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則上來說,危奇光的想法是沒錯的,事情的關鍵其實就是桑桑的歸屬,他的意願當然是最重要的。
如果桑桑還是曾經的危奇川,那麽結果不言而喻,勝利的一定是危奇光,可惜,他現在是桑桑,就注定了危奇光今天要吃個慘絕人寰的大虧。
危奇光伸手去拉自家弟弟,整個過程中,他一心隻關注萌萌,生怕她會阻攔自己,卻沒想到,萌萌壓根連眼角余光都沒分給他一點,危奇光剛要松一口氣,就突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渾身寒毛豎起,這是覺醒者對危機的本能感知,根本來不及細想,他下意識的縮手急速後退。
一隻指甲泛著黑色幽光的爪子堪堪擦著他手背劃過。
危奇光難以置信的瞠大了眼眸,愣愣的望著已經抬起頭終於露出被兜帽遮住臉的桑桑。
且不管末世之前的秉性如何,反正自從變成喪屍以後,桑桑的脾氣實在是算不上好,否則也不會倒霉的惹到萌萌這個殺神了,在整個萌娃團隊中,桑桑幾乎是處於生物鏈底端,不過那也是因為他腦子不好使所以才經常被“欺負”,但真正敢惹他的真心沒幾個。
其他不說,至少除了萌萌以外,沒誰敢沒經過他允許就隨意碰他,他是喪屍,而且進化等級很高,幾乎每根寒毛都帶著屍毒,一不小心很可能就會被他感染,而且作為一隻喪屍,攻擊是他的本能,哪怕是源異能者,也不會輕易去碰他,唯獨萌萌能讓他上杆子的抱大腿。
危奇光想要抓他,簡直觸碰了他的底線,所以,桑桑毫不猶豫的就一爪子撓過去,同時,他抬起頭,微微張開嘴,露出滿口鋒利的鯊魚牙,發出一陣陣威脅的低吼,一雙滿瞳留隙的大眼睛裡滿是狠戾的凶光。
危奇光整個人都懵了,明明是自己熟悉的白嫩嫩香噴噴的正太弟弟,怎麽就……
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也炸了,驚呼聲抽氣聲此起彼伏。
“臥槽,喪屍~~!!”
“真的是喪屍啊啊啊啊啊~~!”
“怎麽會有喪屍混入基地,基地守衛是幹什麽吃的?!”
“完全看不出來啊,這隻喪屍該不是是人豢養的吧!”
……
幸好這裡是四環,住的都是各大基地的代表和帝都基地有實力的獵殺隊、搜索隊、覺醒者,所以雖然度喪屍沒什麽好感,卻也不像外環的人那樣對它們充滿恐懼。
危奇光顫抖著目光狠狠瞪著萌萌,滿臉的凶厲,“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麽?”
萌萌面無表情的望著他,並沒有什麽反應,但是桑桑不高興了。
——擦~剛剛想染指人家~現在又對我家小主辣麽凶~不想活了是吧~!
桑桑嘶吼一聲,直接朝著危奇光撲了過去,危奇光下意識的後退躲閃,並且張開手臂擋住了身後想要攻擊的同伴,可是,他忘了,他的同伴並不只有身後的人。
就在桑桑的爪子即將撓上他脖子的時候,他懷裡突然躥出一條修長的黑影,指指的朝著桑桑飛了過去,危奇光大驚失色,伸手去撈,“暗奇,回來!”
可惜,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那黑影動作迅猛的將桑桑給纏了個結結實實,眾人這才發現,黑影竟然是一條蟒蛇。
這蛇看著有小孩手臂那麽粗,漆黑的皮膚上閃爍著幽幽的磷光,它將桑桑的手臂連同身體一起纏繞了起來,頭顱高高仰起,大嘴張開露出尖銳的獠牙,嘶嘶的吐著蛇信子,凶悍的朝著桑桑的脖子咬了過去。
“暗奇——!”危奇光慌忙伸手去抓那條黑蛇,即便是自己的寵物,但若傷了他弟弟他也不會輕易原諒的,可惜,他動作快,有人的動作比他更快。
危奇光的手指剛要碰到黑蛇,斜刺裡突然躥出一個黑影,“砰——”的一聲撞在黑蛇的蛇頭上隨後落地,眾人這才發現,那黑影竟然是一條狗,狗脖子上一圈鬃毛顯示著這是一隻幼年的藏獒。
獒犬一口咬住了黑蛇的脖子,落地後它猛然甩著腦袋,四爪著地狠狠一扯,便將那黑蛇從桑桑身上粗暴的扯了下來,黑蛇吃痛毫不猶豫的卷上了幼生獒犬的身體,蛇身遊移著迅速將獒犬纏緊。
都說犬類動物都是銅頭鐵尾豆腐腰,黑蛇主要纏繞的部位就是獒犬身體的後半段,它越纏越緊,越纏越緊,仿佛都能聽見狗骨頭的碎裂聲了,可惜,那只是仿佛而已。
小藏獒的筋骨可是經過天雷淬煉的,別說是小小的變異蛇了,就算是金系源異能者的阿和都休想輕易傷它,黑蛇的纏絞並不能給它造成絲毫的傷痛,它只是凶狠的咬著蛇脖子,後爪踩著拖地的蛇尾,搖頭晃腦,看那架勢仿佛想要將黑蛇給直接扯斷一般。
黑蛇吃痛,張開嘴出發嘶嘶的慘叫。
危奇光簡直心疼死了,雖然黑蛇企圖攻擊他弟弟讓他很生氣,但畢竟也是為了保護他這個主人不是,再說,他的小黑蛇現在可處於劣勢,所以,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上前解救。
可是,他一動,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便指著他的脖子,萌萌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敢動一個試試!
同時,凱爾氣質沉凝的站在了萌萌的左邊,樂其拎著小鼴鼠歪七扭八的站在了她的右邊,雖然只有三個人,但借著長長的書桌,完全堵死了南疆基地的人的去路,而書桌的另一頭也被甩著浮塵的瑞彥給擋了。
危奇光氣急,他要是再看不出這支小隊中的話事人是誰,他就是傻子,“小丫頭,奉勸你一句,你無根無底的,還是別鋒芒太露的好,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懂不懂,這裡是帝都,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也得趴著,這麽不管不顧肆意妄為,總會有踢到鐵板的那一天,到時候不單你自己,你的同伴也會跟你一起陪葬的。 ”
萌萌這一次終於不再是無動於衷了,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可以稱之為笑的東西,雖然她只是嘴角微微動了一下,那笑清淺得幾乎不存在,卻帶著讓人膽寒的冷意。
當年在最柔弱無能的時候,她都能活著離開帝都,何況是現在。
而且經過六年不聞不問的流放和末世這一年多的洗禮,很多事情她早就看得很透徹了。
地球快要毀滅了,今天不知明天的事情,那麽惜命幹什麽,如今的她,寧可轟轟烈烈的死,也不願懦弱的活成個膿包,更何況,她是雷系源異能者,連星際蟲族的巢星都敢闖,何況一個小小的帝都。
就像許晨陽說的一樣,若非是得她全心信賴的親信,誰能殺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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