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直起身,沉聲道:“品字型的防禦固然不錯,但曹操若用一支奇兵,走泰山華費小道,直取彭城,一旦彭城失守,曹軍便可以中心開花,將小沛、琅琊、下邳三處的聯系全部切斷,徐州守軍狀況堪憂。”
劉澤的目光也落了地圖上,諸葛亮所言的確不錯,只要曹操率兵從泰山小道偷襲彭城,便可以徐州守軍一分為三,再各個擊破,諸葛亮果然眼光獨到,一下子就看出了徐州守軍的疏漏所在,自己居然絲毫無察,劉澤不禁是大汗。
“大戰在即,臨時變陣乃是兵家大忌,現在也唯有飛鴿傳書於高順,要他密切注意華費之間的泰山小道,尤其是彭城,必須要加強防禦,務必不致有失。軍師還有何安排?“
諸葛亮表情比任何時候都嚴肅,道:“還可以通知高順,一旦彭城失守,必不可戀戰,果斷放棄小沛和琅琊,全軍南撤到下邳,依托堅城,固守待援。主公也需立即準備,五日後率第一第八軍團親征徐州。”
劉澤點點頭,顯然諸葛亮已經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放棄掉徐州北部的四個郡,足可以預見這場戰役的慘烈程度了。現在黃忠率領的第一第八軍團九萬大軍還在星夜兼程地趕往武昌的路上,而劉澤現在所能做的,只有等待,還有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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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高都督,武昌急報!”
當中軍官急匆匆地趕上城樓向高順稟報的時候,高順正在城上指揮著軍隊奮勇作戰,城下的曹兵如潮水一般地湧了過來,整整的十萬大軍,撲天蓋地。就如同蝗蟲一般,城上城下,箭矢如雨。戰鬥完全陷入了膠著之中。小沛的守軍只有一萬多人,面對蟻附而至的曹兵。顯然非常地吃力,完全是倚仗著城防的堅固,勉強能守住一個均勢。
“念!”高順汗流浹背,緊握著佩劍,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城牆。
中軍官念道:“高順都督鈞啟:曹操此番大舉來犯,徐州乃是其攻擊重點,務必要注意其偷渡華費泰山小道,力保彭城不失。倘若彭城不保。切不可戀戰,立棄小沛與琅琊,退守下邳,固守以待援兵。切記切記!劉澤親筆。”
“華費小道?”高順低聲念叨了一下,在他的防禦體系之中,原本就是沒有考慮過這條泰山小道的,這條路高順不是不知道,而是覺得這條路狹隘艱險,根本不適合大兵團行軍作戰。不過既然主公提及到了華費小道,高順不敢怠慢。回頭對成廉道:“成總兵,琅琊和彭城那邊情況如何?”
成廉答道:“臧副都督在開陽也遭到曹軍青州軍的進攻,領軍將領是徐晃。此刻正在激戰中,彭城那邊倒是沒有發現曹軍蹤跡。”
高順道:“主公來信特意叮囑要注意泰山華費小道及彭城,怎麽樣,是不是抽調一部分兵力去協防彭城?”
成廉一臉苦色地道:“夏侯惇和樂進正率十萬大軍圍攻小沛,小沛的兵力本就捉襟見肘,再要是調去協防彭城的話,小沛的防守必然會更加吃力。彭城那邊尚有糜太守率領的三千郡兵守衛,應是無恙。”
高順想想也是,劉澤信中的意思也是要他注意一下彭城的情況。也沒說曹操一定就會從華費小道進攻彭城,何況小沛這邊曹兵進攻甚急。壓力非常大,沒有多余的兵力可以再抽調出來。於是高順便道:“立即派人通知糜芳,要他嚴守彭城,密切注意華費小道的曹軍動向,一旦有情況,隨時來報。”
傳令官奉命飛馬趕馬彭城。
糜芳心情很鬱悶,或者說糟糕透頂了,陶謙主政徐州的時候,他就是彭城太守,一晃都十年過去了,他還是彭城太守,十年來根本就沒有挪過窩,眼瞅著身邊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個個都飛黃騰達了,可他糜芳居然還呆著彭城太守的位置上,十年如一日,動也沒動,彭城的小吏背後都議論紛紛,說什麽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十年的太守不動窩,糜芳想想也窩火,自己好歹也是靖王的二舅哥,怎麽升官加爵的好處總也輪不到自己,都說貴人多忘事,劉澤難道真把他這個二舅哥給忘到腦後去了?
傳令官進得太守府,將高順的軍令遞了上來,糜芳掃了一眼,黑著臉,應了一聲,把傳令官給打發走了。
司馬傅士仁湊上前去,一臉巴結神色,道:“高都督可是有事吩咐?”
糜芳不光是彭城太守,還兼領著彭城都尉的官職,也就是他還負責著彭城的軍事,這比一般的太守權力要大一些,別的太守可是隻管民政不管軍事的。糜芳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桌子,高順的那張軍令,就在桌子上。“哼,高順是何等貨色,不過原來跟著呂布混跡天涯,若不是當日靖王手下留情,他早就跟著呂布人頭落地了,現如今也是人模狗樣的了,拿個雞毛當令箭,要我看華費小道,你當曹操是白癡,那麽狹隘的地方,大軍能通行嗎?簡直就是笑話。”
糜芳對高順的不滿來自於半年前,高順隨劉澤西征荊州,再回到徐州的時候已經是第六軍團的都督了,負責整個徐州的防務,高順這個人剛直嚴厲不徇私情,在檢查彭城的防務之時,發現了諸多的問題,當下便是毫不留情地嚴厲訓斥了糜芳一通,讓糜芳很是下不來台,糜芳自恃是王親貴戚,可高順根本就不給他面子,心裡面對高順自然很不滿。
傅士仁也看了一下高順的軍令,呵呵一笑道:“高都督這是小題大做,誰不知道華費小道狹隘難行,曹操如何能走那兒,這分明是高都督給他自己留後路,萬一小沛守不住,便可以將責任推禦到糜太守您身上,糜太守不可不防啊。”
糜芳哼了一聲,道:“這事他想賴我,門都沒有!”遂不以為意,對高順的軍令根本未加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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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濛濛,高大巍峨的泰山山脈在細雨輕煙之中更顯得逶迤壯觀,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之上,一支軍隊悄然地行進著,山路蜿蜒曲折,一直向南延伸著。
“啟稟魏王,前面已至昌慮,並未發現徐州軍的蹤跡。”斥侯向一個身披赤紅色披風,細目白面頷下幾縷短髯的小個男子稟報道。昌慮是泰山華費小道的盡頭,從昌慮向南,便是一馬平川的徐州平原了。
身著赤紅色披風的正是魏王曹操,曹操今年已經是四十九歲的年齡了,再添一歲,他就已經是到了知天命時候了,回想這幾十年的生命歷程,曹操還是自鳴得意,現在他貴為魏王,普天下之下,他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不,他才是真正的萬人之上,漢獻帝不過是他手中的傀儡而已,現在天下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也只有靖王劉澤而已,但很快就沒有了,沒有人再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他必將可以位登九五,傲立於天地之間了。
曹操一撫頷下短須,呵呵笑道:“都言劉澤智謀非凡,手下能臣名將如過江之鯽,依孤看來也不過爾爾,這個高順便是有勇無謀之輩,竟然對華費小道全然無備,真乃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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