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露出花轎的一雙腳,是一雙懸空的腳,史朝義頓時臉色大變,一把撈開花轎的門簾:
“啊啊啊!!!該死的小賤貨,居然敢自殺,想讓我史家喜事變喪事啊!!!可惡之級……可恨之極啊。”
“砰……”
史朝義飛起一腳就把花轎踢得粉碎,秦靈珠的屍體滾落在地,一條紅色的繩子還系在秦靈珠的脖頸上,史朝義怕秦靈珠詐死,上前幾步用自己的手去探查了一下秦靈珠的呼吸,秦靈珠已經呼吸全無,史朝義還是不放心,在用手把了把秦靈珠的脈搏,同樣是毫無脈搏,在看看秦靈珠的臉,已經變得烏青,眼睛和舌頭已經有點突出,這完全就是吊死鬼的特征。
“小賤人,果然死了,好,好,來人哪把這小賤人的屍體給我扔到秦家的大門外暴屍三日。”
史朝義手下的胡人邊軍,當然都是茹毛飲血的胡人,怎麽會有任何的憐憫之心,沒有,他們十分徹底地實行了史朝義的命令,用一匹馬馱著秦靈珠的屍體就往秦家趕去。
“這小賤人還沒有忘記劉家小崽子,那劉家的小崽子也別想活命,你速度帶三百人去玉門關外埋伏,一定要把劉家小崽子給老子宰了。”
史朝義的一個親兵隊長接了命令後,就悄悄地走了,他當然是執行史朝義的命令去了。
……
秦家的家門口此時還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有的賓客即將離開,秦獻就在大門口送客,突然一名胡人邊軍打馬衝來,這胡人邊軍的無禮讓來參加婚禮的人很是不滿,但大家都不敢得罪史朝義,也隻有敢怒不敢言。
“噗通……秦家家主聽著,你家女兒在花轎內上吊自殺,我家將軍命我把你家小賤人的屍體拋於你家大門外暴屍三日……啊啊啊!!!死人了啊!!!”
那些參加婚禮的客人下的尖叫著狼奔逐徒,這些胡人實在太沒有人性了,就算秦靈珠抗婚自殺,也不需要暴屍來侮辱,秦家不光是顏面掃地,而是做人的資格都被史朝義踐踏了,秦家先前為了攀權貴去抽打劉子墨的臉,而現在呢?秦家的臉被史朝義抽得啪啪地響,而且還要用最惡毒的方式抽三天三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在大門送客的秦獻先是一愣,等看清楚穿著大紅衣服的女兒屍體時,秦獻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嚎啕大哭著衝向躺在地上的秦靈珠:
“女兒哪,都是為父害了你啊!!!蒼天哪!!!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也孽啊!!!你要如此對待我!嗚嗚嗚……”
秦獻畢竟是秦靈珠的父親,秦靈珠的才華更是讓秦家日進鬥金,秦獻雖然趨炎附勢,但並不代表他不愛自己的女兒,可這下他的趨炎附勢害死了自己的女兒,就連女兒死了史朝義那胡人都不放過,還要侮辱自己女兒的屍體。秦獻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俯身想把自己女兒的屍體抱回家,可是一聲無情的大喝,讓秦獻如墜冰窟:
“放下小賤人的屍體,我家將軍有令,這小賤人必須暴屍三日。”
秦靈珠的哥哥秦於,此時也到了大門口,看見如此情形,臉色大變,眼眶之中一道淚痕閃過,秦於連忙把眼淚給憋了會去,拔腿就返回秦府去了,這是秦靈珠的親哥哥嗎??如此冷漠無情。而秦獻是徹底暴怒了,一下跳了起來,衝向那騎在馬上的胡人邊軍:
“我和你們拚了,你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砰……哎喲……”
那胡人邊軍騎在馬上,揮動刀鞘對著衝上來的秦獻就是一下,秦獻的腦袋立即被開了瓢,額頭上一道三寸上的口子,鮮血噴湧而出。
“蒼天無眼哪!!!我不相信你們就能一手遮天,我要告狀,我要告狀……”
秦獻跌跌撞撞地起身,在家仆的攙扶下向順天府衙門走去。
“就算你們告到陛下那裡都沒有用,去吧!”
那胡人邊軍對秦獻的離去絲毫不在意,在秦府外圍觀的百姓和來的賓客可是憤怒了,但他們隻能把自己的憤怒變成議論紛紛。
“這史朝義太過分了,天下竟然有如此歹毒的人,胡狗就是胡狗。”
“是啊!秦家真是太淒慘了,錢財在權利面前屁都不是一個。”
“哎,這就是趨炎附勢的下場,我那女兒絕對是讓他自己選女婿了,這種人間慘劇就是給個金山銀山老子都不乾。”
“可惜秦家小姐了,真是貞烈的女子啊!!!可惜了,被那胡狗如此侮辱。”
……
秦獻到了順天府衙門敲響了鳴冤鼓,京兆尹升堂到是很快,現在的盛世大唐發生在長安地面的案子極少,京兆尹相對也比較輕松,就是那些權貴讓京兆尹有點頭疼。
京兆尹仔細詢問了秦獻, 同時還傳喚了幾個轎夫,這個案子十分簡單明了,一問就十分清楚了。大概過程就是秦家原來與劉家有婚約,後劉家倒霉,秦家退婚,這些事情京兆尹也聽說過,後面就是秦家把秦靈珠嫁給史朝義,那知秦靈珠在花轎內自殺,史朝義惱羞成怒,把秦靈珠拋屍秦家大門,並令暴屍數日,秦家要求史朝義把秦靈珠的屍體恭敬抬回史府,然後按正妻之禮安葬。
史朝義根本就沒有到堂,就一個管家在順天府代為應訴,這個判決可是讓京兆尹為難了,秦家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但史府的管家卻狡辯說,並未拜堂成親,不算夫妻,所以安葬秦家小姐也就與史府無關了。至於暴屍的命令,京城之地,天子腳下,那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繼續存在的,萬一引起瘟疫那可麻煩大了,所以京兆尹首先決定把秦家小姐的屍體收斂,結果兩家都不願意接納,京兆尹隻好把秦家小姐的屍體安放在衙門仵作房。
這下京兆尹有點為難了,秦家是受害方,也不好強令秦家把女兒的屍體領回家,而史朝義兵權在握,後面還有安祿山的影子,京兆尹更不敢得罪這些胡人將領。沒有辦法的京兆尹隻好傳喚劉子墨這個破落戶,因為劉子墨這個破落戶從目前的形勢看,的確是最好欺負的。
很快衙役就把正準備去安西的劉子墨給帶到了大堂,京兆尹的師爺把整個案子給劉子墨仔細地說了一篇,同時暗示劉子墨該如何做……
(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