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複一日的訓練越來越枯燥,馬小達再也不願到禦馬監來視察工作,就連開始時一腔熱血的造弩機也懶得理會了,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他迷上了一種紙牌,天天和白史等一幫公公在宮裡玩牌,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雖然他比較成熟一些,但也只是比別的孩子多了二分鍾熱血而已,時間一久那種耐性便會消磨去。
然而相反的是馬小蕊姐妹倆和許辰卻從皇弟的身上學習到了微服出宮的精神,三天兩頭溜出內城到中城遊玩,鑒於我和馬小達的親密關系有時間她們還會到趙府看一看,這天午覺剛睡醒,我準備起身給雙城內八王中的護宇王去看病,聽到前廳一陣嬉鬧聲,其中馬小蕊那純稚的小女孩子聲音最大。
說起來玲瓏比馬小蕊年紀還要小,只不過她以前生活的環境不允許她有太多的孩子想法,所以外表看來她能更成熟一些,但自從來到雙城後,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再加上身邊的人一直像孩子一樣的呵護她,她小孩子的天性也恢復的越來越多,雖然有時候玲瓏氣馬小蕊擺公主的架子,但大部分時間這兩個女孩子還是能玩到一起的。
馬小蕊見玲瓏正在收拾藥箱便問道:“玲瓏妹妹你們這是又要出去看病嗎?我聽說上回去戶部萬家給他小妾接生你們可是收入了十五萬之巨呢,是不是年底我們可以分不少錢了?”
玲瓏和雲瑤掌管著禦馬監的財政,分不分錢她說了最管用,“小蕊公主,你有所不知,咱們禦馬監目前還沒有進行產品生產,也就是說還沒有利潤的產生,沒有利潤自然就不會有派分紅利一說了
“啊,”馬小蕊蹦了起來:“這怎麽行,我和十五姐把所有積蓄都投上了,皇弟也答應我們年底分紅的呀,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幹了,強烈要求退股。”
玲瓏道:“退股也行,反正我們現在不缺錢,不過老爺說過了,也許明後天禦馬監的造紙廠便會開始生產,只要打的開銷路,一年賺個幾萬枚鐵幣不成問題。”
“啊,”馬小蕊又蹦了起來:“那個什麽什麽紙廠開工了嗎?”
用破樹皮做原料,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我要求入股,不撤了,不撤了。”
馬小薇和許辰根本不理會兩個小女孩子的鬥嘴,馬小蕊雖然比玲瓏長一歲,但論心計比玲瓏可差的遠了,通常是她吃虧的時候多。
許辰對馬小薇道:“皇妹,明天張關約我去月亮海玩,咱們一起吧,不然光我們倆人去怪別扭的,讓別人看到怕也不好。”
馬小薇笑道:“我們怎敢跟去打擾你們呢,還是你們自己討個清靜吧,若不然那張將軍非在肚子裡罵死我們不可,說我們不知趣。”
許辰臉紅道:“皇妹你笑話我呢,我、我和張將軍沒有什麽的,只是他很關心我我不忍拒絕了他的邀請,再說是他把我帶到皇宮來,我對他一向是感激之心比較重,而且在我最失意的那段時間他還經常來看我,我覺得他是個好人呢。”
相處久了馬小薇與這個皇姐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姐妹,她曖昧地道:“皇姐,我看過很多故事傳說,大部分愛情通常都是始於這種最初的朦朦朧朧好感,那個張將軍其實人很不錯,而且年紀輕輕便做到了中都衛的將軍,將來前途無量,皇姐,說句實話你年紀不小了,應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呀,莫不要只等著父皇安排,幸福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等到父皇賜婚你就沒得選擇了。”
馬小薇在勸人家其實她自己又何嘗試不是在等著父親的安排,皇家公主要嫁人那是很隆重的事情,選夫婿也一嚴再嚴,想要自由戀愛根本不可能,但這個皇姐卻不是真正的公主,說起來未必需要像她們一樣遵守規矩”
玲瓏和馬小蕊鬥嘴的空當突然聽到馬小薇這半帶保媒的話她可嚇了一跳,她早已經從雲瑤處得知這個張關一直對許辰抱有幻想,而許辰因為不記得自己以前的事情,再加上張關天天死纏亂打已對他產生一些好感,可這許辰明明是那個男人的老婆,她絕不允許馬小薇將許辰保給張關那毒瘤子,因為這會讓那個男人傷心難過。
玲瓏道:“小薇公主,我堅決反對許辰公主嫁給張關!那個人*不住,不信你們下次出去玩的時候可以在街上打聽打聽,內城中都衛的張將軍,那是個臭名昭著的家夥!你莫要因為一句話耽誤了許辰公主的終身幸福。”
馬小蕊剛才沒有留意馬小薇她們說什麽,玲瓏這番話嚇了她一跳,“誰要嫁給張關了,誰要嫁給張關了?那家夥不是好東西,他那隻鳥害得我被母后訓了好幾天,我還要找他算帳去呢。”
許辰轉送給馬小蕊的鸚鵡從籠子裡跑了出來,大概關的時日久了一時間忘記了飛行,在后宮到處蹦來蹦去,結果馬小蕊領著一幫宮女雜役為了抓它把后宮翻了個遍,最後鳥沒抓到不說,還被她母親狠狠訓了一頓,最後還被馬達罰了兩個月的零用錢這才罷休,而這一切罪過最後全讓馬小蕊推到張關身上,因為那隻鳥是他帶進宮來的。
玲瓏一見有人幫腔,雖然這人有時候愛和她抬缸,但現在大家成了同一戰線裡的戰友,她友好地對馬小蕊點了點頭,然後對馬小薇道:“你看,這不馬上有人出來做證明了,張關那小子不行!他根本*不住,許辰公主要嫁必須嫁給我們家老爺!”
許辰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但女孩子的害羞心理還是有的,她大窘道:“你們、你們說什麽啊,誰說要嫁人了,不理你們了,聽風就是雨,這都什麽和什麽呀。”
馬小薇慌忙解釋道:“你看你們倆個,我隻說許辰皇姐年紀到了考慮終身大事的時候,可我也沒說非要她嫁給張將軍呀。”
玲瓏氣呼呼地道:“你就是那個意思,總之不光是我還有太子殿下也會極力反對,哼,皇上也會反對的,我敢肯定,只要他老人家不開口,你們這法子絕對行不通。”
馬小薇無奈地道:“好了,算我說話錯了話,我只是想讓皇姐把張將軍列為考察人選之一,至於皇姐到底嫁給誰,這還要父皇最後點頭才可以。”
馬小蕊拉著玲瓏道:“喂,喂,你剛才說什麽?許辰皇姐必須嫁給你家老爺?你家老爺是鐵做的啊?他就那麽香那麽值錢?不過是一個會講故事的太醫而已,而且他自己還說有了未婚妻,更何況你告訴過我們他兒子都要出世了,我看他整個一流氓,哼,不要以為有了五百名破爛護馬兵就成了將軍,將軍那是萬人的統領!他跟人家比還差的遠。”
這裡沒有金子,最貴重的金屬便是那鐵,所以這裡人才會有此一比喻。同一戰壕裡的戰友瞬間又成了敵人,玲瓏不屑地對馬小蕊道:“哼,我家老爺有本事三妻四妾又如何?他張關有何本事,還不是憑著他爹才當上將軍的,給他一千人,給我家老爺五百人,我敢說我們家老爺保證殺得那小子落花流水。”
馬小蕊當然要極力反對:“呸呸呸,小丫頭片子你敢小瞧我們皇家禦林軍,趙錢那些護馬兵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用的全是木製武器,想跟我們大刀長槍和鐵盾比,不用說以一打二了,我們可以讓你以十打一!”
玲瓏大聲地道:“誰說我們沒有武器!告訴你們吧,禦林軍的那些鐵器我們根本沒有看在眼裡,我們老爺正在煉鋼!鋼,你們懂嗎?
那是比鐵還要厲害的一種東西,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看看這把軍刀,看看這刀口,這等鋒利那些鐵刀能磨的出來嗎?我砍塊鐵給你們看看。”
旁邊有一個鐵燭台,玲瓏拿起來一刀削斷了,她本身力氣不小,再加上那鐵燭台用料極為粗糙也甚細,而這把軍刀又是地球上等精鋼打造,其鋒利度雖不抵3X合金的軍刀,但也比這裡的狗屎鐵強上幾十倍。
馬小蕊和馬小薇嚇了一跳,“這、這是你們煉出來的嗎?不是不是因為沒有鐵礦石皇家煉鐵廠根本無法開工嗎?”
玲瓏明知道這裡根本煉不出這等鋼料來可她不願在這兩個公主面前輸了面子,於是含含糊糊地道:“我們家老爺自有辦法,他的才華機智豈是那張關可比,許辰殿下嫁給他那是天大的錯誤,只有我們家老爺才最配她。”
許辰見扯來扯去又扯到了她的身上,她起身道:“我、我先回宮去了,你們總拿我說事兒,我走了。”
馬小蕊也起身道:“好,明天我們去禦馬監看看你家老爺到底有什麽才華,他故事講的好病治的好未必會煉鐵吧,那可是金國人的專利技術,你還說他煉什麽鋼,我們明天再來。”
馬小薇很有些歉意,主人沒有等到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結果大家不歡而散,她走在最後對送出來的玲瓏道:“跟趙太醫解釋一下,我們不等他了,這個、這個東西麻煩你交給他。”
三人悄悄溜回內城玲瓏拿著馬小薇臨走時給她的東西看個不停,是一打白絹布,上面用炭筆細細地描著一幅幅畫片,草亭結拜、同窗共讀、十八相送、投墳化蝶一幅幅描繪的維妙維肖,旁邊還配有文字解釋,最後一片上面是一首歌詞,正是那天玲瓏聽到的《化蝶》。
玲瓏邊看邊生氣道:“哼,這麽情意綿綿的東西都敢送給我家老爺,我看你用心險惡!你想把許辰從老爺身邊拉開,你還想把雲瑤姐姐也拉開,你還想把我也拉開,最後只剩下你陰謀詭計就得逞啦,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想罷玲瓏將那一包畫片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她羨慕忌妒雲瑤周妮和程素素,但不管怎麽說那三人跟她的感情要深厚許多,況且她知道那三位是人家從地球帶來的老婆,那是無論如何拆散不得,但這個馬小薇她說什麽不能讓她得逞。至於馬小薇是不是真對她家老爺產生了情意,這完全是玲瓏一廂情願地想法。
去護字王府路上。
“玲瓏,我睡醒的時候明明聽到馬小蕊她們的聲音,怎麽出來就不見人了呢。”
玲瓏似乎有些不敢看我,她隨意地應道:“哦,她們溜出來玩等了你一會兒怕耽誤了回宮時間便早早走了。”
我歎了口氣道:“許辰也來了嗎?”
玲瓏道:“是啊,不過她好像對你還是沒有什麽印象,好幾次提到你我留意過她的反應,沒什麽特別之處。”
我頓住腳步:“看來許辰那裡暫時要放棄,只要她安全沒有問題我便放心了,我們要想辦法再找華青青、蔡晶晶、歐陽清、何雨晴四人,不能在她的身上耗太多的時間。”
“不能放棄,不能放棄,”玲瓏著急地道:“老爺你不知道,那個馬小薇竟然給許辰和張關在中間做說合,好像明天張關還約了許辰去月亮海玩,你若現在放棄了豈不是把辰辰拱手讓給別人?”
月亮海是內城山坡上一個大蓄水湖,其實也是皇家園林的一部分,很漂亮的一處景點。我聞罷玲瓏的話也是嚇了一跳:“怎麽,許辰和張關發展的這麽快嗎?我讓阿狗查一下張關和爹的底細查到了沒有,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玲瓏添油加醋地道:“查到了,據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老百姓說,這爺倆就是雙城的大惡霸、地頭蛇,他們是壞到頭頂冒煙腳底流膿的那種壞人,若是個良家公子哥要追辰辰姐倒也罷了,可你放心把辰辰交給這種男人嗎?”
我一握拳頭道:“胡說!就算他是個良家公子我也不會把許辰讓給他!
玲瓏得意地道:“老爺這就對了,所以我覺得那個馬小薇不是好人,很有可能讓張關給收賣了呢,你呀,以後千萬離她遠一些,莫不要被她給騙了。”
我想想也對說不得以後要讓馬小達找個機會提醒一下他的兩個姐姐,我和許辰的事情她們最好少跟著摻合,若不然給我生出點意外來,我後悔都來不及。
雙城有八位王爺,這些王爺不握軍權不掌朝政,平常他們不需每天朝見,只有大事的時候方才入朝晉見皇上,這些王爺都是歷代皇帝因某種功績分封下去的,此八王屬於內八王,就是封賞不出雙城范圍。
雙城國各地分封的王侯不計其數,經過上千年的時間朝廷自己也無法統計那些王侯的後人了,這其中交通閉塞是一個最大的原因,有些封地百年不入雙城朝見一次皇帝,誰還知道他們有沒有後人,派人去調查山高路遠可能要幾年的時間,長期以來很少有皇帝願意管他們,反正那些王侯又不用朝廷出錢,當年的皇帝只是把一些遠方無法管理的土地許給那些王侯而已,至於他們在那裡的死活基本很少問及,此等分封法也是朝廷無法從各地收取賦稅的主要原因,其實可以說雙城的中央集權已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除了雙城周圍的一些大城市外,中央對地方的控制能力越來越弱。
雙城這內八王的地位比那些不知名外王要高很多,畢竟雙城是雙城國的政治文化中心,再說能有幸留在皇帝身邊、留在繁華都市中做王身份自然顯得格外特殊,而與宗室的關系當然也是比那些外王更親近,只是他們沒有那些外王更自由更富有而已。
雙城的這一點與大龍國古代就有所不同了,古代那些帝王唯恐自己家人奪他權,總是把最親近的人分封到最遠的地方,而這裡卻是一千年沒有出現戰爭沒有出現朝變,所以謀反這個罪名幾乎快被人遺忘了,當然皇帝更無需費心去防備這些親王。
內八王分別是赤宇王、膽字王、忠字王、心宇王、護字王、城字王、佑字王、民字王,合起來便是赤膽忠心護城佑民,此賜名也算是帝王的一番心意了。八王的地位有明確的高低之分,民字王最低,依次上朔到赤字王,今天我們要去的是護字王府,當今護字王府的王爺是護薊。
這個護字王原本身體挺健朗,可不久前腰身上長了一個瘡,開始以為是小病,沒當回事兒,可越來瘡體越大並且伴有強烈的痛疼,那種痛不是外表骨肉的痛,而是痛到神經的內疼,聽聞太醫院的趙太醫非但醫術高明,而且肯出內城為人治病,於是護字王護薊便想方設法取得了聯系。
本來在地球古代太醫給王爺看病天公地道,可這雙城國的太醫院卻隻負責內城皇族最直系的診治,八王身份尊貴但還不能留在內城,中城也有太醫館,但那裡的太醫質量就差的遠了,況且護薊已經請那裡的次等太醫來看過,他們束手無策,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費耗十萬診金請趙神醫了,誰家錢多的沒法花也不能十萬十萬的往外扔啊。
護府的小王爺護童代他爹迎到府門口,雙方寒暄一番便直接進病房,這是我的規矩,看病就是看病,其它的東西一概不囉嗦,病不好便罷,只要治好了那保底十萬的診金雷打不動。
我沒讀過幾本醫書,但略加一看還是知道這護字王應該是得了俗稱的蛇盤瘡,此症狀是由帶狀皰疹病毒引起,病毒一般潛伏在脊髓後根神經元中。當機體抵抗力低下或感冒發燒,生氣上火時,病毒可再次生長繁殖,並沿神經纖維移至皮膚,使受侵犯的神經和皮膚產生激烈的炎症。
逃生艙有消瘡針那是因為駕駛員長時間呈坐姿很容易引起痔瘡,可治蛇盤瘡的藥物卻不可能在逃生艙醫療箱中攜帶,我一時間有些為難,總不致於為了十萬塊小鐵片把一枝救命針給賣掉吧。
見我很為難年老體胖的護字王護薊堅難地側了側身子道:“趙太醫,我這病到底如何,據聞你出道以來還沒有救治不了的病症,本王的病就全*你啦。”
護童也施身道:“趙太醫放心,你的規矩我們懂,但只要能解除我父王的痛苦,我們願意付上二十萬鐵幣的診金!請你有什麽珍貴的好藥便給我父王使用便是。”
看在二十萬枚鐵幣的份上,我決定試一試,“王爺,不是下官不肯用藥,而是治療你此種病症的藥物已經絕跡,我只能嘗試一下別的辦法,如果不成還請王爺莫要責怪下官才是,至於診金王爺不康復在下是分文不會收取的。”
我的想法是蛇盤瘡無非也是一種病毒炎症,盡管用消炎藥先對付一下,反正這裡人對西藥極為敏感,可能這種帶狀寇疹病毒在這裡極易消滅也說不定,而且說好了只是試一試,就算不成我也不怕影響自己的神醫名譽,因為我不在乎這點,至於錢這裡賺不到還有別的地方。
我吩咐玲瓏道:“給王爺開五片消炎藥,然後再開五份量的消毒止炎粉。”
玲瓏把藥開好又一一教授護童如何使用,藥片每天一片溫水吞服,粉末每天用鹽水清洗瘡處後噴灑上即可,玲瓏對這些早已經熟知,我看她有做護士的天質。
第一次治療玲瓏給護童示范了一遍,非常簡的活兒護童一看就明白,老護字王十分疲累吃過藥噴上藥末後便躺下了,我們幾人則到大廳。
護童三十多歲,正在人生最好的年華,只是王爺府的長公子注定要世襲王爺之位,所以他打小沒有什麽理想和報復,就是吃過飯睡醒覺等著接他爹班便是,此番老爺子一病倒讓他忙得很是憔悴,不過他還是強打著精神帶我們去護字王府庫。
我道:“小王爺,剛才我說過了護字王的病我只是試治一下,若不成功便不收費,這錢還是等服藥五天后如果病症消失你再付吧,免得到時候我還要再給你退回來。”
護童邊走邊道:“這怎麽可以呢,據我所知趙神醫給人治病沒有失手的時候,所以你說的情況不存在,再說我們護府治病不給錢,這說出去會讓人笑話我們家小氣沒落,趙太醫不必推辭了,隨我來。”
這個護童沒有什麽心計,似乎也是為了向我顯示護府的富有,竟然真的帶著我和玲瓏進了護府錢庫,幾經曲折和森嚴把守的關卡,終於進到地下錢庫,聽說少王爺來了錢庫中很快點起火把來,晃眼的油脂光亮下,一個很像地下軍火庫似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長長的一道大廳足足超過三百米,那寬度也有一百多米,就在這地下巨廳中是一排排的貨架子,貨架子上全是一袋一袋的鐵幣,因為有許多袋子年月已久破損不堪,有些生鏽變了樣的鐵幣便從其中掉了下來。
我和玲瓏的表情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差不多,玲瓏是因為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錢,最近她的神情有些麻木了,幾十萬幾十萬的鐵幣她可以不看在眼裡,但眼前這片鐵幣,光袋子的驗量她就無法計算,更不用說裡面的鐵幣了,只怕用她的計數方法,這些鐵幣無法◇、清。
讓我驚訝是因為這裡竟然有這麽多的鐵!造一批供兩千人使用的弩機只怕也夠了!古代煉鐵煉鋼和現代煉鐵煉鋼大體套路我懂,但讓我如何去挖那融爐和製造鼓風風甚至是給生鐵退炭成鋼這些活計我一樣也乾不來,就連那造紙術也鼓搗的三七不像樣最後只能讓阿三阿四去弄。
造弩機方面好在我有雲瑤,這位龍騰大學藝術系特招的初中生拿著我絞盡腦汁寫出的技術圖紙去把皇家煉鐵廠的工程師也就是那位看門的鐵真給請到禦馬監,那處盆地中的空地有的是,暫時為了保密上的考慮把煉鋼廠設在盆地一處*山腳又有水的地方,只要通不過兩道寨門的檢察沒人能進到裡面去,煉鋼造弩機讓鐵真老人家一肩擔了。
第一道寨門設在入谷口,第二道寨門設在出谷口,兩道寨門之間是大片的河谷空地,這片空地不算很寬但很長,河谷兩邊的坡度並不甚陡,只有最上面才顯得陡峭一些,兩座兵營的地基在兩側斜坡上已經打起,將來左右兵營可以各可安置一千兵卒,此地現在是五百護馬兵的訓練場地,實際上兩座寨門加上左右的山壁把這條河谷形成一所營寨,而這所營寨又是進禦馬監的必經之路,如此防守定可萬無一失。
鐵真是個好工程師,他很快從自己的師付雲瑤那裡學習到煉鐵煉鋼的精髓,造融爐之類在我們看來很麻煩幾乎不能完成的事情卻在他和幾十個學徒的手裡半個月不到就完成了。
由於沒有鐵礦石可煉當前就是大量收購鐵器回來毀掉重新回爐練鋼,由於只有木炭可以做為加熱源,溫度不可能達到煉鋼所需,所以我們便采用“炒鋼”技術,這種技術把生鐵加熱到熔化或基本熔化的狀態下加以炒煉,使鐵脫碳成鋼或熟鐵。
由於能夠收回來的鐵器也極少,於是我們就真的把目光投在那些鐵幣上,不過這事兒只有鐵真一人知道,當那些徒弟看到的時候鐵幣早化成鐵水了,這也是怕秘密泄露出去會被朝廷重罰,私自毀幣造它物是要砍頭的,不過我上面有馬小達在鎮著,這事也不算私自。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頭批二十把弩機終於製造成功,經過我和玲瓏的再次改進,這批弩機的精確度和射程遠超了玲瓏原來那把,我給它命名玲瓏弩,一來是因為這其中玲瓏和她父親的功勞很大,二來這些弩機相比弓和馬賊攜帶的弩箭而言要小巧多了,由於沒有大量的鐵打箭矢,一時間只能還用木箭,只是在射程上就要略遜了一籌。
二十把弩機隻分配到我們自己人手中,那五名百戶長也是有的,無法量產的原因是一來我們沒有更多的鐵來打造,二來也希望在使用的過程中能把它再次改進。
站在護字王府地下錢庫中看到眼前一片鐵的世界,我的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雙城國歷代從金國用糧食不知換回多少鐵幣,可由於沒有銀行體系,這些鐵幣被富人慢慢積蓄,導致流通的渠道中鐵幣越來越少,也使幣值越來越高,而鐵幣越來越值錢也讓那些擁有巨額鐵幣的人更不肯輕易把鐵幣放出,如此便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眼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這些吃公家飯的人根本不想投資做生意,於是任認歷代攢下的錢幣這樣默默存放,由於保管技術不高,再加上這些鐵幣含雜質太多,這幾百年爛透的鐵幣就不知道有幾十萬枚了。
護童可不給我時間過多去考慮,他對守庫的兵道:“派人支取二十袋鐵幣,一會兒著人送到銀杏胡同的趙府。”
護童指著庫中成億計的鐵幣對我道:“趙神醫,只要你解除我父王的痛苦,我可以再送你十萬鐵幣,錢,我們護字王府不缺。”
一個護字王府就有如此多的鐵幣,那麽赤字王府呢,不是更多?只怕單隻這八王府的鐵幣就足以打造一支強勁部隊,金國不是在趕製鐵幣嗎,那就讓他們趕製好了,送鐵總比鐵礦石要簡單一些,還省了我們煉鐵。
回到府上我和玲瓏坐在前廳看著那二十袋鐵幣還有發愣,這哪是錢哪,在有錢人眼裡根本連石子都不如,玲瓏不知為何歎了口氣,她問我道:“老爺,這些你還打算毀掉造弩弓嗎?”
我道:“怎麽你心疼啦。
玲瓏道:“是啊,這是咱們用那些珍貴藥物換回來的呢,我可提醒你那些珍貴的藥物所剩無幾了,我看為了你的太醫身份,以後這種出診的事不要再做了,若不然你把藥全用在賺錢上,哪一天皇上或者皇后什麽的重要人物有病,看你到時候怎麽辦。”
我打開藥箱看了看,基本上各類藥品都用的差不多了,道:“你提醒的很對呢,反正這次也賺的差不多了,我看毀幣造弩的事也先停一停,阿貓打發人去各地收購廢舊鐵器了,咱們慢慢來吧,而且我已經讓他們留意銅礦,如果能找到銅礦石那咱們就可以棄鐵練銅。”玲瓏點了點頭指著地上的二十袋鐵幣問道:“那這些怎麽辦?
我道:“搬回禦馬監,我去找馬小達商量一下明天如何破壞張關的計劃,總之不能讓他繼續再糾纏許辰。”
玲瓏道:“那讓大力丸哥找人押解,我陪你進宮。”
老管家突然走進廳中對我道:“老爺,戶部萬部長的家丁送來一封信,請您過目一下,送信人在廂房等著您回話呢。”
我咳嗽一聲讓玲瓏接過去,雖然這最近學習很努力,但時間有限很多雙城文字還是不識得,玲瓏拆開看了兩眼道:“老爺,明天是中都衛月演的日子,萬禮財請你去內城校場看士兵演練,信上說屆時氣勢會很壯觀,一般人很難看到。”
我心頭暗想,中都衛月演那麽張關就應該沒有時間去糾纏許辰了吧。萬禮財的小妾年方十八,卻已生育一子,我幫她接生實在是沒幫上什麽忙,可人家還是送了十五萬鐵幣的診金,雖然這家夥之前對禦馬監克扣糧食,但為這種事得罪他不值,中都衛禦林軍的戰鬥力如何我一點不知,如果他們要演練我倒不可錯過這個機會。
想到此我對老管家道:“去回送信的人,明天一早我去戶部拜訪萬部長。”
老管家出去了,玲瓏問我道:“去不去找馬小達了?萬禮財是龐虎的乾兒子,他找你看病還好說,邀老爺你去看中都衛演武是何解。
我道:“我不也納悶嗎,所以就答應他去看看了,再說禦林軍的戰鬥力如何我們一無所知,如果馬小達真是有心讓我幫他,那麽與禦林軍起衝突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必須摸清他們的底細。找馬小達破壞張關的計劃就不必了,如果明天真是中都衛的月演,那麽張關勢必無法去找許辰,估計是月演日子發生了變動,不然張關不會挑這種時候,正好幫了我們的忙。”
第二天清晨,內城西城門下禦林軍中都衛演武場。
前後左右四個都衛都在外城有自己的演武場,每月都有各自的演練日期,只是五個五都衛所的演練日期卻一定是要錯開,不然五都衛一齊演練便無人護城了,即便這樣今天也只有五千人參加演練,若是兩萬人一齊開出來,這個雖然大的演武場卻根本站不開,兵沒到齊不過將官還是都到齊了,我也看到了張關,這家夥披掛整齊穿著厚厚的重裝甲,頗有些威風凜凜的味道。
內城的西城門樓便是觀禮台,由於這種月演已經持續了幾百年,所以百姓習慣了,朝廷對此也沒有什麽反應,來觀禮的除了我和萬禮財外竟然再無他人。
萬禮財是個胖子,個子不高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似乎毫無精神,他最大的習慣就是喜歡不斷地模自己右手指上套著的鐵戒指,那戒指通體透亮似乎材質很不一般,有點像地球上的不鏽鋼。
萬禮財打了個哈哈對我道:“趙神醫,上次多虧你照佑我的愛妾才順利產下一子,昨天無意得知中都衛臨時調整要月演,在下想到趙神醫久居飛魚縣深山中,一定對雙城這一奇觀沒有見識過,於是冒昧邀請你前來呀,一來看看我雙城國的軍容,二來中午擺宴謝謝趙神醫上次出手相助。”
中都衛的衛長張守仁和兩名副衛長以及兩名將軍也站在門樓上,不過他們似乎有意在給我和萬禮財製造單獨相處的空間,都站的遠遠,也不過來搭話只是不斷向傳令兵發布口令,旗語在他們這裡基本上沒有,所有命令都*傳令兵傳達,大概這也是久無戰事無人思及改革的原因。
我歉虛地道:“萬部長你太見外了,小弟初來雙城人生她不熟,還是你們這些老前輩們對我萬分容忍,‘謝謝’這樣的話萬部長以後就莫要提起了。”
萬禮財哈哈大笑,我有些心虛,畢竟什麽忙沒幫上反而收了人家重金,萬禮財道:“好,趙神醫是個爽快人,你看中都衛的軍容如何?”
我探頭向下看了看,五千人站成五個大方隊,每個大方隊又有十個小方隊組成,最前面的兩個大方隊人人手持大長柄的樸刀,看那架勢確實很帥,再往後的兩個大方隊是弓箭手,配備的都是普通的弓箭,不過他們用的箭矢應該是鐵箭,這點經常出入內城的我早就看到過了,最後面的一個大方隊則是佩單刀,那刀的樣式倒像是電影中演的明朝錦衣衛的繡春刀,只是它的刀身要略窄略薄一些,不過我還是願意稱呼它繡春刀。
我回答萬禮財道:“好,氣勢很不錯,擺這個陣勢應該是為對付馬賊而設。”
萬禮財比了比大拇指道:“趙神醫真是聰明,非但懂醫術會講學連軍事方面的事情都懂,樸刀柄長適合砍馬腿,而弓箭手則是居中前後照應,若有漏網馬賊衝破樸刀陣和弓箭陣則有最後一隊的刀陣對付。”
我笑道:“只是雙城遠居內陸與萬馬國相距甚遠,那些馬賊難道還會跋山涉水不遠千裡來攻擊?若是訓練邊軍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只是馬賊的迅猛與凶殘在下是見識過,樸刀柄長適合遠攻和上攻,但揮展不利而且刀的質量甚差只怕砍不了幾個馬腿便會卷刃,這法子是損敵八百自耗一千,我覺得對付馬賊在雙城國沒有自己的騎兵之前,還是考慮別的法子最妥。”
萬禮財有些皮笑肉不笑,“呵呵,趙神醫的見解真是獨到呀,在下佩服,像趙神醫這種人才本應得到朝廷的重用,怎奈當今皇上。”
萬禮財欲言又止,我知道他今天請我來絕非只是觀看中都衛演武,也絕不是想要中午吃頓飯那麽簡單,據禦馬監的馬大馬二他們說,萬禮財四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拜龐虎為義父,拋去他的厚臉皮不說,對龐虎的忠心可見一般,他此刻為我歎不平應該是另有所圖,此事定少不了龐虎在幕後的策劃。
我應對萬禮財道:“萬部長言重了,在下無德無能,蒙皇上看得起重用已是萬幸,不敢再奢求其它。”
萬禮財又故意歎了一口氣,然後對我道:“趙神醫何必自貶身價呢,實不相瞞非但是我對你歎不平,就是我義父龐太師也甚感不平,他打算向皇上力薦你到戶部任職,不知趙神醫可願為龐太師分憂呀。”
很明顯龐虎這是要拉攏我,我故意皺著眉頭道:“原來龐太師還這麽在意在下,只是先前我在飛鷹府牽扯上了案子,好像中間得罪過龐太師,現在怎敢再魯莽。”
萬禮財道:“切,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蔡華那小子就是愛小題大作,一個府中下人而已,隨便瞞一下就可以了案,他卻諸多借口引出事端,龐太師對此已十分不滿,還就此事警告過蔡華,想他不敢違背龐太師之意再找你麻煩,況且大家今後同船行事他蔡華又豈會因為一個下人引起內亂。”
怎麽辦?我心頭一時間有些慌亂,之前因為我與蔡華的案子,再加上獻逃生艙那天在大殿上與龐虎也起了些衝突,所以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來拉攏我,從之前我的實力來看也根本不值得龐虎拉攏,定是這些日子到處為人治病有些過於招搖了。
我若假裝答應了只怕馬小達會對我有意見,我若不答應只怕今後就是正式與龐虎為敵,憑現在的實力想與他鬥那根本不可能,那麽只有暫時拖一拖了,最起碼也要和馬小達商量過這件事後再定奪。
“萬部長,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龐太師對我的恩寵也是感激不盡,只是此事相關重大,我還需要考慮一番再給你答覆。”
萬禮財繼續皮笑肉不笑地道:“無妨,無妨,你慎重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這朝廷中除了左右宰相外還有誰不是我義父龐太師的人呢,嘿嘿,所以……趙神醫是聰明之人定然了解這其中的取舍,呵呵,先不談這個,看演武。”
隨著一聲聲令下,五個方隊開始了演練,場上吼叫聲不斷,聲音整齊動作劃一, 看起來甚是美觀,不過那一隊隊的士兵臉上卻毫無殺氣,反而酒色之氣甚重,看來這些皇帝的精兵能不能真正打仗還是個問題啊。
不知何時早朝退了,有些出城的文武官便跑到城樓一側看熱鬧,他們似乎在議論著今天的朝事,有人道:“哎,皇上怎麽能想出這法子呢,割人的**,這不是做孽嗎。”
另一個道:“別說了,若你是皇帝有如此良計會不采用?再說又不是割我們的**,只是割宮內那些雜役而已,我看就是割得好,那些貌美的宮女有多少都讓他們糟蹋了,我心裡不平的很呢,這次割掉他們的玩意,看他們還能再玩!深宮大內豈容那些流氓雜碎亂來。”
“割不死人吧?
“皇上不是說了嗎,又不是一聲令下全部割掉,先是由禮部試驗一批,如果合用就慢慢將那些有**雜役全部換掉。”
我聽了一愣,怎麽回事兒,要搞太監制度了?該不會是那天喝酒的時候馬小達向我問過的話他又向馬達說過了吧,馬達聽了兒子的建議覺得這是消除皇宮**之法,於是便今天拿出來議過實施,這、這不是因為我害得人家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