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凡到下午回到辦公室，見趙雅蘭先回去了，又恐她身體有異，下了班，忙趕到住處看望。一進門，就聽趙雅蘭正伏在床上哭泣，忙拉起來摟在懷裡笑道:“你何時成了林妹妹了，有事沒事也哭一場。”趙雅蘭道:“謝姐的婆婆住了院，我尚且還要去看看。想一想，我媽或許此刻也在醫院裡住著。我近在咫尺，卻不能去看一看，怎麽能不傷心落淚那。”方小凡道:“你是個孝順女兒，我那是不知道的?我爸爸也托了你們管區裡的主任前去提親，又托了幾個老鄰居前去說情。不想趙大叔就是聽進去，隻說沒這個女兒，就是不認。”趙雅蘭聽了，哭的更痛了，肩一抽一抽的，口中哽咽不能言。

　方小凡也怕她哭壞了，忙勸道:“你放心，若是我爸爸再去一遭不成。我就跪在趙大叔的跟前，什麽時候認了你這個女兒，我就起來。若是真狠心不認，我就跪死在你家門頭罷算。”趙雅蘭頓了頓聲道:“要是跪死一個，也該是我，也不該是你。”方小凡親著趙雅蘭的臉兒道:“你要跪死了，我也活不成了，還是叫我先死了吧。”趙雅蘭道:“你死了，我怎麽樣那，還不是一個死。前死後死有什麽區別。”方小凡卻有意逗她，拉起來道:“你要這麽說，我們還求什麽那?這裡最高的樓就是科技大廈了，我們倆現在就過去，站在樓頂雙雙跳下去，你說好不好那?”趙雅蘭聽了吃驚，忙停住哭聲道:“你真這麽想?”方小凡道:“這還能有假?只是臨死前，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心願，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趙雅蘭是個老實人，信以為真，道:“你說說，我還能有什麽不肯答應你的?”方小凡道:“雅蘭，你可知道，人到陰間後都是不穿衣服的，臉上被燒紅的烙鐵打上烙印，就分不清誰是誰了。我想看一看你的身體，你也看一看我的，到時候就算是認不清臉了，還有身體可認，你說好不好?”趙雅蘭含羞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方小凡道:“摸是摸過了，只是都是在黑天黑地裡，並沒看清楚。”趙雅蘭卻道:“我媽媽說，若是個女兒家就死了，閻王是會叫她再轉世投胎的。”方小凡見趙雅蘭一本正經，心裡不由暗樂，嘴上卻道:“我那會一時衝動，壞了我們的三生之約那?你若投不了胎，可叫我再找誰去?”說著將外衣內褲都脫了，赤條條站在趙雅蘭面前。

　趙雅蘭紅著臉，將眼睛閉上。方小凡見了，捂著嘴生怕笑出來了，也將趙雅蘭的外衣內衣都幫著脫了。燈光下方小凡細觀趙雅蘭，見其前胸上一兩個麻點，玉峰不甚豐，微微上翹，愈見精致，腿間一片烏雲濃聚。繞到後面，又見玉背上也微微幾處麻點，屁股上一點黑痣，印在雪白的肌膚上，更覺動人，忍不住輕輕上前頂住。趙雅蘭歎一聲，眼淚又流了下來。方小凡見了，也不敢再鬧，收了收淫心，又把衣服給趙雅蘭穿上。自己也穿了衣服道:“你不愛看不看也罷，到時我找你就是了。”拉著趙雅蘭出了門，上了車，往江北去了。

　行不多時，車上了清江大橋。趙雅蘭道:“看見我身上的麻點沒有，那是小時出水痘留下的，前面有兩個，後背上有五個。你可記住了?”方小凡聽了，心裡又笑，就道:“到死也忘不了。”等過了橋，才走出不遠，就見一群人正在那兒高聲呦喝，連聲喊打。方小凡也好熱鬧，將車停下，讓了趙雅蘭下車道:“再留一張合影吧。”方小凡從車上取出照相機照了兩張。趙雅蘭才要上車，卻見一隻小狗跑到了腳下，方頭大嘴，渾身雪白的毛，不由心喜。那小狗也怪，偎到趙雅蘭腳下，不離左右，衝著那邊追來的幾個人低聲咆哮。追上來的那幾個道:“這是你們家的狗?”方小凡道:“不是。你們打這小狗幹什麽?”那人道:“這畜生因為老張哥的狗爭它一塊骨頭，伸嘴竟將老張哥的狗咬死了。我們幾個要教訓它幾下，反被它亂咬了幾口。你們走遠些，待我們結果了它。”

　方小凡見趙雅蘭喜歡，笑道:“老張哥的狗值多少錢，我陪。”一個道:“老張哥的可是才買回來的警犬，沒有二千塊錢不成。”方小凡道:“你們放生它，我給。”到車上取了錢，點給來人。趙雅蘭道:“你就是見它可憐，也犯不上花這麽多冤枉錢，好話多說幾句就是。”方小凡道:“要死的人了，要錢幹什麽。要是我帶得多了，就在這一揚手，都撤出去，該誰拾誰拾。”趙雅蘭聽小狗地上叫兩聲，一伸手，那小狗就竄上來，被趙雅蘭抱在懷中。趙雅蘭卻不知，這隻小狗卻是婁金狗張雄，一手扶摸著道:“留你一個在這世上受人欺負，倒不如跟了我們去，好歹路上有個做伴的。”

　方小凡見了，心中暗喜，先上了車，趙雅蘭也抱著小狗上了車。方小凡道:“你給它取個什麽名?”趙雅蘭就著車燈，將小狗翻了個，看了兩眼道:“是個牙狗。”方小凡道:“這小狗這麽能打，就叫它大俠算了。”趙雅蘭道:“就算是大俠，也該有個名才好。”方小凡道:“我們拍的電視劇裡有個叫破劍的，它一身白毛，叫雪劍好了。”趙雅蘭道:“那就叫它雪劍好了。”又親了小狗一口道:“小雪劍，黃泉路上，你可要保護好我，別叫壞人欺負我。”雪劍聽了，汪汪連叫兩聲。趙雅蘭喜道:“小凡，你看，它能聽懂我說話那。”方小凡笑道:“這正說明你們有緣。”

　到了科技大樓前，卻見通明，趙雅蘭皺皺眉道:“這兒這麽多人，能叫我們跳下去嗎?”方小凡道:“樓下熱鬧，樓上人少。”等坐著電梯到了頂樓，見更是人多。方小凡攬住趙雅蘭的腰笑道:“我怕你再哭出病來，這才哄你出來。你想跳樓，我還不舍得那。這是才開業的城市觀光餐廳，坐在這兒，一江兩岸的美景盡能收在眼底。”趙雅蘭聽了，不由半惱道:“你又騙我。”方小凡忙笑道:“一片苦心，還望明查秋毫。”趙雅蘭這才笑了。

　二人找個位子坐下，就有人不住的往這邊探頭。方小凡笑道:“要是電視劇熱播過，你再不能來了。再來，這地方怕成了新聞現場了。”趙雅蘭道:“我天生不是乾這塊的材料，你們還非趕著鴨子上架不行。到明年，說什麽我也不幹了。”方小凡笑道:“到明年，你想乾還要看我樂意不樂意那。”趙雅蘭道:“這還要到明年，現在還不叫你管的死死的，出門也要報個假。”方小凡道:“你一說，我又滿肚子苦水了。眼下社會亂，你又大小是個名人，招來是非，就不好了。”

　方小凡本以為服務員見他二人來了，必優先接待，誰想人多，半會子才排上隊安排了餐桌，心裡老大的不高興。一邊煩著，一邊點了菜。趙雅蘭也將雪劍放在桌上，笑道:“我再試試，它聽懂聽不懂我的話。你說說，你想吃點什麽?”雪劍往臨桌一看，見有排骨，望著又叫兩聲。方小凡扭身看了看，喜道:“它果真能聽懂你的話。我再叫份排骨。”一時，又上了一份排骨。那雪劍也是多天沒能吃好，低著頭，連骨頭帶肉，一氣吃個乾淨。方小凡道:“一份怕還沒吃飽，再來一份。”

　餐廳服務員見一隻小狗站在桌上，忙來勸阻。方小凡卻有意不聽，反和餐廳服務員吵起來，大堂的經理也過來，趙雅蘭也勸，方小凡這才把雪劍抱到地上。臨結了帳要走，方小凡還是不依，又衝著大堂經理道:“你當它是畜牲，我還你是畜牲那。你穿件人皮就成了精了，我還非治治你這看不起人的毛病。”大堂經理見他出口傷人，也不讓他，這就叫保安。趙雅蘭忙兩邊說著好話，拉了方小凡快走。那大堂經理就道:“要不是看趙姑娘的面子，你走不出這門去。”二人出了門，方小凡先叫趙雅蘭報怨了一陣子，卻笑道:“你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來。”欲知方小凡所想何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