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目瞪口呆,心道,完了,完了,這下要連累鄭大哥了。又想,不管如何,待鄭大哥來後,若仁秀帝要治罪,我便衝出去自首。總之解了鄭大哥的死罪再說。想著、想著,囿於抱著豁出去的念頭,漸漸地竟是物我兩忘,仿若與大樹結成一體,融於樹的本身。秋風輕送,枝葉輕搖,他也隨著虯枝浮動。尋思著,就算一死,鄭大哥卻也不能為了我枉死。
見仁秀帝怒氣衝天,且始終咳個不停,皇后上前,遞了塊絹帕,慰道:“皇上,鄭將軍是您的心腹,他那樣做,許是有甚特殊緣故。您這麽發怒,豈非大不劃算?況且,龍體要緊啊!”
仁秀帝聞言,接過絹帕拭拭嘴際,繼而沉吟片刻,笑道:“皇后說得對極!鄭恩是朕一力扶持的將軍,豈會背叛?哈哈……倒是朕多慮了!皇后,你果是朕的賢內助啊!”
皇后嫩顏緋紅,羞道:“皇上……”說著,美目流盼,看看四下的太監宮女,意示人這麽多,你還瘋言瘋語。
仁秀帝哈哈大笑,道:“皇后,棋局尚未結束,再來、再來……”下到一半,他忽道:“皇后,適才聞黃丙淵所說,留蘭郡主的霓裳舞美妙無比。不如宣召她進宮,為咱們獻舞,如何啊?”
皇后執子沉吟道:“好啊!臣妾也許久沒見過小妹了,正想念得緊。”
仁秀帝笑道:“既然皇后想念,朕必定滿足你就是!”說完,回頭吩咐太監,宣召當朝閣相的孫女,留蘭郡主劉茵進宮獻舞予皇后。
二人旋又繼續弈棋,正看得小石頭惡心不已,皇后忽道:“皇上,臣妾的小妹已到出閨之日,您可有甚麽朝中俊彥,為她許配?”
聞言,小石頭尋思,這皇后倒是精明,生怕仁秀帝稍傾見了留蘭郡主,便豬哥似地迷上她,眼下先埋一筆,讓他不能翻悔。這本事,我倒要好生學學,眼見心證之下,可比奚先生口授有用得多。
仁秀帝思慮片刻,道:“要說朝中俊彥,本朝可說甚多。但要配得上留蘭郡主的,朕想了半晌,惟有一文一武!”
小石頭這會卻道,唉……這家夥仍是上當了。看來女人的厲害,不僅在現代,即便古代也是陷阱多多。下面二人談談說說,他一人在樹上旁征博引,思索著奚方平時的教誨,並加以參照。可惜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哦?是那一文一武啊?皇上。”皇后顯得好奇地問。
仁秀帝撚起一子,落於棋盤,說道:“一武嘛,自是朕的愛將,雁翎軍統領鄭恩。其人忠厚淳樸,對朕和大周又是忠心耿耿,可為良配,只是容貌差了點,有些五大三粗。另一文嘛,朕想了想,只怕就那震北王世子趙岩了。其人幼時,便文冠汴梁,前些日又以歧黃術震驚全朝。適才嘛,又倏地身懷絕世輕功。如今此人,朕也看之不透,識之不得。若留蘭郡主願意下嫁,倒能把握,把握……呵呵……”
沒料仁秀帝居然如此看得起自己,小石頭愕然,但轉念想,他說得是文,說來說去,全是以前趙岩闖下的名氣,可不乾我事。只是這家夥居然要留蘭郡主把握自己,可見也不是個好東西。又思,鄭大哥倒是威風,在皇帝心目中地位蠻高的。倘若留蘭郡主被他娶回,一邊喝酒,一邊要她跳舞,未始不無快樂。嘿嘿……
他這廂胡思亂想,皇后薄嗔道:“皇上,臣妾可只有這麽一個妹妹,您怎會想起讓她做你的密探?”
仁秀帝笑道:“皇后不要生怒,朕怎會讓你妹妹做密探?只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何況,興許留蘭郡主已然有了心上人,咱們卻在這裡杞人憂天,瞎操心。你說值不值啊?呵呵……”
皇后道:“那也是!待她來了,臣妾倒要好生問問。”
這時,園外有人唱道:“皇上,鄭將軍求見!”聞著鄭恩來了,小石頭心中一緊,暗道該來的總會來,今日多半就是我的死期。唉……盡管死了不好,但無論如何都不能連累鄭大哥。
仁秀帝斂容,道:“宣他進來!”太監們依次傳話,過了一會,面容黝黑,剽悍如鐵塔般的鄭恩從園外進來。行至台前,叩拜俯首,高呼萬歲。仁秀帝轉身面對,接著擺手要他平身。遂緩緩問道:“鄭愛卿,這段時日在忙些什麽啊?”
鄭恩大聲道:“皇上,微臣這些時日正忙於練兵,冀望能把雁翎軍的實力,再抬上一層。”
“嗯!很好!”仁秀帝微微一笑,續道:“降將王和手上的聖藥,你不會不知吧?”
鄭恩一愣,但也算機靈,頓時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死罪,死罪啊!”
聽他坦誠死罪,仁秀帝這會倒是不怒了,反而淡笑道:“什麽死罪,愛卿仔細說來!”
鄭恩道:“微臣有位結拜兄弟,姓石。也不知為何,他突然做了秦營的醫官,並且研製出了生死肉骨的療傷聖藥。在稷山大戰時,秦軍正因有了此聖藥,漢軍與我軍傷亡累累,然秦軍卻未傷亡多少。之後,那降將王和把藥獻予微臣,但微臣念在石兄弟之故,是以叱退了他。並隱瞞至今。請皇上治微臣之罪。”
一番話說來,尤是誠摯,顯然早已置生死於度外。
仁秀帝冷笑一聲,踱步上前,道:“鄭恩啊鄭恩,枉朕信任你,提拔你,殊不知,倒是助了你的恣肆之風。明知我軍若有了此聖藥,當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然你依舊置若罔聞,非但放走那製藥的醫官,且還刻意隱瞞。朕問你,是國事重要抑是兄弟重要?哼……”
鄭恩低著頭,輕聲道:“回皇上,國事重要!”
仁秀帝道:“既然是國事重要,眼下你又犯了此等大錯。你說,朕是不是該把你立即斬首呢?或是下於死牢,待秋後問斬?還有,你那兄弟如今身在何處,予朕講來!”
聽他問起小石頭,鄭恩胸板一挺,一改先前模樣,朗聲道:“皇上要治微臣的死罪,微臣毫無怨言,也不怕死。只求皇上饒微臣兄弟一命,他是無辜的。”
仁秀帝氣道:“死到臨頭了,仍不知悔改。誰說要治你兄弟的罪?像他這樣身懷絕技之人,朕喜歡尚感不及,豈會自毀棟梁?蠢材!”
鄭恩愕然,良久後喜道:“皇上,你說微臣的兄弟無罪?”
“當然,朕為何要治他的罪?朕是要他為國家效力,替軍隊繼續研製傷藥!”
鄭恩笑道:“好、好,呵呵……微臣的兄弟如今多半在汴梁的一脈堂內!”驟聞喜訊,只見他樂不可支,竟是在那手舞足蹈。
“一脈堂?”仁秀帝知其是汴梁城內最好的醫館,只是有些詫異。又見他形放骸浪,心知他是聽得兄弟無罪,以至如此,倒也不怪罪,反覺他忠厚仁義,頗感欣慰。笑著問道:“聞說一脈堂的館主是汴梁神醫杜雍,可他的歲數卻已耄耄老朽,莫不成他就是你的兄弟?”說至此,自己都覺好笑。
鄭恩道:“不、不,那會微臣的小兄弟,正在洛陽替微臣的手下療傷。斯時,神醫杜雍也在。他見了小兄弟的醫術後,頓時引為天人,非要他至一脈堂互相交流。”
“嗯!既然如此,可見你的小兄弟確實大有本事。”這句話,仁秀帝倒是和聲而說,可忽然口氣激烈,罵道:“蠢材,尚跪這乾嗎?還不去把你那小兄弟,替朕找來?”
“是、是、微臣遵旨!”鄭恩抹了抹額上汗水。被仁秀帝連罵兩聲蠢材,他知道自己無憂了。
眼看他便要轉身出去,小石頭躊躇難決,心想,仁秀帝原就想抓趙家的小辮子,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份鐵定曝露。暫不說王妃會失望,單是趙家的欺君之罪勢必逃不了。思忖間,正想縱身而下。突然,亭閣內的隗鬥彈指擊向假山。只聽得假山洞內噗噗直響,頃刻間亂石翻滾。
太監們尖聲而叫:“有刺客,有刺客,快護駕,護駕啊!”太監宮女裡三圈,外三圈,頓時把那仁秀帝和皇后,牢牢地圍在裡面。而鄭恩卻是飛身直撲假山洞,右拳貫足勁道,吼道:“直娘賊,還躲在裡面?”
與此同時,一道灰色人影從裡射將出來。他倒並不與鄭恩糾纏,直直地往亭閣處掠去。鄭恩反應也快,在空中側身一個翻滾,又是尾追上去。大聲吼道:“直娘賊,還想逃?”
那灰色人影正是青城掌門浮舟子。他思來想去,都未料到,隗鬥居然會曝露他的行跡。素來傲視西南的他怎生咽得下這口悶氣。即便被鄭恩尾追,依然是不抵不擋,只顧著要掀出隗鬥,讓他知曉,得罪自己的惡果。縱躍間,背後長劍已握手中,唰的一聲,但見劍氣彌漫,直刺隗鬥的藏身之處。
隗鬥哈哈一笑,順著劍氣閃出身影,直翻牆頭。值此一刻,眾人大驚,萬沒料及宮中居然來了一梆刺客。仁秀帝怒極,喝道:“抓住他們,抓住他們……”隻聞得腳步聲四起,噌噌嗆嗆,無論是帶甲宮衛抑是佩刀侍衛,驟然由各處湧來。
隗鬥回首,微一撇嘴,極是蔑視地望望仁秀帝,隨即冷哼騰身,直飛另一高牆。
便在這當口,浮舟子馭劍刺去,劍氣如虹;鄭恩見刺客內訌,也不繼續追纏於他,自向隗鬥一拳擊去。飛躍間,隗鬥返身,猶如浮佇半空,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手指連彈,勁罡嗤嗤,非但封住浮舟子的劍氣,更而直迫鄭恩,讓他隻得回拳封擋。接著放聲長笑,道:“大周皇宮不過爾爾!”
說著落於牆頂,甫想再次騰身,卻聽有人沉聲道:“無極之人太放肆了!”話聲響起的同時,一道光華斑斕的刀芒咻地劈來。隗鬥一驚,這記刀罡威猛霸烈,破空有聲,憑身法躲閃,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事。當下食指曲彈,雷電結合的指罡登時迸發,擋住這道倏然而現的刀芒。
定睛打量,只見來者是一高大老頭,生相威猛,虯髯滿腮。下身氣勁狂舞,彈起衣裾波動,猶如一團烈火在燃燒。長刀橫胸,怒目圓瞪,便似煞神再現。當即愕道:“宗賁!怎麽會是你?”
來者是刀廬長老,也是當世少有的宗師級高手。二人雖未直接交過手,但十數年前,碰過幾面,至今依然記憶尤新,由不得他不驚。萬沒想,周宮內居然有此高手。心下暗自叫苦,思忖著,早知道宗賁在,便不與那浮舟子尋開心了。
見他被攔下,浮舟子哈哈大笑,道:“原來是無極賊子,貧道當是何派高人!”
無極島首任薑神君由於背叛中原薑氏,另行在島外創派,更且派中人也多是狄夷各族,大多是數千年前被軒轅姬氏逐出中原的異族蠻人,是而被中原武林各脈視為賊子。即便青城派與無極島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浮舟子仍是破口開罵。
鄭恩道:“牛鼻子別高興得太早,你也是刺客之一。先給爺爺束手就縛了再說!”
浮舟子也不理他,逕自打一稽首,肅容正顏朝那現出身影的仁秀帝道:“皇上,貧道青城浮舟子,只因追蹤一弑徒賊子,故而誤闖禁宮。尚望皇上見諒!”這話講來,澹然不已,毫無驚慌之態。他仗著青城是大派,東周總有依*之處,此刻顯如得道高人,教人莫測高深。
其時,宮中侍衛包圍了整座禦花園,又有鄭恩和禁宮供奉宗賁在。仁秀帝面色稍複,斥道:“一派胡言,我大周禁宮是任爾等隨便來去的地方麽?你們青城派太放肆了!”
浮舟子道:“皇上,貧道並非故意冒犯,實因賊徒潛入皇宮,貧道一來弑賊心切;二來,也是擔心賊徒擾亂皇宮,是以莽撞而入。請皇上體察貧道的一片護主之心。”聞得仁秀帝口吻激烈,一時不禁著慌,當下極力辯白。
仁秀帝“哼”了一聲,袍袖輕拂,冷聲道:“今日隨你抵死謾生,說得天花亂墜,然你擅闖朕之禁宮,卻已事實。須知蠹眾木折,若朕不治你青城之罪,教朕何以面對大周百姓?莫不成朕為了你青城一派,自己尚要短垣自逾,違了大周森森嚴規?”
“皇上,貧道頓首再拜,希望皇上能讓貧道讜言直聲!”他壓根沒料及周皇竟而不買青城的帳。
“讜言直聲?”仁秀帝氣道,“小小江湖人,不要在這大放厥辭。拿下再說!”他前一句禁止浮舟子繼續說話,後一句顯然是命令鄭恩以及一乾侍衛。也難怪他不忿,適才下棋,看密諜,又是聖藥等一系列的隱事,居然教外人在旁窺視,這般有損他皇者威嚴,時下想起,仍是怒火直騰。
眼前之事錯綜複雜,小石頭錯愕難當,不明白隗鬥何以要掀出浮舟子的行跡?他們不是有著相同目的麽?當下猜測無極島多半和青城派以前有甚過節,否則焉會如此。只是他不曉得,像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別說無極島,固是他自己的天羅教下屬也是喜愛已極。江湖中人十有**吃過這樣的苦處,絮果蘭因,天羅無極兩大派被武林人視為邪魔,也不無原因。
鄭恩得令,他可不管青城不青城,在他心裡惟有師傅和皇帝兩人。當下一個箭步,右拳擊出。招式極為簡單,僅是直直一拳,但勢大力沉,勁氣暗湧。這一拳怕不是有摧虎裂熊之力。
浮舟子長劍斜撩,看是輕巧,偏生閉住門戶,封得嚴嚴實實。嘴裡仍道:“皇上,貧道無罪呀!”這會,他心底暗罵三人,一罵隗鬥奸險狡詐,二罵小石頭陰鷙險惡,三罵宮權傻不愣登。
鄭恩直拳擊打不中,方想改施別招,卻見浮舟子輕提右腿,不禁一凜,怕他腳踢,立時回拳防禦。殊不知,浮舟子右足橫跨一步,身子側翻,不可思議地竟用左腿上下翻滾,左右旋掃。
鄭恩大吃一驚,以佛門蓮花漂移式,閃開這一連串的腿勁。
浮舟子必中一擊,被他避開,心頭暗訝,沒想周宮內居然有此身手的將軍。他整套劍腿結合,乃青城絕技之一,即便是一流高手,若猝然而遇,也難保能躲。更何況,是有他這超一流身手的浮舟子施展出來,那便愈加渾若天成,轉圜之間,出其意表,巧妙無雙。也幸喜是鄭恩,換了旁人,早被他一招製服。
避開猝擊之後,鄭恩哈哈一笑,道:“牛鼻子,有些本事!”
右拳依然一擊,但未等拳至,左拳再擊。如此一來,等同雙拳齊擊。兩股拳風相碰相撞,至對方近前際,終融和匯一,合成一道洶湧澎湃的勁罡風浪。前一拳,念在是禦花園內,是而真元不足,生怕毀壞花園景色。但見浮舟子招式微妙,功力渾厚,自不敢掉以輕心。
浮舟子這會正值矮身臥蹲,見及拳勁湧來,登時身形翻旋,避了開去。讓人看來,好似空中有隻無形之手擰著他一般。壓根沒有提氣,蹬腿或是縱躍的動作。不過,他避歸避,身子偏生急旋如陀螺,偶爾劍芒倏現,教人難以一鼓足氣的攻擊,可謂攻守兼備。
瞧及對方這一閃,竟是神妙若斯,鄭恩見獵心喜。
雙手巧妙地一旋,又是兩道拳勁迸薄而出。前後兩道勁氣仿佛毫無間隔。要知,尋常武人任你功力充沛,真元渾厚,但提氣換氣間總有那麽一絲半絲的空隙。然而這兩拳怪異已極,前兩拳如潮似浪,只見碎石翻舞,落葉旋轉;這兩拳擊出,既融匯了前兩拳的勁風,自該愈發駭人。不曾想,竟是風平浪靜,無聲無息,猶如大洋底下的潛流,盡管力量巨大無匹,偏偏不見威勢。
浮舟子陡驚, 想起佛門華嚴宗的一門護法神拳,正與此相若,不禁叫苦不迭。依他身手,倘與鄭恩一對一,自是無虞。然此刻不僅有鄭恩主攻,更且邊上的數十佩刀侍衛,雖不曾動手,但佇在邊上虎視耽耽,畢竟對他心理上也是大有妨礙,總是左覷右顧,心有忌憚。
心想,罷了,罷了,千想萬想,沒想我浮舟子縱橫西南,從無敵手,今日卻在這大周皇宮內英名喪盡。為保青城不致被大周敵視。他鼓勁奮勇,長劍疾刺逼開鄭恩,繼而揮圓繞轉,周遭那些侍衛頓時紛紛退開。這兩劍使得蔚然深秀,神妙無雙,當真是他數十年劍道火候的展示。
前一劍猶如翠峰壓頂,讓鄭恩不得不避;後一劍連綿不絕,落在眾侍衛眼內,仿佛青翠峰迭,涵蓋無窮寒意,如何敢擋?自然避之如虎。
眾人見他驟然神勇,直道是負隅頑抗。有些勁弩手,已準備放箭,把他立斃當場。
殊不知他逼開眾人,長劍順勢入鞘。“噗嗵”跪於地上,大聲道:“皇上,本派是應貴國刀劍大會之邀而來,若此時皇上滅我青城,只怕天下群雄會對貴國另眼相看!”話未說完,身後已有數名侍衛,架刀在他項上。而他也不避不閃,顯見是放棄抵抗。至此,侍衛們歇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