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萱並沒有遮掩自己行為的打算,而長公主竟然也笑盈盈地陪著佟雅萱“玩”,這背後隱藏的深意,被盛京眾人稱讚為狡黠如狐的佟候爺又豈能不知?!
雖佟候爺不明白長公主和佟雅萱這對母女倆什麽時候達成了統一戰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於何時同時得罪了兩個“小女人”,但,自詡身為一家之主的佟候爺只能捂著自己那酸澀嫉妒的心,笑語言言地和佟雅萱過招。
幸而在江南的那段日子裡,佟雅萱除了赴宴外,就是帶上了一大撥人出遊,忙碌起來的時候,那更是成日裡不見人影,於無形中消彌了佟候爺那滿腹不得發泄的惱怒,並讓佟候爺作出了“惹不起躲得起”的決定——這一點,由後面佟雅萱每每想找長公主,卻從下人嘴裡得知佟候爺一大早就帶著長公主出遊,去的地方不定,歸來的時間也不定等事情裡就可以窺知一二。
自從越國攝政王林清越出現在江南,並且表露出對佟雅萱的傾慕和愛戀的行為時,佟候爺立刻喜不自勝,若非顧及愛女成癮的長公主會因此而惱了他,不定他早就將佟雅萱打包送給林清越了!
而眼下,佟候爺更是堅定了這個信念,甚至打定了主意明日入宮時,要和皇帝提上一提,最好能讓欽天監早日定下吉時。
佟候爺心裡的打算,佟雅萱並不知曉,否則,她就不會一臉警惕地看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一點也不再乎她一連再蹬鼻子上臉的挑釁行為的佟候爺,而是在佟候爺入宮見皇帝的時候,也跟著入宮見太后,以哀兵政策求得太后再多給她一些和父母團聚的時間。
好吧,之所以林清越都已經抵達盛京了,可他和佟雅萱倆人的婚約還沒有定下,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佟雅萱身上!
或者可以這樣說。佟雅萱也犯了每一個新嫁娘都會犯的恐懼症,所以她才會利用種種藉口,明晃晃地拖延著婚期。
實際上,林清越也知曉,不過,佟雅萱是他的心上人,別說強迫的念頭了,他隻恨不能將佟雅萱捧在手心裡呵護疼寵,要星星就絕不給月亮!
至於佟雅萱有意無意拖延婚期的舉動,在林清越看來並不算什麽。這一點。由他日日前來長公主府和佟雅萱培養感情的舉動裡就能瞧出來。在林清越的想法裡。佟雅萱是他早已認定的王妃,那麽,早晚都會將佟雅萱迎娶回越國。而越國和大梁雖是鄰邦,但這一路也可謂是山長水遠。佟雅萱一年到頭也沒辦法回大梁一次,如今多給一些佟雅萱和長公主、佟候爺相處的時間,又有什麽關系?!
佟雅萱也正是篤定了林清越這樣的念頭,才會如此這般肆無忌憚地和佟候爺搶奪長公主的注意力。
這樣打打鬧鬧的日子,可不比哀傷漫延的離愁情緒來得更好?!
大廳裡,佟雅萱正懶懶地倚在軟塌裡,傾聽著以文嬤嬤和青柳為首的婆子丫環的匯報。
明媚的陽光,透過大肆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將房內每一件物品都染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澤。也讓正邁步進來的林清越的腳步下意識地頓住,看向沐浴在陽光下,如同一個最美麗仙子般,渾身都散發出一種讓人想要接近,將她捧在手心裡呵護。終其一生守護住她那美好笑顏的佟雅萱的目光裡有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癡迷。
雖像一隻懶洋洋的貓咪般,恨不能將自己整個身子都縮在那鋪上了松軟的羽絨被,並且還放置了幾個漂亮抱枕的軟塌裡,但佟雅萱那不知何時就越來越敏銳的第六感,卻在林清越出現在房門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他了。
故,林清越眼裡的那抹癡迷,完完整整地落入了佟雅萱眼裡。
佟雅萱轉了轉眼珠,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突然朝林清越招了招手:“玉軒。”
文嬤嬤眉毛跳了跳,正準備出聲提醒佟雅萱不可做出此等失了身份的事情,以免落人話柄時,下一刻,令她驚訝的事情就發生了——那被外界傳言性情冷漠,極不容易接近的林清越,竟然如一隻最聽話的大型犬般朝佟雅萱行來!
不僅如此,那林清越竟然還依照佟雅萱的動作,在佟雅萱特意讓開的軟塌處坐下。
明明如一張床般巨大的軟塌,偏偏林清越落坐後,就讓人生出一種狹窄的感覺。明明林清越和佟雅萱倆人之間還隔著好幾個抱枕,但倆人之間彌漫的那種溫馨的氣氛,卻讓人生出一種無法插足的感覺。
這,大抵就是倆人之間的默契了吧!
文嬤嬤心裡如此想著,看向林清越的目光裡就帶上了一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欣喜,更打定了主意要勸說佟雅萱好生和林清越相處,更好地培養感情的同時,也早日定下吉日。
很快,文嬤嬤就得到了讓自己心滿意足的答案,看向林清越的目光越發地慈祥和藹起來。
“什麽?!”
佟雅萱瞪圓了眼,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林清越抿了抿唇,定定地凝視著佟雅萱,在從佟雅萱臉上看不出絲毫不豫和不願後,他才長舒了口氣,嘴裡卻問道:“萱兒,你可是不願意嫁我?”
這都是哪跟哪啊!
佟雅萱恨不能翻一個白眼,看向林清越的目光一轉而變得狠厲起來,更甚至探過身子,拽住了林清越的衣襟,惡狠狠地問道:“老實交待,是不是你又跟外婆和舅舅說了什麽話?!”否則,原本已打算依著她的想法,將婚期定在三個月之後的太后和皇帝,為何突然將婚期提到了這個月?!
今天已是十五號,也就是說,離她的婚期只剩下不到半個月時間!
這……
“郡主……”文嬤嬤驚得瞪圓了眼,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向溫良淑婉的佟雅萱,竟然會做出這般粗魯的舉動來。
正當文嬤嬤準備出聲跟林清越解釋一二的時候,卻只見林清越淡淡地望向她,那目光裡的警告和威脅之意,以及他身上突然流露出來的快要將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凍僵的寒意,隻令自詡見慣了位高權重之人。根本就不畏懼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的文嬤嬤都不由得垂眸,以避開林清越那過於銳利和冷冽的眼神。
而這時,佟雅萱也才察覺到文嬤嬤等人還未離開,難得地羞紅了臉,遂立刻放開了林清越的衣襟,並且還將手下微皺的衣襟給抹平。
胸口處傳來淡淡的暖意,鼻尖嗅到的也是女兒家特有的淡雅清香,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面容,林清越一顆心滿滿都是喜悅、興奮和激動,就連那雙常年累月給人以寒冷的眼眸也變得溫和了幾分。
不待佟雅萱發話。他就朝文嬤嬤等人擺了擺手。
文嬤嬤嘴唇蠕動了下。末了。還是在林清越那威脅的目光裡悄悄退下,並且還特意帶上了門,將房內的空間留給倆人。
當然,若非這段時間以來見識過了林清越待佟雅萱的不同。拚著被林清越當場擊斃的危險,文嬤嬤也會出聲反對。
房內的佟雅萱並未留意到文嬤嬤的離去,此刻,她的眉頭已皺成了一個“川”字,漂亮的瓜子臉也被她生生擠成了布滿皺褶的白麵包子,一股無從渲瀉的苦悶快要將她整個人給逼瘋似的,若非顧及林清越還在,只怕她會仰天咆哮一番以泄心裡的悶氣。
佟雅萱猛地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林清越,怒聲質問道:“林清越,老實交待,你如何誘哄外婆同意了的?”
林清越順勢起身,行了幾步。握住佟雅萱指向自己鼻尖的手指摩挲了下,指尖傳來的溫潤滑膩的觸感令他心神為之一蕩,忍不住再往前行了幾步,若非顧及此刻佟雅萱臉上的神情極不好看,也不願意再激怒佟雅萱的話,他還真想將佟雅萱緊摟在懷裡輕言軟語地安慰一番呢!
林清越心裡遺憾地歎了口氣,微微偏頭,臉上露出一抹困惑:“萱兒,你不願意嫁給我?”
佟雅萱翻了一個白眼,想要將自己的手指拽回來,奈何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未能成功,遂視林清越:“放手!”
“不放!”林清越就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般耍起賴來,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為是否會拉低他的身份,唯有看向佟雅萱那雙受傷的眼眸表明了他內心的憂傷。
“……”佟雅萱的嘴唇蠕動了下,末了,還是將到喉的話咽下肚去,氣鼓鼓地瞪著林清越,自暴自棄地道:“你願意拽就拽著吧!”
林清越眉開眼笑地應道:“好。”心裡卻默默地補充道:一輩子也不會放手。
沐浴在冬日午後暖陽裡的林清越,仿若終於感受到了來自於太陽的溫度似的,那長年累月冷漠如冰的面容突然變變得模糊起來,身上的寒意也悄無聲息地湮沒在空氣中。
唯有那淺之又淺的笑容,撞入了佟雅萱的眼眸裡。
……
都說高山之蓮,只能讓人生出敬仰之心,不敢有絲毫的褻瀆,但,若一個原本渾身都散發出寒涼之意,臉上的情緒更是少得可憐的人突然展顏一笑,帶給世人的除了震驚外,也就只剩下濃濃的驚歎和癡迷了。
佟雅萱也不例外,即使穿越前的她處於一個信息爆炸的年代,見識過無數氣質各異的美男子,但也不過是隔著屏幕,並沒有見過真人,也最多跟著大眾一起讚歎一番,並不會有多大的感想。而自從她重生到了大梁後, 她也曾見識過無數風姿出眾的男子,不過,那些人和林清越一比就立刻落了下乘。
故,此刻,佟雅萱再次愣怔住了。
林清越見狀,心裡再次自得起來:瞧,如今佟雅萱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裡只有他的身影,根本就沒有其它的人,說明早在佟雅萱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時候,他已鑄刻在了佟雅萱的心房裡。
如此看來,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佟雅萱曾癡戀齊王整三年,為了得到賜婚而不顧自己的身子跪在雨夜裡,致使身子受了寒等話語不過是流言,根本就當不了真,不定是那些嫉妒佟雅萱的女人放出來的風聲,只為了激起他的憤怒和不甘!
這般一想,林清越也就忍不住拽著佟雅萱的胳膊,將佟雅萱拉進自己懷裡,輕摟著佟雅萱的腰身,才感覺那不知何時滋生出來的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複雜情緒慢慢地湮沒,最終消失。
不管如何,最終,佟雅萱會是他的,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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