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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韻院
長公主是一個愛花之人,而恨不能將長公主捧在手心裡呵護疼愛的佟候爺也傾盡了全力搜尋梁朝各地的奇花異木,並且耗費巨資請人移植到墨韻院,請了技術高明的圓藝術照顧,以至於墨韻院一年四季都是鮮花盛開,令每一個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讚歎出聲。
佟雅萱的腳步頓了頓,都說近鄉情怯,她又何嘗不是?若說前世她並未將長公主真正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那般孝敬的話,那麽,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卻是令她深刻地體會到了長公主的一片醇醇愛女之心。
既然她的靈魂附在了這個身子上面,那麽,就該代替原主好好地活下去,同時也要將長公主和佟候爺當成自己的親生父母般孝敬。
腦子裡轉過這許多念頭的時候,佟雅萱忍不住笑開了顏,隻覺得前世今生的自己,肩膀上不知何時背負的重擔突然就消散在了空氣中,而她也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輕松愉悅。
前世的點點滴滴在她的腦子裡快速掠過,此刻,她才恍悟,其實她早已將長公主和佟候爺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隻是不知為何,她的心裡總會生出愧疚等複雜的情緒,故在她未察覺到的時候,就為自己豎了一道籬笆,如今這道籬笆終於四分五裂!
凝視著那個一襲天空藍色紗裙,正和一個白衣男子依偎在一起,小聲地說著話女子,佟雅萱擺了擺手,阻止了候在一旁的吳嬤嬤的提醒話語,提著裙角,踮起腳尖,悄悄地靠近兩人。
“娘!”
本以為能嚇著對方的一聲呼喊,在看見對方那笑得眯成了一條線的得意雙眼時,佟雅萱立刻就猶如一個戳了大洞的皮球般,迅速扁了下來。
“沒大沒小!”佟候爺斜睨了佟雅萱一眼,“咚”地一聲,就敲了她一個響指。
“唔……”佟雅萱捂著額頭,擠出兩滴眼淚,拽著長公主的胳膊告狀道:“娘,你瞧,爹當著你的面就這般欺負我,你不在的時候,他更是恨不能一天三餐飯地訓斥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哪……”
哭著哭著,她就滾到了長公主的懷裡,趁長公主不注意的時候還抬起頭,朝立在一旁滿心懊惱不甘的佟候爺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一幅得意的模樣,隻氣得佟候爺劍眉倒豎,伸出右手,毫不顧及地再給了她三個響指。
“啪!啪!!啪!!!”
早有所準備的佟雅萱,趁機一個後仰,迅速避讓開,於是,那三下就全部敲到了長公主的胳膊上,隻令長公主也惱怒地剜了佟候爺一眼,無視他一眼的委屈和歉意,直接拿後腦杓背對著他,並且輕拍佟雅萱的手背,嘴裡也溫柔地安撫道:“萱兒,乖哈,你爹隻是跟你玩呢……”
被一連再貶低且牽怒的佟候爺滿臉不讚同地說道:“如慧,萱兒已是一個大姑娘了,你不能再像往常那般慣著她了,這對她極不好……”
長公主瞪了佟候爺一眼:“說得好像都是我慣著她似的,你敢捫心自問,你沒有慣著她嘛?!也不知是誰聽到萱兒生病的消息就急得上火,夜不能寐,三更半夜就闖到皇宮裡拽了一個太醫回府……”
……
偎在長公主懷裡的佟雅萱,津津有味地聽著兩人不知何時又歪題的話語。這般溫馨的情景是前世她穿越後並未享受到的,只因那時她正臥病在床,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得知她的身子因這場病而有損時,
每日裡都愁雲密布,再加上他們還要處理她被齊王退婚一事而帶來的一系列繁瑣的事情,而待到她的身子終於爽利的時候,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卻又一前一後地生病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主謀,則是白冬瑤和齊王這對奸夫淫婦……
佟雅萱那被睫毛遮擋住的眼眸裡掠過一抹森冷和殺機,恰好被佟候爺瞧在了眼裡,也令他的眉頭不由得微蹙,難得關切地問道:“萱兒,聽說你今日將院子裡的大部份下人都發賣了?”
“呀,爹,你怎麽也知道了?!”佟雅萱驚呼了一聲,然後又撇了撇嘴,仿若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你還是沒有大姐得到的消息快,我這頭才將那些下人送出院外,那頭她就得到了消息,跑過來勸說我不要如此行事呢!”
“哦?”長公主和佟候爺對望一眼,然後仿若隨意地問道:“瑤兒都是怎麽勸你的呢?”
“大姐說這些下人好不容易進入長公主府侍候我,被我這般發賣了的話,就再也沒有其它的地方可去了。其它府裡的主子會懷疑他們是手腳不乾淨,又或者是做了無數的錯事等原由才會被發賣。大姐還說這些人被賣了後,可能會淪落到更加淒慘的境地……”佟雅萱頓了頓,又道:“大姐還說,若外人知曉我一次性發賣了好幾十個下人,對我的名譽會有很大的影響。我就覺得奇怪了,隻是發賣幾十個下人,又怎會影響到我的名譽。本來我的院子就很小,根本用不了那麽多下人侍候,而且,娘,你不知道,我早上起身的時候,院子一地的落葉和積雪不說, 連洗漱的熱水都沒有,這些偷奸耍滑的下人還要來做什麽!”
“瑤兒說得話也有點道理。”長公主輕拍佟雅萱的手臂,安撫著一臉委屈不滿的她,又道:“不過,萱兒你做的也對,往常娘隻想多撥一些下人侍候你,倒沒料到他們竟敢明目張膽地行這等偷奸耍滑之事。看來這幾年娘太過於放縱他們了,竟然養大了他們的膽子!”
頓了頓,長公主又安慰道:“別擔心,那些下人賣了就賣了,牙婆自當明白應該如何圓話的。”
佟雅萱點點頭,嘴角微翹,道:“我還讓文嬤嬤一文不收,並特意賞了牙婆一枝金簪。”這樣做,那聰明圓滑的牙婆就會猜測這些被賣的下人全部是犯了事或者礙了主子眼的,隻能遠賣他鄉,並不能賣到盛京其它的官員府裡為仆。如此一來,那白冬瑤也就根本沒辦法利用這些下人來施行汙蔑且毀她名譽的計劃。
被佟雅萱這幅“求表揚,求誇讚”的神情給逗樂的佟候爺輕咳一聲,微微偏頭,才壓下到喉的笑意。
而長公主則笑著摸了摸佟雅萱的頭,毫不吝嗇地誇讚道:“萱兒確實長大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好虧。”佟雅萱轉了轉眼珠,突然扁著嘴,道:“那些人買進來總共花了七百五十八兩白銀,這幾年發給她們的月銀共兩千三百五十兩白銀,逢年過節的賞賜加起來也有近一千兩白銀,再加上今日的金簪換算成銀子的話就是十兩,總共加起來就是四千一百一十八兩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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