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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狩獵紅塵》第26回 上 骨墜
卻說穆豔如叫來打牌的幾個,其中一個就有老丙,本是來找巨業的幾個朋友捧場,見有牌場也跟著去了。那李有才也是報負得償,特意叫穆豔如給他趕製了一身絲綢衣裳,又托人從泰國捎來兩副象牙麻將,左手帶著貓眼大的寶石戒指,右手帶著拇指大的元寶金戒,脖子下掛著巴掌大的美玉。穆豔如在一旁端著茶水。眾人寒喧一陣,打了四圈牌,也不過輸贏之數,各自散了。

 老丙因羨慕李有才,第二天晚上和錢由基幾個打牌,就道:“昨天和巨業李總在一起打牌,那才叫長了見識。按他的話,人生最高境界,就是坐在漂亮的女人身旁,穿著絲綢做的衣裳,打著象牙做的麻將。不說別的,就他右手那金戒指,掉在地上,就能砸個坑。”眾人都讚歎,獨錢由基心裡犯了嘀咕,暗道:“聽這語氣,怎麽倒象和二哥說的一般。不行,我得去問問乾爹去。”就叫馬炮代打,自己往清河別墅去見方冠中。

 到了門外,見樓上有光,上前敲門如擂鼓。方冠中忙下樓開了門,錢由基迎面就是一句道:“乾爹,你好偏心。”方冠中也覺意外,驚道:“我何時偏過心?”錢由基道:“你弄的那仙藥,論什麽也要給我一粒。乾爹你卻偏給了他人。”方冠中驚道:“我隻一丸,要再有一丸,也必然是你的。”錢由基不信,就把老丙的話學了一遍,又道:“李有才要不是二哥變的,怎麽會有一樣的想法?一樣的言語?”方冠中笑道:“由基,你也太多心了,天下有這個想法的何止他一個。不瞞你說,這想法我也有。”錢由基道:“我疑他,倒不是因為這句話。我跟蹤過他幾回,影影綽綽,就覺著他是二哥。”

 方冠中聽了,沉思一陣道:“老二至今音信皆無,我也疑心。若能當面問一下李有才,其中原委自然清楚,只是這種事不好啟口。”錢由基道:“乾爹,你發話,我將李有才綁來一問便知。”方冠中道:“萬萬不可。”計較了多時,方冠中道:“我先一探虛實,再做道理。”錢由基道:“乾爹打算怎麽辦?”方冠中道:“我將骨墜送給李有才,且看他反映。他要是若無其事,我們也不好再提。他要是有異常反映,我再試他。”錢由基臨要走,方冠中又問起工程上的事。錢由基道:“還是一句老話,沒搭好上天的路,我也乾不了王母娘娘。”告辭去了。

 方冠中心裡疑慮重重,第二天一上班,就將關錦萍叫到辦公室道:“這次安排局機關子女,巨業穆經理幫了不少忙,有些家長叫我代著謝謝。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正巧有個小東西,就權當是謝她。”就取出一個錦盒,遞給關錦萍道:“這件東西,雖不值錢,但做工精致,年代又久,也是件稀罕物,算是半件古懂。它本有一對,李總處有一隻,這隻就送給穆經理吧。”關錦萍取出一看,十分精致,笑道:“我正好也有事找她,我這就去。”

 關錦萍回到自己辦公室,打扮好,叫車去了巨業。到了穆豔如的辦公室,人不在,略一等,穆豔如回來,因讓著坐下說話。聊會子閑話,關錦萍道:“穆經理,我給你帶來一樣小東西,你看看。”穆豔如笑道:“是什麽好東西?”關錦萍關了門,從包裡取出那個錦盒來道:“進來的家長都要謝,方局長一一都回絕了,特叫我送這件小東西給你。”穆豔如一聽,有些意外,笑道:“你我情同姐妹,給你幫這點忙算不了什麽,還什麽謝不謝的。”關錦萍笑道:“你看看,不過是個小小的骨朵,也算件古懂。要說也值不了多少錢,不過是個小玩意罷了,要是能配齊一雙,可就值錢了。”穆豔如打開一看,也很喜歡,笑道:“這樣的東西那能說配就配成的。”關錦萍小聲笑道:“我聽說李總也有一個,正好配成一對。”穆豔如笑道:“他豈肯給我。見了,非把這個要去不可。”關錦萍笑道:“這就看你的本事了。”又說了會子話,二人方散了。

 穆豔如送了關錦萍出去,回頭走進李有才的辦公室,那李有才打了一夜的牌,正躺沙發上小睡。穆豔如將李有才打醒,問道:“報告打好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李有才道:“此事緊早不緊晚,我這就去。你先給我打盆水來。”穆豔如道:“你越發不把人當人看了,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間,還怕傳的不快。”李有才笑道:“我早把你當成老婆看了,所以才老是出錯。”穆豔如道:“真是老婆,怕你就不敢了。”李有才又笑道:“你且到賓館安排好牌局,我去去就到。”穆豔如才要走,李有才起身後面抱住,掂著腳,照粉臉上亂親一回道:“老親親,給家裡說一聲,晚上不走了。”穆豔如笑道:“要打你打。”扭身出去了。

 李有才下了樓,先到了經委,見了趙振先,笑道:“趙主任,給你匯報一下工作。”趙振先四十出頭,身寬發稀,讓了座笑道:“什麽匯報不匯報的,我這還不是走走過場,有事,李總盡可向薛市長匯報就是。”李有才道:“薛市長正忙,這點小事也不好打擾他。”說著遞上報告。趙振先看了道:“李總,這項目可不算小呀。”李有才笑道:“沒辦法,現在都興這個,給職工改善一下環境,再說了,也算我們企業文化的一塊。”趙振先笑道:“李總,你這一出手就是五千萬,趙市長的五千萬還沒著落那。所以說,趙老板不如李老板那。”李有才道:“我們乾企業的和你們不能比,有一頓沒一頓的。今天有了,還一句老話,先吃好喝好了。”趙振先也知李有才的脾氣,也笑道:“我也是一句老話,只要李總看準了,我沒意見。我到明天,就將這報告報給薛市長。”李有才又客套幾句便徑直去了賓館。

 李有才到了賓館,卻見只有穆豔如一個人,就道:“人那?”穆豔如道:“我不是人。”李有才笑道:“這是那個又得罪你了,生這乾氣。”穆豔如道:“我命不好,找個男人,就知端著茶杯下牌場,家裡是事不問。到了單位,左右又沒個兄弟姐妹,那個不高興就給臉看,我還敢怒不敢言的。與其這樣,倒不如辭職回家一總受罪去得了。”李有才道:“你且說說,是那個大膽的又說閑話?”穆豔如道:“還不是田定業,平常就臉不是臉的。有家兄弟單位想要供熱,我好心去問一問,反被他挖苦一番,指槐罵桑,說東道西。”李有才道:“這個老東西,從十八就跟我老嶽開車,這才給他個副總。他自持給老黃家開了二十年的車,如今又是黃婉玲的耳線,有時將我也不放在眼裡,說起話來半陰不陽的,處處叫我討厭。”穆豔如道:“好一個看家把門的,倒象是焦大的孫子。可惜,這裡沒有馬糞堵他的嘴。”李有才安慰道:“他再忠,也是我開錢養著,找個機會,我也叫他知道歷害。”陪些好話,穆豔如這才氣順了。一時叫進來酒菜,二人對坐著飲酒。

 酒過三杯,李有才就動手動腳,將穆豔如的上衣解開,撫其**笑道:“你這一身又白又細的好肉,實是難得,叫你一聲穆貴妃也不為過。”穆豔如笑道:“比你家黃婆子如何?”李有才笑道:“你問了也有一千次了,單論這皮肉她強不過你,更不要說風情了。”穆豔如笑道:“我懂什麽風情,還不是叫你強攆鴨子上架,不得已罷了。”李有才笑道:“有一事我不瞞你。當初那婆子也是不依我,叫我強上了幾回這才不鬧了。但有一樣,我一來她就罵,她越罵我越起勁。現在好了,活象條死魚,也不罵也不叫,反倒叫我沒那興致了。”

 穆豔如道:“我再給你掃掃興,何明的狀子又告上去了。聽說,積有一尺厚了。”李有才脫了上衣罵道:“何明這小子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我咒他肺爛完,心壞死,死的更快,更乾脆。”穆豔如道:“他明裡告倒是好事,可怕的是暗裡告。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後還不定咒你什麽那。”李有才瞪眼道:“誰敢?那個龜孫子敢。我給他個官當,他還當是應份的?沒我這棵大樹,都是一群狗屎,還不知足。”穆豔如道:“人心無盡,那個稱過自己幾斤幾量,今個給個班長,明天還要當主任。以我看,不如搞個評分製,一年評兩次,每半年一次,一個個都打打分,驚驚心,省的一個個好吃懶做,閑著扯談。”

 李有才點頭道:“一切由老親親說了算。就象昨天那事,真活活氣死我。提一個,一個呆豬,提一個,一個呆豬,就沒一個通氣的。”穆豔如笑道;“豬爺爺領一群呆豬,可不黑上半個天。”李有才也笑道;“你也是這豬圈裡的一個,不過,你可是個豬秀才,長得俊,比一般豬的屁股生的好看,故我要常常光顧,時常提醒,別走丟了沒的看。”穆豔如道:“別再胡言亂語了,再罵罵到自己頭上了。”

 二人喝點酒, 少不了為雲為雨。酣戰多時,李有才力乏,起身道:“大哥有心,二哥無用,慚愧、慚愧。”穆豔如則起來衝洗。稍時出來,穆豔如也不穿衣裳,一邊和李有才說話,一邊赤條條站到梳妝台前,將秀發盤起,脂粉再勻,朱唇重畫。打扮停當,就從包裡將那個錦盒打開,把骨墜帶在自家項鏈上,轉身讓李有才看。李有才起初只顧看皮肉,待看到那個骨墜,驚道:“你這骨墜是那裡來的?”穆豔如笑道:“你問這個做什麽,隻許你有,就不許我有,人家說二個才夠一對。”李有才跳起來,急道:“你怎麽知道我也有一個,誰告訴你的?”穆豔如道:“我又沒說你有,你驚什麽心那。”李有才聽了,急不耐煩,跳下床來,一把扯住穆豔如,惡狠狠道:“休惱了我,你快說。”穆豔如見他凶相必露,不知何故,隻好道:“凶什麽,是方冠中送給我的,說你也有一隻。”李有才聽了,喪氣起來,松了手,跌坐在床邊不語。

 穆豔如一旁不解,連問幾句,見不搭言,也是心中帶氣,帶門回家去了。等再見了關錦萍,就抱怨道:“你險些害死我。李有才見了那骨墜,不知何故,發瘋似的,凶的不得了,險些就要了我的命。”關錦萍笑道:“原是要你送他,配成一對。你反去問他要,他如何能有個不急。”又笑道:“反正都是一對,戴誰身上還不一樣。”穆豔如哼了關錦萍一口道:“你不也有一對。”關錦萍聞言,一時紅了臉,說不上幾句,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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