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的邊緣,那片草地上建起了一間草屋,像是有人守護著這裡。跨過濃濃的樹林,鬼主使、少主二人走進草屋之中。鬼主使回頭示意少主坐下,自己低聲道:“你義父死後,我倒是沒了安身之所,呵呵呵呵,人老了,也不太在意這些。”
少主凝視鬼主使,黑袍下乾瘦的身軀在此刻看來竟是如此讓人揪心,原本冷酷的面容上,少主多少也是有些動容。鬼主使深邃的目光看著少主,自行走向草屋的一個角落,行動間原原本本的把教主的死因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少主,說到最後,連他自己也停下了動作,隨後一聲長歎。
“義父……”少主萬萬想不到教主竟還是如此重義之人,輕輕惋惜,少主的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倒給那天華山留下個好名聲!”
鬼主使默然點頭:“是啊,如此說來,那無道真人,頗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少主,你記住,我們魔教做事不一定做的都是壞事,而那些所謂的正道,更不可能不做昧良心的事!”
“我知道!”少主的每個字都冷若寒雪。
黑袍抖動一下,鬼主使沒有言語,從角落裡抱出一個盒子,像是一個劍盒,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轉身走回放在木桌之上:“少主,這是你義父留給你的。”
“什麽?”少主疑惑看著鬼主使,是自己親眼看著義父死的,自己怎麽不知道義父有留給自己東西?說話間少主打開盒子,愕然一驚:“義父……義父的角劍!”
鬼主使深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現在,他屬於你了。還有,我已經完全操練成功的千名魂屍!”
少主一時間呆立當場,手掌輕撫劍身,冰冷的劍身透漏著絲絲的熟悉。“鬼主使,你的魂屍練成了?”
鬼主使輕咳兩聲,笑著點頭:“是啊,若無你父親幫助,我豈能完成這麽龐大的功績。整整一千個前世為仙、神的行屍,再把我幾十年收服的魂魄與其融合。可惜啊,你義父竟沒等到這一天。”
少主沉默不言,靜靜看著屋外,那千名魂屍說句大話,每一個都與先前的自己功力不相上下。自己以前不服,曾當著義父等人與其中一個較量,激鬥到最後,自己體力透支,而那魂屍,不知痛,不知累,最後漸漸佔到了上風。
“少主?”鬼主使輕喚。“啊?啊!”少主回過神來,突然一聲苦笑,若自己不是義父的乾兒子,恐怕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吧?回想前世的記憶,一個名字瞬間湧上心頭:“正軒……”
鬼主使一愣:“少主,你剛才所喊何人?”少主擺了擺手:“沒什麽,鬼主使,你真打算把你這辛辛苦苦弄了幾十年的魂屍交給我?”
鬼主使淡笑:“是啊,我已經老了,留它何用?倒不如全部交由你,也好圓你為父報仇的願望!如果有可能,就用它鏟除掉天華山!也圓了你義父的願望!”
少主目光淡然:“鏟除天華山,我能麽……?”
“無論做什麽事,都要相信自己。”鬼主使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懷中摸出一把鏡子,正是那日破除風尊道觀的太極陣法後留下的陣眼法物——陰陽鏡。
“少主,這便是操控千名魂屍的起源,現在也交給你了。”鬼主使說著把它遞在少主的手中。少主看了眼,問道:“這陰陽鏡應屬陽物,怎能控制千名純陰魂屍?”
鬼主使淡笑:“陰陽鏡分為兩面,正為陽,反為陰,與道家的太極同理,操控千名魂屍,隻用其反面便可,魂屍糾集勢大,怨氣衝天,用純陰之物反而助其怨氣,不易控制,隻這陰陽鏡反則控,正則克,正是絕佳的操控之物。”
少主聽懂點頭:“我知道了。”
鬼主使望著少主手中的兩件寶物,長長歎了口氣:“少主,繞是這樣,也未必能撼動天華山千年的根基,你義父雖死,但魔教尚存,你本就是名義上的魔教教主,下一步你可去拉攏一些以前忠於你義父的教徒,以作後盾,一戰而定!”
“恩……”少主思索中回答了一句。
“時候不早了,你今日便在此住下,我還要出去做一些事情。”鬼主使說著向外走去,剛要跨出門口,鬼主使又停了下來,慢慢回過頭,鬼主使平靜看著少主:“魔教的存亡都在你一人的手裡。”
少主張口欲言,再看鬼主使,已經走出了房間。
“都在我一人手裡……”
黑夜降至……
一夜無話,而鬼主使卻也一夜沒有回來。少主走出草屋,凝望遠處的小鎮,去找誰?
空中一聲怪鳥啼鳴,少主尋聲望去,空中一隻體型巨大的怪鳥飛身扇著翅膀落下地面,鳥背之上,鬼主使順著翅膀滑下地面,深陷進去的眼睛向草屋這邊望來,少主身背角劍立在門口,同樣看了過來。
“呵呵呵呵,少主,久等了。”鬼主使拍了下怪鳥,左手畫卷鋪展,怪鳥化成一團彩光,灑落在畫卷中的空處,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鳥被引在了上面,沒有絲毫的差錯。卷起畫卷,鬼主使把其放進懷中,徑直走了過來。
少主笑了笑:“鬼主使, 一夜你去哪了?”
“還不是為了你的事情?好在得到了個不錯的消息,少主,魔魂、魔煞兩人就在青州城的妓院之中,你現在去的話,或許還能趕上。”
“魔魂,魔煞?”少主低估了聲,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鬼主使一笑:“另外,除了他們二人外,在先前跟隨你義父的部下中,笑骷髏、紅犬二人還算衷心,你可去說服說服。不過,如果你能先把魔魂、魔煞兩人弄倒麾下再去找他們二人,必定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多謝鬼主使指點,我明白其中的道理。”少主拱手會意。
鬼主使點頭:“魔教各堂之眾共計足有二三千之多,能拉攏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老夫我是愛莫能助了。”
少主淡笑:“鬼主使已經幫了我很多,話不多說了,我這便去青州!”
鬼主使連連點頭:“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