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覺得胳膊很痛,從他拿手術刀那天起就一直都是他在病人身上劃來劃去,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鋒利的手術刀的滋味。
手術刀很鋒利,只不過一個不小心劃了一下,就在前胳膊上留下了一個2米左右的傷口,傷口很深,血液也在不住的流淌著。
剛剛因為忙著做手術救人的緣故,注意力都集中在病人身上,沒有什麽感覺,現在他是真感覺到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傷口真是痛。
傷口只是做了簡單的加壓包扎止血,現在所有人都在忙著,一些人在繼續尋找被掩埋的幸存者,另一少部分人在照顧傷員。李傑因為受傷的是右手的前臂,所以他自己要包扎起來很困難,他只有左手一隻手能用。
李傑用嘴咬著繃帶一頭,然後用左手扯著繃帶另一投,在受傷的手臂上做螺旋似的纏繞,可是纏了幾次都不行。不是太松就是不夠整齊,連續幾次失敗後李傑發狂了,將繃帶一甩,不包扎了!
一襲白衣的天使降臨在李傑面前,她的聲音毫無感情並且總是帶著一絲絲的寒冷,她接過李傑手中的繃帶,一邊熟練的進行著包扎,一邊淡淡的說道,“你的傷口很深,要防止化膿感染,還有壞,特別是破傷風。”
李傑只是笑笑,眼前這個女醫生就是剛剛接受李傑手術的壞脾氣醫生,脾氣雖然不好,但是她技術卻不錯,短短的時間她竟然將那位教師的頸椎的手術做完了。
“那位病人怎麽樣?”李傑很關心那位讓人敬佩地教師。
這位有著一頭漆黑長發的白衣女醫生猶如冰人一般。看了李傑一眼然後淡淡說道;“還好,沒有被你治死!這次你運氣好,蒙對了地方,也是我來的早,及時頂下你來為她治療!這次是你是好心,小心下次吃官司!”
李傑聽著她的話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這個冰冷的女醫生應該是把李傑當成庸醫了,也不怪她。李傑在救人中好多地方都不符合規定。這種艱苦的條件下就要用非常的手段,這個女醫生是剛剛來災區,還沒有弄清楚情況。
“哎呦!輕點!”
女醫生白了李傑一眼,將繃帶打了一個結然後說道;“你這傷口老出血,不用力怎麽行?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地醫生這個都不懂,還敢幫人開刀。”
“教訓的是!你是軍醫大學畢業的吧!”李傑笑道,他是從這個女醫生的包扎手法裡看出來的。
李傑其實不是怕疼,這裡的物質缺乏繃帶都是難弄。這麽緊壓的止血包扎到時候必須換藥。如果包扎的寬松點就不用,但是會損失一些血液,對於這個女人李傑可不想多跟她計較,這樣地女人一看就是難纏的家夥。
“南方軍醫大學!好了。你找個地方去休息吧!不能在動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這個女醫生,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因為心高氣傲而冰冷,還是為了維持那心高氣傲的樣子而冰冷。
她應該才從大學裡剛剛畢業地小孩子!李傑心想,在災區還總用常規的方法。不過現在道路打通了問題也不大了,藥品不會在像前兩天一樣的缺少了。
胳膊上的傷口經過包扎以後已經沒有那麽痛了,活動也不受影響,李傑袖子上全是血他很想將衣服脫掉。但是又沒有什麽合適的衣服可以換的。
就在他打算繼續加入到醫療工作的隊伍中時,中學那未坍塌的大門口又來了一夥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紀在50歲上下地老人,身後跟了十來個看似他下屬的人物。
這個人就是抗震救災的總指揮陳書記,他在災難發生不到2時就趕到了現場,那個時候公路還沒有打通,他是冒著危險。沿著廢墟滿是廢墟的路上走進來的。
整個救災工作現在進行的很順利,超過一半受災群眾都已經脫險了,當然傷亡地人也不少,但總體上來說工作還是成功的!
陳書記的到來讓在場的救災的軍人跟群眾大受鼓舞,大家一直都聽說這位老書記一直都戰鬥在第一線,從災難發生開始就一直站在群眾的身邊。
陳書記身後很跟了不少人,其中有一個李傑覺得很面熟,回想一下,這個家夥不就是那個記者麽!
要是沒有這個記者李傑還不會一衝動跑這個中學來!這個記者本來也是要跟李傑來的,但是采訪任務太重。他是第一個進盡一份力量。
李傑想上去跟這個記者打個招呼,然後問問他玫瑰花園廣場的情況,其實他有點擔心石清,她那柔弱的身體不知道怎麽樣了。
李傑剛站起來還沒有上去問,就看到韓超營長一路小跑到陳書記面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兩個人手緊緊握在一起,李傑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但他能想象地出無非是,‘韓超同志辛苦了’‘為人民服務……’
陳書記跟韓超握了手以後,就去視察C市的情形幾乎都印在他的腦海裡,這個中學是不是他的
也不是他最後一站。
中學的救災進城沒有因為這位書記的到來而停頓,在陳書記的鼓舞下,救災的解放軍戰士跟群眾們士氣更加高昂,他們一直在雨中持續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即使剛剛的強烈的余震也跟沒有感覺到一樣。
“嘿!你還記得我不了。”李傑抽了個空跑到那個記者身邊問道。
記者疑惑看了一會李傑,恍然大悟道;“你是那個醫生,想起來了,那位護士大姐的孩子找到了麽?”
“還不知道,救出來很多孩子,但是那位護士大姐的孩子也不知道在不在其中!”李傑黯然道
—
“但願吧!現在道路打通了,增援部隊正從四面八方趕來。救人進程會加快!而且陳書記也指示XX中學是重點地區。”記者平靜說著,他看到李傑胳膊上的傷於是又問道,“你這個傷是怎麽回事?”
“沒事也就是受點小傷!”李傑這麽說著心裡卻想到了另外地一些事情。
陳書記每次看望災區的受災群眾都是含著眼淚,他的眼淚遍布了整個C市,他在為整個城市都在哭泣
XX中學還有一些被困住的孩子,他們被埋的很深,以人力根本無法將他們救出來,只能等待機械將上面最大的水泥樓板拖走。
“吊車什麽時候能到?”陳書記對秘書問道。
“還不清楚。如果路上順利晚上應該能到!”
“告訴他們,三個小時內必須到!”陳書記怒道,他對這個救災援助隊伍速度很不滿意,雖然他知道這不是他們有意怠工。秘書擦了擦頭上的汗水趕緊去處理這個事情。
“陳書記,我們這裡醫療人員不夠,這麽多人一直都是一個醫生堅持!剛剛在手術中他還受傷了!多虧了剛剛又趕來一名醫生!能不能……”韓超是想請求多派一些醫療人員。
陳書記看了一眼這個坍塌的學校,還有那個簡易地醫療棚。廢墟裡很多被困的孩子,他們都再打著點滴。帳篷裡更是數不清的傷員。
陳書記很難想象一個醫生竟然能照看這麽多病人。
“我會調醫生過來,另外這位醫生是誰,我想見見他!”陳書記一邊說著一邊衝坍塌的建築廢墟上走下。
連夜的大雨將這些廢墟上的水泥跟磚頭淋濕漉漉的,表面很滑。再加上這廢墟很不平整到處都是凸起。陳書記年紀大了在加上連日的勞累有些疲倦,精神不夠集中,腳下一滑整個人倒了下去。
韓超營長反應很快,看到陳書記滑到,伸手一抓,那強壯地手臂一下就將瘦弱的書記提了起來,這個廢墟到處都是碎石跟水泥斷裂而露出的鋼筋,如果摔倒不知道會受多麽嚴重的傷。
陳書記地那幾個驚魂未定的隨從趕緊扶著他去休息。
“陳書記受傷了,快去看看!”記者天生對突發事件比較敏感。再不多說拉著李傑就跑過去。
李傑是個醫生,他剛剛跑過去就被熱心的人們推上去給陳書記看傷。李傑是第一次離這個老人這麽近,這個老人很瘦,身體似乎不是很好,再加上連日的勞累,他已經到了極限。這次運氣不錯。如果真摔倒了可能會很嚴重。
李傑將他的鞋子脫掉,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說道;“崴腳了,雖然很疼,但傷不是很嚴重!休息下就好了!”
“謝謝你啊!我本來就沒有事,你辛苦了一個醫生照顧這麽多病人!”陳書記說道。
他的話讓李傑有些不好意思,他來這裡純粹是個偶然,能做這麽多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多虧了他比較黑,看不出臉紅。
“陳書記,我們藥品不足!希望能多調撥點。而且,我們一直在忙著救人,防疫這方面做的不夠!”這也是李傑剛剛想起來的,他在給陳書記看傷地時候發現遠方隱匿處一個家夥竟然躲在一邊大便,這讓他想起來災區中很多地方處理不便,容易滋生病菌。
“嗯,的確這幾天光想著救人去了,防疫工作做的不是很好,我們要保證大災之後無大疫。”他說完又轉過頭去對身後的秘書說道,“征調的藥品應該到了,需要分配一下。小趙就你去吧!就讓這個李醫生來幫你吧!”
李傑沒想到這個陳書記竟然也不問問他的意見就亂發配任務。但是他沒拒絕,這個事情總是要有人出去辦地,李傑雖然不是專門搞預防醫學的,可他也基本上知道防疫的基本要點。
其次就是他手臂的傷,這個傷距離手太近了,不可能再做手術了,容易汙染到病人。他現在能乾的對災區最有幫助的事情就是這個了,於是也就一口應承下來。
這個秘書姓趙,高高瘦瘦的,平時總是一副文靜的樣子,可是現在他卻是一張苦瓜臉。張書記一會讓他調車。一會又讓他辦藥品,都是費力不討好的活,不過當個秘書就要忍著,再困難地事情也要處理明白。
冰冷地女軍醫聽說李傑要去調集藥品做災後的預防,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她找到李傑依然是那幅冰冷的語氣說道
都準備好了麽?知道我們現在缺什麽藥品麽?”
“碘酊溶液、腎上腺素注射液、洛貝林注射液、異丙腎上腺素注射液、泰諾林控釋片、創口帖、口服補液鹽、伏樂新片、……”李傑脫口說道,他對於這個冰冷女軍醫的質疑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她這幅冰冷的樣子挺有意思。
“哼!別忘記消毒水、雨衣、雨鞋、蚊帳、水壺!給水消毒的漂白粉也要!還有……”她有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李傑懶洋洋地說道;“我知道了。這麽多東西也要有才可以!好了我走了!對了你覺得你是主攻腦外科的吧!”剛剛邁出一步李傑又回頭道。
“是的!有什麽問題麽?”李傑也不回答笑嘻嘻的跑掉了。
冰冷的女醫生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那副冷若冰霜的臉上露除了一絲憤怒,她覺得這個黑黑的庸醫有點可惡,讓人討厭。
C市附近有一個小縣城叫做B縣,距離C市20公;災害不比C市小多少。
可是這裡的道路卻受損害比較小,這裡的主要乾道在解放軍的連夜奮戰下都已經打通,而且最主要地鐵路線也基本修複。用不了兩天就能能通車了。
正因為如此B縣:.v先統一運送到這裡然後在分發到各個災區群眾的手裡。
趙秘跟李傑乘著陳書記的專車趕到B縣,其實捐贈的藥品基本上都是災區急需的,現在這個時候送來藥品的基本都國營的企業。他們是業內認識災區到底需要什麽他們都知道。
李傑這次來作用可以說是很小,他只需要挑選災區最需要地東西,然後動用有限的運輸力量運過去就好了。
車緩緩駛入B縣了。眼前到處都是逃難的災民,搶險救災的解放軍戰士等。
可怕的災難奪取了無數人地生命,盡管全國上下不遺余力的救災,盡最大的努力來挽救災民,但很多事情是無奈的。總是會有人死去。
車轉了幾個彎最後停在一片帳篷十分密集的地方,這裡炊煙滾滾,到處是忙忙碌碌的人們,幸存的災民大多聚集在這裡。
李傑等人開始來到這裡吸引的大批災民的注意,紛紛頭來疑問的目光。
“我先去找人,你在這裡等等我啊!”趙秘書對李傑說完就下了車。
李傑在車上無聊地趴了一會。趙秘書還是沒有回來,他覺得這麽在這裡待下去很容易睡著,於是決定下車去透透氣,順便看看這人口密集難民篷裡的衛生防疫做的如何。
李傑剛剛下車沒有走幾步就看到不遠處一輛滿載貨物的大卡車顛簸著行駛而來。
難道是援助物質到了?李傑心想。
車上裝滿慢慢的,上面蓋著巨大的帆布,不知道具體裝的是什麽東西,但無論是什麽,在這個時候都是救命的東西。
災民們也都看到了卡車,很多人都出來迎接這兩救命的車,隨著消息的傳遞。越來越多的人走出帳篷滿懷期望的看著這個救命的卡車。
車停下後出來了一40多歲,一身的誇張的暴發戶打扮~脖子,並且那粗脖子上還帶著一個手指粗的項鏈。這個樣子李傑認識,不就是在醫院跟李傑鬧事的粗脖子,那健壯的體格板寸頭,那誇張的金項鏈。這次他身後還有一個小跟班,大約20出頭挺靦腆就跟在他後面。
這個粗脖子暴發戶的樣子本來是有點討厭的,但是李傑覺得他現在挺可愛的,起碼比原來可愛多了。
“大家注意了啊!我這裡現在有帳篷,睡袋、以及各種藥品!現在大家這裡遭受了地震災害,我作為一個中國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同胞們受到這樣的苦難!所以我運送了這些東西過來!”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已經有人鼓起掌來, 零星的掌聲最後連成了一片。
金項鏈粗脖子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然後揮手示意大家安靜於是又說道;“我家小業小不能貢獻太多,所以我隻弄了這麽一次,我打算賣……”
李傑距離他很近,從剛剛總人鼓掌的時候李傑就注意到他表情不對,剛剛聽到他想說要賣,立刻拉住他的手打岔說道;“太感謝你了!我代表災區人民感謝你!我代表國家感謝你!”
粗脖子一看,這個人怎麽這麽眼熟,但是他卻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於是對李傑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我這個是打算……!”
“什麽也別說了!我都明白,我需要你這些東西,去我的車裡如何,我們私下來談如何?”李傑小聲說道。
粗脖子仔細的大量了李傑一會,商人的直覺告訴他,跟李傑這個小子合作可能有風險,但是風險總是伴隨這利潤,這不能讓他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