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她這麽胡亂一猜,居然猜得個八九不離十。但是此時的她,近乎瘋狂,說的話也胡攪蠻纏,自然沒人相信了。
剛才在屋中一起挨訓的人中,也有與清蓮不和的,又因為她在老祖宗面前失了寵,便也不再怕她,冷笑道:“清蓮夫人,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洛兒怎麽也是我們江家的嫡長子,怎麽被你說得好像是你女兒的奴隸似的?熏兒受了傷,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但是所謂女不教母之過,你是不是也該檢討一下,自己有沒有把女兒教好?”
這些話就像是刀一樣刺進了清蓮的心中,她一向以女兒的天賦為榮,最聽不得別人說她沒教好女兒,怒氣衝天地指著說話的人吼道:“放你娘的p,誰說我沒教好女兒?我女兒是矩尺星域赫赫有名的淑女才女,你女兒是個什麽東西?這還沒滿二十歲呢,男朋友走馬燈似的換,簡直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表子!”
那人也不生氣,隻笑呵呵地說:“這都什麽年代了,還講什麽貞潔烈女不成?我女兒有魅力,受人喜歡,有什麽不好?總比有的人,女兒太跋扈了,都沒有男人敢靠近。”頓了頓,她又說,“說起表子?搶別人的男人的,難道不是表子?”
清蓮如同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頓時就炸毛了:“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自己清楚。”
眼看著兩人就要撕扯起來,江奐怒喝道:“夠了!”
他這一聲吼,聲音裡帶了幾分內力,將兩個女人震得說不出話來,耳朵裡嗡嗡直響。
與清蓮鬥嘴的那個女人身子晃了一下,她的丈夫連忙上來抱住她的肩膀。不悅地抬頭看向江奐:“哥,你這可就過了。女人之間吵吵嘴,能有多大點事兒。咱們做男人的就不該插手。插手也就罷了,幫偏忙拉偏架這種事情。說出去有辱你家主的身份啊。”
江奐更加不高興,瞪了他一眼:“老三,管好你的女人。”
“這個不勞大哥來費心。”老三哼了一聲,“大哥還是管管你的女人吧。”
這時,一個年輕男人走上前來,語氣平和地說:“媽,來,喝一口藥。順順氣。”
女人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玉瓶裡的藥汁,臉上的表情有些緩和,摸了摸年輕人的臉:“華兒,還是你好。有你這個兒子,我這一輩子就知足了。”
江奐的臉色一沉,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江華。
江華朝江奐行了一禮,謙遜地說:“母親身體有恙,侄兒帶她老人家下去休息了。”
說罷,三人便和其他幾人一起離開,隱隱間還能聽到他們邊走邊議論:“十幾年前我就說那女人不行。不過是個小明星,玩玩也就罷了,還娶回家來。”
“弄回家來當個貼身女仆也就行了。居然還當正妻,我們那可憐的大嫂,當初死得不明不白,天曉得是怎麽回事。”
“我看呐,這都是報應。”
他們這是故意說給二人聽的,因此聲音雖不大,二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清蓮和江奐二人聽得臉色發白,特別是江奐。更是臉色陰沉。清蓮氣急攻心,一口氣沒上來。生生地暈了過去。
江奐這次沒有去扶她,只是叫來兩個女仆。吩咐將她送下去休息。
江洛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帶著一抹笑容,清蓮出身低微,一進門就被親戚妯娌看不起,她自尊心又強,仗著生了個天賦好的女兒,在家裡橫行霸道慣了,把家中上上下下都得罪了個遍,江家這些人又都是些扒高踩低之輩,此時個個都恨不得跑出來痛打落水狗。
江奐心頭塞得慌,回過頭來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看著他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他就很不高興。
為什麽別人的兒子那麽優秀,還被戰神選中,而他唯一的兒子怎麽就這麽沒本事呢,整天唯唯諾諾,一點脾氣都沒有,見著就讓人生氣。
“雖然你母親的話過了,但是你沒能管教好自己的妹妹,也是失職,下去吧,等大祭結束之後,好好面壁思過。”
“是,父親。”江洛退下,在轉身的刹那,臉色陰冷得可怕,這樣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居然是他的父親!
等著吧,總有一天,他要為他那慘死的母親報仇。
夜深了,江馨仍然盡職盡責地守在江瞳門外,但她卻沒有發現,其實屋子裡已經沒有人了。
江瞳看著面前這座高大的牌坊,牌坊後面,是一座巍峨的廟宇,而廟宇的後面,就是戰神江楚的陵墓。
江楚身為十大戰神之一,據說是一位很俊美的年輕人,在大浩劫之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大四剛剛畢業,一心想考公務員,可惜屢試不第,讓他有些心灰意冷。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公務員考試之中貓膩很多,一個沒有關系沒有後台的年輕人想要考上,並不容易。
就在這個時候,大浩劫降臨了,先是長時間的乾旱和高溫,然後是全世界都轟轟烈烈的大地震,江楚不知為何,居然囤積了不少的物資,而且比別人先一步覺醒了異能,學會了一種非常高超的武技,從此踏上了成神之路。
迄今為止,都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從何處學來的武技,有史學家認為,他是碰巧得到了某位上古大能的傳承,才能處處都比別人先一步。
夜晚中的戰神陵顯得莊嚴肅穆,矩尺江家安排了不少人值守,但這些人又怎麽可能擋得住江瞳。
守在廟宇前的幾個人正在換班,兩支五人小隊互相敬了一個軍禮,忽然覺得一陣風吹過,心中都暗暗罵了一聲娘,今晚上真是冷,呼呼地吹妖風。
進了廟宇之中,一應貢品香案之類,全都擺放得整整齊齊,香案背後沒掉塑像,而是一塊墓碑,墓碑上所記錄的,都是戰神江楚的生平。
在祭祀時放出光芒的,就是這塊墓碑了。
江瞳打開鑒寶之眼,朝那墓碑看過去,看到一團紅光。
墓碑之中,竟然有東西!
還是一件寶貝。
她越過供案,來到墓碑前,伸出手,還沒來得及碰到,忽然身後冷風一閃,她迅速轉身,與偷襲之人交手。
兩人似乎都不想鬧得人盡皆知,都沒有動用內力,電光火石之間,便過了好幾招。
對方虛晃一招,將她逼退,她微微眯了眯眼:“什麽人?”
“江瞳女士,深夜探訪戰神廟,所為何事?”那人低聲道。
那人背著光,模樣看不真切,江瞳用神識在他身上一掃,頓時便知道他是什麽人了。
“原來是江雲武尊。”江瞳嘴角往上微微翹起,“那麽您老人家深夜來此,又是為了什麽事呢?”
江雲冷笑一聲:“我們這一支,世代守護戰神陵,明天就要大祭,我當然要來巡查,以免有心之人前來搗亂。”
“搗亂?”江瞳笑了,“我乃江家嫡系,敬重戰神,提前一晚來廟宇叩拜,又有什麽不妥?”
“不妥,很不妥。”江雲道,“江女士身為江家嫡系,卻從來未曾到過祖星,更未曾向戰神進獻過一炷香一盤果,如今卻說敬重戰神?未免讓人不敢相信呐。”
江瞳眼光一沉,這是要翻舊帳是吧,那咱們就來翻翻:“戰神隕落之時曾告誡後代子嗣,族內要精誠團結,一致對外,旁支要拱衛嫡系。可是當年嫡系出事之時,你們這些旁支何曾聽過戰神的祖訓?連戰神的遺囑都不肯聽從的,有什麽資格在這裡守衛祖星?守衛戰神陵?”
江雲聞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聽說江瞳女士伶牙俐齒,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江瞳面上淡淡:“閣下深夜至此,恐怕不僅僅是為了等我吧?”
“不,我就是為了等你。”
“哦?”江瞳來了興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我看不透這墓碑裡的東西,但是直覺告訴我,你應該能夠看透,所以我在這裡守株待兔,等著看墓碑裡的究竟是什麽。”江雲理直氣壯地說。
江瞳給他氣笑了,這明明是等著她把東西弄出來,他黃雀在後來截胡呢,居然還好意思光明正大說出來,這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麽。”江瞳道,“我只是敬仰戰神,看到他的碑文,這字刻得極好,忍不住想要上前來摸一摸他的筆法而已。墓碑中有東西?什麽東西?”
江雲雙手抱胸,朝她點了點下巴,說:“既然你不知道,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這墓碑裡的東西,就歸我了。”
想詐我?
江瞳在心中冷笑,門兒都沒有。
“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江瞳抬腳就往外走,等她走到廟門邊,忽然聽江雲道:“今天你若是從這裡走出去,恐怕永遠都不知道墓碑裡的秘密了。”
江瞳不理他,繼續往外走,他並沒有出言挽留,而是直接一掌朝墓碑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