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盤兩人升到雲層後,轉身一頭扎下,身後激光束撲天蓋地般的向兩人射來,當活靶般練習。
兩人可不是蠢人,要知此時必已驚動了皇城最精銳的四方城領,要是他們的正規艦隊再來湊熱鬧,可不是說笑的。腕上有克隆自“泡妞號”的微電腦相助,一旦隱入下方繁華的都市,憑兩人的身手與才智逃來自是輕松如意。
陸地不住的在眼前擴大,身後的突擊戰機更是不依不撓的窮追猛打,遠處一隊隊雲朵般的戰艦掩殺而至,整個高高在上的皇城一片混亂,憑兩人的眼力可清晰的看到地面上爭相奔走的人群,射偏的鐳射炮,擊中地面上的建築,轟然起火,仿是合縱軍侵入皇城的戰役已提前上演了。
兩人成功的隱入樓群中,再展開身法狼奔兔走的逸出幾公裡,來至一間摩天大廈的會客廳內,身後早已是一片混亂不堪的局面,特別是兩人從空中第一時間隱下的樓群,已是化為團團升起的濃煙。
戴思旺來到窗前打量一眼空中成群的戰機,苦笑道:“我敢與盤兄打賭,今晚死傷的人數絕對不會少於一千!”
盤度失笑道:“你倒是有心情!不知道東心術怎樣了?”頓了頓打量戴思旺血跡斑斑的右手道:“戴兄你的手沒事吧?”
戴思旺轉過身有些自嘲道:“那天幕真是有些搞頭,差點可比得上普列瑪的帥艦。東心術這小子哪用得著我們擔心,以他的能耐要是被生擒那真是天大的笑話,怕是早已整得那些禁軍暈頭轉向,然後開溜了吧。”
盤度道:“此次能成皆是東心術的功勞,戴兄不覺得奇怪嗎?這家夥像對整個皇宮熟悉無比!”
戴思旺學著國興的口吻道:“應是這家夥在皇宮偷過不少次情吧,哈!”
盤度聞言一愣,失笑道:“你與老國應該說是兩類人,怎會整到一起的,不要告訴我僅是同學之情啊,同學也有順不順眼的,呵呵。”
戴思旺一怔,動手解去身上的禁衛甲,不答反問道:“盤兄認為我是怎樣的人呢?”
盤度也有樣學樣,動手解甲,哈笑道:“很難說,不過,是我的好兄弟,哈!”
戴思旺動手銷毀禁衛甲,沒好氣道:“既然是兄弟,就不要戴兄前戴兄後的見外了。”
“好!從這一刻起,我也叫你‘悶騷戴’了!哈哈……”
“呃!?那還是戴兄好聽些……”
***
風舞別院內,國興小子正一邊注視著天訊上的新聞報道,一邊老神在在的聽取黃戰的報告。
現下盤度不在,這小子拿短褲當令旗使,手端紅酒,高蹺二郎腿,模樣比盤度這正牌王子還跩。
而別院客廳則是另一番景象,高高瘦瘦書倦氣極濃的方文清正招待著各國大佬遣來的“訊使”。
黃戰與方文清一武一文是盤度的左右手,方文清相當年輕隻得四十來歲,言談之間莫不顯出高人一等的智慧。
自從一個時辰前,皇城禁軍、衛軍四出折騰,消失靈通者已有所警覺了,盤度作為宛昆帝國在先葉的代表,自是門庭若市,邀他喝酒聊天的請貼突然大增。也虧得現下情形微妙,各國要員皆是遣人送貼,並沒有親自蹬門,倒使方文清一杯茶搞定送客。
戴思旺與盤度兩人回別院時就是見到這一番景象,盤度心中有數,早已易容改裝,倒是戴思旺看著門口的成堆磁浮車有些怎舌。
於是,兩人做賊般的溜入後院,閃身進入國興與黃戰所在的小客廳。
四人相對,國興搶在黃戰之前罵道:“娘的,這別院是怎麽搞的,竟這麽容易讓你們溜進來了?”
盤度氣結道:“你小子倒是悠閑,對了,你那佳佳公主呢?”
國興得意道:“憑我的手段哪能讓她纏上,在本酷三言兩語下乖乖到‘化易星’她外公那去了。”
戴思旺接過黃戰送上的酒杯,嗤之以鼻道:“不要告訴我你小子沒有動用武力?”
國興直起腰,翻白眼道:“你小子怎說得這麽難聽,我這不是為她好嗎?好了,沒妞妞纏人,我們可以一起找樂子了。娘的,午客死翹了!接下來該是午道禹了,呵呵。”
戴思旺沒好氣道:“哪這麽便宜,假午客一死,有利也有弊,就看午道禹下一步棋了,對了,天訊有沒有傳出午客的死訊?”
“還沒有,只不過是說抓刺客罷了,嘿嘿,中間還豐乳廣告不斷,累得本酷兩眼都看酸了,過癮之極!”
三人聞言大感啼笑皆非。
這時,方文清踏進廳來,向盤度稟告道:“稟主上,有一封請貼相當特殊,是周北派人送來的,請主上示下!”
盤度一愣,皺眉道:“這家夥與我可說毫無交情,怎也會來湊熱鬧?拿來看看!”
戴思旺道:“周北這家夥是‘和平盟’的人,現下又是午霸天的食客,此人神神秘秘,我總覺得他大不簡單。以此人的才智與能武豈會該心默默無聲為‘和平盟’做間諜。”
國興大樂道:“管他呢,老盤,是不是這小子請吃飯外加洗摸妞澡?”
盤度打量請貼一眼,苦笑道:“還真是這樣,在皇城最著名的‘星域之家’恭侯我等。”沉吟半晌,向方文清吩咐道:“文清你準備一下,我們要去趟星域之家。”
方文清笑道:“屬下早備好車,請主上、元帥、總領移步!”
時值後半夜,一輛豪華磁浮車從風舞別院內升空,幾個時辰前的皇宮之亂早已平息,成群盤旋的禁衛艦隊早已退出皇城的夜空,幾處損壞的建築也已塵埃落定,間接體現出高節奏時代的應變能力與工作效率,當然了,人們並不知道帝君午客已被刺身亡,他們只是從天訊新聞中了解到有刺客駕臨皇宮罷了。
戴思旺突地失笑道:“周北真是厲害!”
盤國兩人聞言一怔,國興愕然反問道:“你小子怎又知道?!”
戴思旺歎道:“現下已是後半夜,雖說星際遼闊,地理相左晝起夜眠的習慣已相當模糊,但對請客吃飯這種事來說是不合時辰的,他竟有信心盤兄一定會去,可見料事之準,更深一層想,要是他知道皇宮的事我們幹了,就有些可怕了!”
盤國兩人點頭同意。要知道在宇艦的超光之速下,飛越個把星球易如反掌,晝夜的概念早已在人們腦中成為過去,甚至有些行星基地亙古以來就只有黑夜。
星域之家所處的位置想當特別,是處於高懸先葉洋之上的皇城邊緣,大半個軀體撩出空際,懸空而起,規模宏大雄渾,周遭茂林相襯,布局巧奪天工,最讓人嘖嘖稱奇是,如此規模恢宏的建築竟找不到絲毫混凝士的成份,全由木料與普通的大理石築就,勃發著濃鬱的歷史氣息。
三人方出地下泊車庫,就有一位服務生上前施禮:“王子請隨我來,周先生已在‘望海廳’恭候多時!”
此時,除了盤度顯出本來面目外,戴國兩人都是易容作盤度的跟班。
三人在服務生的引領下,步過一道百來米長的植樹廊,就看到古雅的正門,但服務生並沒有引領三人進入主樓,而是轉向左側的石徑小道。
步出長長的石徑,眼前霍然開朗,原來是一座別致的樓閣,兩條幾人抱粗的石梁把整個樓閣高高的挑出地面,下方就是廣闊的先葉洋,另一端則深深的插在草坪下,既顯得驚心動魄,又穩如山嶽。
樓閣台階前,風流倜儻,白衣勝雪的周北正笑容可掬的向三人迎來。
周北與國興一樣的英俊瀟灑,引人眼球,但兩人的氣質卻大相徑庭,國興率真中帶點玩世不恭,又有幾分傲氣,而周北就像一口深潭,表面上平靜無波謙謙有禮,但誰也不知道這深潭究竟有多深,令人忍不住生出戒備之心。
確切說,這已是戴思旺第四次與他對面了,他一次一個身份,在肯尼時他是昌天水的食客專找林寶集團麻煩,第二次在午夫的仁親王府中他又是午霸天招攬回來的高手,第三次在“地底煉獄”中他則是和平盟的傑出高手,不知道這第四次他又有什麽花樣?
“三位好,深夜相邀,周某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好在有一道‘烏飛’的小菜給周某不少理由,呵呵!”
盤度還未搭話,國興搶先道:“娘的,少來這套,找我們來有什麽事?”
周北聞言毫不意外,哈哈大笑道:“傳說丁兄風流成性,小弟特意準備了一盞‘風情萬種’,裡面請!”
戴思旺笑道:“周兄倒是深知這小子的稟性,呵呵。”
樓閣內布置雅潔,字畫琳琅,極現古韻,四十米見方的小室內有一張木桌,四張高古的竹椅,桌上還有一套精致的綠玉茶具,角落裡還燃著爐火,正煮著沸水。室內並無照明燈具,就隻火舌伸舔的爐火與清澈的星光。雖不甚明亮,但以四人的功力瞧來如朗晝無疑。
周北見三人為之愕然,不禁笑道:“不怕三位見笑,小弟別無所好,就好宇內美食,呵呵。”
國興道:“果然有一套,深夜沒事乾躲在這煮茶,還好美食這麽有個性,不是聽說只有留三縷長須的家夥好吃食嗎?”
周北嫻熟的用小木杓抄了少許茶葉放進茶壺,衝開水入壺,隨即又把壺水倒出,進行洗茶燙杯工作,笑道:“人生在世,短短過百春夏,重要的是片刻的永恆。”
盤度笑道:“周兄果然有點特別,呵呵。”
清綠的茶水注入玲瓏杯中,一股怡神的清香便即氳氤而出,撲鼻蓋來,瞬間飄滿整個雅閣。國興讚道:“有搞頭!”端杯即飲。
周北輕嘬一口,閉目享受道:“這‘風情萬種’得來極是不易,整個宇內怕也只有‘吉星’有,並且為數極少,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搞來一點丁的。”
戴思旺打量杯中粉紅色的香茗一眼,試探道:“今晚真是有趣,先是帝都禁軍艦隊四出,而後便來赴周兄的宴飲了,呵呵。”這話說得模棱兩可。
周北呵笑道:“人生當得幾回醉,方看過帝都煙花,現又邀三兩英雄把酒言歡,真乃幸事,呵呵。”
一番話避重就輕,使得戴思旺三人都隱隱感到主動權完全操在他手上。
這時,台階上響起服生務的腳步,一道道色香俱全的精致小菜、餐具、美酒,流水般的端上桌來,隻得九菜一湯,擺妥後十名服務生略一施禮,齊齊退出門外,期間一句話也欠奉。
盤蓋打開,菜香四溢,聞之令人食指大動。周北親自給三人上酒,隨口笑道:“這一盤‘烏飛’是小弟今生最愛嘗的小菜,三位試試。”
所謂的“烏飛”模樣有些像鳥雀,個頭只有兩指大小,通體烏黑,看盤子裡八隻烏飛鳥整隻爆得金黃,倒有些殘忍。
三人依言叉起一隻一嘗,表皮炸得金黃,吃起來有些酥脆,內裡卻肥嫩鮮美,滑膩清鮮,但咬勁十足,細細品來透出微微清香,倍覺味美。
國興讚道:“果然有些名堂,下次帶幾個美女來品嘗品嘗。”
盤度失笑道:“你小子以為這烏飛鳥很容易得來嗎?烏飛鳥是一種星際鳥,性喜極寒,據我所知,銀河內只有‘寒極星’與‘雹星’上有,每三個寒極星年,它們就進行一次星際旅行,從寒極星破入虛空漂浮兩年抵達臨近的雹星繁衍下代。由於人們戀極肉香味美,大肆捕殺,數量急劇下隆,是前銀河聯邦明令禁止的特級保護動物。”
國興愕然道:“這不是在犯法?!”
周北呵笑道:“丁兄放心,沒有盤王子說得那嚴重,現今寒極星上設有動特保護協會的科研基地,他們每年都會有計劃的搞幾只出來賣的。”
盤度笑道:“不是盤某誇口,盤某一生到過不少地方,見識過不少地方名菜,看這道‘爆烏飛’的做法與配料還是平生第一次,不會是傳自外銀河的高明手法吧?難道周兄不是河內人?”
戴思旺聽得心中叫好,也只有盤度這出生帝王之家的人,才有資格異想天開的從飲食找到突破口。
周北目內精芒一隱,肅容道:“我知道三位對小弟的真實身份心存好奇,但小弟當三位都是好兄弟,絕對沒有惡意。”言語中自有一股發自內心的真誠。
話說到這份上,盤度哪還不識趣,戴思旺打圓場道:“周兄言重了,不過,周兄不會請我們過來吃小菜這麽簡單吧,有話不訪直說。”
周北道:“午霸天秘密回帝都了。”
三人聞言一愣,周北又問道:“午客是不是死了?”
只看他單刀直入的問法,就知周北已猜到皇宮之亂乃他們所為。
戴思旺衡量輕重後,盯著周北虎目精芒大盛道:“周兄說得沒錯,午客確是死了。”
“唉,那今晚將是我與三位的辭別酒了,午客一死,最有利是午道禹與午霸天叔侄,據我方得到的情報,‘狼神’祝原能武大進,照行蹤來看已重臨先葉,午影豪將沒有任何機會。”周北苦笑道。
三人聽得面面相覷,做夢也想不到祝原這麽快就已成功參破“血吻”之秘,以他那稱雄宇內的能武,再有新突破,能武高至何等程度三人真是想也不敢想了,不用人說,只要他肯出手午影豪身邊終是高手如雲,也是凶多吉少。
盤度定神道:“午客死後,午影豪就是正統的先葉帝君,午道禹怕是沒那麽容易得逞吧。 ”
周北歎道:“盤兄太低估午道禹與祝原了,他們根本不會予午影豪翻身的機會,午客與午影豪一去,先葉會盟將是個笑話,合縱軍不廢多少力就可得逞目的。”
戴思旺三人心中失落到了極點,如真是這樣先前的努力將付之流水,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祝原,隻他一人就讓午影豪陷入動輒有滅頂之災的境地,不過話又說回來,午道禹原本就精心計劃多年,準備充足,搬出克隆午客後,更是大勢已成。
戴思旺當機立斷道:“現下午影豪的安全已成了關鍵,我們一定要設法阻止祝原!”
周北道:“恐怕已來不及了,午客一死,就是午影豪的死期。”
戴思旺起身告辭道:“多謝周兄告之,我們就此別過,希望有緣再會。”
周北舉杯道:“預祝戴兄一路順利,回東林大展拳腳!”
“叮!”
杯淨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