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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風》第6章 道聖麟雲
淩關建在兩山之間,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扼住山區的咽嚨,是進山的重要道路,如果不從淩關進山,就要翻過高山,所以一般人都走淩關。

 六人來到關前,遠遠就發現關口的氣氛有些異常,大批的士兵們在關外巡邏,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出了甚麽事?我們走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泰裕著實有些吃驚,淩關外的情景絕對不是普通現象,一定有大事發生。

 沒等他們詢問,一群士兵就衝了過來,挺槍指著六人。

 “甚麽人?”

 泰裕跳下馬背,含笑道:“我是刑察司司察泰裕,這五位都是我的同僚,奉左明左大人的命令進來探查消息。”說罷,便掏出腰牌遞給士兵。

 士兵們聽說是左明的屬下,態度立時變得十分溫和,但並沒有讓開道路,只是回頭喚來了守將。

 守將聽了事情之後,神色更是溫和,取了腰牌在手,含笑道:“奉麟雲道聖的命令,淩關的西側關口只能出不能進,不過,你們是左大人的人,想必可以通融,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請示。”

 “麟雲道聖來了!”

 泰裕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次的事件,連朱雀道聖之首的麟雲都被吸引而來,說明道官這次是大舉出動。

 “昨天剛到,還帶來了很多道官、道仆和道奴,聽說是追捕夜鷹團而來,正準備進山。”

 泰裕等人勃然變色,面面相覷,小小的長山城不但來了三大逆黨,連名動一方的道聖麟雲也要帶人進來,還有仙人出現,只怕會有一場大火拚。

 斬風不識麟雲,見眾人臉色凝重,拉著鳴一小聲問道:“麟雲是誰?”

 “你不知道?”鳴一滿面驚色地望著他。

 “不知道。”斬風搖了搖頭。

 “麟雲是道聖之首,僅次於道仙,權勢、地位都非同小可,道術更是神奇,聽說與他對抗的人都被炸成碎粉,屍骨不全。”

 “道聖!”

 斬風神色略變,心中忖道:“不知道這個麟雲的實力到達甚麽程度,不過道官九等,道聖是第二等的道官,力量應該不弱。”

 過了片刻,守將領了命令,騎著快馬奔了回來,將六人放入城中。

 走入淩關,斬風感觸很深,長山城雖然也是城,但與淩關相比只能算是一個小鎮。

 淩關單是街上的行人,就和長山城大不相同,街道兩側滿是店鋪,熱鬧非凡,深宅大院、高樓瓊宇更是比比皆是,這才是人界繁華的景象。

 “你活不過明天!”

 六人剛走一陣,忽然聽到街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喝,都抬眼望去,發面前面一間挑著酒幌的店鋪門前圍著一大群人,似乎有事發生。

 “噫,好像有事,我們去看看。”鳴一素來就喜歡湊熱鬧,又完成了任務,心情輕松,怎肯錯過這湊熱鬧的機會,抬腿就往人群鑽去。

 泰裕哈哈笑道:“這個鳴一,都十九了,還是這麽貪玩。”

 張谷插嘴道:“這次進山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出來,是該輕松一下。”

 “是啊!”泰裕想起死去的杜成雨等三人,微微一歎,但隨即寬顏,笑道:“我們也去看看吧,說不定有甚麽好事呢!”

 斬風從來不喜歡湊熱鬧,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在泰裕的拉扯下,才勉為其難地跟了過去,站在人群外層向內觀望。

 人群圍著的空地上,一名道官惡行惡狀地指著面前一名三十余歲的黃衣漢子破口大罵,而黃衣漢子的身後,躲著一名十一、二歲的女孩,頭上扎著兩根紅頭繩,長得很可愛,只是臉色蒼白,眉宇間藏著濃濃的懼意,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斬風又把目光移向道士,年紀不大,太約只有二十一、二歲,長得眉清目秀,是一個頗為帥氣的小夥子。

 小夥子身上雖然穿著道袍,但胸口沒有金花,似乎不是道官,凶狠而猙獰的表情卻令人憎惡,雙目不時地翻起白眼,嘴裡更是口沫橫飛,指著黃衣漢子叫囂,與他所見過的道官一樣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你再不滾開,我抓你去道館。”青年道士喝斥著。

 “你堂堂一個男人,居然跟一個小女孩耍賴,無恥!”黃衣漢人一臉正色,指著青年道士威然反駁道。

 “道官的事,你無權過問。”

 “我看不過去,不能不問。”

 兩人針鋒相對,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一旁的鳴一拉著一名圍觀者問道:“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小姑娘是是店主的女兒,向這個道仆收錢,這道仆自恃身分,不但不給錢,還把小女孩扔出大街,差一點被馬撞上,這黃衣大漢氣憤不過,就和他吵了起來。”

 鳴一勃然大怒,嘟囔著罵道:“甚麽東西,不過是一個道仆,居然連小女孩都敢動手,真是混蛋!”

 斬風聽得清清楚楚,眼角掃向青年道仆,絲絲的殺氣從眼中緩緩釋出,隨之而動的是悄然無息的影子。

 “哎喲!”青年道仆還想大罵,忽然覺得腿窩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撲通”一聲,朝著黃衣漢子和小女孩跪下了。

 圍觀的人都為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忍俊不禁地捂著嘴笑了起來,胸中的悶氣一掃而空,心中暗叫爽快。

 “哈哈,活該!”鳴一撫掌大笑,心裡別提多痛快了。

 動手的斬風悄然站在人群之中,看著小女孩的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心中一陣欣慰。

 “多謝朋友相助。”黃衣大漢感激地朝著人群拱了拱手。

 眾人這才想起有人偷襲,紛紛舉目四望,卻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是哪個混蛋偷襲我?”道仆兩個腿窩被踹得又紅又腫,稍稍一動就齜牙咧嘴地叫疼,因此爬了半天才勉強站了起來。

 目露凶光的他,咆哮著甩頭望向身後的圍觀者,恥辱感不斷燃燒著他的心,一心想找到偷襲者,狠狠地懲治對方一頓。

 人們雖然討厭他的所做所為,但被他瘋狂的眼神一掃,嚇得紛紛退開,害怕因此而與道官結怨。

 “看來你們都有嫌疑,不許退!”道仆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失顏面,怎肯善罷甘休,盯著圍觀者就想撲過去。

 “廢物。”一名大約三十一、二歲的男子,悄然無息地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一身鮮豔的深藍色道袍說明了他的身分,然而衣袖上兩條醒目的金花繡帶,使在場的人們都大吃一驚。

 “誰?道……聖大人!”道仆轉頭一看,頓時嚇得面如土色,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

 這一聲驚顫的回應,無疑證實了眾人心中的猜測,每個人的臉上幾乎都流露出同樣的驚愕。

 斬風卻是緊緊地盯住著這位麟雲道聖,這是他回到人界以後,所見到的地位最高的道官。

 道聖,僅次於道仙的人物,年齡卻是如此年輕,那藐視天下的傲氣,使人只看一眼,就會覺得他不是等閑人物。

 道聖之首,如果能戰勝他,人界的阻擋就只有十大道仙,然後就可以向仙界展開挑戰,但是……

 斬風不是個高傲的人,而且一直以白級冥武士自居,自然不會小看麟雲,只是幾次與道官接觸,似乎道術所展示出來的威力並不強大,因此內心也對麟雲的力量產生了懷疑。

 然而硯冰的實力又說明了許多,以她的實力尚且只能四處逃竄,無法與道官正面對抗,可見頂級道官的實力非同尋常。

 命運似乎並不想讓他平平靜靜地進入淩關,正當他暗暗嘀咕的時候,麟雲陰鬱的臉色突然一沉,深邃的目光帶著縷縷寒氣,緊緊地盯著人叢之中的斬風。

 斬風正凝視著他,不期然與麟雲的目光相觸,立即感受到眼光藏著深意,心中大震。

 難道……

 “既然暗中下手,何必躲躲藏藏,出來吧!”

 語氣冰冷,猶如冬風襲面,就連旁觀者們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但斬風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神情。

 雖然“花月”的喚影之術不是天衣無縫,曾被散仙申豹的仙鳥識破,但斬風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道聖也能看破,而且認出了自己。

 他的一顆心緊緊地繃著,他知道這一次將會是大麻煩,而且無所躲避,必須正面面對。

 在外人聽來,卻是茫然不知所措,尤其是站在斬風身前身後的觀眾,紛紛甩頭四顧,尋找著麟雲所指的人,有的人甚至向後退以示清白。

 麟雲幽黑的瞳孔一直鎖定斬風,細細地打量了幾眼,發現這個年紀不大的青年,面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懼意,顯得異常地沉著和冷靜,微微有些詫異,一個普通的青年居然敢正視道聖,這並不是普通的現象。

 極為自負的他,並不擔心這個青年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因為他相信,朱雀國中除了道仙,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勝他。

 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感受最深的除了兩名當事者外,還有鳴一等人。

 從麟雲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打算退走,擔心會與這位道官中的名人產生任何衝突,然而當他們發現麟雲的目光鎖定在斬風身上的時候,冷汗都流了出來。

 鳴一的腦海裡浮現出斬風上一次用同樣的手法攻擊邢古的情景,又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的道仆,心中大震,知道動手的是斬風,臉上頓時驚得全無血色,鬥大的汗珠沿著面頰一滴滴往下流,內心既是緊張,又是擔憂,腦子裡一片混亂,甚麽主意也想不出來。

 泰裕擔心的卻是刑察司,小小的一個官僚機構,根本不足以與道官對抗,所以一直以來都對道官忍讓再三,從不與他們發生爭執,沒想到斬風竟然動手打了道仆,雖然他的心裡也認為該打,但事情讓道聖麟雲發現,無疑使一件小事變成了大麻煩,還有可能禍及刑察司。

 他們誰也不敢說話,只能靜靜地看著,期待斬風能低聲下氣的向麟雲陪罪,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隨著人群慢慢的後移,站在原地不動的斬風顯得猶為突出,很快都知道是他懲治了道官,都打心眼兒裡佩服他的勇氣和膽識,同時也不由自主地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黃衣漢子詫異地發現,事件的焦點已從自己身上移開,有鑒於氣氣緊張,於是將小女孩推到了她父親身邊,然後回到原位,靜靜地望向斬風,拱了拱手,揚聲道:“謝謝兄弟。”期待著他不要因為自己的事而受到傷害。

 斬風察覺到身邊已經沒有人,知道是真正面對難關的時候了,於是向前跨了一步,朝黃衣漢子點頭示意,然後用同樣冰冷的目光回應著麟雲。

 “有膽識,在場這幾百人除了他……”

 麟雲指了指黃衣漢子,道:“……沒有別的人敢多說一句。”

 “聽說道官漸漸取代了官衙,本以為道官地位崇高,所做所為也自然高尚,沒想到堂堂一名道士,竟然跟一個小女孩耍賴!”斬風冷冷地道。

 “說得好,這種廢物應該懲治。”

 麟雲的臉上凝聚著微笑,眼中卻是寒光暴閃,左手抓住道仆的頭頂,下手又快又狠,雷厲風行,手段嚴酷,即使是自己的手下,也不留一絲的余地。

 隨著一陣轟隆的雷聲,道仆的腦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頭髮焦黃,皮膚焦黑,五官已無法辨認,吭都沒吭一聲就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

 斬風的神色更加凝重,心頭暗暗吃驚,麟雲的手段固然厲害,但更吸引他注意的,卻是麟雲的道術,事先毫無征兆,卻快如閃電。

 而且從他的意態來看,這只是隨手一擊,就有這種效果,可見道術的深度比想像中更大。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被這種雷霆般的威勢震懾住了,當他們再次望向麟雲,覺得他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只能仰望。

 對於他鏟奸除惡的行為,不少人都在叫好,誇讚之辭此起彼落,一時之間,麟雲成為了正義的象征。

 “殺得好。”

 “不愧是道聖,不護短,真是好樣的。”

 這就是道聖的威嚴嗎?泰裕等人的內心感到沉重的壓力,想到將來也許要與這種幾乎無法抗衡的人對抗,內心不由得產了一種退縮感,張谷已是滿頭大汗,忽然轉身跑了,其余的人想到斬風如今是刑察司的人,也都隨著張谷逃之夭夭。

 泰裕和鳴一對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如今他們所希望的是斬風能退讓,但他們又覺得斬風會做出常人無法想像的舉動。

 麟雲卻像是處死了一隻螞蟻似的毫不在意,悠閑地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殺人的右手,然後朝斬風微微一笑,問道:“這種懲罰,不知你滿不滿意?”

 斬風淡淡地道:“我沒甚麽不滿意的。”

 麟雲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小女孩面前,彎下腰朝她笑了笑,問道:“小姑娘,你滿意嗎?”

 小女孩嚇得幾乎要哭,咧著小嘴,眼睛看著地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一旁的黃衣漢子插嘴道:“道官大人……”

 “啪!”電光一閃,雷鳴滾滾,大漢的胸口被一團烈雷炸得血肉模糊,身體被掀上五丈高的空中,又從高處重重地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眼見不能活了。

 麟雲瞥了一眼,冷笑道:“道官的事情,自然有道官處理,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

 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呼,正在拍手稱快的人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內心感到極其迷惘和不解。麟雲剛才還是除惡的好人,現在卻成了殺好人的壞人,最令他們擔心的,卻是麟雲的手段,一言不合,就死於非命,所有圍觀者都可能遇上這種情況。

 人們怕了,雙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大都躲入了店鋪中、茶館內,誰也不敢接近,深怕會殃及池魚。

 很快地,偌大的街道上行人絕跡,場中只剩下斬風和麟雲,還有地上的兩個軀體。

 “不能饒恕!”斬風的內心在大聲地呐喊著,殺氣如箭般從眼中射出。

 麟雲傲然地打量了他一眼,陰鬱的眼神中閃出了一絲笑意,淡淡地道:“你剛才的那一腳踢得不錯,比這些廢物強多了,有興趣當我的手下嗎?”

 “廢話!”斬風冷笑似的微微抽搐了一下臉角。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歸順我,二是像他一樣。”麟雲冷冷地指著地上的道官,大有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既然如此,就請道聖大人指教吧!”斬風回應得很快,仿佛早就有了答案。

 孤傲與張揚,冷漠與狂野,驚顫感仿佛滾滾的潮水,擊起千尺巨浪,卷向所有的圍觀者。

 “他要向道聖挑戰!”

 “那可是道聖呀!”

 “他是不是瘋了!”

 議論聲、驚呼聲此起彼落,如同雷聲滾滾,顫動著他們的心靈。

 “好!比他們都有膽識,我喜歡。”

 麟雲笑了,那是一種噬血的笑容,聲音如同絞碎骨頭般,從牙縫間一點點擠了出來。

 鳴一著實為斬風擔心,猶豫了一陣,還是走了回來,扯了扯斬風的衣服,勸道:“忍一忍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把命留下,比甚麽都重要。”

 麟雲掃了鳴一一眼,點頭道:“人都走了,只有你回來,看來你也是個有膽識的人。”

 鳴一心中著實怕他,又想為斬風打開局面,於是陪笑著道:“道聖大人,您是大人物,何必跟我們這些小人物一般見識。”

 “你們是一起的,不錯,不錯。”麟雲的臉色,突然露出了一種怪異的獰笑。

 “不好!”鳴一感覺到心中恐懼突然暴漲,一種死亡的氣息似乎鑽入了他的心中,身子突然急促地顫抖了起來。

 隆隆的雷聲響起,那不是暴風雨的前奏,而是死亡之歌的前奏,麟雲就是彈奏這死亡之歌的樂手。

 他的動作異常的優美,飄逸瀟灑,仿佛是天生的舞蹈家一般,雪白的雙手在太陽的金輝下,如同弄弦一般地撥動著。

 隨著長長的手指彈動,大大小小的雷聲如同有形之物,飛向了鳴一。

 “完了!”鳴一沒有絲毫的反應,即使察覺到危險,也沒有能力做出任何反應,只等待著死亡的感覺。

 “轟!”

 隨著一聲雷動,他的身子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拋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十丈外的街道上。

 “啊——”

 霎時間,目光都凝聚在鳴一的身上,人們情不自禁為鳴一大聲驚呼,泰裕更是看得面如死灰,雙腿像是裝了無數鐵塊,一步也無法向前。

 摔在地上的鳴一,忽然動了動。

 “噫!我還活著!”雖然左肋劇痛,但鳴一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依然生存,心裡像鬧翻了似的,又驚又喜,雙手不停地在身上摸來摸去,就算是痛楚也是值得高興的。

 “他還活著!”

 “哇,他居然沒死!”

 “好樣的,好漢子。”

 傾刻間,鳴一成了萬人矚目的大人物。

 在道聖的攻擊下還能生存,這對普通的平民來說,無疑是一種奇跡,而創造奇跡的人自然也是英雄,圍觀者都忍不住大聲喝采。

 讚歎聲中,泰裕感覺全身都松弛了,快速從藏匿的酒館中衝到鳴一的身邊,驚奇地打量著他,問道:“你沒事吧!”

 “我怎麽會沒死呢?”鳴一覺得莫名其妙,茫然地望著他。

 “你不知道?”泰裕呆了呆,轉頭望向斬風,頓時呆若木雞。

 鳴一見他神情古怪,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同樣驚呆了,斬風身子的左側竟然變成了焦黑一片,從左肩到左腳,竟然沒有一處完好,輕風掠過,竟帶起了片片燒焦的碎布和灰燼。

 “老大救了我!”驚愕的目光染上了一層蒙蒙的氣霧,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轉,鳴一的內心欣喜、激蕩。

 圍觀者同樣大吃一驚,這一刻他們才見識到麟雲的威力。

 然而麟雲卻是憤恨不已,一張冷傲的臉紅得就像是在燃燒,眉宇間盡是怒氣,凌厲的眼神仿佛要噬人似的,緊緊地盯著斬風。

 “該死!”如同吐著冰碎般的聲音,從麟雲牙縫中擠了出來。

 鳴一的存活無疑是最大的恥辱,堂堂的一名道聖,竟然殺不死一個青年,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恥辱感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催動著早已怒火熊熊的心。

 斬風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平淡的神情仿佛甚麽事也沒有發生,只是隨手抖了抖左臂,將臂上的黑灰撣去。

 其實,他的內心卻不平靜,微微顫抖的左身子,依然存留著觸電感,隱隱作痛。

 剛才千鈞一發之際,他擊飛了鳴一,因此左半邊身子完全承受了麟雲的重擊。

 當隆隆的雷聲傳到他的左手時,強力的電擊感油然而生。

 隻覺得左半邊身子都浸泡在雷擊之中,每一寸肌膚都因此而顫抖,劇烈的痛楚從每方寸的身軀跳出,越來越強烈,與當年受裂刑之苦幾乎一樣。

 更令他吃驚的是,自己的心神突然變得不穩了,一直以來,藍和紫的修煉是成就實力的源泉,因此他對心神的控制也超乎常人,沒想到竟然會被一擊之力顫動了心神,以至於心神上的力量種子也受到了波動,仿佛兩匹脫韁的野馬,在他的體內劇烈的活動。

 內外相攻之下,整個身子幾乎失去了知覺,隻憑著超過的意志和無盡的勇氣才硬生生地挺了下來,最後依然用強勁的心神控制力,將脫離的力量種子收攏回來,身軀也再次穩定了,過程雖然短暫,但所經歷的痛楚,直到現在仍然令他心驚肉跳。

 “好厲害的道術!如果我不是冥人,只怕早就死了。”他心裡暗道。

 這一次,他終於見識到真正的道術,論戰鬥力,似乎麟雲比仙士郭真還要強,這一點無疑衝擊了他固有的想法,讓他不得不對道術的地位重新評估。

 僅僅是一個道聖就有這種實力,道聖之上還有道仙,還有那個掌握整個道官系統的戟布,道術的力量到底能達到多高呢?

 他搖了搖頭,這不是現在應該想的事情。

 無論如何,總有一天會面對的,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手段狠辣的麟雲。

 想著,斬風忽然感到鬥志正在不斷地湧起,似乎隨時要衝體而出似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淩厲,直刺麟雲。

 麟雲掃了一眼斬風焦黑的半身,內心的吃驚並不亞於斬風,雖然沒有全力施展,但一擊的威力也不容小覷,然而這個青年承受了一擊之後,竟還能平穩穩地站在自己面前。

 “實力不錯,居然能在我的攻勢下救人。”

 他臉色一寒,森然喝斥道:“但你不要得意,與我抗衡只會是自尋死路!不過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奉陪到底。”斬風冷冷地回了一句。

 “好強的氣勢啊!”泰裕驚訝地低呼了一聲,斬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遠遠超乎了他想像的范圍。

 一向冷淡低調的斬風,如今卻表現得光彩奪目,無論他的表情如何冷漠,也掩飾不了這種光芒萬丈的氣勢。

 “太冒險了,對方是麟雲,他勝不了。”

 鳴一依然坐在地上,雖然躲過一劫,但吃了斬風狠狠的一擊,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軟弱無力,只能坐著為他捏一把冷汗。

 “生死有命吧, 斬風雖然一直低調、冷淡,然而他的氣質根本不容許他平凡無奇,就像是一團烈火,即使被冰封住了,也還是灼人的烈火。

 “現在這種情況,正是他爆發的時候,雖然實力相差太遠,不過死在這種高人手下,也不算太委屈。”

 泰裕的神情很沉重,雖然不願意看到斬風死,但這種時候,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他。

 鳴一甩頭看了看,焦躁地叫道:“為甚麽沒有士兵?沒有官員?都死了嗎?”

 泰裕苦笑著歎道:“麟雲坐鎮,誰敢亂動,各個避之唯恐不及,更不可能有人自找麻煩,何況斬風只不過是無名小卒,不值得冒險。”

 “混蛋!”鳴一除了咒罵,也苦無良策。

 正如泰裕所說,城中雖然有兵有將,有官有吏,但道聖權勢滔天,地位何等高貴,即使有心救人,但實力和地位上差距太遠,沒人願意來陪葬。

 有的官員為了奉承,甚至還把長街的兩頭封鎖了,不許有人前去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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