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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杜偉澤將手裡的紙張重重地拍在桌上,那力道之大,隻將放在桌上的才沏滿了的茶水也都濺了出來。很快,那張白紙就被水漬浸濕,上面的字跡也暈花成一團。
只不過,佟雅萱並未如他意料中的那般焦急,甚至還悠閑自在地喚來丫環,提筆又寫了一張紙,再讓丫環送給他!
“齊王,你何需這般震怒?這不正和你意嗎?”佟雅萱偏了偏頭,手指輕點臉頰,道:“你已和我大姐私定終身,所以這退婚一事也勢在必行。”
頓了頓,佟雅萱又仿若無意地補充道:“對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大姐。若非大姐一心愛慕於你,珍藏著你倆私下裡往來的書信,我也不能在機緣巧合之下見識到,從而知曉齊王府裡竟然會有那麽多稀罕物件。”
“撕拉……”
杜偉澤冷著臉,仿若未聽出佟雅萱的話裡的誘導之意似的,三兩下就將丫環再次送來的那張紙撕了個粉碎,甚至就連那張被茶水濺濕的紙張也沒有放過。
一直笑盈盈瞧著這一幕的佟雅萱微垂眸,掩住眼底的思索和算計,心裡也輕哂:以杜偉澤這種“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性子來看,無論他表現得再鎮定,但這番話依然在他的心裡注入了一顆懷疑的種子,隻待時機成熟就能生根發芽,從此再也無法去除。
“靜雅,容我提醒你一下,我倆是太后賜婚,不是你想解除就能解除的!”至於佟雅萱提及的他和白冬瑤私下定情這件事,杜偉澤根本就不想解釋。在他看來,今日他說出這麽一番話,並且刻意送上了以九為數目的珍稀賀禮,目的為何已不言而喻!
好吧,此刻的杜偉澤還真是下意識地就將他最初的來意拋到了腦後,隻一門心地想著待到將佟雅萱迎娶回齊王府後,一定要好生地磨磨佟雅萱的性子,以免往後如這般總是莫名其妙地為他豎敵。
“喲!”佟雅萱嘴角微勾,眼底的譏諷不再掩飾地流瀉出來:“齊王,你這是打算將責任推卸到我身上來?”
不待杜偉澤回話,她又補充道:“不過,說起來,這件事情我確實有那麽點點責任,畢竟當年是我跪在太后寢宮前一天一夜,請求太后為我們賜婚的。嗯……這樣吧,我也就吃點虧,你將紙上寫的東西補齊就行了,不用再另送一份了!”
話落,佟雅萱又提筆,重新再寫了一張紙,並且在紙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吩咐丫環再次送到杜偉澤手裡後,道:“齊王,容我提醒你一下,我的記性一向很好。”
眾人均以為佟雅萱是提醒杜偉澤,即使他撕碎了所有的紙,可她依然能照葫蘆畫瓢地重新再寫一張出來,就連杜偉澤也不例外。
可惜,出乎於眾人意料之外,下一刻,佟雅萱嘴角微勾,臉上露出一抹意有所指的笑容來:“若我未記錯,半月前在迎客來酒樓的天字號包間裡……”
話,點到為止,可杜偉澤卻臉色大變,那正準備撕紙的手也頓住了,看向佟雅萱的眼眸裡有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驚疑不定。
“你……”
杜偉澤深吸一口氣,將到嘴的喝斥話語又重新咽下肚去,只因此刻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看向他時那漠視的眼眸,仿若他只是一個根本就不能引得他們注意的跳梁小醜般!
這樣的眼神,隻令他不由得回想起十多年前那段飽經風雨,
看人眼色過活的淒苦日子。 杜偉澤的拳頭因為用力而發出嘎嘣的聲響,臉色已是漆黑如炭,身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抹長年累月拚殺在戰場的人獨有的血腥和殺伐之氣。
只可惜,別說長公主和佟候爺,就連佟雅萱也仿若未覺似的,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還端起茶杯做送客狀。
“你……”自杜偉澤被陛下賜封為齊王的那一天起,不論他走到什麽地方,都會收獲一大堆豔羨的眼神,更有無數身份高貴的貴女愛慕於他,就連被陛下賜封為靜雅郡主的佟雅萱這個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的嫡女也不例外。
原本杜偉澤打算今日到長公主府裡來退婚,給予長公主一府眾人深重的打擊,以一報這三年佟雅萱被陛下指婚給他後,給他帶來的無盡的屈辱,可,他怎麽也未料到,事情竟會如此地急轉直下!
明明佟雅萱是那麽地癡迷愛戀於他,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佟雅萱就會放棄一切,雙眼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並且會想方設法地和他來一個貼身的接觸……
可,今日佟雅萱一反常態的素妝打扮也就罷了,更甚至他刻意說出來刺激她的話語都沒有起到任何效果不說,還反被她倒打了一耙!
越想,杜偉澤就越發地惱怒,那放在身側的雙手也捏得咯吱作響,看向佟雅萱的眼眸裡有著不再掩飾的憤怒。
可惜,就連杜偉澤自己都未察覺到,在他心裡一閃而逝的不甘的情緒。
下一刻,他猛地起身,右手重重地拍在桌上。
“啪!”
一瞬間,那張結實的紅木桌子被震碎,而茶杯更是重重地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杜偉澤甩了下衣袖,疾步朝前行去。
長公主眉頭一蹙,也跟著起身,就打算攔在佟雅萱面前,同時嘴裡也厲聲喝道:“來人!”
十多個護衛齊齊湧入偏廳, 朝杜偉澤的方向奔去,只是,杜偉澤是以軍功被賜封的齊王,身具一身高明的武功,又豈是這些普通的護衛能比擬的?故,護衛們才奔到偏廳中央處,杜偉澤就已行到了佟雅萱面前,並在距離佟雅萱約摸一尺左右的距離處站定,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佟雅萱的下巴,看著那近在咫尺的嫵媚容顏,狹長的雙眼裡異色連閃,嘴裡卻冷聲威脅道:“靜雅,今日你這般放肆的舉動,我不希望再看見第二次!”
“齊王,你放手!”
長公主尚未靠近佟雅萱,就被杜偉澤那欲嗜人的狠厲眼神給嚇住了,那腳步也下意識地頓了頓,緊隨其身後的佟候爺則疾行幾步,擋在長公主身前,一對濃黑的眉頭已打成了一個死結,看向齊王的眼眸裡也滿是威脅和警告:“齊王,這兒是長公主府!”
“呵!”杜偉澤冷笑一聲,根本就沒有回頭看向長公主和佟候爺,只是定定地凝視著佟雅萱,發現在佟雅萱的臉上找不到絲毫懼怕和恐懼的情緒,甚至她的眼底還流露出淡淡的譏諷,仿若他是一個只會動武功的粗人似的時,隻覺得胸口猶如被巨石壓住似的喘不過氣來,那捏著佟雅萱的手指也順勢加重了幾分力道。
在聽到從佟雅萱嘴裡逸出來的痛呼聲時,杜偉澤胸腹裡那強自壓抑了許久的嗜血的欲望一躍升到頂點。
“靜雅,我的話,你可聽清了?”
佟雅萱輕嗤一聲,右手抄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就朝齊王的手臂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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