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安羽的聲聲逼問中,深深感覺到了安羽對安歌的獨佔和依賴,從安羽為安歌殺死父親,安歌願替安羽去死就可以看出安歌和安羽之間的深情,這份深深的羈絆是任何人也無法插入的,所以安羽才對安歌的這次隱瞞如此生氣,因為他們真的,一直是在一起。
“是我!”我沉沉在車上說,安歌驚訝地朝我看來,安羽冷冷斜睨我,我對他說:“是我跟安歌打賭,我為了防止他耍賴,逼他發毒誓,如果告訴任何人安羽就一輩子不舉!”
登時,安羽銀瞳呆滯,臉上原本邪氣的笑容定格。
安歌眨眨眼,轉開目光沒有反駁,低臉輕咳。
我繼續面不改色地看安羽:“既然你那麽介意我隻跟安歌玩遊戲,不如這次我也單獨跟你玩個遊戲如何?”
安羽眨了眨銀瞳,緩緩回神,看向安歌:“小安,這是真的?那女人讓你發這樣的毒誓?”
安歌默默地點點頭:“小羽,我們不老不死,如果你成為太監……接下去的日子……怎麽辦?”
安羽的臉色蒼白起來,不自在地撇了撇嘴,抽了抽氣,轉臉看我:“你說,這次玩什麽?”
我揚唇一笑,站在車上俯看他:“玩你能不能治療好自己的羽都,成為百姓愛戴的國王,如何?”我揚揚眉,安羽在我的話中揚起了唇角:“好啊,賭注是什麽?我要知道你跟安歌的賭注。”
我扶在車杠上一笑:“我跟安歌打賭時,安歌若是贏了,我三跪九叩求他讓我回宮。”
“只有這點~~~”安羽銀瞳半眯,睨向了一旁的安歌,眼角的美人痣讓他的目光帶出了一絲媚,“小安,是不是只有這點?”
安歌的臉微微一紅,看向我,銀瞳裡水光顫動,我僵硬看他。 你別看我啊!怎麽,你還真想要後面的隨你怎麽玩?
“恩?看來不止哦~~~”安羽媚眼如絲地看安歌,“小安,你可從來不隱瞞我任何事,而且……只要她三跪九叩,好像不太像你的風格,你幾時那麽善良?”
安歌忽的抿了抿朱潤的紅唇,微微開啟紅唇,微微露出了裡面整齊的貝齒:“不錯,還有一點。她輸了她要親我一下。”
我一愣。安歌揚唇朝我壞笑起來:“是不是啊~~那瀾姐姐?”
我張張嘴。安歌知道自己瞞不過安羽,所以用這個來轉移,我笑了:“是,一個吻嘛。我現在就給你。”
“瘋女人你不可以~~~~~”伊森飛撲過來阻止我,我把他小小的身體推開就朝安歌俯下了身,安歌笑呵呵地朝我嘟起了唇,我捧住他的臉在安羽眯緊的眸光,和扎圖魯巴赫林害臊的神情之中吻上了安歌的額頭。
瞬間,周圍一陣寂靜。
“呼——”伊森在我旁邊大松一口氣。
我放開安歌,擦擦嘴:“一個吻我還是不會吝嗇的。”
安歌沉下了臉:“你這是耍賴!”
“你又沒說親哪兒?!”
“你!”
“繼續說正事。”我站直身體繼續看依然用懷疑目光看我和安歌的安羽:“但安歌如果輸了,就讓我做七天女王,所以。你也要這樣嗎?”
“恩~~~”安羽如絲的媚眼在安歌故作氣悶的臉上流轉,“好啊,就這樣~~~”
“那發誓吧。”我說,“如果期間你依靠別人來治理羽都,或是有任何無賴作弊行為。就一輩子不舉!”
安羽一怔,轉回臉看我:“不是安歌不舉嗎?”
安歌在旁邊臉黑了,我笑看安羽:“因為你更狡猾,更貪玩,誓不毒不足以約束你,怎麽?不敢發?”
安羽在我的挑釁中露出了根安歌當初一樣的神情,抬手指天:“我發誓,如果耍賴作弊一輩子不舉!”
安歌擔憂地看他,他收回手感覺到了安歌的目光,有些生氣起來:“小安你這表情什麽意思?擔心我輸嗎?”
安歌眨眨眼,看向別處。
“時間就是我到你羽都的時候,時間夠長了吧。”我單手叉腰看安羽,安羽自得地揚起臉:“足夠了。”
我點點頭:“判定的標準是你的子民真心感覺你是一位好的君王,如果你威脅他們說你好,也視為作弊。”
安羽撇開臉:“知道了,煩死了。”
我看向安歌:“安歌,你現在有什麽想對大家說的嗎?難道……你想讓大家就這樣回去?”我指向大家,曾經反抗他的人雖然眸中沒有了對他的恨意,可替代的是迷茫和對他是否能悔改的懷疑。
安歌想了想,忽然一躍而起,躍在了宮殿的一處陽台上,挺拔站立在陽光之下,擦了擦臉上我留下的血跡,乾乾淨淨地俯看眾人,然後看向巴赫林:“巴赫林,我命你捐出你家所有的種子分給每一位百姓!”
巴赫林激動起來,絲毫沒有猶豫地點頭:“是!我的王!”
大家一下子欣喜起來,激動地看向彼此,擁抱彼此。
安歌高興地笑了起來,笑容帶出一分天真,他做王還是顯得有些青澀,他繼續說:“在第一季作物收獲前,食物由國庫提供,並且免稅三年,讓我們共度難關,重建安都!”
大家驚詫而驚喜地仰視安歌,忽然,他們激動地大喊起來:
“共度難關!”
“重建安都!”
“共度難關!”
“重建安都!”
朗朗的聲音回蕩在宮殿的上空,充滿了喜悅和激動。
巴赫林也丟掉了書生的儒雅,激動地高舉手臂大喊,不知巴依老爺看到此情此景會作何感想。
安歌再次看向巴赫林,露出抱歉的目光:“巴赫林,對不起了,我要抓你的阿爸。”
大家安靜下來,紛紛看向巴赫林。
巴赫林僵硬站立,面露羞愧,扎圖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看扎圖魯,慚愧地低下臉:“我知道,我為阿爸做的事感到羞愧,所以,我會把家裡所有的財務和食物還給大家,因為它們本就屬於你們!”巴赫林充滿愧疚地看向大家,大家怔怔看他,臉上是無法置信的表情。
纖塵不染的巴赫林在書中得到了最為崇高高尚的品質,讓他猶如白蓮,出淤泥而不染。甚至心靈比這裡任何人更加純淨善良!
我笑看大家,大聲道:“那就讓巴赫林做宰相怎樣?”
大家回過神,呆呆看我。忽然,扎圖魯大喊一聲:“好!”
立時,喊聲齊齊響起:“好!好!”
忽然扎圖魯和桑格大叔衝過來,把巴赫林抱起就拋向高空,他們笑著,拋著,安歌站在陽台上也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歡樂笑容。
安羽站在我車邊靜靜地仰視站在陽台上綻放笑容的安歌,唇角也漸漸露出了一抹懷念的微笑,可是很快,那抹微笑消失在了他的眼中,深深的妒意開始淹沒他那雙暗沉的銀瞳。
我看到他的神情擔心起來,他的眼裡只有安歌,他們相依為命一百五十年,無論做什麽都是一起,無論用什麽都是一樣,安歌忽然與他不同,我不知道會讓安羽發生怎樣的變化。
伊森飛到我的面前,開心地看著一切:“瘋女人,你做到了,你改變了安歌,你真的做到了!”
我笑了笑,趴在車杠上看大家扔巴赫林,感覺到了一束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仰臉看去,是安歌,我對他豎起雙手的大拇指,他燦燦地笑了,揚起了手:“大家靜一靜——”
大家安靜下來,第一次齊齊看向他們的王——安歌。
安歌在太陽中燦燦的銀瞳朝我看來,目光深邃而溫柔:“我們還要感謝一個人,這個人讓我明白了做王的責任,讓我看清了自己是多麽地無知,她帶我進入你們的世界,讓我深深體會了什麽叫水深火熱……”
我在安歌的真摯目光和充滿感情的話語中漸漸發愣,他指向我:“如果沒有她,今天我們不會站在一起彼此原諒,不會有重建安都的機會,她就是天神的使者, 那瀾姑娘!”他鏗鏘有力地喊出了我的名字,在陽光中朝我大喊,“那瀾,謝謝你!我們愛你!”
我怔立在越野車上,呆呆看著他似是因為激動而忽然通紅的臉,我眨了眨眼睛,俯臉看向四周,扎圖魯,巴赫林,桑格大叔,達子,哈克斯他們一一垂首,雙手交叉在了胸前,紛紛安靜地單膝跪地,向我致敬。
如此大禮,我無法承受。
想去阻止他們,伊森卻拉住了我左耳邊的長發,我看向他,他搖搖頭,微笑看我,在我耳邊低語:“王國剛剛穩定,他們需要一個精神寄托,在他們的心裡,他們更相信你,你已經成了他們的信仰,神的代表,所以,瘋女人,你這個神使還得繼續扮演下去,好讓他們安心地跟隨安歌重建安都。”
伊森的話,讓我有點……不明……覺厲。。。
宗教的事我不懂,但是,我會聽伊森的話,繼續把這個神使好好地扮演下去。
安羽看向周圍的人,變得面無表情,纏繞在他身上的陰沉之氣,依然無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