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綜愣了一下,隨即假裝生氣道:“好啊師弟,你這翻臉不認人的工夫夠厲害的,我照顧了你兩天兩夜你連個謝謝都不說,還問我是誰!”
正軒疑惑的看向文衣。而師姐也輕微點頭:“是啊,我今天隻是來看看你醒沒醒,這兩天可一直都是通綜在照看你。”
“嘿嘿。你看你看,我沒說錯吧。”通綜笑道。
正軒連連點頭:“恩,恩,謝謝師兄!”
“哈哈,來了半年多了,終於有人叫我師兄了。好啊,走,就衝你這兩字,今天我做點好吃的給你!”通綜可真是夠客氣。
衣看著他們有說有笑,淡道:“正好通綜你們二人一同回去吧,我先走了。”說罷不等二人回答,已然轉身離開。
通綜尷尬的笑了笑,道:“咱們文衣師姐就是這個脾氣,老是讓人有種不敢靠近的感覺,不過有時候看師姐也挺孤獨的,在本門她似乎沒有幾個真正的朋友。”
“哦……”正軒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走。今天你是第一次來,哈哈,被那死猴子折騰的夠戧吧,那可要好好補補身子,你都不知道,我剛來的時候被那猴子弄的第二天都沒起來……”
一路暢談,二人走回房間。通綜難得有伴,索性直接搬到了正軒的屋裡住。日以至戌時(19:~21:),通綜坐在飯桌前,問道:“師弟,聽說你是被掌門帶進本派的,真的假的?”
正軒“恩”了聲,把自己從小行乞,直至入寺廟乞討,碰到方丈,到最後被掌門帶回天華山來,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通綜聽罷許久沒有說話,正軒疑惑的看著他,通綜突然道:“師弟,我真想不到你竟比我受的苦還要多。”
頓了頓,通綜道:“我家也並不富裕,但最起碼從小受到父母的疼愛,不像你這般……直到一年前吧,我父母因為得罪了一個惡霸富豪,竟然被他的打手打成了重傷。家裡的錢全部拿來買藥,藥吃了很多,也不見好轉。於是我隻好自己上山采藥……”
通綜說到此語氣中有些梗塞,隨即使勁閉上了雙眼,待睜開時卻已是雙目濕潤:“可就在半年前,我去山中采藥,卻因為過於饑餓,腳下一不留神,整個人從山澗裡掉了下去,但索性的是下面是湖,而不是地面,不然……”
正軒暗虛了口氣,靜靜的聽著,通綜又道:“等我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大概四五天吧,身上更是到處都是傷。萬幸的是這時候月琪師傅在回去的路上現了我,詢問了我之後治好了我的外傷,並帶我回家。可……”通綜突然停止了敘述,久久沒有言語。
“怎麽了?”正軒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難道你父母……”
通綜抹去眼淚:“沒錯,四五天啊,他們連動都動不了,更不要吃東西了!他們,他們就這麽餓死了!”
“啊!”正軒直接站了起來。通綜突然憤恨道:“所以我請師傅收下我,我要學會本事,殺了那個惡霸,為我父母報仇!”正軒的心靈突然受到了什麽打擊,下意識的附和道:“沒錯,要報仇!”
兩人突然有些沉默,彼此都一言不。終究還是通綜打破了尷尬:“師弟,你我二人遭遇雖然不近相同,但都是苦命出身,往後就是兄弟,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告訴哥哥一聲,我幫你出氣!”
正軒連連點頭,看著桌上的燭火,正軒突然問道:“師兄,你可識字?”
“念過幾年學堂,怎麽?”
正軒臉一紅:“今日師姐讓我白天練功,晚上識字,可我……”
“哈哈,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通綜拍著自己的胸脯應了下來。
“謝謝師兄!”
“那好,咱們就從‘三字經’開始。”
“你醒了。”
“啊,這裡是……你是?啊!見過真人!”
“你法號‘空聞’,可對?”
“是,是的。”
無道真人點了點頭,淡道:“這裡是天華山,那日的情景你應該還知道吧,你被打暈了,在那裡他們救不了你,所以我把你帶了過來,以方便治療。”
空聞雙手和十:“謝謝真人救命之恩。”
擺了擺手,無道真人的聲音依然沒有感情:“不必了,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你的方丈‘悲空’大師已經仙逝了。”
“什麽!”空聞哪裡會相信:“不可能,不可能!我師傅法力那麽高,怎麽會呢!”
無道真人看著空聞:“可是他確實已經走了!人死不能複生,他是我的知己,我何必拿我的知己來欺騙於你?!”
空聞閉上了嘴巴,久久沒有說話,約有一刻鍾,空聞突然雙手和十,嘴中念念有詞,無道真人靜靜的看著他,知道他在念往生咒,也不阻擋, 隻是這麽靜靜的看著他。
念罷,空聞終於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師傅,您老走好!”
無道真人面色動了動,不覺出一聲輕歎。
白飄然,蒼涼之意圍繞著二人。真人望向空聞的眼神不免平添了幾分憐憫,語氣也略微有了些許柔和:“好了,現在我問你,悲空方丈為什麽是你師傅?”
“啊,啊?”空聞被這個突然的問題僵在了那裡。
“我本來要問你另外一個問題,可是,在你我二人剛才的交談中,你連續兩次提到了‘師傅’二字。我想你該老實的回答這個問題。你師傅或許跟你說過不得告訴別人這個秘密,但現在你師傅已經仙逝,而我是他生前唯一的至交,我想我應該要完成他一件未完成的遺願,而這個遺願,就是你。”
空聞怔怔的看著真人,面色變了又變,內心不知已經過多少掙扎和鬥爭,屋外幾聲鳥啼,清脆的聲音直傳入空聞的心靈。
“好!真人,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