飛揚忽然再問向諦聽。“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會不會和我那隻地獄犬一樣?”
風飛揚所要的問的是:他們現在所追查的那個謠言惡魔,諦聽口中地赫爾墨斯。是不是也想地獄犬一樣。是被雷奧納多所殺害,在重新誕生出來的惡魔。
可諦聽的回答依舊是玄之又玄。“有些相像。卻又不一樣。”
這下風飛揚真的是不知道了。不過還好。聽終於大發慈悲的提醒道:“如果是那位魔神動的手腳,還不至於讓我產生顧忌。”
也就是說。讓聽不能說的原因,是因為這事還涉及到了另一外實力強大的家夥。
這樣一來,答案倒小了不少。
“宙斯?”“奧丁?”“如來?”風飛揚與惠珺再將自己知道的主神一一說來,卻被諦聽再一一否定。當兩人沒了力氣,依舊沒獲得答案後,風飛揚終於沒好氣的怒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還能是誰?有這力量地家夥不都被我們說了遍嗎!”
他地話倒提醒了惠珺,她眼神一亮,喜道:“不,還有一個我們沒說。”她再次衝著光球默聲作出口型,一旁的風飛揚看地分明,那赫然是“主機”二字。
惠珺問題說出,遠方地諦聽便默不作聲。風飛揚與惠珺心中了然,這是默認的意思……兩人心中當下忐忑不已,不知這事牽扯到主機是好是壞。有心想要詢問聽,卻也知道必然問不出什麽結果來。
沉默了好一會,那頭地諦聽卻開口安慰道:“你們也別想多了。這事我雖然不能多說,可我也卻知道,這是是誰都不想見到的。”他將“誰”字咬的極重,再道:“他的出現只是個意外,一個不會重複的意外而已。”
風飛揚與惠珺這才心裡稍安,再求證道:“那我們對付他不會有什麽不良後果吧?”
這倒真是在求心安了,就算諦聽在這裡說“有”。他們兩人會了各自親友的安危,也不能放任那位在現實裡不管——哪怕要付出一些代價來。好在,聽的答案不錯。“我說了,他只是意外。你們可以按你們想法來行事。”
風飛揚這才大喜,連忙道:“那告訴我們,他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
“不知道。”風飛揚啞然,“就為了這個名字,你就敲詐了那麽多遊戲?”
~你們不還在完全抓瞎嗎!”說罷他又嘿嘿一笑, “也罷,我在提示你一句吧。”
這話立即打消了風飛揚的怒火,“快說,快說。”
“謠言產生真實,這一規則是絕對的!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抗拒的!”
這話一出,風飛揚便模糊的有了感覺,身邊的惠珺卻已經叫出聲來。“你確認,這規則是沒有人能規避開的?”
“是的,我說了。他是絕對的!”這話一出,風飛揚與惠珺就有了找到那位赫爾墨斯所在的方法。
於是兩人便不肯再與諦聽寒暄,而那頭不知在忙什麽的大狗顯然沒有什麽留客的意思。三位微微再說了兩句,風飛揚就拉住惠珺的手往出口處走去。
可沒走兩步,原本沉寂的諦聽聲音就再次響起。“看在陪我聊了半天的份上,還是提醒你一句吧,風飛揚!你對那位所作的小動作,已經讓那位起了疑心!不管你是為了什麽,最近都小心謹慎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