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角砸碎一輛戰車,狼牙棒飛舞,繼續向後面的張楚戰車衝去。車上的甲士被蘇角氣勢震懾,有的竟然跳車逃命。
有幾個訓練有素的立刻命令車上的弓箭甲士向蘇角放箭,開始了一場亂戰。
此刻秦軍兩翼已經停止放箭,向伍徐所帶領的張楚軍發起了合圍攻擊。
人數上,地利上,秦軍都佔優勢。伍徐的軍隊很快就頂不住,被秦軍分割成幾段包圍起來。
張楚全軍覆沒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胡亥平靜的看著這場戰爭,眉頭緊皺。
陳涉也看著這場戰爭,眼睛卻放出光亮。
這本是一場給秦軍的下馬威,卻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讓人不解的是張楚的王,陳涉似乎並不在乎這一萬人馬。
他陳縣中有大軍數十萬,足以和秦軍抗衡。
伍徐出戰,只不過是陳涉故意使然。這個張楚的王,所圖的不過是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伍徐必須死。
戰爭很快呈一邊倒的趨勢,張楚的士兵在秦軍三面夾擊之下,已經軍心崩潰。
秦軍個個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在張楚已經崩潰的軍陣中橫衝直撞。每次衝鋒都會帶起一片血雨。
伍徐帶領幾十個緊跟在身邊的人,企圖衝出秦軍的包圍,卻被大量的秦軍戰車和騎兵層層圍困的更加嚴密。
大秦規定,一個將軍的首級可以頂替近百個普通士兵腦袋。這些大秦的車騎兵都奔著伍徐的腦袋來了。
不時有冷箭從秦軍的包圍圈飛出,射殺伍徐和他身邊的張楚士兵。
在這些冷箭的襲擾下,很快伍徐身邊已經只剩下了十幾個精銳的戰士。他們死死的保護著伍徐,同時絕望的看著陳縣,希望有援兵過來救援他們。
讓他們失望的是,陳縣的城門始終緊緊關閉,吊橋高高揚起,沒有一兵一卒出來解救這一萬多人。
“來啊,你們有種的上來單挑,放冷箭算什麽本事。”伍徐狂吼著,手中持著一柄長劍,那支長槍已經不知去向。
他的盔甲上血跡斑斑,不只是自己受傷所致,還是殺人太多迸濺的鮮血。
一個高大的秦軍伍長跳下戰車,手中持著長劍和盾牌向伍徐走去。
“好,秦軍還算有真正的勇士。”伍徐長劍一揮就要上前。
“將軍且慢,殺雞焉用牛刀。”伍徐身邊一個軍士倒提著長劍迎向秦軍伍長。
秦軍伍長並不多話,向迎來的張楚軍士衝撞而來。
張楚軍士手中長劍劈砍而下。秦軍伍長左手盾牌一橫,只聽當的一聲,長劍被盾牌攔住。
秦軍伍長毫不客氣,手中長劍斜向上一挑。把張楚軍士從腹部直到胸口連帶牛皮甲和肚皮全都劃開。
鮮血和內髒帶著熱氣從張楚軍士的胸腔流淌出來,一股讓人惡心的溫熱很快消散在寒風當中。
“還有再來送死的嗎?”秦軍伍長在戰靴底兒上蹭了蹭劍上鮮血,眼神冰冷的看著伍徐問道。
“我……”一個張楚士兵剛要上前,被伍徐一把拉住。
“他要的是我的腦袋,我若死了,你們投降。”伍徐阻止了那個士兵,緩步向前,手中的長劍慢慢揚起。
“殺。”秦軍伍長怒吼一聲,擎著盾牌衝向伍徐。
伍徐也大吼一聲,向前衝過去,直接用身體撞上秦軍伍長的盾牌。那個秦軍伍長想用長劍攻擊,卻冷不防伍徐的單手抓住盾牌邊緣,躲過他刺來的長劍。
手中長劍也是向上斜挑,只聽嗤的一聲。秦軍伍長同樣被伍徐從腹部到胸口挑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五髒全部流出。
秦軍伍長圓睜著雙眼,緩緩栽倒在地上。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剛剛用在別人身上的手法這麽快就回報了。
伍徐沒有理會秦軍死屍,而是去拿那個盾牌。可秦軍伍長死的時候緊緊握著盾牌的把手,很難取下。
伍徐長劍橫削,斬斷了那個秦軍伍長的手指,拿起盾牌橫在身前。
血腥的殺戮已經無法震撼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兵,秦軍還想著砍下伍徐的腦袋,張楚軍則想著如何逃出。
“弱者,還有敢單挑的嗎?”伍徐拿了盾牌,似乎更有底氣,長劍一掃,指著秦軍大聲挑戰道。
“我來戰你。”一聲巨吼。渾身浴血的蘇角從一側閃出來。
他也是剛剛殺過來,外圍的戰爭基本上已經結束。伍徐帶來的一萬張楚士兵幾乎全軍覆沒。
伍徐神色凝重的看了看蘇角手中的狼牙棒,沒有做聲。握著盾牌的手更加用力,同時長劍也對準了蘇角。
沒有任何廢話,蘇角大踏步直接向伍徐衝去。
“殺。”伍徐怒吼,長劍揮舞著衝出。
“碰”一聲巨響,蘇角的狼牙棒狠狠的擊打在伍徐的盾牌上。木製的盾牌頓時碎裂開來,只剩下幾塊破碎的木板還掛在上面。
伍徐甩手丟掉盾牌,雙手握住長劍。他在力量上遠遠不如蘇角,單手握劍恐怕一個照面就被蘇角擊飛兵器。
“碰”,蘇角把狼牙棒往地上一頓,大聲道:“你不是想單挑嗎?老子陪你。”說著抽出了腰間的長劍。
“將軍,犯不上冒險,我們一個衝鋒殺了他們。”秦軍陣營中有人高聲提醒。
蘇角一揮手,大聲道:“這是皇上給陳涉小兒的一個下馬威,怎麽能仗著人多取勝。來吧。”最後一句是向著伍徐說的。
兩人迅速臨近,沒有花哨的招式,長劍都是直取對方的要害。這種典型的戰陣劍法倒是最直接的殺人劍法。只不過在精準、犀利上和真正的高手還無法相提並論。
“叮叮當當”幾聲兵刃碰撞之後,兩人身影分開。
蘇角氣定神閑,伍徐身上則多了一些血跡,前胸的鎧甲也被劃開很大一塊。鮮血正是順著這個傷口流淌出來的。
“你不是我對手,投降老子可免你一死。”蘇角怪笑道。
“伍家人,只有戰死,沒有投降。”伍徐是伍子胥的後代,性情剛烈。
蘇角不再廢話,長劍倒轉,直衝伍徐。
伍徐也毫不示弱,雙手握劍衝了上來。
蘇角在臨近伍徐的時候,身形一矮,閃過伍徐刺來的長劍。腳步一邁來到伍徐身後,手中長劍橫掃中,只聽“嗤”的一聲。
伍徐的脖頸被長劍砍斷,鮮血順著大動脈噴出老高,頭顱也在半空翻滾著。
蘇角不等頭顱落地,飛起一腳把伍徐的頭顱提向秦軍陣營,大聲道:“小子們,爺爺送你們的軍功。”
一個士兵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伍徐的頭顱,一臉喜色,毫不在乎還在滴答的鮮血。
“你們可投降老子?”蘇角抓起狼牙棒指著剩下的幾個士兵問道。
幾個張楚士兵互相對望一眼,神色中露出決絕。一人領先大吼道:“誓死滅秦,決不投降。”第一個衝向蘇角。
蘇角狼牙棒提起,迎著衝過來的十幾個張楚士兵,面帶冷笑仿若殺神般佇立在那裡。
第一個衝上的,被狼牙棒砸碎了腦袋。接下來是第二個,第三個……
幾個喘息之間,剩下的十幾個張楚士兵被蘇角風卷殘雲般,全都是狼牙棒敲碎腦袋。
在他身後,幾個跟蘇角相熟的士兵高聲喊道:“蘇將軍,何必打碎了腦袋,浪費了大好的軍功。”
“就是啊,蘇將軍不稀罕這點兒軍功,可以留給咱們兄弟嗎。”
蘇角如此大殺一場,覺得酣暢淋漓,笑罵道:“你們這幫兔崽子,想軍功就把陳縣拿下來。”說著帶領秦軍開始打掃戰場。
胡亥在樓車上目睹了整個戰爭過程,同時他也注意到陳縣城樓中的陳涉。胡亥想不明白為何陳涉對伍徐見死不救。
同時,陳縣中。
陳涉遙望著伍徐他們戰死的地方,心中縈繞著兩個字和一張令人陶醉的面孔。
“伍冰,你是本王的了。”陳涉嘴角牽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