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迎接戴思旺的是“林寶”駐法默的副領白村。此人年已不惑,膚色浮白,身影矮胖,相貌實屬平常。要是他脫下那一身考究的名牌禮服,保管不會有人認識他就是林寶駐法默的副領。只是他右臂上纏著一條黑紗,雙目布滿紅筋,神情恍惚,就讓人有些難明了。
寒喧過後,三人也在會議艙坐定。
“張夫老將軍還好吧?”
張夫就是法默的正領,從軍已有多年,曾為“林寶”立下汗馬功勞,是記在戴思旺腦中的其中一員。
白村聞言嘴角一搐,沉痛道:“老將軍已過世了!”
“過世?!”戴葉兩人臉色立變。就在宇艦方出“原人域”時,此老還神采奕奕的說來親自迎接兩人,怎會如此?!
“也就在前天,老將軍還吩咐屬下迎接元帥、總參大駕,可…可就在昨天老將軍一家全都暴斃家中,加上侍從七十五人無一幸免。”白村臉有愧色,雙目通紅,“都怪屬下保護不周,老將軍才會……”
葉青臉容一肅,打斷他道:“可有天訊記錄?”
“沒有,老將軍居所內一物不少,天訊所記錄的都是亂碼。”
“白將軍,法默近期可也有類似的凶案發生?”戴思旺虎目寒光一閃道。
“也沒有,只有各軍團的高級將領曾在法默逗留幾日,想是為午客祝壽而途經此地的。”
戴葉兩人聞言大懍。照說,現下東河域大難將至,值此非常時期有興趣報復他們的,必不出那幾家。
兩人何等人物,聞狀自是心中有數!這次群雄聚首先葉,必不是表面上“共抗合縱”那麽簡單,定是暗潮洶湧。
張夫的府邸,茂林簇擁,樓高不過三層的富豪型別墅。純白的外觀基調,掩映在翠綠的莽林之中,沐浴在初夜的朦朧星空下,使觀者沉浸在悠悠遐思的恬適氛圍中。但就在這樣星朗風清的靜謐初夜下,卻深匿著讓人透不氣來的悲哀。
戴思旺面無表情的輕輕拉回張夫屍身上的潔白屍布,虎目異彩漣漣,腦中盤旋著張夫與自己通話時的音容笑貌,這令人尊敬的老將軍幾天前還與往昔一樣豪邁無匹,如今確卻已是一具毫無生機的冰冷屍軀了!事世當是變幻無常啊!
戴思旺仔細觀察過張夫等人的屍身,表面上全無一絲傷痕,但六腑盡碎,凶手必是個精通能武的特級高手。更可怖的是他們面貌詳和,居所內物什井然,沒有毫絲打鬥的跡象。以戴思旺的級數當知解決他們的必系同一個人。雖說這高明的凶手在出手時刻意隱匿了能量屬性,但豈能瞞過戴思旺通靈的感知能力?心中暗暗與此人一較,就是以戴思旺的定力也心下駭然,自問要無聲無息的解決這七十來名深諳能武的戰士,就是以自己的實力辦起來也有些困難,凶手真是高明的難以置信!想以他張夫的身份還不足以惹動如此“天神”級別的高手垂青,可見凶手是衝著“東林軍團”來的。
白村等人看戴思旺虎目突晴突陰,想不通主帥為何轉了個圈後便一言不發,神情卻愈趨冷峻,看得人極是心悸,心下正自忐忑之際。葉青仔細的觀察過屍身後,終於肅容道:
“從屍斑上看,前後時間不過三刻鍾,好辛辣犀利的手段!”言語中掩不住那股發自內心的震憾。
在旁作陪的白村等人聽的心下暗服,自己並沒有奉上驗屍報告,總參單憑“屍斑”就可以得出如此精確的死亡時間,確是讓人歎服!看來傳聞不虛,此子果是才華蓋世。
“嗯,老葉說的不錯,此次敵人顯是蓄謀已久,旨在給我東林一個當頭棒喝。”沉吟良久複又對白村道,“白將軍,最近‘林寶’收成如何?”
白村聞言一愕,躬身如實相稟道:“旗下的四十一家商行,一切如常,應是受午客壽辰的衝擊,估計今年的營業額會比去年翻一番。下個月初一就是法默一年一期的‘聚珍展’。”言罷又不解的看了戴思旺一眼,聞聽元帥從不過問經濟上的“小事”,今次怎會一反常態的過問起這些小事來呢?
“‘聚珍展’?!”戴思旺皺眉道。
“‘聚珍展’在法默已有三四十年的歷史了,起先是由幾家珍寶商發起的,展出的也只是珍寶古玩而已,七年前由於法默皇室的介入,發展至今已是各國展示自己富強之資的舞台了,展品不但有稀世之珍,還有各國的高端科研成果。”白村解釋道。
戴思旺無趣的搖搖頭,葉青卻大感興趣的笑道:“擇日不如撞日,如此盛況當真要去湊湊熱鬧,呵呵。”
戴思旺奇怪的看了葉青一眼,對白村道:“白將軍,正領一職就由你暫代吧,老將軍的家屬,唉……”
話還末完,驀地醒悟張夫一家俱遭毒手,已無家屬可恤,心裡不免又是一陣悵惘。
“屬下領命!”白村肅容領命,“元帥、總參一路勞頓,屬下已在家中備好酒宴,請魁首示下。”
……………………
當下,戴思旺等人乘上早已準備好的豪華“地面艦”,向位於北半球的白村府邸射去。與眾多移民星一樣,俯瞰法默,處處可見聳入雲霄的高樓大廈,呼嘯穿梭的浮能交通工具,霓虹閃耀,到處漂浮著稠密的人間氣息。雖說艦溫恰到好處,但端坐艦內的眾人,不免有一種溫熱的難明煩悶。
張夫府邸與白村的府邸,相距三千多公裡之遙,但在地面艦的如光之速下,也不過幾支煙的工夫。
雖說高度發達的科技給人們帶來了莫大的便利,但也帶來了空前的壓力,在這樣一個高節奏的社會裡,沒有一技之長的弱勢群體,生活愈趨蒼白,貧富差距更大了,社會分工更加明確,等級嚴明,給各種不合理的社會制度提供了前所末有的最佳溫床,於是君主**、奴隸製、部落製……這些淘汰上萬年的血腥統治,又如雨後春筍般的林立宇內。從某種意義上說,人類並沒有在不斷的進步。
但物質條件的長足發展乃不爭的事實,人們並沒有麻木,環保成為當之無愧的最高生活主題,在保護她的同時,人類也沒有忘記利用高科技來改善自己的生活環境,人造恆星、人造茂林、人造元素……都裝點著移民星處處生機。有所謂的專家曾放出豪言: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每個行星都將有人類的炊煙。
這時節,正值“北園”春回,冬雪漸融,殘雪斑駁,而探出殘雪透氣,那略帶淡黃的新綠,宛若好奇娃娃般欣悅的看著這個既陌生又夢回千百次的難明世界。
白村的別墅就坐落在一座山腰上,藍色的基調,依在冷峻蒼茫的山容下,別有一番脫俗的風味。與他府邸一道,聳立山間的還有七八座豪宅,末融的雪坡上有一群天真玩童足蹬鈴聲奔馳的雪橇,天地間充塞著他們銀鈴似的嬉笑聲,一派爽淨。
戴思旺等人方在客廂中坐定,茶還末涼,白村就領著一個高壯的漢子進入廂廳來。
“高倉代表殿下歡迎戴魁首、葉總參來我法默!”末待白村引見,來人搶先施禮道。
戴葉兩人表面上笑呵呵的起身還禮,實則一頭霧水。眼前此人年約四旬,身著法默軍裝,黑須虯繞,從著裝上看,此人應是法默皇室的重臣。這樣一個要人怎會親往見自己呢?!白村見主帥疑惑,忙引見道:
“高將軍乃太子殿下的頭號猛將,不但宇戰了得,一手‘披星劍法’更是橫行法默,無人敢惹其纓,呵呵。”
白村一頓吹捧,來人臉上已有了傲然之色,虎目不自禁的亮起了得色。
戴思旺心中大感好笑,睜眼瞎扯道:“高將軍之名,思旺早有耳聞,今日得見果是不凡!高將軍請坐。”
“好說,好說!‘東林軍團’在戴元帥的引領下,不但西擄肯尼、魯門,使魯門周邊的星域聞名傷膽,盡皆來降。更令人服贗的是戴元帥隻身挑落羅特、澤其兩人的高明能武,一時傳為宇內佳話,真是了得。”
戴思旺苦笑道:“高將軍貴人事忙,不是數落戴某這麽簡單吧!”
“呵呵,高某是替殿下跑腿來了,聞見元帥蒞臨法默,殿下就迫不及待的著高某來邀請了。末知元帥賞臉否?”
白村聞言大喜,要是“林寶”在法默能得到權高位重的太子殿下稍事方便,對以後的發展將是飛躍性的,那離自己發達的日子也不遠了,心下自是巴不得戴思旺立馬點頭應允。
戴思旺當知白村為何心跳加快,但心中卻另有打算,值此非常時期,比起東河岌岌可危的飄搖大勢,林寶的發展實不值一哂。於是點頭笑道:“勞煩將軍親自前來,思旺敢不賞臉,呵呵。”
“好!元帥果是爽快,廢話就不必多說了,請元帥即刻隨高某上艦!”高倉豁地起身,大手一揮,似極指揮大軍般,神態煞是豪邁。
戴思旺自也不作廢話,起身向葉青打了個眼色,就領著彭斯、曼塔二人向門口行去。
高倉見葉青等人只是起身微笑的相送,並沒有隨身而行,虎目內精光一閃,心下暗歎:幸好殿下沒有惡意,就憑他們三個乳臭末乾的小兒,竟也敢“獨”闖虎穴,年輕人真是輕狂的不要命啊!
行出別墅,空氣中還彌留著殘雪不住消融的莫名清遠,玩童的嬌笑聲襯得這晴綸的雪景分外妖嬈。一艘法默軍用小型軍艦正艙門洞開的泊在浩朗的晴空下。
高倉像有意賣弄似的,粗臂作了個請的手勢,末見如何作勢,雄軀一聳,已閃電般的拔身向艙門射去,顯出了極高明的能武修為。
可惜他搞錯對象了,當他立足艦門不無得意的向下看時,戴思旺正浮身自己三尺後面含微笑的看著他。心下不由巨震,以自己雄視法默的實力,竟連戴思旺何時跟上都不知,此子的能武實用深不可測方可形容,而彭曼兩人也表現出讓人難以置信的實力,就在高倉回頭大懍間,兩人已老神在在的浮在戴思旺身後,正嘲弄似的看著高倉。
“三位請進!”高倉老臉微紅,悻笑道。
四人行進客艙,一番客套後,早有侍衛奉上好茶相待。
而留在別墅內的葉青小子可有得忙了,也不知戴思旺這家夥是怎麽搞了,有空閑的時候不是練武、研究河內的地理,就隻喝酒,全然不知要“涉獵”各國的頭臉人物、了解政局,因此趁這當兒,快速的整理出法默各政要的資料,傳給白癡戴。
法默麾下有三顆真正意義上的移民星——左寺星、右寺星與都星衡淳星,俱圍繞著同一顆恆星公轉。法默之主高士衡,年將過百,膝下十六子,猶以太子高京雷和末子高奈最為人知,高奈之母薩蕾極得老頭子寵愛,近有謠傳高士衡將廢長立幼,立高奈為皇儲。高京雷自是不爽了,於是法默當今局勢當是圍著這哥倆飄蕩,應是高士衡年世已高,不久將翹,近來人事變動頻繁,讓哥倆著實肉跳了一把……
這軍艦當真性能卓越,就在眾人三言二語間,已逸出先前所在的左寺星,迅如電掣般的刺向法默首都星——衡淳星,戴思旺粗略估算一下,小型軍艦進入亞光速用時竟不到半刻鍾,性能之佳,當可比得上東林的中型宇戰艦,人說:法默艦隊以迅捷顯名,果真不假。
正當彭曼兩人有些無聊之際,浮在客艦中的球形天訊驀地光華一亮,現出一傳訊兵的臉譜。
“稟將軍,‘儒王’有訊。”
高倉聞言臉容一肅,虎目內精芒一閃即失,表現出與前不同的精明,打量目光炯炯的戴思旺一眼,淡聲道:“接!”
訊影一幻,天訊球上現出一面如冠玉,臉白無須,星目儒雅,身著潔白便服的俊逸青年人。
高倉敬禮道:“屬下高倉,拜見儒王。”
昆王點點頭,“轉臉”目視淡笑自若的戴思旺輕笑道:“在下高奈,早聞戴元帥大名,極是仰慕,今日幸值戴兄光臨鄙國,也好讓小弟略盡地主之誼,還望戴兄賞臉。”言語間態度甚是誠摯。
“儒王過講了,儒王親邀,戴某敢不從命,只是現下……”戴思旺打量高倉一眼,微有難色道。
高奈聞狀笑道:“想必皇兄也不會在意這一時三刻,小弟現下泊艦‘裡域’。高將軍你準備一下,皇兄那裡本王自有理會。”言罷,對戴思旺微笑的點點頭,就閃身下了天訊。
高倉苦笑的摸摸虯須,當下隻好認命的傳令拔艦“裡域”。
高奈的帥艦果真氣派,先前所乘的小型軍艦與之一較,真可謂小巫見大巫,龐大的艦身近乎一錐形,黢黑的體表上羅布著兩圈噬血的炮口,就仿似系在艦身上的一條腰帶,帥艦四周還泊著幾艘系級護艦。應是聞見戴思旺等人已近,帥艦豁地爍出萬道色彩炫美的光影,天際驟亮,錐形的帥艦宛若一顆鑽石般熠著迷人的光澤。
當軍艦緩緩的進入濾空艙時,寬敞明亮的濾空艦內早有一眾戰士相候,戴思旺眼利,一眼就看出先前在天訊上朝過面的高奈。
這號稱法默“儒王”的家夥,果是不凡,身材傲挺如松,高度竟與戴思旺相差無幾,臉龐圓潤,一頭齊肩的棕色長發,不讓戴思旺的長黃發專美,配上一身剪裁得體的潔白便服,觀之,當真英俊的毫無瑕疵。可與他並肩而立的那名大漢一比,就末免有些娘兒氣了,那大漢年近而立,濃眉虎目,臉上棱角分明,粗濃的黑短發鋼針般的豎在頭上,肩寬膀圓,肌肉努結,有若金剛顯世,頗有英雄氣概。
從兩人身形氣度上看,當是超一流好手,特別是那位“肌肉男”,內息和和融融,遊若絲霧,當已臻至天神級別,比起他戴思旺似也不逞多讓。如此高手在年輕一輩中,就戴思旺所見也只有午影豪等人可比。
“果真聞名不如見面,小弟心儀戴兄久也!呵呵,葉青總參沒來嗎?”
聞見戴思旺步出小型軍艦艙口,高奈與那“肌肉男”微笑著並肩迎前。
“儒王好!老葉在‘左詩星’還有點私事,並沒前來。”戴思旺笑道。
“在下盤度,戴兄好!”‘肌肉男’目光炯炯的打量戴思旺幾眼,露齒朗爽的笑道。
戴思旺虎目一亮道:“宛昆帝國的三王子?!”
石勒既去,目下河內有實力與桓加斯基一較長短的,也只有昆多斯的宛昆帝國了,現下桓加斯基欲擒東河,盤度現身法默,真實意義當是不言而喻了。
似瞧出戴思旺眼中的訝色,盤度老臉一苦道:“老高,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高奈答應一聲,肅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背對欲上前問好的高倉道:“高將軍你先自行回去吧!”
“屬下遵命!”高倉聞言眼內殺機一閃即失。
雖說高倉掩飾的很好,但怎瞞得過戴思旺這種級數的高手?直瞧的這小子心下暗笑,看來傳聞不假,高家兩兄弟果有“裂隙”啊。
“戴兄看出來了吧!”
在侍衛奉上香茗退出後,高奈俊臉一澀,無奈道。
這是一間圓形的客艙,百米見方的小空間內,布置的極為簡潔高雅,既沒有氣派豪華的大型會議桌,也沒有晶瑩奪目、價值不菲的俗物裝飾,有點只是淡雅的色彩,幾張古韻勃發的壁畫,十來張舒適的皮製坐椅。這時艙內除了高奈、盤度與戴思旺,就隻一臉肅然恭立在戴思旺身後的彭曼兩人,半個“儒王”侍衛也欠缺,可見這是高奈接見貴客的密艙了。
見戴思旺臉有疑惑,高奈開門見山道:“這次急著邀戴兄過來實是有事相求!唉,貴屬張夫將軍慘遭滅門之災,實與這次‘聚珍展’分不開!”
戴思旺聞狀,原本笑容可掬的俊臉一緊,虎目精光一爍,盯著高奈淡然道:“血債血償,這一向是我東林的作風!”
初次聞見屬下這樣被人毫無人性的滅門,當真惹惱了這狂妄的家夥。所謂:盜也有道,要是光張夫一個人與眾侍衛死翹,戴思旺也無話可說,但凶手竟連毫無自保能力的婦孺都不放過,暴行當真令人發指。
儒王”確不是一般流俗可比,一句話就引起了戴思旺的“興趣。
盤度見兩人有些鬧僵,於是苦笑道:“戴兄誤會了,這次‘聚珍展’全由高京雷一手操辦。”神色間極是客氣,雖說戴思旺此舉近乎無禮,但也讓這豪邁過人的宛昆三王子頗為欣賞,戴思旺顯然不買高奈的帳。孤陷敵方重地,換過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像他那樣,第一句話便得醉了在法默隻手庶天的儒王。
“戴兄當知‘血吻’吧!傳說這稀世之珍,曾為貴軍所有!”高奈並沒動氣,反是和顏悅色的笑問道。
戴思旺一愕,狐疑道:“與她有關?嗯,‘血吻’確曾為東林所有,但在一次戰鬥中,被我丟棄了,至今下落不明。”
“血吻”就是當初在卓瑪姆星上,奧廉與塞浦兩老頭“送”給戴思旺的元帥徽章,巴掌般大小,色澤紅潤,內畜能量,傳說乃由“維爾黑洞”縮幻而成,在能量的刺激下,就會有黑洞般的可怖力量,但除戴思旺在與“狼王”一戰中,得到過“些許”好處外,誰也未曾得過便宜。想不到這玩意竟又會在高奈口中提及。
“‘血吻’又現身法默了,小弟也是前幾天才得知的,持有人的身份極是神秘,要不是他親自向皇兄傳訊,小弟也不知!值此多事之秋,此物突然現身‘聚珍展’當對我國相當不利。”高奈擔擾道。
聚珍展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開展前一天,持寶人大都會把展品交由主辦方保管,而法默皇室將在展期內負責持寶人與展品的安全,當然,也有自恃保護能力的持寶人,會帶展品直接入展,而負責這次聚珍展安全工作的恰是他儒王,雖說儒王才智過人,自恃甚高,但要保護被稱為“宇內第一奇珍”的血吻,也信心欠奉。由此可見血吻的不凡之處,難怪像古東林這樣的絕世高手也會心生貪念了。
戴思旺何等才智!聞狀當知高奈意欲為。於是故意迷糊道:“以儒王的英明,要保護持寶人的安全當是易如反掌了,呵呵。”
“戴兄不要取笑小弟了,唉,小弟也曾與盤兄親自摸上持寶人的住處。”高奈老臉更苦,“摸是摸到血吻了,可是她自行發出的能量,咳,我與盤兄竟近不了身,咳咳……”
不必看也知道高盤兩人當時的糗樣了,堂堂王子竟擋不住一物什發出的能量,說出去還真沒人敢信啊。但戴思旺可不作如此想,血吻的習性他多少有點切身體會,那種能量的衝擊就是以他光質化經脈的承受能力也挨不了多久,而如今從兩人臉色上看,血吻當是又有莫明變化了,不然以兩人的實力,應不會如此不濟。思至此,戴思旺皺眉道:“我當初擁有血吻時,她並不是這樣的,難道……”
“難道什麽?!”高奈有些急不可待道。這家夥實是對血吻好奇的緊,不只是他與盤度,就是木立於戴思旺身後的彭曼兩人也伸長耳朵了。
“唔,不瞞兩位說,小弟當初擁有血吻時她並不特別,只是內有微弱的能量在流轉,但那一次我身陷困境之際,她卻突然發出強猛至難以置信的能量, 要不是我見機不妙,怕是要立馬暴體而亡。”
盤度聞言虎軀忍不住的一震,瞠目道:“戴兄竟可以從血吻身上吸收能量,要不是戴兄說來,盤某真是不敢想象,戴兄確是高明的難以置信。”
也難怪盤度吃驚,雖知戴思旺能武深不可測,已進到四方歸用的夢幻之境,但也料不到自己兩人近不身的血吻,他不但能輕松的持有,竟還吸收了能量!!他又何嘗得知當初的血吻已不是目下的血吻了呢?
“呵呵,盤兄言重了。”戴思旺耍酷道。
高奈笑道:“戴兄,可有興趣到舍下喝兩杯?傳聞戴兄好酒如命,舍下正有幾壇法默最上品的‘情郎酒’。”
戴思旺聞言老臉不由一苦,遂又展眉,食指大動的歎笑道:“有名動法默的‘情郎’小弟焉肯錯過啊!”
老實說戴思旺這段時間甚少飲酒,不是這小子轉性了,而是欠了飲酒那種不羈的狂放心情,元帥這個尊稱可不是喚著好玩的,得為所有東林人著想,實已不複當初學院時心無所系,對酒當歌的瀟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