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好演員的條件

　“胡來，你這是怎麽了?”老媽把手掌放到我眼前晃了晃。

　“媽您的生命線很長，愛情線卻很短……”

　“臭小子，在裝傻呀！你剛才怎麽了?一副不正常的樣子。”

　“遇到那種事，所有男人都會變那樣。”

　“哥你染頭髮去了嗎?”

　“什麽?”我望向小妹。

　“怎麽感覺今天你的頭髮在燈光的反射下有點泛綠?”小妹說道。

　“啊?！這麽快就綠了……不可能吧！”我趕緊衝到衛生間裡去照鏡子。

　“媽媽……我們今天是不是過分了點?”姐姐說道，“明知道胡來不喜歡吃甲魚的，他是不是生悶氣生成這樣啦?”

　“這小子心眼應該沒這麽小吧。”

　“媽您明天還是買點五花肉回來做哥最愛吃的東坡肉安慰安慰他吧，我可不想家裡無緣無故多出個精神病來。”小妹在一旁插話道。

　“氣死我了……”我在衛生間裡洗了臉和腳，出來後直接回到房間，睡覺，是最好的消氣方法，一覺醒來什麽都不在意了。可是，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那個男演員惡心的大舌頭一直在我腦海裡浮現，好恐怖！看報紙，坐在床上看一會報紙，一會眼皮就發癢下墜了，比吃安眠藥還管用，我跑到客廳裡把今天的晨報取回房間。報紙我從來只看體育版和娛樂版的，什麽?時政版，我才不關心呐，那裡登的消息全是你們人類沒事找事整出來的，一會這邊打仗，一會那邊爆炸的，放著好好的生活不享受，誰願意去打仗?倒霉的都是那些並不情願背井離鄉的小兵卒子，真正發起戰爭的人倒樂得在安全的大後方指東派西，膽小鬼！仗是你要打的，有本事親自去戰場，幹嘛派別人去，陰謀家！大概不安分守己是很多人類的天性吧。

　“哦！我喜歡的國際米蘭又贏球了，雖然很懸乎。實在是不喜歡那個任人唯親的教練，要不，成績一定比現在還要好很多吧……”腦袋已經開始發沉了，看來報紙的催眠效果已然產生，可是翻到娛樂版後看到的一則消息，讓本已經受到打擊的幼小心靈再次被刺中一劍。

　報紙娛樂版頭條赫然印著一行大字:“演完西施變身貂蟬，當紅女星片場再傳緋聞！”這……這明明說的就是沈安娜嘛，她的新片就是演的貂蟬，我從抽屜裡取出速效救心丸放在枕邊，然後強迫自己的眼睛將新聞看下去。

　“……當紅女明星沈安娜拍攝新片期間，被記者拍到與男主角蘇無朋夜晚在街邊一起吃水餃，兩人態度十分曖昧，蘇無朋還將一隻碩大的水餃親自送到沈安娜鮮紅的雙唇裡……”

　雖然我知道報紙上誇張的說法不能全信，不過無風不起浪，總是事出有因的，你瞧瞧報紙上寫的，什麽“……蘇無朋還將一隻碩大的水餃親自送到沈安娜鮮紅的雙唇裡……”什麽玩意，這篇報道的記者本來是寫色情小說後來改行的吧。

　今天這覺看來注定是睡不寧了。心情真是糟糕透頂，無意中看到桌子上那本通訊錄，上面記著我那些人朋狗友的電話號碼，電話號碼……我怎麽忘了，那天沈安娜在機場臨別的時候給了我一個號碼，還說這個號碼只有她的經紀人和最要好的幾個朋友知道，還叫我常常打電話給她。既然睡不著，乾脆打電話去問個明白，可是，萬一沒有這回事怎麽辦，她會怎麽想，一定會認為我這個男人心眼太小，好困惑哦，要不，假裝關心她最近的生活，然後再找機會旁敲側擊?好難哦，拐彎抹角可不是我們狐狸的專長。為了愛情，也隻好勉為其難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她應該拍完戲收工了吧。我長舒了口氣，撥出了她的號碼。

　一聲，兩聲，三聲……響到第十聲，我神情失落準備掛斷電話，誰知這時卻嘟的一聲接通了。

　“喂！寶貝是你嗎?”話筒那邊傳來肉麻的聲音。

　“寶……寶貝?”

　“不是嗎?胡來……是你吧?”

　“你……你怎麽知道是我?”

　“女人的直覺唄。”

　“真的假的?”

　“騙你的啦，因為看到電話上的區號是千海市，當然就知道是你了。”

　“哦……”我都被氣糊塗了，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沒想到。

　“生氣了?我剛洗完澡，頭髮還濕濕的呐，怎麽現在才打電話給我，人家等得急死了……”

　糟糕，聽見她撒嬌的聲音心一下就象泡過醋一樣軟了下來，剛才還一副企圖捉奸的憤怒神情。“……哦……對不起，因為最近有些事，所以沒時間打給你……”

　“寶貝我好累哦，拍了一整天的戲，不過聽到你的聲音疲勞已經消除了好多……”

　“這個……”

　“什麽?”

　“不要叫我寶貝行嗎?聽著別扭，我一個大男人……”

　“那好，不叫寶貝，叫咪咪可以嗎?”

　“咪……咪咪?我又不是你養的貓！”

　“其實我最想養的不是貓……我最喜歡狐狸了，要是能養隻狐狸就好了。”

　“狐狸?你……你怎麽有這樣的怪念頭?”我的額頭上流下一滴汗。

　“狐狸不好嗎?我覺得它們的樣子很可愛，特別是一身潔白的那種，要不人們怎麽會把漂亮的女人比喻成狐狸精?”

　“狐狸當然好了！不過……我們別談狐狸了好不，覺得怪怪的，換個話題吧。”

　“好啊，你知道嗎?我現在住在五星級大酒店的豪華套房裡，正躺在柔軟無比的大床上穿著性感的睡衣同你通電話呐，裡面什麽內衣都沒穿哦……”沈安娜的語氣極其曖昧。

　我咕咚咽了咽口水:“別講啦……我快受不了了。”

　“就要講，對了，你聽說過電話做那種事麽?”

　“用電話做?”我驚訝地看了看手中的話筒，“不過得先把話筒消一下毒吧，不然可能不太衛生的……”

　“呵呵……傻瓜，誰讓你拿電話做了，我是說分居兩地的情侶，如果按捺不住**，又不想做對不起對方的事，他們就通過電話來互相安慰……”

　“這……怎麽安慰啊?”

　“用聲音唄！”

　“聲音?”

　“寶貝……恩哼……恩……”

　“哇！”我捂著話筒低聲說著，“你在幹什麽?”

　“和你用電話做啊，還不快配合我?”

　“怎麽配合?”

　“笨死了，你閉上眼睛，假裝正撫摸著我潔白光滑又豐滿的身體……”

　我被她的話語挑逗得不行，真的閉上眼，幻想著她的身體……不一會，呼吸漸漸濃重起來……

　老媽在房間修著腳，正在洗澡的姐姐在衛生間裡叫著:“媽！洗發水怎麽沒了?”

　“什麽?”老媽走到衛生間門口。

　“洗發水沒了啊！”

　“哎呀，我的記性真差，白天還說要在便利店裡帶瓶回家的，後來發現店裡的洗發水也賣完了，來了個買東西的客人，就忘記打電話給批發商了。對了，他們好象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的，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明天一早就送到店裡來，正好其它不少商品也都快賣完了。”老媽找來批發商的電話號碼，走到客廳，拿起電話……

　“胡來！”老媽狂叫了起來:“這是什麽聲音?臭小子你在幹什麽?！！”說完發瘋似地衝進我的房間……

　哇！我趕緊把被子往下身上一遮。

　“你在幹什麽?電話裡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聲音?”老媽雙手叉腰怒斥著，“你現在不得了了！上次偷看成人電視，今天居然撥打色情電話，簡直越來越不象話了！”

　“不是的，媽，不是色情電話……”

　還沒等我解釋完，小妹也衝了進來，火上澆油說道:“好啊，怪不得上個月電話費有兩百多塊，原來是哥哥打的呀，害的媽媽還怪我和同學聊天聊太久了，我終於沉冤昭雪了！”

　死丫頭！完了，現在什麽錯都推到我身上來了，真是百口莫辯！終於體會到竇娥喝涼水都塞牙的心情了，人倒起霉來，牙縫再大都照樣塞住！

　挨罵是少不了了，以後在家裡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這種事被家人誤會很尷尬的。

　持續一個小時的訓斥在老媽呵氣的催促下終於結束了，罵累的媽媽終於回房睡覺去了。就連小妹都用一臉鄙視的神情望著我，丟下一句“男生真是惡心”離去了。一向偏護我的姐姐也搖搖頭歎著氣。

　好丟人，看來跳進硫酸池也洗不清了。那邊沈安娜估計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呐，電話我是不敢用了，改用打吧，嗚嗚嗚……長途呀！

　“喂……你沒事吧?”

　“能沒事麽……”

　“我聽到女人的叫喊了，是你媽媽吧，她一定把你罵得夠嗆。”

　“總之，近一個月我在家裡都抬不起頭來了，真倒霉。”

　“對不起，都怪我，要是不和你**的話……”

　“不關你的事，是我一時忘記這是家裡電話，有分機的。”

　“那……還要繼續嗎?”沈安娜故意逗我。

　“大姐，饒了我吧，我可沒這心情了，什麽電話做，以後都不玩這種變態遊戲了。”

　“呵呵，你呀，一點情趣都不懂！”

　“那別的男人都很懂情趣嗎?”我終於找到了機會。

　“什麽意思?”

　“我……我……在報紙上看到了關於你和男主演吃水餃的報道……”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默了很久，“你不相信我?”

　“不……也不是……”我支支吾吾著，“我不想騙你，是的，我怕這是真的，但我沒有不信任的意思，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之，看了這篇報道，讓我心裡覺得很不舒服。”

　“胡來……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這樣的事情都會生氣，相反，我很高興，起碼說明你在意我。我不想對你說謊，因為你是我的男朋友，其實這一切都是我和他的經紀人故意商量安排好的，換句現在最流行的話說，就是炒作！故意讓那些記者抓到馬腳，這些新聞，其實就是免費廣告，不，也不是沒有代價，至少又有一部分人加如了認為我不是正經女人的行列，不過我不在意，我又不會嫁給他們，只要你不這麽想我就行了！”

　“原來是這樣呀……可是，非要這麽做才能引起別人的關注嘛，應該還有別的方法吧，比如劇組集體捐款什麽的。”

　“哼，你太天真了，人的天性就是喜歡關注別人的尷尬齷齪事，走到大街上什麽地方人最多?看熱鬧的地方人最多！人們只會在飯後茶余談論某某人和某某人又搞在一起啦，你聽到別人津津有味地議論誰今天給希望工程捐了多少錢，真是個大好人咯……這樣的話嗎?在我們這行裡，有一條俗語:沒有演技的演員不是好演員。同樣，沒有緋聞的演員也不是好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