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藥汁非常精純,幾乎不含雜質,藥效能夠最大限度發揮,小姑娘,你小小年紀能煉出這樣的藥,實屬難得。”梁國醫和藹地說,“你通過了。”
江瞳連忙起身行禮,另外兩人看她的眼光卻越來越不對。他們煉了大半輩子的藥,在梁國醫的眼裡,居然比不上這麽一個黃毛小丫頭,這令他們心裡很不爽快。
絕對不能讓她通過考試。兩人心中都默默地想,否則我們的面子往哪裡擱?
既然已經起了這個心思,兩人便開始默默想起對策來,還有一場考試,這一場是施針,要如何才能讓她在這一場比賽中被淘汰呢?
兩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朝她手邊的木頭藥箱看去。
按照規定,第四場施針考試之前,每個人的銀針都要仔細檢查,以防銀針上有違禁藥品。
很快便有三個身穿白大褂的人提著金屬藥箱進來,他們打開手中的藥箱,露出裡面的紫砂、白瓷藥瓶,古典和現代的結合,看起來竟然有一種後現代的美感。
少年過來將四人的紅布針包收了起來,交給四位檢查人員。
在他恭敬地遞紅布針包的時候,江瞳敏銳的神識察覺到,到了第二個檢查人員時,本來應該給他另一個國醫的針包,他卻從下面拿出了江瞳的針包遞了過去。
這個動作非常快,做得也極為自然,除了江瞳,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微微眯起眼睛。看來這個少年和那名檢查人員都是賀家安排的人了。賀家還真是手眼通天。
不過,看那少年做得如此嫻熟,恐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
她心中冷笑,卻也不戳破,隻全神貫注地瞪著第二名檢察人員的藥箱和動作。
檢查銀針的程序並不複雜,檢查人員當場配置檢查藥劑,然後將銀針插入藥劑之中,如果銀針變為了紅色。便是針上塗抹了違禁藥品,一旦查出,參考者將永遠失去國醫資格。
達到煉氣五層的江瞳,耳目不知比普通人靈敏多少倍,她盯著那名檢查人員的工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當檢查人員從藥劑之中取出江瞳的銀針,針上一片血紅。
他立刻大叫:“參考者江瞳,銀針上有違禁藥品。”
眾人一驚,顧國醫和梁國醫的臉上都露出驚訝和憤怒的神色,而另外兩個參考國醫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本來還想著怎麽陷害她。這下好了,她自尋死路。與人無擾。
“哼!”梁國醫一拍官帽椅的扶手,怒道,“在銀針上塗抹違禁藥品,簡直就是畜生行為,作為一名國醫,竟然不為病人的身體考慮,醫術再好,沒有醫德也是枉然。來人,將這個女人轟出去,永遠不許參加國醫考試。”
很快便有幾個保安衝了進來,江瞳卻鎮定自若,抬手道:“且慢。”
梁國醫怒道:“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江瞳朝他拱了拱手:“國醫見諒,請容許我為自己申辯幾句。”
梁國醫冷哼:“好,我就看看你能說出些什麽來,免得今後別人說我武斷專橫,不給人辯護的機會。”
“多謝梁國醫。”江瞳再次拱了拱手,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緩緩來到第二名檢查人員的面前:“請問這位先生,配製藥劑的是不是‘青玫’、‘黑彤’、‘嵐鳶’三味藥物?”
那名檢查人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說:“沒錯。”
“很好。”江瞳抬手指了指他桌前的三隻紫砂藥瓶,“請問這三瓶是不是就是那三味藥?”
“沒錯。”檢查人員不耐煩地說。
江瞳笑了笑,忽然出手,從旁邊那位檢查人員的手中奪過另一名國醫的銀針,迅速插入配好的藥劑之中。
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區區一秒不到,眾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在場的人中,只有梁國醫的體術最高,達到了武士級別,他身形一起,猛地朝江瞳衝過來,江瞳急退:“梁國醫請稍安勿躁。”
梁國醫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你居然敢在國醫協會放肆,我倒要問問鄭武王,為什麽會推薦這麽一個無德之人。”
江瞳仍然面帶笑容:“梁國醫,您別生氣,先看看我剛剛放入藥劑裡的那些銀針。”
梁國醫皺了皺眉,還要說什麽,忽然聽見顧國醫驚道:“梁國醫,您快來看,這些銀針也變紅了。”
梁國醫一驚,回身查看,果然看到另一個國醫的銀針被第二名檢查人員的藥劑泡過之後也變紅了。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望向第二名檢查人員。
那些銀針的主人嚇了一大跳,急忙道:“梁國醫,您也看到了,之前的檢查是沒有問題的。一定是……一定是他配的藥劑有問題!”
雖然心中對江瞳多有不滿,但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替江瞳說話。
江瞳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叫吳斐?
那名檢查人員臉色煞白,目光飄向站在一旁的少年,少年嚇得不敢說話,腦袋深深地埋著,隻當不認識他。
“梁國醫,在那隻裝著藥劑‘黑彤’的瓶子裡,還加入了另外一種藥劑。”她當著他的面將瓶子拿起來,放在鼻下聞了聞,“如果我沒有聞錯,應該是‘青虹’。”
梁國醫接過來聞了聞,勃然大怒,瞪著那名檢查人員怒吼:“你竟然敢在我的考試上做手腳!說,是誰指使你的?”
那名檢查人員雙膝一軟,癱倒在地,繼續望著少年,希望他能為自己說兩句話,但少年依舊低著頭。他心中閃過一絲絕望,如果今天的事傳出去,別說國醫協會放不放過他了。就是那些以前被他陷害過的人。也會將他碎屍萬段。
他噗通一聲跪下。指著少年咬道:“梁國醫,都是他,都是朱宇叫我做的。”
少年一驚,抬起頭急道:“梁國醫,我在國醫協會當了很多年的藥童了,我的人品你是知道的,怎麽會這種事情?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才到處亂咬。”
梁國醫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當我是傻瓜嗎?顧國醫。他是你的外甥,你怎麽說?”
顧國醫臉色陰沉,狠狠地瞪著少年:“你這個小子,我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你怎麽能乾出這種事來?”
朱宇臉色煞白,撲過去抱住他的雙腿:“舅舅,你要相信我,這件事真的與我無關啊,是他,都是他亂咬的。”
江瞳見此情景,笑了笑。上前道:“梁國醫,這位藥童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現在一時間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如先將他們帶下去,派專門的人進行調查。”
顧國醫聽了,連忙點頭:“是啊,梁國醫,這個事可以慢慢調查,現在還是先完成考試才好。”
只要不當場就處罰朱宇,以他在國醫協會的身份,要幫外甥脫罪還是很容易的。
梁國醫看了他一眼:“好吧,完成考試要緊。”
顧國醫松了口氣,朝江瞳看了一眼,他外甥的事情,他並不知情,這個女孩年紀輕輕,竟然這麽識時務,他算是承了她的情。
江瞳知道,就算她不開口求情,以顧國醫的身份,要保下外甥,是很簡單的,最多只是給個處罰,等過段時間風頭過去再回來。而她就徹徹底底得罪了顧國醫。
雖說她並不懼怕顧國醫,但畢竟她現在要全心全意應付賀家,不能再多樹敵人。
至於這口被人陷害的惡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好了,鬧劇到此結束。”梁國醫命人將三人的銀針全部清洗乾淨,還給三人,高聲道:“將病人推進來。”
門外推進來三隻輪椅,椅子上各坐了一個病人,身上穿著潔白的病號服,正處壯年,卻面目枯黃,身形消瘦,雙手雙腳帶著一種詭異的金色,仿佛都變成了金屬。
“這是一種星際異疾。”梁國醫說,“他們都是聯邦軍人,某次執行任務,在某顆小行星內被星際異獸襲擊,那種異獸能噴出金色的液體,一旦被噴到就會全身金屬化,他們是幸存者,雖說活著回來了,但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手足金屬化,元氣耗損,病情已經危重。我與國醫協會的幾名國醫給他們把了脈,研究出了一個治療方案。用銀針封住他們的肩井穴和太淵穴,再刺中庭、巨闕等大穴,以內力注入銀針之中,將殘留在他們體內的毒汁從天突穴排出。”
說到這裡,梁國醫端起茶杯,潤了潤喉:“你們誰先來?”
“我先來。”吳斐自告奮勇,來到那位軍人面前,拔出銀針,以一種奇異的手法刺進他的全身幾個大穴,每刺一次,內力都隨之衝入穴道之中,眼見著那位軍人渾身發抖,皮膚之下仿佛有一條細細的蟲在爬行,一直爬到天突穴, 卻在天突穴處跳動了一下,又癟了下去。
軍人一陣劇烈地顫抖,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吳斐臉色煞白。
“內力不夠。”梁國醫冷冷道,“針法欠缺,不通。”
吳斐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朝他拱了拱手,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
接著便是第二個,他的針刺手法比吳斐更快,細線在天突穴拱起,啪地一聲輕響,衝破了天突穴,金色的液體從天突穴中湧出。
梁國醫不由得點了點頭,面露滿意之色。
這個時候,異變突生,那位正在治療的軍人忽然全身劇烈的痙攣,雙眼翻白,口中吐出大量的金色泡沫,金色的液體不再溢出,反而快速地在胸口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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