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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一片肅殺之氣。
以杜偉澤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如同投入平靜水面的巨大石子般,泛起一道道水紋,又如煮沸的水般,“咕嘟咕嘟”不停地往外冒著泡泡。
就在此時,只聽得“砰”的一聲重響,緊閉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伴隨而來的是杜管家那萬分驚懼且焦急的聲音:“王爺,不好了!”
“砰!”
杜偉澤猛地站起身,右手得重地拍在紅木矮桌上,猶如一頭一連再被激起體內血性的凶獸般,怒視杜管家,冷聲喝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杜管家隻覺得自己是風暴裡的小舟般,滿腹不知自己會在何時翻船,淹死在憤怒地掀起了驚濤駭浪的恐懼,渾身好不容易才提起來的力氣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撲通!”
杜管家跪在地上,任由被杜偉澤一掌震碎的紅木桌碎屑劃傷自己,並膝行到杜偉澤面前,重重地磕頭,顫聲道:“王爺恕罪!”
杜偉澤充耳不聞,任由杜管家磕破了頭,再加上身上那些被木屑劃傷的傷口,很快,杜管家就成了一個血人。
空氣中越發濃鬱的血腥氣,令杜偉澤有瞬間的恍惚,眼前也仿佛出現了戰火連天的場景,耳旁更是傳來了千軍萬馬的奔騰聲,隱藏在骨子裡的爭戰好勝、血腥殘暴的因子全部被激活,那本來因為極度震怒而即將失去理智的心神也猶如注入了一股寒流,迷蒙的大腦迅速清醒過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杜偉澤冷冷地看著跪在那兒的杜管家。斜飛入鬢的劍眉皺成了一個“川”字,心裡再一次後悔起當年的自己為何要一時心軟,將一府管家的重擔交給從未做過管家。更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該和其它世家望族的管家如何交流的杜管家。
就算杜管家有著一顆隻效忠於他。絕不會背叛的忠心,那又如何?這樣愚忠的人,還不如一個聰明機伶的,只要給了足夠的利益,那麽,又何慮有一日對方是否人背叛他?!
……
作為侍候杜偉澤多年的杜管家,又怎會察覺不到杜偉澤的心思?只是。眼下,杜偉澤自身都難保了,更不用說他這個身份卑微的下人。
猶記得,當年杜偉澤曾在他那因為保護杜偉澤而中了一隻毒箭身亡的父親屍身前面發誓要將他當成親兄弟來照顧。可,如今,瞧瞧,他又是如何照顧自己的?
當年,杜偉澤能為了不讓自己背上貪功冒進的惡名而將戰敗的責任全部推卸到他那屍骨未寒的父親身上。那麽,誰又能肯定某日,杜偉澤不會將他推出去,並將一切責任全部推卸到他身上?
……
杜管家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深切地認識到自己已行到了懸崖邊上,稍有不慎就會跌落到萬丈深淵裡。屍骨均無存!
這一切,都令杜管家不寒而悚,那顆隻忠於杜偉澤的猶如銅牆鐵壁,任由旁人如何誘惑也不失節的心臟也出現了小小的裂縫。
一念及此,杜管家低垂的眼眸裡迅速掠過一抹精光,臉上也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驚惶,嘴裡更是急切擔憂地說道:“回王爺的話,哈維他……他……”
說到這兒時,杜管家再次頓了頓,接著,在杜偉澤快要忍不住出聲訓斥他之前,一鼓作氣地喊道:“哈維他帶著一大潑人堵住了王府幾個大門,並且還在外面大聲喧嘩叫嚷著……”
即使杜管家說的話再隱諱,但也曾有意無意暗示白冬瑤用同樣招數算計過佟雅萱的杜偉澤,又豈不能猜測出杜管家那些未盡之言?!
“砰!”
杜偉澤雙手成拳,重得地擊打在身後的牆壁上。
空氣中的血腥氣,瞬間變得濃鬱起來。
杜管家心驚膽戰地瞧了眼杜偉澤那對血肉模糊的拳頭,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末了,還是將早已準備好的勸說話語講了出來:”王爺,老奴已經派人反駁哈維等人說出來的話了,並且特意吩咐他們趁亂將哈維打暈帶進府,由王爺你治罪。”
杜偉澤淡淡地看了眼杜管家,深吸了口氣,壓下那些在胸口不停翻騰的怒焰,難得地誇讚道:“杜管家,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杜管家縮了縮肩膀,隻覺得剛才杜偉澤那萬分平淡的一眼,卻令他生出了濃濃的恐懼,總覺得杜偉澤一早就知道了他已存有異心,只是抽不出手來治他的罪,所以才會繼續放縱他。
就在此時,一向安靜的院落再次人聲鼎沸起來。
杜管家心裡慶幸不已,一臉惱怒的模樣,道:“王爺,老奴去看看!”
杜偉澤微微頜首,任由杜管家推開書房門,朝外面行去,臉上的神情在過於燦爛的光線裡看得不那麽真切。
一陣風吹過,卷起杜偉澤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更吹拂起他身上的長袍,再加上他那俊美的容貌和身上難得一見的氣質,倒令人不由得暗讚一聲:好一個神仙中人!
就連杜偉澤自個兒也雙眼微眯,仿若沉浸到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中去了,一瞬間,腦子裡無數的想法齊聚,而那些原本積聚在胸口的鬱氣也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點點地消去。
可惜,很快,這樣寧靜安謐的氣氛就被那些由遠及近的喧嘩吵鬧聲給破壞了。
“王爺,大事不好了……”伴隨而來的是杜管家那萬分淒慘的痛哭聲,隻令杜偉澤那才舒展開的雙眼再次緊蹙,微闔的雙眼裡迅速掠過一抹冷光,嘴唇更是抿得緊緊的,一臉不再掩飾的不悅和惱怒。
杜管家一路踉蹌著奔進書房,在看見滿臉震怒的杜偉澤的那刻,仿若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頭,才顫聲說道:“王爺,哈維集結了一郡之前因為各種原因而被王府開除的下人親屬來鬧事,還有一些不知隱藏於何處的人在煽風點火……如今,羅大人就在外面,說要見見王爺,和王爺探討探討此事的處理法子。”
管理維護盛京治安的羅大人?
杜偉澤的雙眉皺成了一個“川”字,臉色更是陰晴不定,唯有放在身側那不知何時緊握成拳,犯自顫抖不已的雙手出賣了他內心的驚懼。
他深吸了口氣,將胸口那些莫名冒出來的收音全部壓下去後,冷聲質問道:“杜管家,你是如何辦事的,明知羅大人到來,為何不將他請到大廳……”
一連串的訓斥話語不帶一字重複的,隻訓得杜管家那張老臉漲得通紅,額頭更是久久地抵在青磚地面上,借著從額頭處傳來的絲絲涼意來祛除心裡莫名滋生的燥意。
待到杜偉澤訓斥的話告一段落後,杜管家才顫聲請罪道:“老奴知罪,但請王爺責罰。”
杜偉澤長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罷了,想來你也是過慣了安穩的日子,突然遇見這些麻煩事,才會一時半刻沒有反應過來,從而落下了一些疏忽之處。”
頓了頓,杜偉澤又看向杜管家,狹長的雙眼裡迅速掠過一抹嫌惡,臉上卻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意味深長的神情來:“只是,我希望往後你能‘三思而後行’,不要再犯下此等不該犯的錯誤,否則,即使我再信任你,卻也不能堵住整府下人的嘴。”
“老奴定當牢記在心,絕不辜負王爺的信任!”杜管家臉色變了變,微闔的雙眼裡滿是無法說清的複雜,不過,因為倔的額頭一直抵在地面上,故,並沒有被杜偉澤察覺到。
杜偉澤嘴角微勾,臉上露出一抹譏誚的笑容:“既如此,和我一同去迎接羅大人吧!”
若說在見到羅大人之前,杜偉澤還滿腹謀算的話,甚至還考慮過如何才能借助今日突然送上門來給他一用的羅大人之手而除掉幾個一直看自己不順眼的同僚的話,那麽,待到他見到端坐於客廳正首,一身肅穆氣息的羅大人時, 心裡立刻就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隻覺得自己今日別說借此機會算計他人了,不定還能落入自己挖的抗裡,成為眾人茶余飯後的笑談。
不得不說,能在不到十年時間裡,憑借著一身不算高深的內功和天生的蠻力而從一介普通士兵,一躍而成為王爺的杜偉澤,確實有著旁人豔羨的神秘莫測的第六感,因此,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確實不出他意料之外。
送走了羅大人,杜偉澤再也按奈不住滿腹憤恨地在客廳裡大肆破壞起來。
什麽叫恃才凌物,仗著自己的赫赫軍功肆無忌憚地算計有著皇室血脈的郡主?要知道,當年的賜婚聖旨可是佟雅萱自個兒跪到太后寢宮裡求來的,至於佟雅萱放棄了身為靜雅郡主的自尊和傲骨,成為了一個可以為他付出一切隻為討得他歡心的影子……這些,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就算事後他心生後悔,覺得佟雅萱好生打扮一番還是可以帶也去見人的,再加上佟雅萱也可謂是真正的世家貴女,對他的計劃也有著一定的好處,遂放低身段而想跟佟雅萱和好,那和其它的人又有什麽關聯?總歸說來,這一切,都是佟雅萱自找的,依照佛家的“因果論”來說,佟雅萱做了“因”,就要有“果”,又怎能說收手就收手,這也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