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值守的唐軍軍官叫荔非元禮現在乃一名守捉,今晚就是他在值守,此人是羌族,但這人忠心大唐,作戰勇敢,深得李嗣業的信任。荔非元禮呐喊完,其他的士兵也跟著呐喊,可那呐喊聲卻低沉沙啞,根本就豪無氣勢,實在沒有辦法了,所有的唐軍士兵已經到了生命的極限,再得不到休息,只能活活累死。
“李將軍,你先在去休息吧!!我還能在支持兩個時辰。”
荔非元禮匆匆跑到李嗣業面前,請李嗣業先下去休息休息,李嗣業很是感激地看了看荔非元禮道:
“元禮,你去值守吧,我能挺得住。”
荔非元禮也知道李嗣業的性格,當下也不在多說,拿著武器去守城了。戰鬥很快打響,每一名唐軍都在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搏殺,因為長期得不到休息,讓他們的體能和反應降到了冰點,在與吐蕃人的攻防戰中傷亡比例已經相差不大了,而唐軍才幾千人,青壯一萬多人,疏勒鎮的這點人又能消耗多久呢!
很顯然,從今天晚上的戰鬥來看,疏勒鎮的守軍差不多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哈……殺……啊”
李嗣業的陌刀軍還剩余一百人,因為陌刀軍是最後的機動力量,只要戰況不是很緊急,李嗣業總會安排一點時間給陌刀軍休息,這才保證了陌刀軍的威力沒有降低多少。今天晚上才剛剛開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有數處城牆被吐蕃人突破,城牆上的唐軍和青壯人數已經很稀少了,在加上他們的虛弱的身體,根本抵擋不了幾次吐蕃人的附蟻攻城,李嗣業的陌刀軍此時發揮作用了,在三裡長的城牆上如牆推進,結果就是吐蕃人馬俱碎,膽敢阻擋陌刀軍前進的吐蕃士兵無不是被剁成碎肉。
李嗣業牛高馬大,常常身先士卒地衝在最前面,那些衝到城牆上的吐蕃士兵,那裡抵擋得住陌刀軍的橫掃,城牆上狹窄的通道,也剛剛彌補了李嗣業陌刀軍數量不多的缺陷,三裡長的城牆畢竟還有點遠,陌刀軍沉重的鎧甲武器,最多在城牆上殺兩個來回,就必須休息,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而每一波吐蕃人的進攻時間都是兩個時辰。
唐軍在堅持,陌刀軍在堅持,李嗣業在拚命堅持,希望奇跡的發生,封常青也在苦苦地拚殺,他防守的地段也差不多同樣艱難,整個疏勒鎮的城牆上到處都是血與火的地獄,喊殺聲此起彼伏,屍橫屢屢。而監軍邊令成則是渾身發抖地藏身在兵馬使的客房內,門外是兩名疏勒鎮的士兵在看守,自從邊令成倒疏勒鎮以後,整個人就焉了,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城牆上響徹天際的喊殺聲更是讓邊令成膽戰心驚,驚恐之極的邊令成每天都在屋內不敢出來,嘴中還不停地嘮叨著“死了……死定了”。
……
劉子墨急馳了一個時辰,就跑了八十裡,主要是晚上光線不好,所以劉子墨不敢讓追風跑得太快,此時的劉子墨可是騎著追風跑的大路了,因為劉子墨身上穿的是吐蕃人的衣甲了,武器也是吐蕃人的一杆紅纓槍,就連劉子墨的弓箭也是使用的吐蕃人的,劉子墨已經在路上把自己的武器裝備給悄悄地藏了起來。
晚上到沒有人去質疑劉子墨身份的真假,再說劉子墨身上也有那吐蕃人的腰牌,當然劉子墨沒有辦法說藏語,只能比劃手勢,裝啞巴了。
當劉子墨趕到巴合齊守捉城的時候,差不多凌晨四點鍾,劉子墨先把追風藏好,然後悄悄地潛行到巴合齊守捉城下,此時城門早就關閉了,城牆上的吐蕃哨兵則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到處都是火把,到處都是篝火,依照劉子墨的經驗,這樣嚴密的防守,基本上是沒有機會潛行進去的。如果劉子墨大張旗鼓地叫城門,就憑劉子墨身上那套吐蕃小兵的衣服,多半會被亂箭射死,這兩條路都不通,看來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從吐蕃人對糧倉的嚴密防禦,就可以看出吐蕃大軍的統帥悉喏,絕非浪得虛名,另外悉喏在別裡山口戍堡損兵折將數千人,卻可以說走就走,完全不被激怒,這也是一名合格統帥的基本素質——不因怒而用兵,雖然悉喏在戍堡下耽誤了三天半時間,讓疏勒鎮有了封常青的支援和充足的調動時間,還有堅壁清野的時間,這的確給吐蕃大軍進攻疏勒鎮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但接來的戰術安排,悉喏就沒有再出現任何的戰術錯誤,十天連續不顧傷亡的進攻,讓疏勒鎮這座堅城即將搖搖欲墜,勝利指日可待。
無機可乘的劉子墨隻好又隱入黑暗之中等待機會,當然也可以乘著這個機會打個盹, 恢復下體力,到第二天十點的時候,劉子墨終於等到了機會,一大群運輸隊的人從大路上經過,往不遠處的巴合齊守捉城而去,幾百輛馬車拉著無數的糧食和草料,無數的民夫肩挑背抗,劉子墨等那些人剛剛經過後,就大搖大擺地從草叢中走出來,直接加入了這隻運輸隊,劉子墨一邊走一邊扎自己的褲腰帶,好像剛剛拉完屎一樣,一名負責押送的吐蕃士兵看著加入隊伍的劉子墨,好奇地問道:
“%……&&(¥*(%)”
藏語!!!劉子墨那裡懂藏語,就裝著聽懂了那吐蕃士兵的話一樣,劉子墨用手不停地比劃著,最終發出“呀呀……呀呀%&%”的聲音,那是啞巴才會這樣發音,那吐蕃士兵不在理會劉子墨,以為這是一個因為拉屎而掉隊的吐蕃士兵。劉子墨見那吐蕃士兵不在理會自己,心中暗想:
“第一步總算有驚無險地成功了。”
劉子墨十分的勤快,一會兒幫忙推車,一會兒幫忙挑擔,倒也沒有人來繼續追問劉子墨的來歷,待運輸隊到達巴合齊守捉城的時候,整個隊伍就停了下來,開始嚴格的搜身檢查,任何人不得攜帶引火之物,包括吐蕃的護送士兵,十幾名看守糧倉的吐蕃士兵一起上前搜身,速度到也不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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