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唐安”

　　“性別?”

　　“這個不用問了吧?”唐安有點好笑。雖然她有一個男身，但眼前分明是一個女身。

　　“請你認真回答。性別?”

　　“女！”

　　“聽說粟一水昨天曾經找過你?”

　　“是的。”

　　“他跟你說過什麽?”

　　“他向我求婚。”

　　“你答應了嗎?”

　　“沒有答應！”

　　女警似乎有點驚訝唐安的直率。很少有女孩說到被人求婚時能不扭捏。

　　“聽說他以前也向你求過婚?或者說是逼婚?你為此曾經自殺過?還因此當了一個月的植物人?”

　　“以前求過婚是真的，也可以說是很無賴地逼我答應，不過我沒有自殺過，是被姐姐打的。”

　　“你姐姐為什麽打你?”

　　“因為她的情人粟一水向我求婚。”

　　“這麽說你很恨他?”女警問。

　　“恨?他還不配！”的確，現在的唐安，對粟一水說不上恨:“對我來說，他只是一個小醜。”特別是，她親手殺了他之後。

　　“哦?”女警再次驚訝。

　　唐安笑了:“比如說，你很漂亮，而且又有點品味，有一隻賴哈蟆說喜歡你，讓你嫁給它，你會恨它麽?”

　　一直嚴肅的女警終於露出了笑容。唐安已經替她回答了:“你當然不會恨它，你只會覺得很好笑。不過——”

　　低頭記錄的女警抬起了頭，看著唐安。唐安說:“如果這隻賴哈蟆還非賴上你不可，你可能會討厭，從而將這路癩哈蟆趕走。我昨天正是這樣做的，我把他趕了出去，還把他拿來的酒丟了出去，不信，我家門前現在還能聞到茅台酒的香味呢。”

　　那李家人眼裡似乎露出了一絲笑意。

　　女警想笑，但馬上又忍住了。“聽說你姐姐跟粟一水關系很密切?”

　　“我姐姐是他的情婦。”唐安毫不忌諱。

　　“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我不讚成姐姐的做法，這世上好男人那麽多，她偏搭上個拖家帶口的，還是一個壞男人。不過，各人的路是由各人自己走的，她自甘墮落，為了虛榮出賣自己的青春，我無權干涉她。”唐安淡淡地說。

　　她沒有說姐姐是先被粟一水強奸，後來才破罐破摔，自願當他的情婦的。自然是想女警知道，自家人可沒有殺粟一水的動機。

　　“昨天晚上9點到今天早上凌晨五點，你在什麽地方?在幹什麽?”終於問到關鍵的地方，女警調整臉部表情，讓它變得嚴肅。

　　“在家，睡覺！”唐安很簡潔地說。

　　“有人能證明嗎?”

　　“我父母能證明，可惜不能作數，我的床鋪能證明，可惜它不會說話。”唐安無奈地說。

　　女警的嘴角扯了一下，再次忍住笑意，繼續問了下去:“粟一水昨天晚上被人殺死在家中，你知道嗎?”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懷疑過凶手會是唐安，問話，不過是個過場而已。現場的殺人凶手是個男孩，而這個唐安是個女孩。

　　“原來不知道，後來聽鄉村幹部拿著相片來提醒大家注意的時候知道了。”

　　“對此你有什麽看法?”一直沒有出聲的李家人突然插嘴問道。

　　“聽說他家裡有好幾條狼狗看家護院，粟一水的臥室裡還有藏獒，一般的人是殺不了他的。說不定，是惹來了外地俠士乾的呢。”唐安看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

　　我可以沒有說謊，

殺粟一水的是我的男身，的確是從外地來的。　　李家人心中一跳:難道，她認出了我不是本地人?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女警似乎感應到了李家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清咳了一聲，提醒他注意。李家人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差點暴露了身份。他也咳了一聲，忙將危險氣勢收斂了。

　　而唐安，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

　　女警把記錄寫上自己的名字，拿給唐安看。唐安認真看後，確認自己沒有留下什麽破綻，這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大成和孫巧雲也都被分別問話，唐安這個當事人都問不出什麽來，他們自然也問不出什麽了。而且，他們並不知道事情是唐安做的，神態正常得很。

　　還好，那個李家人在問過唐安一家之後，馬上離開了。

　　這讓唐安心安了很多:看來，李家並非真的對自己產生懷疑，而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名字，加上被手死的粟一水是自己姐姐的情人，想從自己處得到男生唐安的信息吧。

　　不過，唐安卻是不敢有絲毫大意了，因為，從這件事情上，他知道了李抓他的李家人明面上只有3個，實際上不知還有多少。看來，李家對自己是勢在必得啊。自己，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不知道如兒怎麽樣了，她現在一定很可憐吧?”唐大成剛這樣一想。便想起她為了能跟粟一水結婚，居然夥同外人迷昏了自己一家，將妹妹唐安擄去獻給粟一水，就憤怒得喘不過氣來。

　　就在他想著大女兒的可憐可惡的時候，唐如隻身回到家來了。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她沒有從粟家帶回一分錢，一樣東西。

　　僅僅只是隔了一夜，唐如回到家時，已經沒有了昨天的張揚，而且，她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幾歲，見到父母，她直直地跪下了，哭著說:“爸爸，媽媽，不肖的女兒回來了。你們還要我嗎?”

　　唐成繃著臉不說話，孫巧雲卻是連忙摟住唐安，警惕地看著唐如:“我不敢當你的媽！你還回來幹什麽?又想害安兒嗎?她先是被你打成植物人，昏睡了一個月，好容易被人救醒了，又被你迷昏了送給粟一水，要不是遇上高人，安兒已經被你毀了。你還回來幹什麽?嫌安兒被你害得還不夠嗎?”

　　唐如咬了咬牙，低低說了聲:“對不起！”又跪著爬向唐大成:“爸爸——”

　　唐大成冷著臉說:“別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的爸爸，你來幹什麽?來看你妹妹是不是還活著嗎?”

　　唐如一聽爸爸說“你妹妹”三字，知道他還沒有完全將自己看作路人，不由又升起了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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