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錦鷹衛押著夏清進來了,夏清還是身著一身的男裝,軍校生的統一服飾,被五花大綁著,不太粗的繩子深深地嵌在她的身體裡,倒是盡顯她玲瓏的曲線。她臉上的淚痕猶未乾,一付哀怨淒楚的模樣,全然沒有當日招兵處女漢子的風采,楚楚動人,讓人望而生憐。
劉澤瞪了一眼潘鳳,斥道:“畢竟夏清是個女子,用得著這麽待她嗎?還不快快地松綁!”
潘鳳倒是委屈了,錦鷹衛捉人,什麽時候考慮過性別因素了,不過劉澤既然開了口,他就不能再這麽綁著夏清了,剛要開口吩咐給夏清松綁,卻聽得門被一腳咣當地踹開了,出門外衝進一個黑塔似得大漢來,怒氣衝天。
劉澤一看,不是別人,正是三弟張飛,不禁十分詫異地道:“三弟,你怎麽來了?”
“俺怎麽就不能來!”張飛粗聲粗氣地道,顯然余怒未消,目光掃過,看到了一邊被五花大綁的夏清,瞬間又狂暴了,兩步就跨到了夏清的身邊,著急地道:“妹子!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憑啥把你綁了起來?”
夏清看到張飛,眼圈泛紅,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哽咽地道:“張將軍,我……”
張飛一伸手,便扯住了夏清身上的繩索,想把繩子扯斷,那知這繩索不是一般的繩索,這是特製的牛皮繩,拿麻油浸過,張飛雖然力氣很大,但扯了一下竟然沒有扯斷。本來繩子已經是捆得很緊了。深深地勒進了夏清的肉裡,張飛扯了一下夏清更痛了。不禁" "了一下。
張飛瞪著環眼,怒視著潘鳳,喝道:“潘鳳!這一定是你乾的好事!憑什麽把夏清抓起來?”
潘鳳深知張飛的火爆脾氣,不敢跟他強辨,偷眼看了一下劉澤,這個時候也只有劉澤才能喝止住暴跳如雷的張飛。
“三弟,子儀也是例行公事,你莫要怪他。”劉澤邊說邊示意錦鷹衛給夏清松綁。
兩名錦鷹衛剛剛來到夏清的身後。張飛兩記大耳光子就抄了上去,打得兩名錦鷹衛抱頭鼠竄。張飛邊打邊罵道:“滾!拿來開你們的髒手!今天俺倒要瞧瞧,誰他娘吃了熊心豹子膽,老子的人,他們也敢說綁就綁,放說就放!妹子,你先委屈一下。哥今天非要替你討回這個公道不可!”
聽著張飛的話,劉澤一腦門子的黑線,張飛叫夏清妹子,嘴裡還罵罵咧咧地稱夏清是他的人,這是神馬情況,難不成張飛和這夏清好上了不成?
劉澤這次是倒真猜對了。張飛也不知恁地中了魔症一般,劉澤去了徐州後,他每天一有空就往東點軍校跑,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去瞧夏清姑娘。親自去找教官,為夏清單獨地安排住宿的營房。有空還陪著她訓練,一口一個妹子地叫著。夏清似乎也並不排斥張飛,對張飛也挺有好感的。後來東點軍校遷往下邳,張飛還特意去找到劉澤想調到下邳去,劉澤問他原因他也沒好意思說,最後就不了了之了。不過張飛可沒有好好實實地呆在小沛,總要借著護送人員和物資的機會前往下邳探望夏清。
這一次是簡雍押送大筆錢糧前住下邳,下邳擴建的工程一樣也少不了錢,張飛便以此為由護送簡雍前來下邳。潘鳳帶人前腳剛抓了夏清離開張飛後腳就到了,一聽夏清被抓走了,頓時火冒三丈,聽得劉澤也到了下邳,打馬便直奔劉澤這兒。
潘鳳道:“三爺,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她是曹操派來的奸細。”
“放你娘的屁!她怎麽會是奸細?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張飛怒火衝天,高分貝的嗓音震得屋內的人耳膜嗡嗡作響。
一直沒的開口的趙雲道:“子儀,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潘鳳指著夏清道:“三爺,事實俱在,在下豈敢胡言,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她,看她是不是叫做夏清?是不是曹操的宗族之人?”
張飛哼了一聲,轉頭對夏清道:“妹子,告訴他,他這是胡說八道,純屬誣蔑!”
夏清目光盈盈然惻惻然,滿含著淚水,不無淒怨地道:“張將軍,對不起,我……我騙了你,我不叫夏清,可我不是奸細,我真的不是奸細。”
張飛一瞬間就呆住了,她不叫夏清,那麽她以前所說的話不就都是假的了嗎?一種被欺騙的感覺襲上心頭,讓張飛茫然不知所措,癡癡地站在原地,啞口無言。
潘鳳輕哼了一聲,面有得色地道:“她當然不是夏清,她的真名叫做夏侯涓,是夏侯淵的從妹,也就是曹操宗族之人,夏侯姑娘,在下說的沒錯吧?”
夏清——也就是夏侯涓默然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淚水從面頰滑落。
其他人沒有什麽反應,劉澤卻是心頭狂震,她居然就是夏侯涓?雖然說劉澤潛移默化地改變了歷史,但歷史依舊頑強地沿著固有地軌跡在向劉澤做著抗爭,從路遇董祀到見到夏侯涓,歷史一次次地撥亂反正,一次次地向劉澤證明改變它決不是件輕易的事。夏清是夏侯涓,的確出乎劉澤的意料,不過想起漢末的夏侯家名將輩出,夏侯惇夏侯淵夏候霸,那麽夏侯涓有一身不錯的武藝就不值得奇怪了。而且劉澤相信夏侯涓雖然是曹操的宗親,但絕不對不會臥底來做奸細,至於她為什麽來到徐州,恐怕是別有隱情。
想到這裡,劉澤刷地撥出了龍淵劍,幾步走到了夏侯涓的身邊,抬起了劍來。
夏侯涓悚然一驚,不過她依然緊抿著嘴唇,不吭一聲,做閉目待死之狀。
張飛更是大驚失色,一把就托住了劉澤的手腕,急切地道:“大哥,雖然夏……夏侯姑娘隱瞞了姓名,但俺相信她一定會是奸細,大哥,劍下留下!”
劉澤微微一笑道:“誰說我要殺她了?”說著,劍尖輕輕挑,將捆綁夏侯涓的繩子給挑斷了。
夏侯涓揉了一下發麻的手臂,疑惑地看著劉澤。
劉澤還劍入鞘,對潘鳳道:“子儀,你帶人先退下吧。”
潘鳳遲疑了一下,諾了一聲,帶著幾名錦鷹衛轉身離去了。
劉澤衝著夏侯涓拱手道:“適才手下之人魯莽行事,多有得罪,劉某帶他們賠個不是,還請夏侯姑娘多多包涵。”
夏侯涓跪於地上,伏首道:“多謝劉使君不殺之恩。”
劉澤雙手相攙,道:“夏侯姑娘言重了,縱然夏侯姑娘是夏侯家一員,那也並無罪過,何錯之有,姑娘快快請起。”
張飛樂呵呵地道:“妹子,大哥不怪罪你了,還不快道聲謝謝。”
夏侯涓拭去淚水,揖了一禮道:“多謝劉使君。”
“妹子,你為啥要喬裝改名地來到徐州,你若有什麽委屈,隻管跟俺說,俺一定給你主持公道。”張飛肚子裡就是裝不住事,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夏侯涓看既然已經是隱瞞不住,便將她如何離開夏侯家的緣由一一道來。夏侯涓從小父母雙亡,寄養在伯父夏侯淵家。夏侯淵一代名將,在其熏陶之下,夏侯涓從小就與從兄夏侯霸一起習武,所以精通武藝。曹操主領兗州之後,任夏侯淵為陳留太守,夏侯淵為了結好陳留大族衛弘,便欲將夏侯涓許配給衛弘的兒子。這衛公子是陳留有名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夏侯涓不願嫁給這樣的紈絝子弟,怎奈夏侯淵心願已決,迫於無奈夏侯涓才喬裝改扮逃出陳留,想回到家鄉沛國譙縣,但那裡飽經戰亂早無人煙了,夏侯涓衣食無著,正好張飛在小沛招兵,所以才改名夏清想到軍營之中討口飯吃。夏侯涓說,她雖然是夏侯一族,確實也與曹操有宗族之親,但她自逃亡到小沛之後,早已同夏侯家沒有了聯系, 更不可能充當什麽奸細間諜。
“天下姓衛的都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還有你的那個伯父夏侯淵,更不是什麽好東西,明知道衛家就是一火坑,還要把親侄女往火坑裡推,簡直就是泯盡天良,禽-獸不如!”張飛忿忿不平地叫嚷著,尚覺不解恨,又狠狠地踹了一腳牆根。
夏侯涓淚痕未乾,幽怨地道:“我自幼父母雙亡,伯父待我視若己出,此等厚情,雖死難報。但衛家公子,劣跡斑斑,涓實不願終身所托非人,故而出走,失伯夫所望,涓亦能心安。”
張飛好言寬慰道:“妹子你也不必太傷心了,你那個伯父,不認也罷!”
劉澤和趙雲對望了一眼,敢情是這麽一會事,潘鳳捉奸細捉得神經過敏了,剛剛探聽到夏侯涓是夏侯淵的侄女,也沒有詳查緣由,就武斷地認為夏侯涓是曹操派來徐州刺探軍情的,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人給抓了起來,鬧了這麽一個大的烏龍事件。看來對錦鷹衛的工作還得加強監管才行,否則還真不知道會搞出多少冤假錯案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