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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目續道:“你們二人這番的功勞甚巨,本座自當稟明聖宗,讓他老人家論功行賞。”二人心下雖喜,嘴上仍是連道不敢。神目天王安撫好二人後,又道:“這樣吧,為了以防萬一,聖子先由本座帶回,你們二人在後慢慢回山就是。”二人躬身應是。
此時此刻,他們沒有半份往日的嘻嘻哈哈,幾乎比朝廷官吏尚要懂得禮儀。
神目天王走到小石頭跟前,望著他,直望得小石頭尷尬不已,不知如何是好。隻覺這黃衫人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視人的胸膛,直接望到身子裡、心裡,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沒什麽可以隱藏,惟有袒露。
就在他即要抗不住時,神目天王回首朝著胖瘦二人緩聲道:“這孩子確實是好資質,純金璞玉不過如此。我聖教有福了。”
糊塗二人相視一笑,胖老兒嘻嘻道:“天王說的不錯,自聖宗他老人家閉關,我聖教便一直內訌不止。日後,若有這小……聖子繼承教主大位後,聖教定能再次光大,從此教義遍傳天下。”他原想稱呼小石頭為小子,但轉念想起時下天王在此,切不可無禮,故此話鋒一變,改稱為聖子。
神目天王聽著高興,笑道:“呵呵,能夠如此,自是最好。那本座先行,你們……”糊塗二長老道:“是,謹遵天王之命。”
神目笑著拍了拍小石頭的肩膀,說道:“小兄弟,走吧!”
小石頭無措地望著眼前一切,但覺自己仿佛成了天大的珍貴之物,竟有忒多人要搶自己。而且,自己似乎還要成為眼前這些大本事之人的頭,帶領他們光大什麽教。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自己頭大欲掉,又想,憑自己的愚笨智力,焉有偌大本事率領他們?何況,這些人一個個都這麽凶惡,先不說青衫人的狠毒,單是這黃衫人的一雙眼就讓自己膽寒。唉……看來,以後的日子勢必會難過得很。
思忖間,不覺被神目天王拽起胳膊,便這麽跟著他逕向西行。
一路上,隻感風聲呼嘯,撲面邇來,那風吹的臉兒疼痛,就像刀割一般。而且,自己的雙足壓根兒沒有沾地的時候,簡直就是凌空踏虛。看著夜色漸黑,星光閃爍,神目天王的腳步依然未停。好似一個永不知疲倦的鬼魅,帶著自己直往目的地而去。
待到月落烏升,東方微微發白。
二人已到了一座筆直如劍的高峰下。這座高峰的方圓數十裡沒有半座山峰,四周均是平原。就在這片小平原上卻突兀地聳起一座山峰,不得不讓人驚歎造物之稀奇。而且,這座高峰非同其他山峰那般上尖下粗,它猶如一道圓柱,壓根兒就沒任何攀緣的地方。惟有中間一條人工開挖的山道直通山頂。
站在山道下時,小石頭直覺壯觀,從下望上,只有密密麻麻的階梯,仿佛是通往天穹。一眼望不到盡頭,眼力窮極處,隱約幾片白雲繚繞在山道上,使得整座山峰更添仙靈之氣。尤其道邊栽滿各種奇花異樹,鬱鬱蔥蔥,芬芳迷人。既有樹影婆娑,風高雲淡的雅致,又有花燃絕壁,鳥語花香的氛圍;特別是山峰的雄奇錦繡、險峻挺拔,那巍巍的氣象,令人不由心生萬丈豪情。
這等樣的意境,小石頭自然領會不到。他直覺壓抑,被山峰的氣勢壓抑的仿佛是失了翅膀的鷹,無奈而行。
這會,忽聽到神目天王對自己說:“小兄弟,這裡便是我天羅教的總壇摩天峰。待你見了聖宗,再讓他老人家傳功予你,以後,你便是這摩天峰的主人,也就是我天羅教數萬弟子的教主。到時,你可別忘了我多聞啊!哈哈……”
前面的話,小石頭倒是聽懂,只是後面的,神目怎麽突然稱自己為多聞?他訝疑抬頭,一望下,不由驚駭。原是鼻直口方的神目天王,此刻居然幻作一個五十許的老頭,頭髮黑白相間,面色較為紅潤,只是那臉相卻極為不雅。倒掛眉,三角眼,微塌的鼻梁,組合成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而且那身形也矮了不少,原本尚比自己稍高些,眼下卻是足足矮了一頭。
這般怪異的變化頓讓小石頭目瞪口呆,在那久久無語。
多聞天王見他神色,已然心知。微笑道:“呵呵……小兄弟是否差點不認識老夫了?”小石頭愣愣地點頭。多聞又道:“昨日由於情形緊急,而且那通臂天王生性刻毒,手段陰狠,若老夫直接以自己的面目出現,他定會聯合糊塗兩長老一起對付老夫。是而,老夫靈機一動,用自己特有的易容術喬裝成糊塗兩長老的上司神目天王來詐他們。呵呵……之後的效果麽,小兄弟也親眼看見了,那是好得很。呵呵……”
小石頭聽了暗自咂舌,心想,原道是自己糊塗,連身邊的人換了都不曉得。不料想昨夜那高高大大的中年人竟是眼前這個矮小老兒所變。這、這等樣的本事簡直和神仙差相仿佛。 想到這裡,雙眼不由流露出欽羨之色。
多聞一見,心下大喜,尋思著自己與聖子的初次見面似乎還算融洽。若能繼續保持下去,對自己以後在教中的地位,甚至是未來的籌劃,大有助力。既有此想法,那是絕對要再加些料的。他道:“小兄弟,看來你對老夫的易容術極有興趣。不如這樣,待日後有暇,老夫便把這門絕藝教授給你。如何?”
他這麽一說,小石頭倒是駭異了。說道:“你、你教我那變化的本事?”望著多聞天王頷首,小石頭又道:“可是,我聽人說,一般遇到有人對你特別好,或是對你特別親切,那就決不是什麽好事。你?你不會這樣吧?”
一聽這話,多聞天王差點咽死,氣極道:“小兄弟,你怎說這話?莫非老夫還想圖謀你什麽?你先說說,你身上倒是有甚好東西值得老夫這麽做?”說罷,心底暗思,這小子看來傻傻,心思倒是謹慎,只是那話說的卻是氣人不過。難道說,自己尚要求他學那本事?唉……倘然就此不教他,豈不坐實自己確實對他有甚目的?他娘的,老夫倒是被他吃死了。
小石頭瞧他發怒,忙道:“不、不,我那敢哪麽想?只是,只是問問而已。老、老爺爺,你不會就此不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