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場地坐落在方寸島正中間的位置,從外面看,就像一個圓形的大禮堂。和環島的別墅相比,毫不起眼。
進到裡面也是圓形的一大間,稱漏鬥狀。正中心位置的平地上是三百多個灶台,正對著大門的是評委席,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桌椅板凳,這是用來安置觀賽嘉賓的。整個設計,有抄襲古羅馬的鬥獸場的嫌疑。
整棟建築佔地極大,除了比賽選手和評委外,還能裝下四五千名觀賽的嘉賓。歷史上觀賽人數最多的一屆,據說有接近萬把人,當時肯定是人挨人、人擠人的站著觀看場中大廚們的表演,想想就讓一幫子進入比賽場地的廚子們熱血沸騰。
本屆比賽,是近幾屆中參加人數最多的一屆。
各位廚師按照自己的編號尋找自己對應的灶台,工作人員也在一邊指揮幫忙。駱飛帶著阿紅四處尋找,這時,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個工作人員拿著參賽名單大聲問:“二百五十號,二百五,來了沒?操作台在這裡。”
駱飛無奈的舉起了手,嘴裡答道:“來了來了,這兒呢。”引來其他人的一陣哄笑。
這次阿紅笑不出來了,因為她是駱飛的小跟班,她也要到二百五十號灶台去。
駱飛心裡暗暗罵了一句,TM運氣不要太好,連這麽吉祥的數字都能排上。
廚師們帶著副手都在收拾自己的工具,觀賽的嘉賓也都陸陸續續的入場。隨著時間的推移,原來只是一個簡單灶台的操作台,現在也配備了時下應用廣泛的現代器具。每個操作台都有一套標準的廚具,基本的調料、烤箱、煤氣罐應有盡有。
跟班們快速的把帶來的特殊廚具和珍貴食材一一從隨身的箱子裡拿了出來擺放整齊,把東西都放在自家大廚習慣的位置,忙碌中卻又井井有條,顯然聯系了不少時間。
駱飛和阿紅就輕松的多,兩人總共也沒拿多少東西。要按照駱飛的意思,隻用那一小包他自家配製的調料就行了,反正刀啊碗啊神馬的,大會都有準備。但是阿紅不願意,她認為,至少要帶上一把好菜刀才行。
駱飛當然不置可否,反正又不用他來拿。
對於駱飛無所謂的態度,阿紅曾經私下裡批評過他,而駱飛一句話就讓阿紅閉嘴了。駱飛當時這麽說的,“阿紅姐,又不是決賽,那麽正式乾嗎?我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就是夏英輝。前三場順利過關對我來說就跟玩一樣,這叫實力。懂嗎?”
駱飛的話讓阿紅氣個半死,她覺得駱飛這是強詞奪理,但又找不出反駁的話。如果駱飛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得到了焦天渠的真傳,除了夏英輝,還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比賽開始前的準備時間,別的廚師都在默默準備自己的東西,或者坐在那裡好像老僧入定一樣靜心,只有駱飛等著一雙眼睛四處亂看。
說實話,雖然在禦鬼空間裡跟著焦天渠學廚藝的時候,經歷過眼前的場景,但是真的來到現場,駱飛還是感到很新奇。
觀賽嘉賓中有不少的社會知名人士,駱飛已經看到好幾張在電視上見過的臉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駱飛的眼簾,是吳天!
吳天陪同著一個老者正在找位置,身後跟了三四個人。這些人看起來都挺有氣勢,看來老者來頭不小。後面是保鏢模樣的跟班,吳天的保鏢方傑也夾雜在其中。
許是吳天對駱飛的眼光有了反應,扭過頭來對著駱飛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下,他就看到了穿著白色廚師服、頭戴大廚帽的駱飛正站哪衝自己傻樂呢。
吳天好懸沒有一個趔趄摔倒,倒是他一直攙扶著的老者扶了他一把。吳天湊到老者耳邊說了幾句,還指了指駱飛的位置,那老者也向駱飛這邊看過來,駱飛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老者面帶笑意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了。
跟在後面的方傑也看到了駱飛,眉頭挑了挑,心裡不由好笑,怎麽哪哪都有這小子啊。
駱飛這時又看見幾個熟人,立時把帽子從頭上摘了下來,衝那幾個人揮了揮。那幾個人看到駱飛,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難受,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怒目相對。這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天晚上在夜貓子酒吧和駱飛拚酒的陳秋平幾個。架不住駱飛的熱情,陳秋平無奈的衝駱飛揮了揮手,這才跟在自己的三叔身後接著找位置。
陳秋平的三叔很奇怪的問:“怎麽,你朋友?”不是陳秋平的三叔感到奇怪,陳秋平早早的就進了部隊,早年間的同學大都斷了聯系,現在交往的人中,當廚師估計也就數他部隊裡的那幾個夥夫了。難道部隊裡的夥夫中也有藏龍臥虎之輩?
陳秋平沒好氣的說:“前兩天喝酒認識的。”
三叔立馬笑了,前天晚上陳秋平和警務員劉大壯兩人被人家一個人灌翻的事他可是知道,看來那人就是場下站的那個廚子了。
三叔安慰著說了一句:“別往心裡去,廚子一般都比較能喝。”
……
海皇料理大賽的比賽項目是有規定的,只要是海裡的東西,菜式、食材不限,第一場比拚的就是刀功,要求做膾。第二場要求做湯;第三場要求炒;第四場也就是決賽,沒有規定,自由發揮。
這也是駱飛對第一場比賽不怎麽操心的緣故。論起刀功,就是當年的“焦一刀”焦天渠在駱飛面前也甘拜下風。
可以這麽說,在場的廚師,有一個算一個,在刀功方面,沒有人能比駱飛強。就連三屆冠軍的得主夏英輝也不行。
膾,最講究的就是刀功。再加上駱飛特製的調料,晉級三十二強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膾”字指切細的生肉,也可表示把肉切細的動作。製膾的材料,有魚、牛、羊等肉類。秦漢之後,牛、羊膾極為罕見,膾幾乎僅指魚膾,並又衍生出一個“鱠”字,專門表示生魚片。“膾”和“鱠”兩字經常混用,但不可與“燴”字混淆;用火加工食物,才叫“燴”。
中國魚膾的最早記錄出現在《詩經.小雅.六月》, 這裡記載的是北方的魚膾,而中國南方因為缺乏類似的遠古文獻,直到一千多年後,才在東漢趙曄寫的《吳越春秋-闔閭內傳》出現類似的記載。
魚膾在古代是流行食品,東漢應劭在《風俗通義》中曾記載過這麽一條:“祝阿不食生魚”。祝阿的居民不吃生魚,應劭認為是奇風異俗,所以才書上一筆。可見當時人們吃魚膾的普遍性和喜愛程度之高。有人不吃魚膾,都算的上奇聞異事了。
魚膾作為中國飲食文化的組成部份,經過長期的發展,在唐宋兩朝達到極盛,元明以後漸見衰微,到清末成為昨日黃花,終於從中國的主流飲食中消失。
在清代文獻裡,乃然有魚膾的記載,當時,清宮禦廚中就有生魚片供應。事實上,直到今天,中國北方滿族和赫哲族的一些村落,以及中國南方某些漢族聚居區,乃遺留吃生魚片的習俗。生魚片在中國至今沒有斷絕,但已經不是主流飲食的組成部分。在大多數海內外華人的意識裡,生魚片是日本料理,屬於異國風味,和中國菜肴毫無關系。不得不說是一種好玩的現象,歷史總能掩蓋一些原本的該有的東西。
海皇料理大賽是絕對純種的中式料理大賽,雖然並不反對對外國的料理方式兼容並包,但是絕對不會在出考題時,用外國的廚藝作為比賽的內容。
膾,理應發源於中國。代表中國現今料理最高水平的海皇料理大賽用膾作為第一道考題,絕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