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鋒目光在駱仙身上掃蕩,這是一個並不該死的人,她也絕非那種矯情的良善之輩。
誠然,自愛上懷空之後,她的性情已經改變了許多,但也僅僅只是針對懷空。
她冷漠的性格,並沒有任何改變,最後重傷倒在懷空懷中,說出她一直掩藏的秘密,希望得到懷空的原諒,也不過是因為事情敗露,就算她自己不說,懷空也將知道。
她心中只有懷空一人,她心中產生的愧疚,同樣也只因為懷空,實際上在葉鋒看來卻是沒有必要,人活一世,哪個沒有自己的秘密?
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謊言你又何必拆穿?
感受到葉鋒打量的目光,駱仙心中不由咯噔一跳,緊握著拳頭,手心全是冷汗,背後亦是冷汗涔涔而下,濕透了衣衫。
懷空還擔憂地問了一句,是否身體不適。
駱仙搖了搖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作為帝釋天的嫡傳弟子,她自然知道帝釋天的強大,也當然更知道輕描淡寫便將帝釋天擊殺的人究竟是多麽的強大。
神!
是的,不是帝釋天那種長生不老的膽小鬼,這已經是真正的神了,她隻覺對方輕輕在她身上掃了一眼,便洞穿了她所有的秘密。
“自今以後,世上再無天門,帝釋天麾下核心門人,包括冰皇、神判現在也不在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威脅你們,以後你們兩個就此歸隱江湖,好好生活下去吧。”葉鋒忽然多說了一句話。
懷空滿懷感激的道:“多謝葉幫主。”
駱仙則是渾身驀地一顫,不同的人能從這一句話中聽出不同的東西,包括聶風、秦霜在內的所有人領會到的,都跟懷空一樣,但只有駱仙知道,葉鋒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她肯定!
她身體如遭電擊,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猛然砸在她頭上,直讓她頭暈目眩,一時半會兒竟完全恢復不過來,待反應過來時,葉鋒已經率領聶風、步驚雲、秦霜等人離開,只剩下離去的背影。
熱淚盈眶。
直到這一刻,她心中最重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再也不用擔心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所有的線索都在那個神一般的男子一句話中煙消雲散。
難以言喻的幸福充斥在駱仙胸腔之間,她情不自禁衝著葉鋒離去的背影,盈盈拜倒下去,心中真誠地為他祈福。
這時,一陣略顯古怪的音調傳了過來,那音調與中華傳統的音律多有不同,古怪之極,但是,出乎意料的……竟是十分動聽。
清風拂面中,她聽到葉鋒正唱的歌謠:“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變換,到頭來輸贏有何妨。日與月互消長,富與貴難久長,今早的容顏老於昨晚……眉間放一字寬,看一段人間風光,誰不是把悲喜在嘗。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昨日非今日該忘……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鳥飛去了,縱然是千古風流浪裡搖。風瀟瀟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愛恨的百般滋味隨風搖。”
……
……
半個月後,一艘巨舟迎風破浪,經由高麗,自東海而出,朝東瀛疾馳而去。
寬大的甲板上,葉鋒、無名、不虛三人迎風而立,各自交談著離開這些年彼此生活中的瑣事與心得,三人雖不乏摩擦,但各自的情誼還是不淺的。
當年,葉鋒與雄霸一戰之後冰封消失,大半年後再度出現,第一個找到他的,便是不虛,兩人相處了不短的時間。
至於無名,那卻同樣是將近二十年前,那時他正要搞定火麒麟,需要一個合格的保鏢。再之後,他就以無雙城為籌碼,坑了無名一把,將他這武林神話當成了自己保鏢來用,
同樣相處了一段時間,交流了一下各自信仰的東西,還挺和諧。僧皇運用照心鏡,早早預料到千秋大劫不可避免,終將臨世,任誰也無法阻止。
笑三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勢要阻止千秋大劫的降臨,繼承了僧皇的照心鏡。
兩人勇氣可嘉,但即便是兩人這種足以堪破天機檔次的高手,也未能真正算出這千秋大劫究竟是什麽,起因又是什麽,葉鋒的先知先覺在這個充滿宿命感的世界,發揮出了最大的優勢,綻放出了最璀璨的光芒。
若非是擁有先知先覺這個優勢,即便是天哭經灌注於體,他也不可能算出千秋大劫是笑三笑的兩個兒子大當家和大魔神引起的。
葉鋒完成了龍元的收集工作,立即確認了千秋大劫的源頭,幾人便起身趕赴東瀛,除了他們,聶風、步驚雲兩人也在船上, 秦霜和斷浪被留在了中原。
目前對嶽風來說,在這個世界只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搞定千秋大劫,而第二件事則是開啟劍界,玄陰十二劍能攻能守,向來被譽為風雲世界最強悍的絕世神功,即算是摩訶無量,評價上也是多有不如。
既然重歸風雲世界,不進入劍界一趟,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路途漫長,原本以眾人的修為,自然能加快速度趕至東瀛,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人生一直很匆忙,不妨將人生前進的腳步慢下來。
三人除了交流生活上的瑣事,無名、不虛最關心的,就是葉鋒飛升之後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樣的,這個命題的確十分有吸引力,即便是不虛這出家和尚也是好奇萬般。
葉鋒能怎麽說?實話實話畢竟不好,真正的仙界,他自己都沒見過,隻得諱莫如深地搖了搖頭,不肯明說,最後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所謂的仙界,與現在這個世界並無多少不同,因為人性在哪兒都一樣,不一樣的,只是各種外部設施。所以,話又說回來了,其實都是一樣的……”
無名、不虛眉頭微微皺起,思索片刻,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虛雙手合十,堅定而欣然的道:“阿彌陀佛,我西方極樂之國,定然不同。”
葉鋒灑然一笑,雖然很想說你心目中的佛國其實也就是那個鳥樣兒,但故交許久不曾相見,也便不與他辯駁了。
[ps:自今日起,只能說續上了,能看就接著看,現在寫就是憑著意念在堅持,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就算隻給我自己一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