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中醫老專家們一臉懷疑的眼神中,韓安康也沒多解釋什麽。背著隨身攜帶的中醫藥箱,重新來到了安置趙家老爺子的重症病房。
隨著他再次施展昨天的六陽回天針,將趙老爺子從昏睡的狀態中刺激醒過來時,認出這是已經失傳了道家針灸術的古恆等人,終於徹底的相信。昨天被省醫院專家傳的非常神的中醫大師,果然是這個才從中醫學院畢業一年多,按理應該叫‘菜鳥’的中醫師。
唯有跟韓安康有所接觸的古恆,清楚韓安康在中醫學院求學的時候,相比其它學生中醫理論跟實際治療水平都高。一手家傳的古法推拿術,就連他也從未見過。因此,面對同行向他打聽韓安康的情況,他也僅能將自己所知的事情說出來。
得知韓安康出身中醫世家,這些老中醫就誤以為,韓安康施展的這門幾近失傳的六陽回天針,很有可能是家族絕學。因此,好奇之下也沒敢打擾韓安康的救治。
再次從昏睡中醒來的趙虎,望著昨天小聊了幾句的韓安康,用著有些嘶啞的聲音道:“謝謝!”
知道趙虎性格非常好勝的人都知道,現在找遍整個華夏能值得他道聲謝的人真不多。沒成想,現在竟被一個年輕的中醫師給得到了。
韓安康面對患者永遠都是春風化雨般的溫善,笑著道:“老爺子,從今天開始,我就當你的主治醫生了。等下我會用針灸術,替你消除那粒代表你功勳的子彈。因為沒辦法取出,怕是沒辦法給你留下做紀念,你老不介意吧?”
當年在抗美援朝戰爭中,被美軍的子彈擊中至今未取出的趙虎,聽到這小醫生還如此關心他的感受,稍稍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事,被這子彈糾纏了一輩子,能聽到它離開,我很高興啊!”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顆子彈存在趙虎身體中的年代,比在場一些人的年齡都長。想想這樣一顆隨時都會致命的定時炸彈,就潛伏在身體裡面。如果不是膽量過人的人,恐怕嚇都嚇死了,那裡還能做到趙虎這般坦然呢!
說完這些話顯得有些氣喘的趙虎,經過韓安康一番頭部按摩之後,氣息很快又穩定了下來。看趙老爺子又想說話,韓安康跟哄小孩子一樣,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笑著阻止道:“老爺子,等下我們還有一場大仗要打,你多保存些戰鬥力跟我並肩作戰如何?”
清楚眼前這位老爺子是個沙場虎將,將治療形容為打仗,無疑更能激發他強烈求生的意志力。果然,趙虎對於韓安康摸準他的好戰脾氣,顯得非常高興。有些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一定會配合好韓安康的治療。
知道等下的治療會是一個緩慢而又漫長的過程,韓安康從藥箱裡,取出昨天從趙家拿到的百年參。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將人參切成一片片可以吞服跟含服的參片。這一手空手切參的功夫,也令在場的專家們歎為觀止。
切好參片,韓安康取出兩片示意趙老爺子張嘴,將參片放入口中讓他含著。如果覺得參片發漲,吞下也沒什麽大事。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韓安康取出昨晚熟悉了一晚的金針,將其中一枚最粗的金針取出,並將一塊準備好的磁石放在一旁待用。知道這種消融術,對患者的意志力也是一個考驗,因此韓安康望著做好心理準備的趙家老爺子。
表情稍稍嚴肅的道:“老爺子,等下我治療時會有一些難受跟疼痛,希望你能堅持多忍耐一下。只要這一仗堅持下去,等幾次治療過後,你老應該就能重振雄風了。你老當年連美國大兵都能乾趴下,應該不會屈服於一顆子彈頭吧?”
對這話聽的有點不樂意的趙虎,怒目一瞪似乎很生氣韓安康懷疑他的意志力。就在他的全部注意力轉移到生氣時,剛才準備好抓在手中的那根金針,被韓安康迅速而準確的命中子彈頭所在的位置上。
盡管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在場的人對韓安康敢如此大膽的施針也為之一驚。就連還在生氣中的趙虎,也感覺到心尖一顫,忍不住的痛哼了一聲。
此時的他才明白,剛才被這個小醫生給轉移了注意力。如果剛才他盯著金針扎進心臟旁,估計也會心理緊張。現在雖然感覺有點難受,但憑他的忍耐力還是堅持了下來。
扎好金針感覺到針尖正好處於子彈頭之上,韓安康面對反應過來的老爺子伸手大拇指道:“不錯,不愧為沙場虎將。這第一關我們渡過了,接下來就是持久戰,等下你老會感覺一絲麻漲跟疼痛。那就是治療的效果,你想早點好起來,那就忍著點。
不過,你實在覺得受不了時,也不要強忍著,一定要告訴我。這關系到我下一步的治療,所以你老一定記住嘍!也不能硬撐哦!”
站一旁看著韓安康如同哄小孩一樣救治父親,趙成程震驚之余也很佩服韓安康能摸準他父親的脾氣。你越是嚴肅認真的跟他講,他越是覺得你危言聳聽,不把它當成一回事。可你要摸準他的脾氣,那基本就能將他吃的死死的。
隨著趙虎再次點頭,令在場老中醫們再次震驚的上古旋針術上演。隨著金針有頻率的開始顫抖旋轉,趙虎就感覺有隻螞蟻在心尖爬一樣,好在這種難受跟不太疼的滋味,他咬咬牙也能強忍住。因此趙虎看上去有些癢疼難忍,還是能一聲不吭的看著韓安康。
就在金針高速旋轉的同時,站在旁邊盯著金針目不轉睛的古恆等人就看到。剛才還閃耀著金黃色的金針,此時在針頭上籠罩了一層黑色的粉末。每次金針頂上的粉末增多,韓安康就會將磁石擦過去,將金針上的粉末給吸掉。
看到磁石能吸走金針上的黑色粉末,知道趙虎是因為什麽導致病危的眾專家,也很快意識到,那粉末應該是留在趙虎身體內的子彈粉末時。在場的眾人對於這種神跡般的針灸治療,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唯有在場的老中醫非常清楚,要想將堅硬的子彈變成粉末導引出來,這種針法有多難,用‘難比登天’形容一點不誇張。還有那一刻不停高速顫抖的金針,保持它的頻繁跟旋轉即不傷及患者,又能將子彈一點點消融。這中間的準確度,令在場的老中醫想想都渾身冒汗。
望著韓安康全神貫注的盯著金針,跟同樣盯著金針在冒汗的趙虎,這位老爺子就細心的發現。每次金針快要停下來時,韓安康都會往針頭上彈一下,而每次彈完之後韓安康的呼吸都會加重一分。
他雖然感覺癢疼難忍有點擔心,可隨著黑色粉末一點點被金針導引出來,原本清爽的韓安康整個人,變得如同從水裡撈出來般大汗淋漓。
直到最後趙虎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時,他就發現臉色蒼白的韓安康,將金針收回有些站立不穩的快速說道:“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嚴重不少,今天沒辦法一次性清除乾淨子彈,所以還要過上幾天再做消融之術。讓人替老爺子準備些參湯服下,等我恢復過來再行施針。”
快速的說完這些話,韓安康就在所有人震驚與佩服的神情中,一頭栽倒在看他情況不對,趕緊將倒下的他扶住的崔鎮山懷裡。清楚這種彈針術,對韓安康損耗極大。前次救治他的時候,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只不過沒象現在這樣直接暈倒。
以為出了什麽事情,覺得金針拿掉之後,心中壓抑感清除大半的趙虎,立馬道:“大頭,趕緊讓醫生看看,這孩子怎麽了?”
大頭是趙成程的乳名, 其實不用這位省長大人吩咐,在場精於把脈的古恆立馬過去,將韓安康的手臂抽了過來。
把脈一番很快道:“趙老,趙省長,還有這位老哥,小韓只是消耗過大傷了些身體元氣,暫時昏睡了過去。等下給他掛瓶營養液,休息一會就會醒過來的,不用太過擔心!”
聽到韓安康為替自己治病累成這個樣子,趙虎自然心有感動,何況這次他真的一隻腳踏進鬼門關。得韓安康之助,讓他看到了重獲新生的機會。尤其見韓安康最後昏倒前,說的都是關於對他的安排,這份仁醫之心更值得這位老將尊重。
覺得精神好了不少的趙虎,立刻命令身為省長的兒子,一定要給韓安康安排最好的妥善照顧。還有些不放心的,特意讓醫院在他的病房內加了張病。親自看著躺在病上如同睡著的韓安康,沒出現什麽異常時,這位老爺子才稍稍覺得心安些。
直到老爺子看到這麽多人待在病房有些擠的慌,又趕鴨子般把這些院領導跟前來看望的官員,全部通通趕出了病房。留下兒子及替他請來這位神醫的崔鎮山,象崔鎮山打聽起他跟韓安康因何結識的事。
當他得知眼前這個比他小幾歲的崔家族長,也跟他一樣,是欠過韓安康一條命時。趙虎也總算明白,堂堂的南韓崔氏族長,為何會不遠千裡跑華夏來,替一個醫生打抱不平。對於他們這些老人而言,朝安康的價值又豈是一個救命恩人所能解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