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僧超度之時,群雄無一人發聲,自然是感念玄慈方丈行徑是英雄好漢,不忍打擾。更有許多,依次走到玄慈遺體之前,躬身下拜。
梅蘭竹菊四女也被現場氣氛感染,收起嬉笑之色,臉上染了淡淡哀傷。
梅劍拉了拉葉鋒衣袖,低低道:“少主,奴婢可真不明白了。”
葉鋒道:“不明白什麽?”
梅劍道:“那大和尚當年雖做了惡事,卻是受了奸人蒙蔽。他身份頂尊貴,受了杖責之後,為何還要尋死?難道活著不好麽?”
葉鋒輕歎道:“活著固然很好,但這世上,卻還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你們四個丫頭還小,待長大些,就會知道,為了保護某些東西,縱然放棄生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四女眉頭皆輕輕皺起,梅劍紅潤的嘴唇更撅了起來,略帶埋怨道:“誰還小啦,奴婢已經不小啦。”
蘭劍跟著道:“奴婢們此番東來,到了大宋境內,才知道別的女孩,如奴婢們這般大,早就……早就……”臉頰一紅,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竹劍道:“早就生了好幾個娃娃啦,二姐就是臉皮薄,你可得好好跟大姐學習。”
蘭劍連連搖頭,正色道:“學不來、學不來……大姐的臉皮兒,咱們三個小的加在一起,也是比不上的。三妹,此事以後你是不必再提了。”
竹劍、菊劍神色嚴肅,口中“嗯嗯”幾聲,點頭讚同。
梅劍臉一紅,嗔道:“誰臉皮厚啦,人家隻說我們不小啦。可二妹你說的什麽,明顯就是想給少主生……哼,人家臉皮可比不上你。”
蘭劍低低罵了梅劍一句,臉紅如霞,羞不可抑。隻低下頭去,偷眼瞧了葉鋒一下,隻一瞬又趕忙將頭低下。余下三女也是這般,均是嬌羞無限,臉頰酡紅,直紅到晶瑩剔透的耳根。
葉鋒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梅劍忽然抬起頭,定定瞧著葉鋒,道:“肯的,奴婢也是肯的!”
葉鋒奇道:“什麽肯不肯?”
梅劍臉上閃過一絲羞澀,卻堅定道:“少主適才說。若遇到極為重要的物事,就算舍棄生命,也在所不惜。奴婢想了想,若是為了少主,就算是讓奴婢即刻去死,也是肯的。”
蘭劍、竹劍、菊劍異口同聲道:“奴婢也是!”
葉鋒先是一愣,隨即搖頭。
天龍原著。癡情女數不勝數,一旦愛上便是一輩子,怎也沒料到自己居然也給碰到了,想來她四人天真爛漫,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她們主人,又真心、平易近人,絲毫沒嚴苛的架子,四人自然起了親近之心。
念至於此,輕歎一聲,不禁伸手撫摸梅劍柔順的青絲。笑道:“那可不行,我還要跟你們一起快快樂樂生活,誰都不準先離開。”
梅劍眼中綻放出璀璨的光彩,重重嗯了一聲。
蘭劍小嘴嘟了起來,道:“不公平。少主隻疼大姐一人……”
不等葉鋒反應,已自行將腦袋湊了過去,在葉鋒的胸口蹭了蹭。她起了一個壞頭,竹劍、菊劍兩女也照葫蘆畫瓢,依次將腦袋埋在葉鋒懷中,輕輕蹭了蹭。
葉鋒苦笑一下,隻得搖頭。
群雄莫不錯愕,皆神色複雜地往這邊兒看來,鄙夷之色自是多數,羨慕不已,心底偷偷罵著怎麽自己沒這等福氣的,更是不少。
阮星竹輕啐一聲,嬌羞無限地白了段正淳一眼,道:“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段正淳連連苦笑,心底卻道:“這位葉仙魔可比我強多了,他如我這般風流多情,但幾個女子卻是相親相愛,可你們我卻是一個也搞不定,不能比,真是不能比。”
眾僧超度完畢,現場再度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葉鋒身上,實力決定一切,現場他非但實力最強,各等隱秘神通,更是驚悚、恐怖,當真是匪夷所思,萬難猜測。
現今之計,別無他法,只有看他到底如何處理,再論其他了。
葉鋒望向蕭遠山,道:“人死便如燈滅,不說玄慈方丈生前受慕容博蒙蔽,以致鑄成大錯,事後他更是萬般歉疚,現下他人已死去,那生前罪孽,也該消了。你的怨恨,也當消了?”
蕭遠山望了一眼蕭峰,又望了一眼阿朱,神情甚是感慨,長歎一聲:“事已至此,就算我想回頭,也回不了。臨死之前,能否拜托葉少俠……”
他心結已了,此刻掛念的,只剩下蕭峰、阿朱,以及他那未出生的孩兒,群雄是萬難放過自己,他隻盼葉鋒能應允他護蕭峰、阿朱安全。
親情,教人牽腸掛肚,致死不渝,匪夷所思之處,絲毫不下於愛情,蓋因走到最後,所有愛情都會變成親情。
中華文明傳承五千年,香火始終不斷,正是因為——愛,永遠都是往下流傳的。
不待蕭遠山再說,葉鋒已輕笑一聲:“不必。你自己的事,自己去做。我向來認為,只要人犯了錯,就一定要受到懲罰。我幫你,隻為你當年所作所為。”
“遇見美好,是要肅然起敬的。”葉鋒又補充了一句。
蕭遠山一愣,神色古怪地看著葉鋒,隻覺對方話語很奇怪,道理更是奇怪,但心底卻流過一道暖流。
突然之間,葉鋒雙目一眯,厲聲道:“慕容博!為了你的野心,死了這麽多人,你還不自行了斷?!”
慕容博正為慕容複療傷,但對方掌力實在有夠駭人,慕容複經脈受損,眼見是活不成了,縱然能救回,從此以後,也隻可能是廢人一個了。
猛地聽到葉鋒呼喝,他雙眼一眯,怒視葉鋒,咬牙道:“我姑蘇慕容氏乃燕國皇族後裔,復國乃天經地義,死了這麽多人,那又如何?!”
“哼,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今日老夫死在你手上,那也沒什麽。但老夫隻問你一句,我姑蘇慕容氏究竟是怎麽惹到你了,你竟這般狠毒,要致我慕容氏於死地?!”
葉鋒嗤笑一聲,打了個響指,道:“梅劍,你告訴他為什麽。”
梅劍冷哼一聲,傲然道:“那還有為什麽,既然少主要殺你,你就該把脖子洗乾淨,伸出來,乖乖讓我家主子殺便是。少主若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那你就該識相一點兒,自行了斷!哼,哪來這麽多的廢話?!”
群雄倒吸一口涼氣。
見過囂張霸道的,但卻從未見過如此囂張霸道的!
大理那邊兒,也是連連怎舌,段譽更連連搖頭,心悸道:“哎哎,蠻不講理,這位姑娘卻也太蠻不講理了,婉妹你跟她相比,那可是大大的良善溫婉了……”
木婉清哼了一聲,瞪段譽道:“你什麽意思?我平時蠻不講理過?!”
段譽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趕忙否認道:“沒有、沒有,以理服人,婉妹你向來都是以理服人的, 所以我才說那位姑娘大大不如你。”
木婉清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你這呆子!”
大理等人盡皆莞爾,心中均道:“世子為人處世呆板的緊,但哄女孩子卻極有天賦,雖非王爺所生,但這份功夫,卻十足十繼承了個透。”
咳咳!
葉鋒差點兒沒被自己口水嗆到,乾咳兩聲,道:“不是,妮子,那是你自己的理由,不是我的……算了,蘭劍、竹劍,還是你們來說吧。”
蘭劍冷冷看著慕容博,道:“哼,那有為什麽,因為我家主子開心。”
竹劍噗嗤笑了一下,接著道:“因為我家主子要代表月亮消滅你!”說罷,覺得有趣,又笑了起來。
這顯然只能是葉鋒跟她說的,她記在心上,覺得有意思,自然而然便說了出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