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歷502年10月8號。
是亞拉齊格綜合學院第七十八屆,招生考試的大日子。
卡塞尼體育館是亞拉齊格綜合學院裡最大的合蓋體育館,由卡塞尼宇艦集團,在宇歷357年讚助興建,呈桶狀,高389公尺,佔地上千畝,內設上百萬個座位,館內隻有一座“凝武台”,高七公尺,呈圓形,直徑400公尺,地板全是由科技合金做成,堅韌無比,曾經有人用中型激光炮作試驗,也僅是留下一點擦傷的痕跡而已,可見其堅韌程度不亞於太空級的大型宇艦。
戴思旺此時坐在0082187號座位裡無聊的打著哈欠,心中不斷的抱怨道:“娘的,台上這些老古董,說話毫無建設性,都七老八十的人了,還不懂得珍惜時間,真是有些不開竅!”
此時正值薩爾瓦多副院長在講話。
薩爾瓦多此人外表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四十上下的模樣,其實他已年過耄耋,大凡像他這樣精通能武的高手,歲月已很難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有人說他才是學院的第一高手,但他與沃德院長從未比試過,孰高孰低也就不得而知了。但聽其說話中氣十足,偌大的體育館內處處清晰可聞,可見此人大不簡單。
坐在戴思旺這一區的,都是參加能武部考核的高手,一個個內息渾厚,雙目神光充足,囂張跋扈,目空一切,對台上領導的講話充耳未聞。實屬大不敬!
戴思旺賊眼四下瞄來瞄去,看到一個個都這麽J。心想“說不定能武部考生,就該這麽J。”於是戴思旺也坐那裡,也閉目養起神來了。凝武台上有什麽動靜,他也懶得去理了。
戴思旺自從出定以來,他發現練功時再也不必關閉六識,心無旁騖的練了,自己隻要意念一動,內息自然而然的在經脈中自行運行增厚,不必再費神去引導。也就是說他的內息,時刻都處於增長的狀態中,這種境況要持續多久,有什麽害處他一概不知,隻想著有賺頭就萬事OK了。
坐在戴思旺身後不遠處的小泉三郎與貝爾兩人,是這次代表曼托他們的主力選手。這在之前的院訊中不知播過多少次了。
小泉三郎廿六七上下的年紀,長著一副傲人的身軀乾,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隻是隱匿在額前長劉海中的雙睛,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那種隻有長期處於酷歷訓練中的人才會有的氣質。事實上他是塔斯克皇室培養的新一代高手,傳聞與被譽為塔斯克帝國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愛德華王子不分上下,比曼托太子還要強上少許。他一來到學院就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可見曼托太子對此次能武部新生魁首的位置勢在必得。
黑人貝爾則是陳易明九護衛中的其中一名,高高瘦瘦,頭上精光無毛發,整個人黝黑的像塊玄鐵,從沒有人見過他出手,也許見過的人都翹了,但有鑒於陳易明在學院中的形象,他並不被眾人看好,認為他不過是小泉三郎奪取魁首的跳石而已。
這時坐在戴思旺前排右側,與他相隔二三十公尺處的一個白色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體育館內的位置是一圈圈,向上而繞,前後排相差三公尺,座與座之間相隔兩公尺,並沒有階梯供人上下。
引起他注意的,不但是此人的背影高大瀟灑,黑發披肩,大有出塵之態,此人的能量內息也怪異無比,若即若離,深不可測。戴思旺心道這一區真是藏龍臥虎,這已是第十六個他看不出深淺的高手了。功力比小泉三郎他們也不逞多讓。
這時候白色背影,突然轉過身來對戴思旺露齒一笑,笑容悅目好看,俊朗的臉上一對眼睛透出真誠的味道。同時一把略帶磁性的男音在戴思旺耳邊響道:“戴兄,等下可否到‘洪光小店’喝一杯?”
戴思旺印象中,從未與此人見過面,他怎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還約自己到“洪光小店”――自己唯一去過的酒店。
“好!”戴思旺爽快的傳音道。
此時沃德院長宣布,招生考試開始。
於是體育館的頂棚打開,考生們紛紛離座舞空而起,一時間偌大的體育館內,都是發出各種光華的人影,遠看仿若螢火蟲雲集,場面頗為壯觀。
片刻間,偌大館內只剩下能武部的考生還坐在位置裡。因為他們第一輪的資格驗試,就在他們所坐的位置內進行。
此時只見座位的底座上放出探索能量,漸漸形成一個橢圓形的光繭,把人裹入其中。
戴思旺人在光繭中,到也沒感到什麽不適,隻是有一種被人偷窺的感覺,害得這小子疑神疑鬼。
須臾,光繭散去,院長宣布隻有三個倒霉的女考生被涮下來。
可見當初洪光被踢是如何的沒面子!
合格的人都能領到一張參加積分賽的資格卡。
戴思旺也隨著眾人領到的了一張資格卡後,就心滿意足的回洪光小店赴約去了。
※※※
洪光小店二樓*東窗的位置上,坐著洪光與一身白儒衫的英俊少年。隻聽洪光道:“西源,此次為何有興趣出山了?”
“玩玩唄!”西源吸了口酒道。
“搞笑!你老兄一向不問世事,怎會突然轉性呢?不要告訴我隻是想會會古東林的徒弟那麽簡單!?”洪光追問道。
“這麽多年了,你小子還是這個鳥性子,好奇心特重!”西源苦笑道。
“古東林的徒弟誰不想會會呢?”頓了頓兩眼放光道:“不怕告訴你老弟,我過去對世事提不起興趣,是認為時機不成熟,而眼下銀河系外安內亂,各大星系領主不滿聯邦政府已多時,銀河系外圍的帝國又蠢蠢欲動,我認為宇宙大亂將至,好男兒自該成其不朽之功業,也不枉世上活一朝了。”
洪光看著兒時的好友,霸氣橫溢的說出這一番話,心中也不免有些激蕩了。好男兒志在天地放歌,試問誰又想豬玀般的過一生呢?但又些迷惑這跟入院考試又有何關聯呢?
看出兒時好友的迷惑,西源微笑道:“隻要能成為學院能武部的畢業生,就有機會,被聯邦政府封為某個星球的主管,到時候要財要兵都不是問題。”
“哇!這麽黑?!”洪光驚叫道。
“哦!多年不見你小子改行吃素了,現今哪還存什麽公道?還不是一切用拳頭辦事!?”西源淡淡道。
這時樓梯發出咚咚的腳步聲,隻聽洪雪芬甜美的聲音傳來道:“哥,西源哥,戴思旺帶到!”
只見戴思旺雙手背在身後,慢慢的踱上樓來,神態從容不迫,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強烈的自信。想不到這小子自從擁有內息後,整個人都變的自信滿滿的了。
看的洪光大有士別三日,不可同日而語的想法。西源則在心中歎道“聖武的弟子果非一般流俗可比”。
“戴兄,這邊坐。”西源起身邀請道。
“謝謝!這位朋友是…………”戴思旺眼看著洪光道。
洪光提起酒壺給戴思旺斟了杯酒,隨口介紹道:“西源是我兒時的夥伴,這次是為你而來的。”
“為我而來?!”戴思旺茫然道。
“聖武的高足,習武之人誰不想與之切磋切磋呢?”西源舉杯笑道。
“來我們幹了這一杯,找個地方切磋一下如何?”
戴思旺舉杯一飲而盡,心中道“這麽急”,轉念一想又罵起小老頭來了,“小老頭真是麻煩,弄了個什麽聖武的破號,自己卻躲在狗窩裡,居然要我背黑鍋,娘的!”
嘴上卻道:“我住處較安靜,不如去那裡如何?”
戴思旺其實也是個不該寂寞的人,總想找人試試自己的斤兩,看這白衣小子,內息深厚,雙目神光閃閃,似乎頗有兩手的模樣,也有些技癢了。
西源無所謂的聳聳肩……。
稍頓,竹林客舍前的空地上,兩個少年相距三丈,大眼盯小眼的對峙著。
其中一個道:“戴兄,小弟浪跡江湖多年,自創‘裂塵槍法’與‘怒世八式’,請戴兄不嗇賜教。”
說完,左手虛空一握,手上便多了一枝頭無鐺,約長四公尺,由內息匯集而成的能量槍,光茫四射,煞是威武。
戴思旺則雙目微睜,含胸拔背,罩在身上的藍衫無風自動,心則沉入晴空萬裡的空明境界,內息在經脈間高速的運行著。
強大的能量在兩人間翻滾不已,卷得塵埃滿天,氣勢驚人。
站在客舍前的洪光,直覺一個手持裂塵槍,迎風而立,睥睨當世,一個則深沉如海,不能察其深淺。想不到戴思旺這小子能與西源正面對峙而絲毫不露敗像。看來亞古兩人對他的評價並不過份。自己是不是也考慮一下,這一次的積分戰買他也能出局呢?!如果他也行的話,以他那高得離譜的賠率,自己想不發都不行了!呵呵!
西源發現在氣勢上誰也奈何不了誰,於是淡淡一笑,隨口吟道:“人生若夢,隨風起落。裂塵槍法第一式――塵緣如夢”一時間,滿天槍影虛虛實實的突破戴思旺布下的能量屏障,朝他撲天蓋地般湧去,如真如幻,使人如墜惡夢之中,掙扎不休。
戴思旺心道厲害,想不到這小子的槍法已進至虛實相間,影身相隨的大家境界。
心下卻疑然不懼,加速催起內息化作無數條閃著金芒的能量蛇,向槍影噬去。
瞬間,暴破聲不絕於耳。
小金蛇一遇上槍影,便像有靈性似的,避過能量最集中的槍尖,順著槍杆纏繞而上。
西源心中一震,這是什麽鬼東西,滑不溜溜的,雖然能量不是很強,竟能懂得避重就輕。
就在他的轉念間,無數的能量蛇已經纏實了撲天的槍影,快速的向他噬來,這一招塵緣如夢再也使不下去了,於是雙手握住能量槍,撤去滿天槍影,在頭上舞了個圈,把內息收於圈中,使出守中帶攻的第二式――塵緣隔世。
心下驚駭莫明,自己這一招“塵緣如夢”,槍勁如匹,可謂道盡虛實奧妙,想不到這小子能使出盡是實招的擬化能量體,盡破槍勁,真是難以想象!!!!當下不由放下那份輕視之心,認真應付起來。
戴思旺雙手向胸前一拉,千萬條能量蛇,迅速的匯聚成一條胳膊般粗細的金色能量巨蟒,金鱗閃閃,巨口怒張,向三丈外的西源噬去,聲勢端是驚人。
西源心道來的好,暴喝一聲,揮動能量槍,帶動蓄勢已久的能量圈,向蛇頭套去,充滿一逝無回的味道,盡顯裂塵槍法的霸烈。
戴思旺心叫不妙,百忙中把功力催到十層,巨蟒速的光華大亮,靈動活現向西源面門噬去,來了個攻敵必救,但為時已晚,還是難逃蛇頭被套的命運。
“轟!”能量交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地上炸出了一個深半公尺,寬二丈的巨坑,塵埃卷起,目不能視。
待塵埃落定,戴思旺已向後退三丈有余,臉色慘白,想已受了不輕的內傷,顯然他的內息量要比西源低上幾籌,擬化出來的能量蛇被炸得的屍骨無存,化作點點光影消失在虛空中。
但西源也比戴思旺好不到那裡去,由於離暴破點較近,隻炸得上衣盡碎,成布條狀的掛在身上,露出結實的胸肌,發絲散亂卷曲,異常狼狽。他仗著渾厚的內息,隻是後退了兩步即站穩。
西源隨手扯掉身上的布條,一挺能量槍,槍尖虛指著六丈開外的戴思量,豪笑道:“戴兄我們繼續!”,說著就作勢欲發。
“西源帥哥,先等等!”戴思旺趕忙搖手道。
心道,方才一擊差點要了我老命,體內的內息早就在方才擬化巨蟒時,幾乎消耗殆盡,這仗如何能打?!強裝一笑,建議道:“我們切磋武藝,大可不必以強大的內息比拚,這裡可經不住我們的一番折騰,要是毀壞公物,可就大是不美了,不如我們以些許內息比拚如何?”
西源看了一眼巨坑,習慣性的聳聳肩道:“悉聽尊便!”
戴思旺這下可謂,以已之長對敵之短。他的能量蛇,講的是以巧破拙,四兩拔千斤鬼伎倆。而西源的裂塵槍法,走得是剛猛一路,於敵相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非常霸道。要是他與載思旺比拚靈活,實是有敗無勝的結局。
於是客舍前的空地上,上演了一場精彩的龍爭虎鬥,槍影排空,金蛇亂舞。
看仔細些,就會發現金蛇隻是稍沾即走,從未與槍影作正面交鋒,槍影則追著金蛇滿天亂舞,顯得宜常的吃力,稍有松懈,就會被金蛇鑽入槍影內,為所欲為。
這還是西源把內息量提到戴思旺四倍造成的戰果,要是與之相等的內息量相抗,怕早已敗北多時了。心下不由對他有些敬重起來,假以時日,此人又是一個不世出的絕代高手。
此時客舍前觀戰的洪光,心裡可是樂翻了天。
戴思旺必是此次積分戰的大黑馬,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呵呵!看著西源把壓箱底的“怒世八式”,也抖出來了,怕是比武馬上就要息鼓了。他機靈的跑入客舍內去準備茶水了。
“有戴兄般的對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西源收槍,氣定神閑的笑道。
“啊!大哥,我……我們不是……對手是朋友,有你這樣的對手,我怕三兩下……就玩完了!”戴思旺彎著腰,氣喘籲籲的道。
“戴兄,過謙了!”
這時,洪光屁顛屁顛的從客舍內跑出來招呼道:“兄弟們先喝口水,休息一下,有話進屋再放不遲!”
三人各自坐定,西源打量著驚魂未定的戴思旺,老神在在的道:“戴兄,方才你那兩下相當不錯,有何名堂?”
戴思旺愣了一下,胡謔道:“小弟隻是閑來無事,弄弄“蛇”而已!倒讓老哥見笑了。”
“戴兄,又來耍我了,要不是對蛇性了如指掌,縱然內息深厚,也難以進至以假亂真的地步。”
“說了你們不可以笑我啊!”戴思旺老臉微紅,有些“忸怩”道。
“我認為,生命!最是神秘動人。事物唯心,萬法唯識!武功也然。要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自己的生命,還有什麽招式比它更動人更偉大的呢?!所以我為自己的武功起名叫“混沌生命”,方才的東東就是其中的一篇――蛇之樂章。”
“你是說你擬化的能量蛇,有自己的生命?!不是說笑吧?所謂招隨意動,你擬化出這麽多能量蛇,要是到處亂竄,怎麽控制?!”洪光有些不解道。
要不是戴思旺方才一戰表現出來的實力。他必以為他瘋了。看著西源陰晴不定的臉色,他就更加迷糊了。
“厲害!真是難已想象,世上竟有把能量內息,運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人,要不是方才與戴兄一戰,我也難解個中奧妙!”西源敬佩道。
發現洪光以怪異的目光打量自己,又苦笑道:“其實我也不明白,但戴兄方才擬化的能量蛇,確實給我一種生命的感覺,古怪非常!”
自從“能武老祖”白自秋,始創能武,距今已有上千年,千百年來不乏天資出眾之輩,他們在“能武”的基礎上,把空間中與自身同屬性的能量,在體內化為內息。這比白自秋隻是以自身微弱的內息,帶動空間中同屬性的能量破敵,又高明了許多。
多年來,能武者運用能量內息,衍出許多流派,其中最出名的有兩派。
就是象西源一樣的“戰狂型”,古東林代表的“精神能派”。
欣賞戰狂型的人認為,破壞才是能武的精髓,招術霸道剛烈,唯我獨尊。
而崇尚生命型的人則認為,強大的能量內息隻是破敵的基礎,利用變幻莫測的能量內息,創造自我,才是能武的真正價值,招式大多追求完美,充滿哲理,有鬼神莫測之機。
他們各有各的一套“歪理”,誰也說服不了誰。但在這個“征服至上”的社會裡,又以戰狂型最被人們欣賞,是當之無愧的傳統武藝。要不是精神能派,出了個鬼才古東林,怕是早已一統武道了。
戴思旺所說的“招中有心”,並不是說,他擬化的能量蛇,有自己的生命、思維,主角還是他自己。隻不過能量蛇具有蛇的一切狀態、習性,看起來與活蛇毫無分別,而本心還是隻有一個,就是他自己。把能量內息,絕對的控制在自己的意念之下,盡管是放出去的能量內息,與他還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而怎樣運用這種能量蛇破敵,是一門很深的學問,也隻有像戴思量這種身修精神能的人,才會明了個中真味。
“也沒什麽, 隻是好玩而已,還不是鬥不過西源兄嗎?”戴思旺無所謂道。
“鬥不過我?!你知不知道,我運用了比你高四倍的內息,才搞定你的。”西源有些跳腳道。
“行了,都這麽大的人了,還玩這一手,惡不惡心?重要是你們在後天的積分戰中脫穎而出,為我謀取暴利,呵呵!”洪光露出本性,涎著臉道。
“以我倆的身份,有何暴利可贏?”看著興奮的手舞足蹈的洪光,西源有些納悶道。
“哈!你老哥這就不懂了,小戴是古大師的學生,這在學院裡是沒幾人知曉的,而他也隻是前幾天出關,才變得這麽J。現在“帝王之家”開出的賠率為1∶300,真是笑死我了,這一次,我看曼托他們怎麽收拾。”
“有這種事?難怪昨天小芬死命向我借錢,還說這一次她發大了,原來如此!啊!對了,小光把我那份也改買戴兄贏,我自己賠率太低了,沒搞頭!”西源趕忙道。
於是,戴思旺也在洪光的百般引誘下,把身上的九億多家當,都買了自己入選(真是自大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