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冷聲道:“婠婠小姐,你今日廢話好像格外多,要殺便殺,何需多言?”
寇仲一手攬住徐子陵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在他胸口錘了三下,笑道:“陵少,你這話說得卻不對。『 WwΩW. LieWen.Cc婠婠仙子不過是來殺我仲少一人,與你何乾?是不是,仙子?”
婠婠俏媚白了寇仲一眼,道:“寇仲,即算你做了皇帝,性子還是未有絲毫改變哩。”
寇仲拍了拍徐子陵的胸口,道:“那是自然,我仲少豈是忘本之人?仙子莫再開玩笑,咱們還是談談那筆交易如何?實在不成,仙子助我仲少奪了這天下,李唐能給的,我仲少定然給的更多,仙子就不心動?”
婠婠隻微微搖頭,一張明媚皎潔的面龐,泛著淡淡的光輝,一顰一笑,令人大動食指。婠婠搖頭道:“寇仲,不要再多說哩。不妨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準備直接殺入大帥營,將你與子陵齊齊殺死,徹底瓦解宋朝。可沒想到你們兩個竟孤身前來黃鶴樓,這是上天要收你們兩個的性命哩。我也知你鬼點子多,但這次真的是必死無疑了,你們兩人安心上路吧。”
她一邊說話,一邊在空中蕩著那一雙白皙的赤足,那一雙豐潤的玉足散出難以言喻的魅惑,令人再難將目光移開。
正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忽地響起:“婠兒,多說什麽,直接宰了這兩個小子!”
寇仲心中大叫,乖乖,居然連“陰後”祝玉妍也來了!李唐這次是下了多大的血本啊。
一道白色的影子倏忽飄至,清冷的面龐,流露出凜然的殺意和不可戰勝的強大氣息,正是“陰後”祝玉妍,她現身以後卻不由憎恨地掃了石之軒一眼。
石之軒隻當沒瞧見——他也的確沒瞧見,他同宋缺並列而站,偉岸如山嶽,同時背對著眾人,目光朝罩滿了水霧的長江上望去。
這世上除了他們兩人,恐怕再沒人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將後背留給對手。
寇仲嘻嘻一笑,道:“想不到祝陰後也來了,今日可當真是精彩。不過我聽說陰後與邪王有一段不死不休的恩怨,兩位居然也能聯手,李唐的籌碼這回是真大哩。不過陰後對邪王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不若你們兩位前輩先解決自己的事,小子肯定就待在這兒?”
“老身也來了。”正在這時,又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同時傳來“篤”的一聲重響,正是拐杖敲擊地面出的聲音。
尤楚紅!
“寇仲,天命歸於李唐,你那些心機還是莫要再用,今日誰也救你們不得。你們乖乖的,還能死得輕松些。”尤楚紅之後,哈哈一聲大笑傳來,隨這笑聲而來的還有一股陰寒入骨的勁氣。
冰玄功!
這……赫然便是宇文閥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
偌大宇文閥,人才濟濟,天縱奇才之輩,亦是泛泛,但卻只有宇文傷、宇文化及兩人修煉成功,這門武功的深刻不測,可想而知。
先前畢玄的炎陽奇功施出,黃鶴樓就好像變成了正遭受烈陽炙烤的沙漠,但這冰玄功出,卻如霜降大6,籠罩方圓十丈,十丈之內,溫度驟然下降,直至零度,乃至於不知零下多少度。
楚楚、詩詩兩個絲毫武功也不懂的女子,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並且還同時吐了一口鮮血。
這冰玄功當然不真是寒冬裡的霜降,但卻比寒霜要凌厲的多,其中蘊含的陰寒氣勁,豈是兩個弱女子可以承受的?
“阿姐!我好難受!”楚楚吐了一口鮮血後,便倒在了詩詩懷中,原本潤紅的臉色立即蒼白,生命力正一點一點地流失,眉毛、秀上結了一層白白的寒霜。
詩詩凍得牙齒打顫,卻也只能抱著楚楚,輕摩擦她的後背為她取暖,安慰道:“不、不怕的!阿……阿姐在哩。”她說著話,抬起頭,衝寇仲嫣然一笑,道,“仲少,子陵,萬萬人全寄托在你身上,要活下去啊。”
是仲少而不是陛下,是子陵而不是大帥,她和他們當然是生過一場故事,最終被老天醞釀出了眼前這個事故。
徐子陵雙眸一紅,殺機遍現,冷喝一聲:“宇文傷,是漢子就給我收了你的冰玄功,有本事便來取徐子陵性命!”
砰!!
徐子陵渾身真氣暴漲,已施展九字真言手印,雙手結了一個大金鋼輪印,宛如金剛佛陀再現,籠罩在他全身。九字真言手印本就極為霸道,但此刻他施展出來卻更多了三分詭異。
金剛佛陀強力之中,殷紅的螺旋勁氣宛如炮彈一般飆射而出,他已如雄鷹撲兔般朝婠婠、祝玉妍撲殺而去。
寇仲、徐子陵,兩人一動一靜,誰也沒料到最先動手的居然會是徐子陵,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他根本沒有逃跑的打算,采用的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是的,如此危境,縱然憤怒,也只不過是拚命,但他卻好似打從一開始都沒準備要這一條性命,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寇仲漆黑的眼珠子原本還正在咕嚕嚕的轉,他和徐子陵生平所遇險境不知多少,每每卻總能逢凶化吉,靠的,一是長生訣,具有強的恢復力;二是無論如何險境,總也能保持鎮定;三者便是激昂的鬥志。
倘若說再多, 那就再多些運氣,可現在徐子陵完全拋棄了這一切。
寇仲駭然一驚,大叫道:“子陵!”
徐子陵嚴厲道:“寇仲,你護送楚楚、詩詩下去!這是我們的事。”
嘭!!
強大的勁氣宛如炮彈,朝四下狂飆而去,只在瞬間,徐子陵已將功力提升到了最佳狀態,這自然是長生訣的奇效。即算是婠婠、祝玉妍這等級數,也不敢直纓其鋒。
她們是來殺人的,當然也是來拚命的,卻不是來不要命的。
婠婠清冷的眸子閃過一道熒光,不由微微一愣神。
祝玉妍拂袖一推,叫道:“定神!”她這一推,婠婠便被推到了高空中,婠婠手腕一翻,一段白色的綢緞飆射而出,扣住了黃鶴樓對面的城牆。
寇仲也是微微一愣,徐子陵隻說了一句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