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劉澤所言的,這是一場最為艱苦的談判。靖軍派出的首席談判代表是諸葛亮,除了諸葛亮之外還有還有陳登、徐庶、糜竺、馬謖等人,吳軍方面派出了以周瑜為首的代表,魯肅、諸葛瑾、呂范也赫然在列。談判的地點則是選在了靖軍水軍的旗艦“揚威號”上,對此劉澤並不擔心泄露機密,對於火炮這樣高科技含量的武器,就算讓東吳的人瞧上十遍百遍,他們也決計生產不出仿冒品來,反而通過向東吳代表展示和炫耀武力,更讓他們臣服的快點。
果然,在彭蠡澤上吃盡了靖軍火炮苦頭的周瑜等人瞧見了這些火炮實物,頓時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雖然他們也極是渴望親眼瞧瞧這些火炮長什麽模樣,但此時目睹實物之後,往日慘痛的景象便歷歷在目,如何不讓他們心有余悸。
更何況靖軍的首席談判代表就是諸葛亮,想想當年的齟齬,周瑜的臉色肯定不善,諸葛亮反倒是談笑自若,揮灑自如。
談判桌從來就是另一個戰場,雖然沒有廝殺,沒有血腥,但火藥味依然十足,雙方針鋒相對,寸土必爭。
雙方談判的核心,就是圍繞著靖軍退兵言和,但江東這方面也很清楚,沒有實質性的利益,劉澤絕對不會輕言罷兵的。果然,在談判之初,諸葛亮就提出割地、賠款等近乎苛刻的要求,以長江、贛江為界,重新劃定孫劉雙方的疆域,長江以北的皖城、舒縣、歷陽、彭澤以西的柴桑等地全部劃歸劉方所有,至於賠款的數額也是數以億計,谷兩百萬斛,銅錢兩億。絹十萬匹。
周瑜一聽這些要求就勃然大怒,姑且不說這代價對江東而言是何其地沉重,單單是這份喪權辱國的條件就讓他無法接受。周瑜拍案而起,怒斥道:“你們簡直豈人太甚!”
諸葛亮輕搖羽扇。神情自若地道:“周都督若不肯談,大可回去整兵備戰,就在這建業城下,我們一決雌雄,看看是你建業城堅,還是我戰艦炮利。”
魯肅瞄了瞄了江上,揚威號等五艦戰列艦一字排開,炮口全部朝向建業城。恐怕談判一旦破裂,靖軍就會炮擊石頭城,他們此行肩負著吳侯的重托,江東百萬父老的期冀,如何能意氣用事,何況歷朝歷代城下之盟都沒有不屈辱的,他趕緊低聲勸慰周瑜。
周瑜何嘗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悻悻然地回到了談判桌上。臨行前,周瑜和孫權已是徹夜詳談,已經做了好最壞的打算。皖城歷陽等江北之地和柴桑現在早已落在了劉澤的手中,在談判桌上把這些失地要回來,無異與虎口撥牙。周瑜和孫權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孫權的底線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劉澤再染指江南之地,諸葛亮提出的割地條件其實江東方面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何況皖城歷陽等地孤懸於江北,在東吳水軍優勢盡喪的情況下,就算拿回來也未必能守得住。唯一讓周瑜心痛的,就是柴桑。
柴桑關對於孫劉雙方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必爭之地,柴桑等同於江東的西大門。一旦柴桑失守,江東在西路幾乎是無險可據。靖軍的步騎可以沿江東進,一路披靡。同樣。只要江東軍駐防柴桑,就是對荊州尤其是武昌有著潛在的威脅,攻守兩端柴桑都是至關重要的存在,所以柴桑對江東的重要不言而喻。但同理,對於劉澤而言,柴桑關的意義也是不同非響的,既是防禦重鎮,又是前進基地,現如今柴桑已經落在了劉澤的手中,周瑜顯然是很清楚它的歸屬,不過周瑜還不準備輕言放棄,要力爭一下。
這也是一種談判技巧,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縱然最後得不到,也會在其他方面得到補償。
最讓周瑜不可接受的,就是那堪稱為天價的賠款了,二百萬斛的谷米,兩億銅錢,十萬匹的絲絹,乖乖,劉澤也真能獅子大開口,這些錢糧江東就算能拿得出來,對江東的經濟而言,也是毀滅性地打擊,百萬的糧食億萬的錢,這能養活多少的軍隊呀!在這個有糧就等於有軍隊的年月,賠給劉澤這麽多的錢糧,無異於損己資敵。
在經過無休無止地爭吵和討價還價之後,終於在七日後雙方達成了初步的協議:一、孫劉雙方締結友好盟約,自條約簽屬之日起,靖軍一切兵馬撤回到長江以北,雙方停戰修好;二、雙方以長江、贛江為界,重新劃定各自疆域,自盟約簽屬之日起,互不侵犯;三、孫方向劉方賠償戰爭賠款一百萬斛谷、一億銅錢、五萬匹絹,分期十年支付;四、締約雙方宣布願以忠誠合作之精神,維護和鞏固雙方的聯盟, 一旦聯盟的任何一方遭受到第三方的進攻,另一方必須給予軍事或其他形式的援助。
對於江東方面而言,這樣的結局已經是他們能承受的極限了,畢竟這個條約並不是平等的盟約,而完全是一個不平等的條約,為了盡快地讓劉澤撤建業之圍,江東方面不得不違心地屈辱地接受了這個條約。周瑜的目光中,滿是憤慨與不甘,可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甘心又能怎樣?在幾天的拉鋸談判之中,周瑜雖然沒有將柴桑關爭取回來,但好歹將劉澤最為苛刻的賠款砍掉了一半,而且采用了分期十年支付的辦法,對於江東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十年?周瑜在心底之中冷笑著,這紙盟約,可不可能會維持十年?
談判的內容,自然還包括和親的內容,吳侯的妹妹出嫁,可算的上是一樁大事,而且要嫁的對象是靖王劉澤,那這樁婚事自然是萬眾矚目。
諸葛亮搖著羽扇,慢悠悠地道:“孫郡主乃萬金之軀,我方可不敢輕慢,此番靖王特備下一份聘禮,卻不知吳侯敢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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