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位大學士說完,一些人才輕輕點頭,表示認可。
許多人疑惑不解,低聲討論,不多時,一些人終於看出其中的端倪。
“原來如此啊!千鍾粟是地,黃金屋是財,顏如玉是妻,車馬是官位,除了國君帝王,除了虛聖,誰還能不把這些看在眼裡?除了國君帝王,誰還擅長用這些來鼓勵讀書人?”
“這首詩,仿佛是在說:‘讀書吧,至於良田豪宅、妻子權位,皆可向朕換取。’越想,越有這種感覺。”
“王道之意,不愧是濟王,不愧是虛聖。”
“果然,讀詩的角度不同,所見的詩意也不同。方虛聖理當居於龍船。”
“雷龍闊明明是翰林,連這其中的帝王之意都看不出來,竟然加以嘲笑,井底之蛙。”
李繁銘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道:“本想替他辯解,沒想到這首詩竟然需要在更高的角度理解,我倒是差了那麽一點點。顏域空,你方才看出裡面的王道之意嗎?”
“一點點。”顏域空道。
李繁銘白了顏域空一眼,道:“你前不久一定見過那位了,一點點可是他的口頭禪。”
眾人說話間,學海揚波,所有的船輕輕震動起來,隨後,天空的天地元氣突然變得格外濃密。
所有的船都仿佛變成了才氣吸引器,瘋狂吸收附近的元氣。
隨後,所有的船體表面都附著一層乳白色的光芒,有多有少,有厚有薄。
十息之後,才氣恢復,所有船上的光芒固定下來。
接著。一束束亮度不一的光芒如同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每個人的面前,每一束光芒都化為一支釣竿。
釣竿有的長有的短,有的粗有的細。
陣陣的歎息聲傳來。幾乎沒有多少人對自己船上的元氣之光滿足,也沒多少人對自己的釣竿滿足。
不過許多人看得開。因為今年來學海的大多數人都達不到進入學海的資格,哪怕歲數大了,文位高了,只要沒有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詩詞上,所得的海船和釣竿都不會太強。
不過,幸好學海不是隻考一首詩詞,而且除了詩詞,意志很重要。
整座學海一震。所有的船也跟著一震,便自動緩緩向前行駛。
船前分海面,艦後滾白浪,所有船隻開始徐徐加速。
越大的船,速度越快。
海風迎面,無比愜意,方運根本就沒想過在海邊垂釣,把釣竿往架子上一放,便閉著眼接受海風吹拂,享受著學海中獨特的環境。
學海和書山一樣。哪怕什麽都得不到,只要進入其中,神念都可以得到滋養。頭腦會更靈活,以後成就會更高,突破自身文位極限的機會能增加兩成。
龍船後面海浪翻飛,形成一條白色的水浪帶,和普通的航海有一些區別。
眾多船只靠向方運的龍船,行駛在龍船創造的水浪帶中,這龍船好像是萬海之主,跟隨者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一點。
這就是學海的特點,達者領航。余者受益,像極了人族的發展史。
龍船之後。是一些樓船,這些樓船不僅行駛在龍船航道之上。還各自開辟了新的樓船航道。
樓船之後,是艨艟戰船,同樣開辟新的航道,之後便是帆船、小船、獨木舟和竹排,按照次序整齊排列著。
除了竹排,每一艘船後都能形成奇特的航道,而竹排幾乎同時享受六種航道的作用,本來會在短時間內被甩掉,可因為跟上了大船隊,竟然被各種航道帶著快速前行。
那些竹排、獨木舟、小船和帆船之上的人格外高興,紛紛致謝。
“多謝方虛聖,多謝各位領航人!”
“多虧了方虛聖和前方諸位。我等原本只能在海邊緩緩前行,去尋找渺茫的文心魚,現在完全可以輕松進入外海!”
“是啊。在風平浪靜的海邊,我們可以一直跟隨,但進了外海,風浪會讓我們減慢,最後陸續脫離船隊,但,絕對比在海邊好多了。”
“多虧了方虛聖的龍船航道,你們仔細看,我們的速度比書中記載的快太多。若沒有方虛聖,竹排、獨木舟和小船很難抵達外海。”
“你們看,宗雷兩家人的船隊大學士倒是多,可那些竹排和獨木舟根本跟不上,在緩緩減慢,只有小船勉強能跟上。”
“那些誰都不跟隨的船主後悔了,正在向咱們駛過來!可惜,有些船趕不上了,航道雖長,可咱們速度太快了。”
從高空望去,一支數量超過三萬的巨大船隊在一艘龍船的帶領下,以極快的速度向深海中駛去,兩側和後面留下白色的奇異航道。
在較遠的地方,還有一支規模不足四分之一的船隊,因為有更多的樓船,速度僅比方運的船隊慢一絲。
不過,那支小船隊由於沒有龍船航道,後面的船隻跟不上主力船隊。
其他地方的船主發現了兩支船隊的不同。
不過幾息後,大量的船隻調轉方向。
目標,龍船船隊航道!
一道道細小的白浪向同一個地方匯聚。
“方虛聖,我等可否加入您的船隊?”一個鎮獄海的讀書人舌綻春雷。
方運望向宗雷兩家船隊的方向,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舌綻春雷道:“直到結束,所有人都可加入。”
“謝過方虛聖。”
很快,所有人看到怪異的一幕,而宗雷兩家人差點氣吐血。
原本跟在宗雷兩家船隊後的一些竹排、獨木舟、小船或帆船,竟然調轉方向,背叛了宗雷兩家!
這對兩家的名譽來說是巨大的打擊!
學海遇到風浪後, 還要比拚意志,出現了這麽多叛徒,宗雷兩家人誰還能保持平靜?
之後,宗雷兩家人又看到讓他們吐血的一幕,笨大儒田松石的帆船竟然已經進入方運船隊的航道!
一點紫衣在一群白色青色的讀書人中,格外顯眼。
田松石還笑眯眯的,一點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宗雷兩家人心裡罵道他哪裡笨了,簡直就是油滑!
一位帆船大儒在學海是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但對士氣至關重要。
宗識冰大罵那些背棄船隊的人,罵了幾句後被宗呈冰製止。
“算了,那些小船的船主天賦有限,不需要在意。現在還屬於海邊,他們的確有一絲優勢,但到了外海,有了風浪,我們樓船多,必然可超過。到了內海,我們勝算更大!內海,才是必爭之地。至於海心,只能看運氣了,至於傳說中的學海島,只能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