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鴻蒙紫氣送入孩子的體內,將她的身體從頭到腳細細地篩了一遍,越看越心驚。
這孩子是天生的極陰之體,卻被人長期喂食極陽之物,從而引起體內陰氣反噬,才造成現在這陰陽相隔的局面。
極陰之體,也是修煉的上佳之材,同時也是采補的上好爐鼎。這個時代的武者世界中也有采陰補陽之說,如果放任這姑娘不管,將來她如果被人發現,這輩子就是一場悲劇。
這個給她下毒的不知是什麽人,難道是知道她的極陰之體,想要借此將她殺死?
風建安關心地問:“六月怎麽樣?”
“這孩子的食物是誰在管?”江瞳側過頭來問。
那個老婦人抹著淚說:“是,是我。”
江瞳看了她一眼,說:“我能治好她的病,你們請回避一下。”
兩人退了出去,那個老婦人眼神怪異地回頭看了一眼,掩上了房門。
江瞳給她喂了一顆丹藥,然後將她一身的衣服全都脫下,開始施針。
金針刺在她渾身三十六個大穴,她臉上現出極度痛苦之色,全身漲紅,就像是煮熟了的大蝦,熱氣從她腦袋中蒸騰而起,化作一縷青煙。
刺了三十六針,江瞳將鴻蒙紫氣注入她背心的穴道,她身體朝前弓起,渾身每一個毛孔都開始往外溢出煙霧。
足足過了一刻鍾,江瞳才徹底將她體內多余的至陽之氣給逼出,小女孩身子一軟。跌倒在她的懷中。
她收起金針。又給孩子喂了一顆丹藥。小女孩六月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面容蒼白得可怕,頭髮濕漉漉的,幾縷碎發貼在她的額頭,江瞳這才來得及細看,這丫頭非常漂亮,現在還沒有長開,等以後長大了。必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小女孩雙眼朦朧地看著她:“你……你是誰?”
江瞳輕輕撫摸她的頭髮:“是我救了你。”
小女孩一驚,隨即帶著哭音道:“誰要你救我的,你,你真是多管閑事。”
“我知道。”江瞳輕聲道,“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毒。”
小女孩咬著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下唇,恨恨地看著她,她繼續道:“你是極陰之體,是上佳的爐鼎,那些練邪功的武者如果發現了你,你這一生就完了。所以你才這麽做,是嗎?”
小女孩別過頭去。江瞳看了看窗外:“這座孤兒院裡,草坪中長著一種黃色的小花,看起來像是雜草,其實是一種名叫‘陽花’的藥材,是至陽之物。如果長期小劑量地吃,能讓體內陽氣升騰,掩蓋住極陰之體的體質。但你吃得太多了,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麽重的陽氣。”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不讓我就此死了?”小女孩眼角流下一滴眼淚,“與其像我母親那樣當別人的爐鼎,最後死在床上,我寧願現在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地走。”
江瞳握住她的手:“那個照顧你的老婦人,是來監視你的?”
六月冷笑道:“她是那個死老頭子派來監視我的,為的就是觀察我是不是極陰之體。”
“是不是極陰之體,剛出生就能確定了。”江瞳說。
六月道:“我媽媽怕我步上她的後塵,在我出生的時候給我吃了一顆藥丸,是從某個國醫那裡求來的,可以暫時測不出體質。但那個藥丸的藥效隻到五歲,在我五歲那年,我媽媽娘家的園丁來找到我,告訴了她當年的遺囑,叫我一定要常吃‘陽花’,否則被監視我的人看出我的體質,我就……”
“現在想瞞也瞞不住了。”江瞳將她輕輕抱起來,六月的眼睛裡流出清澈的淚水,她痛苦地說:“現在你滿意了吧,我會被某個修煉邪功的人采補致死,和我媽媽一樣,死在床上。”
“你不會。”江瞳脫下外套為她披上,將她橫抱而起,“因為我要收養你。”
六月一驚,驚懼地抓住自己的衣領:“難,難道你要把我當成,當成……你也是武者?還是高級武者。”
江瞳被她氣笑了:“放心,我對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就算有,你也太小了,我喜歡胸大腰細的,不是平板身材。”
六月凌亂了。
風建安等在門外,忽然聽見門響,抬頭便看見江瞳將六月抱在懷中,他滿臉詫異,目光從江瞳的臉上移到了六月的身上:“六月,小姑娘,太好了,你沒事。”
“院長,我……”六月還想說些什麽,江瞳忽然道:“風院長,我想收養六月。”
“不行!”風院長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站在旁邊的老婦人立刻高聲道。
風建安側過頭去瞪了她一眼,呵斥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分,退下。”
老婦人看了他一眼,畏懼地退到了一旁。
風建安看了看縮成一團的小姑娘:“江女士,你是個武王,我不能將她給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你只能把她給我。”江瞳認真地說,“否則她的下半生將會非常淒慘。”
風建安望著她的眼睛:“難道跟著你就不會淒慘嗎?”
江瞳上前一步,讓六月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我,要收她為徒,我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還會給她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風院長,我向你保證,我會讓她活得快樂。”
六月不敢置信地看著江瞳,風建安花白的眉頭緊緊皺起,他盯著江瞳看了很久,一直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要一直看到她的心裡去。
良久,他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好,你帶她走吧。”
“什麽?”老婦人衝上來。“風院長。您難道忘了。六月是冉家的……”
“你的話太多了。”風建安一揮手,老婦人竟然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暈了過去。
“江女士。”風建安走上前來,輕輕摸了摸六月的頭,“這個孩子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她是個可愛的孩子,雖然她很不合群。從來都躲在角落裡,不和任何人玩兒。但是我知道,她其實很渴望同伴,想要有一個能夠交心的朋友。江女士,我請求你,好好待她。”
六月的眼淚模糊了雙眼,她抓著他的手,怎麽都不舍得放開:“院長,我……我不想離開你。”
“但我無法保護你,小六月。”風建安俯身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江女士是個好人。你跟著她會大有前途。”
六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最後用力地點了點頭:“風院長,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
江瞳將六月帶回車上,阿五和阿六上來為她清理身體,換上一身嶄新的洋裝。
六月有些新奇地看著裙子上拍了的褶皺,還有上面綴著的拳頭大小的粉色兔子。
“為什麽讓我穿成這樣?”六月嘟著嘴問,“我又不是洋娃娃。”
“因為你穿成這樣很好看。”江瞳捏了捏她的臉蛋,“比洋娃娃漂亮多了。”
六月緊張地捂著自己的臉:“你,你真的不喜歡女人?”
“當然。”阿六笑著說,“我們主人可是首都星最美麗仁慈,最像普通人的武王。”
阿五用手肘撞了她一下:“阿六,別胡說八道。”
阿六這才發現自己得意忘形了,連忙低下頭,江瞳道:“沒關系,我不會因為我的仆人說了幾句實話就懲罰她。”
六月用手劃了一下臉頰:“自大狂,不知羞。”
江瞳揉了一下她的臉:“看來我要先教教你尊師重道。”
“尊師重道?”六月覺得這個詞很新鮮,疑惑地看著她,她笑而不答,一行人又去了另外幾所孤兒院,可惜,只找到了兩個身具靈根的孩子,一個是四靈根,一個是三靈根,江瞳猶豫很久,將兩個孩子都帶了回來。
三靈根的是個女孩,名叫安娜,六歲,四靈根的是個男孩,名叫宋鯉,七歲,據說孤兒院的院長是在一處淺水池裡找到他的,當時他身邊圍著一大群鯉魚。
將三個孩子帶回金沙大廈,他們都梳洗了一番,換上的漂亮光鮮的衣服,看到什麽都覺得新奇。
六月看著坐在沙發上悠閑喝茶的江瞳,遲疑了一下,問:“你有戀童癖嗎?”
江瞳差點被茶水給嗆著:“你這個丫頭……”
“要不然你為什麽要收養我們?”六月認真地問,“你還沒有結婚,才十七歲,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人收養孩子。”
江瞳放下茶杯,對三個孩子說:“我不是收養你們,而是想收你們為徒。”
“為什麽?”六月問。
江瞳打量著這個十歲的女孩, 她承受了太多的恐懼和悲傷,讓她不信任任何人,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弟子。
“因為你們是萬裡挑一的好苗子。”江瞳的目光在他們三人的臉上掃過,“比起孤兒院的其他孩子,你們擁有著他們所沒有的天賦,只要你們跟著我學習,前途不可限量。”
“騙人!”六月高聲說,“我六歲的時候測試過天賦,我的體術天賦才七級,精神力天賦才五級,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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