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過山路,進入一片峽谷中。
衣眼前一亮,快步走進谷中,隨手摘下一朵黃花,環望四周,轉頭望向宋玉:“好漂亮啊,你怎麽知道這裡的?”
宋玉淡笑,走進花叢,指著漫谷的黃花道:“文衣,你自三歲被月琪師姑帶到天華山,現如今已經十多年了,你難道不知道這裡麽?”
衣臉面微紅,輕微搖頭,蹲下身子,撫摩著隨風擺動的花朵,完全沉浸在這花的海洋裡。宋玉靜靜的站在那,注視著文衣,注視著這個讓自己癡戀六年的女子。粉色衣衫在黃色花朵的海洋裡顯的格外刺眼、格外迷人。
衣突然回過頭來,見宋玉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面帶羞澀,起身站了起來。宋玉尷尬一笑,道:“你呀,整日就知道練功,山中事物你知道多少?就連著黃花谷都不曉得。”
“黃花谷?”文衣輕聲念道。
“是啊。”宋玉俯身摘下一朵黃花,道:“此谷原本隻是一座荒谷,自從咱們祖師清陽真人修道後,時常思念他的妻子,後來到此谷後,便決定每日都來種上一棵黃花,數百年不變,直到祖師仙逝前,依然沒有放棄。”
衣默然回頭,看著漫谷山花,似有所思的轉過頭來。伸手突然捏起宋玉手裡的黃花,宋玉一愣,不自覺松開了手。文衣低下身子,把花放正,土中:“這裡每一棵都代表著祖師對他妻子的一份思念,我們這麽做好麽?”
宋玉苦笑:“文衣,你跟我來。”
未等文衣回答,宋玉已經抓住她的手向前跑去。越過花叢,一條山路出現在二人面前。宋玉一臉的興奮,抓住文衣的手更緊了些。山路蜿蜒,饒過三個彎後,宋玉停了下來。
衣掙開宋玉的手:“你乾……”
“文衣你看。”宋玉打斷了文衣的話語,指向左側。
衣轉頭望去,不禁一呆,又一片花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雖然規模比剛才看到的小了很多,但依然絢麗。
宋玉激動道:“文衣,你喜歡麽?這裡的花全是我六年來所種,每一棵都是我親手栽的,都是為你栽的!”
“你……”文衣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感覺面似火燒,身體僵硬,思維有些混亂,不知該做何。
“文衣,你難道不知道麽?我喜歡你,而且是從六年前。你難道就一點也沒感覺麽?文衣,你,你能接受我麽?”
“我……”
“砰!”天空一聲巨雷無端響起。緊接著山中大風狂起,烏雲密布。
“要下雨了,你快點回去吧,我也要走了。再見。”文衣面色通紅,借著天氣逃離了這尷尬的局面。
宋玉剛要開口,文衣已經楫出仙劍,踏步而上,劍起三丈,消失在山峰之中。宋玉獨自站在那裡,仰望蒼天,為何?
“老天你不是吧……”正軒被瞬間的瓢潑大雨淋了個通身濕。我該怎麽辦?在這裡等死麽?方圓幾裡都看不到人影,喊救命也無濟於事啊。
頂著大雨,正軒還是選擇了往回走,說不定能回去呢?山路本就難行,再加上下雨形成的水坑,正軒不曾走出一百步,已經跌倒了五次。想他從早晨被無道真人從‘清光罩’中救出,後在空中連飛兩次,至今仍未進食,哪來力氣?
強撐著從水坑中趴了起來,正軒哼了聲,倔強之意再升。忍受著通身的酸痛,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這場景,似在一座城中,一個剛被打過的乞丐,在路人的注視下,一步一顛的向城門外走去……
背影漸漸變小,忽然的消失不見,但同時,濺起一片水花,許久,沒有了任何動靜。
空中雷聲陣陣,文衣不敢在高空禦劍,劍身隻離地面有四五丈高。回想著剛才宋玉所說的話,文衣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的亂跳。
又一聲巨雷做響,文衣不禁下意識的低頭。可就在低頭間,另一條山路上,一個人似乎倒在路上。
恩?文衣定了定神,再次凝望過去,不錯,是個人!
不再猶豫,文衣劍尖轉動,向這邊飛來。離的近些,文衣突然覺此人有些眼熟,會是誰?
翻身躍下劍來,文衣走到那人身邊,那人顯然已經昏迷,整個身子趴在水坑之中。文衣奮力把他翻過身來,不禁低呼:“正軒!”
雨水打在正軒的臉上,洗去髒水,露出他那帶有一絲憤恨的臉。在昏迷之前,他還在怪自己為什麽會跌倒麽?文衣伸手放在正軒的額頭上,果然燒的厲害。他怎麽會到這來?文衣越想越覺得慚愧,他隻來了一天,天華山山路如此之多,他自然分不清楚,自己為什麽,為什麽會仍下他,跑去和宋玉……
搖了搖頭,文衣愧疚的看著正軒,從腰間摸出一個翡翠瓶,打開瓶口,倒出一粒藥丸,塞入正軒的口中。
雨還在下,並未有減小之意。
衣就這麽扶著正軒,直到他幽幽醒來。
迷糊著睜開眼睛,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正軒的眼簾,正軒的聲音有些虛弱:“師姐?”文衣點了點頭:“你醒了就好,你怎麽會到這呢。”正軒甩了甩頭,略微清醒,苦笑:“是我沒用,迷路了。”
還在生我的氣麽?文衣看著正軒的眼睛,突然道:“師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