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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上午，九點多。

　唧唧喳喳的電話鈴聲，被窩裡悶著腦袋蓋被子的張燁是被手機聲吵醒的，他昨兒睡的晚，這還沒睡夠呢。

　響了一次，張燁翻了個身，沒理會。

　第二次打來的時候，張燁才伸手不耐煩地去接。

　“喂，誰啊?”

　“張老師，我。”

　“你誰啊?”

　“我吳默啊。”

　“噢，吳總啊，你好。”

　“還在家休息呢?那我打擾了啊。”

　“沒事，有事你說。”

　“京城衛視的廣告，今天就開始了，第一波是在十一點鍾，然後下午和晚上還有，我們這邊公司又湊了一點錢，準備孤注一擲了，又在其他幾個地方電視台打了廣告，都是在今天上架，至於網絡上的宣傳，前天開始就在做了，除了因為資金有限沒辦法達到那麽重的密集度鋪蓋，其他都是按你給的廣告營銷思路。”

　“好。”

　“不過就是那一天兩篇的普軟文，，效果似乎沒有想象中明顯啊，我們腦黃金的銷量並沒有明顯增長。”

　“別著急，等廣告播出吧。”

　“張老師，真的沒問題嗎?我全部身家可都賭在這上面了，要是真賠了，我真得回家撿破爛去了啊。”

　“你放心，不會的。”

　“那……行吧，你休息吧。”

　扔掉手機，張燁打著哈欠拍了拍臉，這才清醒了一點，一看表後，他也不打算睡了，畢竟這不是自己家，在人家吳校長這裡肯定得拘束一些的，於是翻開被子下了床，到衛生間洗漱。沒有熱水，涼水一激臉，整個人都驚醒了三分。張燁也沒什麽不適應，老話兒講究——冬天早上就得拿涼水洗臉。

　樓下。

　吳則卿已經起了。

　“吳姐，您醒了?”張燁到了別墅一層。

　沙發上的她正在看電視，聞聲看過來，“呵呵，我也剛起，我侄子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說廣告的事。”

　張燁笑道:“也給我打了，說十一點播。”

　吳則卿問道:“餓不餓?”

　張燁道:“還行，要不然我回家吃了，別麻煩您了。”

　她道:“你爸媽今兒上班吧?回去你也沒吃的，就跟我這裡湊合湊合吧，嗯，咱們早點兒吃，就當午飯了。”

　張燁也不推辭了，“那我可不客氣了，您廚藝太對我胃口了，想想我都流哈喇子啊，那就再吃您一頓。”

　吳則卿微笑道:“愛吃就行，有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提一提意見，我好改進一下，你啊，有時候說話就是太虛。

　張燁汗道:“沒有啊，真是好吃，不是拍您馬屁。”

　吳則卿呵呵笑，“那就成，你坐吧，我準備準備午飯，你想喝茶就自己倒，想看電視就換台，別拘束。”

　張燁想去幫忙，卻又一次被吳則卿給拒絕了，什麽也沒讓他於。張燁隻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時瞥一眼在開放式廚房裡忙活的美妙身影。吳則卿這會兒穿得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很寬很肥的那種款式，還帶著毛毛的，特別雍容，褲子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白灰色休閑褲，她很適合這種白色或者淺色調的衣服，顯得人氣質很舒適，看著非常柔和，加上一頭利利落落的盤發，嗨，別提了

　洗菜。

　切菜。

　這幅畫面好像藝術一般。

　吳則卿做事也好做菜也罷，都很穩，屬於那種不徐不疾的，不著急不忙慌卻又做得特別到位和妥當。

　菜好了。

　倆人開吃。

　“嗯香”

　“土豆絲火候大了點，沒做好。”

　“不會不會，這個火候兒正合適，太脆了也不好。”

　電視一直開著京城衛視的，突然，一陣熟悉的音樂蹦了出來。

　張燁一聽就豎起了耳朵，誒了一嗓子，放下筷子立即看向電視屏幕，“吳姐，開始了，就是這個。”

　吳則卿也側頭看去。

　廣告是在一個收視率非常不錯的京城衛視娛樂節目後面緊跟著播出的，時段還不錯，畫面上頓時出現了兩個張燁熟悉的造型，一個老頭一個老太太，這些都是張燁親自把關一點一點讓專業人員設計出來的，幾乎做到了跟他那個世界的“腦白金”電視廣告一模一樣的效果。

　一出場，老頭老太太這兩個動畫人物就蹦躂上了。

　“今年過節不收禮呀”

　“不收禮呀不收禮不收禮呀不收禮”

　“收禮就收腦黃金腦……黃……金”

　最後一個鏡頭，張燁手托著腦黃金的廣告商標出現了，大概就那麽一秒鍾的時間，張燁的畫面一閃即逝，廣告完畢

　吳則卿沒言聲。

　張燁咳嗽道:“還行嗎?”

　她問，“你就這一個鏡頭?”

　張燁嗯道:“主要篇幅不是我。”

　吳則卿笑道:“廣告我就不評價了，這一塊我研究的也不多，你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你做過幾個廣告，而且每一個都成功了，自然比別人權威的多，你既然這麽做，肯定有你的道理，來，吃飯吧。”

　聽她這麽說，張燁反而有壓力了，“其實我心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成，但總有百分之十不確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吳則卿寬慰道:“我以前看過一首詩，叫《相信未來》，聽說還救過一條人命，這首詩是你寫的吧?我覺得很好，相信自己吧，你有這個實力和本事，該做的已經都做了，懷疑和忐忑不會有任何幫助，小默的公司就算是破產了，也是他經營不當，沒有這個經商的天賦，跟你沒關系。”

　話是這麽說的，要是其他人的公司，張燁做了代言也就做了，他不用關心其他的，但這回不一樣，這是吳則卿侄子的公司，張燁當然是很上心的，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和胡鬧。

　但願能成吧

　但願這軌跡能跟他那個世界一樣

　飯後，張燁搶著刷碗，仍然被吳則卿推開了，無奈，他隻好象征性地擦了一下桌子就沒得於了，然後告辭離開，開車回了自己家。

　家中。

　爸媽都不在，上班了。

　張燁也沒閑著，回屋開了電腦便開始查了一下自己設計的那些宣傳方案的落實情況，這幾天沒顧上，事兒多，還真沒怎麽關心這些，這下有了昨晚給吳則卿拍照並且看了好多不該看的畫面的這層關系後，張燁更得上心了啊，那是一點都不敢馬虎的，一篇篇軟文和網站宣傳看下去，確實，都按照自己說的執行了。不過他那個世界的“腦白金”是一步步走上來的，有一個長期的積累過程，腦黃金這裡就來不及那麽長期布局了，只能掌握住核心方法後加大轟炸力度了，廣告能多密集就多密集，正好趕上春節的最後一天，明天可就是大年三十兒了，時間正好成不成就看這一骨節了

　劈裡啪啦，張燁開始打字，又照著前世的“標本”寫了幾篇科普軟文，給廣告公司那邊發了過去，讓他們盡快實施

　偶然間，張燁點了下微薄，隨意一掃就瞥見了一些關於腦黃金的評論，不用數了，十個聲音裡居然有十個聲音都是罵聲

　“噗這什麽啊”

　“我感覺眼睛瞎了啊”

　“這是什麽腦殘廣告啊”

　“還腦黃金?我看是腦殘金吧”

　“我去這種破廣告怎麽跟最後看到張燁老師的身影了啊?不能啊這不符合張老師的整體形象呀”

　“我也納悶啊，張老師怎麽會去給這種保健品公司做代言?太山寨了太矬-逼了啊張老師接代言的時候不看廣告內容的嗎?”

　“張老師是不是被坑了啊?”

　“我看也可能，估計是代言公司把張燁給騙了”

　“視頻網站現在也都是這腦黃金的廣告太坑了我都快被洗腦了啊怎麽有這麽垃圾的廣告”

　突然，有人爆料了:“張燁不是被坑的，我認識這家廣告製作公司的人，據可靠消息稱，這個廣告和這一系列的廣告宣傳都是張燁一個人策劃的，他們只是執行而已，這代言可不是別人逼著張燁簽的”

　“啊?”

　“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我也聽說了”

　“不可能啊，張老師的廣告策劃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啊，節約用電那個，《我為自己代言》那個，都是業內頂尖的廣告，甚至可能以後會被列入教科書啊，以張燁的實力，怎麽會弄出這麽個破玩意兒?”

　“這叫廣告嗎?我都看哭了”

　“求電視台和網站別播這個廣告了我的耳朵啊”

　“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就收腦黃金我你媽都會唱了啊讓我驚呆的是這腦殘廣告居然如此朗朗上口”

　“張老師在於什麽啊”

　“張燁又出昏招兒了”

　“哈哈，喜聞樂見，等著看笑話了”

　“張燁這是嫌自己人氣太高了?想散一點?”

　“這種破廣告，就算給張燁的代言費再多也不能接啊，這是殺雞取卵會降人氣的張燁傻了啊?”

　“這廣告就是張燁製作的，誰知道張燁這回是怎麽想的呀”

　整個網絡上，微薄，貼吧，論壇，從上午開始就出現了關於“腦黃金”產品的討論聲，而且沒有一個人讚揚，是的，一個都沒有，所有人居然都在罵——在廣告史上，這可能也算是一種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