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葉鋒騎馬回了衡山城。
嶽不群已與華山派弟子碰面,全都等在客棧大廳。嶽不群臉色不善。
葉鋒灑然一笑。
嘿,看來自己先前的舉動起了作用。
不出意外,華山派弟子已將自己是如何擒住田伯光、思過崖的秘密,全都告訴嶽不群。嶽不群略作思考,不難猜出蒙面人就是自己。偏生他吃了個癟,縱然心中憋屈、憤怒,怎麽也不能說出口。
葉鋒施施然進入大廳。
陸大有一臉焦急,趕忙迎了上去:“老九,怎的現在才回來?師傅都等你大半天了,趕緊給師傅跪下賠罪。”
葉鋒嘴角露出一抹譏笑。
跪下賠罪?別這麽逗可以不?連別人給咱下跪,我都不適應,更別提讓我給別人下跪了。
切!
嶽不群眼中精電一閃,厲聲道:“葉鋒,眾位師兄弟都在這裡,你去了哪裡?!”
葉鋒道:“哦,閑得無聊,就出去逛了逛,路見不平,旋即拔出佩劍,出手相助。遭遇偽君子,又脫了鞋,踩了幾腳。我可謹遵師傅教誨,沒做任何違背武林道義之事。”
嶽不群驟然瞪大眼睛,臉色變得無比鐵青,猛地一拍餐桌,桌子轟然散架。
陸大有一扯葉鋒衣袖,急道:“師傅,這小子最近醉了一場,醒來之後,腦子就不好使,您千萬不要見怪!”
葉鋒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嶽不群凝視葉鋒,良久,方才輕輕歎一口氣,道:“好,你很好。你的奇遇,我也聽說了。我看,你非但學了咱們華山派早已失傳的飛雲十三劍,就連其余四大劍派的絕招,也學了不少。江山代有才人出,為師老了,這掌門人之位,應當傳給你才是!”
嶽靈珊驚呼道:“爹!”恨恨瞪了葉鋒一眼。
葉鋒手拿鎏金折扇,逗弄虎頭,根本不瞧嶽不群,道:“華山派掌門?師傅你小瞧我了。別說華山派掌門,就算是五嶽劍派的盟主、日月神教的教主,甚至是九五至尊,我都沒放在眼裡。”
嶽不群錯愕,他只是自怨自艾,裝下可憐,盼葉鋒轉心,再套出獨孤九劍,哪是真跟他討論華山派掌門的歸屬?
令狐衝視嶽不群為父,葉鋒又目無尊長,他哪還能忍?勃然大怒道:“葉鋒,你目無尊長,早已墮入魔途,再不回頭,我令狐衝第一個饒你不過!”
嗆啷一聲,長劍出鞘,直指葉鋒!
葉鋒冷哼道:“就憑你?還沒那個資格吧?”
氣氛劍拔弩張。
葉鋒卻忽地吐了一下舌頭,晃了晃右手食指,嬉笑道:“一根手指頭就擺平你!”
令狐衝氣結,心底卻知,葉鋒所言非虛,臉色不由一紅,說道:“任你武功再高,只要著了魔,總會自行滅亡。別以為武功高就了不起!”
尼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我跟你談歷史,你用物理打敗我;我跟你談物理,你又用化學打敗我”?
葉鋒翻了個白眼,無語道:“拜托,不比武功,不談感情,你要跟我比道德情操?好吧,你贏了,我甘拜下風,我心悅誠服,你滿意了吧?”
令狐衝臉色漲紅,被噎地說不出話。
嶽不群擺手道:“衝兒,別說了。鋒兒說得對,他也沒做什麽違背道義之事。先不談這些,一切都等回到華山,我跟你們師娘商量過後,再做決定。”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嶽不群明知自己已被葉鋒識破,葉鋒又擺明鄙視他為人,不得已,隻好拿出寧中則,既沒撕破臉面,又為以後取得獨孤九劍,做了最大的努力。
眾人散去。
華山派弟子又是震撼,又是惋惜地瞧著葉鋒。均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就連跟葉鋒關系最好的陸大有也不例外。
葉鋒視若無睹,仍自顧自逗弄虎頭。
……
翌日,上午時分。
嶽不群領著華山派眾人趕赴劉府。眾人雖對昨日之事,閉口不提,但大多悄無聲息跟葉鋒拉開了距離。葉鋒獨自一人落在最後面,陸大有時不時回過頭,投以同情的眼神。
葉鋒灑然一笑,毫不介懷。
劉正風府上,張燈結彩,猶如過節一般。劉正風面吞吞富貴相,就似有錢財主,哪似衡山派僅次於掌門莫大先生的第二號人物?
話說,劉正風和曲洋,放在前世,妥妥兒是一對好基友啊,並且以音樂相交,想來也覺高大上。死了未免可惜。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劉正風這傻缺,玩音樂也就罷了,你還當著眾人的面兒,承認跟魔教長老曲洋相交。
人,愚蠢到這份上,那是極其不容易的。
這倆貨,為了藝術,倘若僅僅只是犧牲自己,旁人也不好評論什麽,頂多算是個人的崇高追求,我等P民難以理解。可偏偏因為你倆,非但害了一家老小,就連正值豆蔻年華的曲非煙,也被害死。
每每念及此處,葉鋒氣就不打一處來。
此刻,劉府已經來了一千多人,三教九流,全部都有。聲音嘈雜、喧鬧。
青城派余滄海、恆山派定逸師太、泰山派天門道人,江湖上說得上名號的大腕,盡數到場。華山君子劍嶽不群的出場,則引爆全場。打他進入劉府,絡繹有人前來打招呼。
嘖,人脈很廣嘛,但這“不群”之名,可就有些名不副實了。
葉鋒心底腹誹著。
無人打擾,葉鋒也樂得自在,一雙眼睛在人群中尋找儀琳。心有靈犀一般,就在葉鋒瞧向儀琳的時候,儀琳的目光也正往葉鋒瞧來,一雙美目立刻被點亮,散發出異樣的光彩。
葉鋒輕輕一笑,儀琳臉頰微紅,卻沒將眼睛移開,又是羞紅,又是歡喜地瞧著葉鋒。
葉鋒徑直走上前去,給定逸師太行了一禮,道:“師太i安好,想不到這麽快又見面了。”
定逸師太衝嶽不群冷哼一聲:“你教的好徒弟!”
嶽不群苦澀一笑,答道:“師太請勿動怒,我這劣徒雖然行事乖戾,說話古怪了些,但品行絕無任何瑕疵。”
葉鋒側目,心底感慨道:人,原來真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啊。
辟邪劍譜已然無望,為了得到獨孤九劍,老嶽這是要把臉當屁股用,突破人類節操下限的節奏。
定逸師太臉色稍緩。
呦,老嶽的話還挺管用嘛。
葉鋒決定再添一把火,朗聲道:“定逸師叔在上,今日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兒,借劉師叔金盆洗手地兒,我有一事相請,希望定逸師叔能成全晚輩。”
定逸師太道:“你小子有什麽要求,盡管說來聽聽。瞧在你救了儀琳的份兒上,只要不是太過分,我定逸又能辦到,總能答應你。”
葉鋒趕忙道:“不過分,一點也不過分,對定逸師太來說,更是輕而易舉。”
定逸師太道:“囉嗦,你小子到底想說什麽,趕緊說吧。”
葉鋒道:“我想跟恆山派提親,娶儀琳為妻。”
儀琳一雙美目立刻透射出難以置信的欣喜,眼角眉梢,盡是歡愉,又害羞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