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杜偉澤右手成拳,重重地敲在紅木桌上,隻將那杯杜管家特意沏好的普洱茶茶杯也震到了地上,一瞬間,茶杯碎片和茶水漬四濺。
不過,此刻,杜管家可顧不上去心疼這個宮裡禦賜的,才被他翻出來泡茶的杯子剛用就被摔了個粉碎,只是看著林二,喝斥道:“林二,你來府裡已有兩年時間了,難不成還不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嗎?”
在林二看來,杜管家雖整日板著一張臉,但卻是一個真正“冷面心熱”的人,故,眼下,難得見到杜管家這一面的林二立刻就呆愣住了。
看著不知為何而愣神,並未注意到自己使的好幾個眼色的林二,杜管家隻覺得牙齒癢癢的,恨不能掐著林二的肩膀,大力地將林二搖醒,然後一番咆哮以發泄自己心裡莫名的怒火。
這時,杜管家已不敢去探察杜偉澤臉上的神情了,甚至心裡還難得地生出後悔懊惱的情緒來——早知林二是一頭呆笨的蠢豬,他當時就不該看著同鄉且是旁枝的情份上而將他帶來盛京,若非如此,在那個偏僻的小山村裡,他的日子雖過得略微清苦一些,但也不會像現在這般雖衣食無憂,但每日裡都擔憂著不知何時就被主子遷怒而責罰。
杜管家暗歎了口氣,清咳了好幾聲,發現林二依然未回過神來時,不得不大聲喚道:“林二!”
“是。”回過神來的林二摸了摸鼻子,臉上下意識地露出一個憨傻的笑容,隻令杜管家不忍直視地移開了目光,但那放在身側的雙手卻是再次緊握成拳,牙齒也磨得咯吱作響,胸膛更是氣得高聳了許久後,才以絕佳的自製力將滿腹的怒火壓製下去。
“林二。你可知,王爺已在三年前就和靜雅郡主有了婚約?”
“奴才知曉。”林二疑惑地眨了眨眼,望了望面色如常,不發一言,看著就讓人覺得莫測高深的杜偉澤,再望了望眼前臉色變得越發青黑的杜管家,隻覺得自己愈發地迷惑了。
奈何,今日的杜管家可不打算再像往常那般為林二細細解惑了,而是繼續道:“我大梁貴女雖不像前朝那般‘足不出戶’,但佟府是百年望族。自是比一般的世家貴族還要注重女兒的清譽。你可知,方才你隨意說出來的那番話,若是傳揚到了外面。大家會如何想?”
“這……”林二的嘴唇蠕動了好幾下,雙手也跟著抓撓起頭髮來,滿臉的為難和尷尬。林二為人雖憨傻,但倒也不是一個真正蠢笨的人,否則即使靠著杜管家的幫助而進入齊王府做事。也不可能在短短兩年時間裡從一個普通的粗使下人提升為看守側門的下人。
見狀,杜管家再次歎了口氣,朝林二使了個眼色。
“撲通!”
林二的嘴唇緊抿著,放在身側的雙手攪弄著衣襟,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微微顫抖著,臉色更是不知何時已慘白如紙:“奴才知罪。但請王爺責罰。”
“磕!”
伴隨著茶杯放在桌上傳來的清脆聲響,是杜偉澤看向杜管家時那滿含深意的眸光。
“罷了。”杜偉澤擺了擺手,道:“這也是本王的疏忽。忘記告知你們那國公府的大小姐已搬回國公府居住,不再住在長公主府,也不會再像往常那般代靜雅郡主轉交送給本王的禮物。”
“這一點,倒是本王的疏忽了。”
“不,王爺。這是老奴的失職。”杜管家忙不迭地彎腰,一臉恭敬地請罪道:“佟府的家教森嚴。老奴也未料到那大小姐愛慕王爺至深,竟然在回了國公府後,竟然還打著代靜雅郡主送禮物給王爺的借口而明目張膽地派人送禮。”
“回頭,老奴就會吩咐下去,若再有此事發生,務必讓他們先回秉老奴,由老奴親自出面處理此事。”
“嗯。”杜偉澤微微頜首,道:“杜管家,你辦事,我放心。”
杜管家心口為之一松,知曉杜偉澤已將此事揭過,遂一臉感激地說道:“老奴不敢當,為王爺辦事,是老奴的福份。”
這回,林二也終於機靈了一回,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後,情真意切地道:“多謝王爺,奴才下回定當注意,絕不再犯。”
杜偉澤擺了擺手,示意林二離開後,才再次看向杜管家,仿若漫不經心地說道:”杜管家,這件事情還是要麻煩你去處理。”
杜管家只是略微思索了下,立刻就明白了杜偉澤的話外之意。即使他早已知曉杜偉澤心性冷情,但,乍聽得此言,依然難免有瞬間的怔忡。
杜偉澤仿若未察覺到杜管家心裡的波動似的,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麽,可是還有什麽不太清楚的?抑或是杜管家你其實也無法辦妥此事?
“王爺恕罪。”杜管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頭上冷汗直冒,心裡也生出淡淡的惶恐:原本,剛才杜偉澤並未原諒他,而若他不能應下此事,那麽……
腦子裡浮現諸多念頭的同時,杜管家隻覺得自己猶如突然從萬丈懸崖上面墜落到深淵裡,上不沾天,下不著地,叫天喚地求救無門!
末了,杜管家微闔雙眼,將眼眸裡的所有情緒全部收斂起來後,再次睜開雙眼時,又是一幅平日裡令下人敬仰的嚴肅模樣:“老奴定當盡全力辦妥此事,以為王爺分憂。”
杜偉澤眼眸裡異色連閃,右手手指再次微屈,緩慢且堅定地敲打著桌面:“好。”
杜管家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順利地落回原地,不知何時緊繃的身子也放松。
“將之前白小姐送來的東西找出來,和這次的東西一起還回白小姐。”說出這句話時,杜偉澤也不由為之一怔,眼前仿若出現了白冬瑤那炫然欲泣的柔弱惹人憐惜的模樣。
他慢慢地起身,伸出雙手,朝前探去……
才剛剛抬起頭的杜管家,看見這一幕時,立刻傻眼了,那張嘴巴更是張得老大,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不過,許是杜管家平日裡也經常遇見此等詭異之事,抑或是跟在杜偉澤這個陰險狡詐的王爺身旁久了,那心裡承受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拓展,總之,很快,杜管家就迅速回過神來,然後忙不迭地垂眉斂目,甚至還誇張地以額頭觸地,一幅未得到杜偉澤親口同意就不會起身的請罪模樣。
就在此時,杜偉澤也清醒過來了。
杜偉澤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大門,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眼眸裡也難得的浮現一抹傷感,卻轉瞬即逝。
下一刻,杜偉澤再次恢復到往日裡的那幅溫文爾雅的模樣,只見他背著雙手,仿若欣賞外面的景色似的,一步三挪地重新回到椅子裡,落坐後,又再次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輕吹了口氣,抿了口茶水,借著嫋嫋的茶煙遮擋住臉上一閃而逝的冷酷和嗜血的神情。
“將前幾天南方送來的新鮮荔枝,挑個頭最大水份最足味道最好的送上兩筐到國公府,再送一筐到長公主府。”
翻看了一上午帳簿的佟雅萱正懶洋洋地倚在軟塌裡,由著紅梅等幾個丫頭為自己按摩著。
許是陽光太過於溫暖了,又許是最近幾天要操勞的事情太多,而原身的身子也比較差,故即使有著無人可比經驗的佟雅萱也難免生出恨不能有三頭六臂的感歎,更曾在休息不足的情況下出了幾個小差錯。
在發現這一點後,佟雅萱就及時做了調整,列了一張厚厚的清單,將自己每日的時間安排得更加合理起來。
此刻,正是佟雅萱每日小愜的休閑時光,也是文嬤嬤講述盛京一些小道消息的八卦時間。
乍聽得齊王杜偉澤竟然派了杜管家,親自上門送了一筐新鮮荔枝時,佟雅萱再也忍不住地驚呼一聲:“什麽?!”
文嬤嬤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老奴也覺得挺奇怪的,所以,老奴就特意旁敲測擊了一番,才發現齊王竟然以為早上送去的那張‘荷塘月色’的水墨畫和‘八仙過海’的屏風是住在國公府的大小姐送出去的。”
“不是吧?”即使當時看見這兩件東西時,佟雅萱的腦子裡確實浮現出這個計劃,但,相比起其它的,這個計劃漏洞太多,只要稍微詢問一番就能得到確切的消息, 根本就無法瞞過滿腹心機謀算的杜偉澤,故,佟雅萱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這個計劃,並且還特意吩咐了文嬤嬤要說的那幾句話……
可,如今……突然,佟雅萱腦子裡竄過一道亮光:“文嬤嬤,你以前是否去過齊王府?”
文嬤嬤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佟雅萱的話外之意,臉上也浮現一抹難堪:“這是老奴第一次去齊王府。”
佟雅萱歎了口氣,輕拍文嬤嬤的胳膊,道:“文嬤嬤,大抵是因為往常齊王從不關心我,滿心都是如何才能討得大姐的歡心,所以就沒有過多地關注其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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