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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瓦》第三百九十六章 陳宮出謀
呂布特別的鬱悶,今日一戰,可謂是損失慘重,不光是高順和陷陣營,回城的之後,清點人馬,各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失,曹性奉命率騎兵進攻劉軍的左翼,也失陷在了亂軍之中,生死不明。呂布本欲憑借一場大勝來提升士氣,但結果卻要用一場慘敗使得士氣更為低迷,整個郯城之內愁雲慘淡,萎靡不振。

 別的呂布或許不在乎,但陷陣營的全軍盡墨讓他痛心不已,打造這支軍隊呂布為之付出心血和代價是無可估量的,為了牢牢掌控這支軍隊,盡管他覺得高順是忠心不二的,可還是讓他的小舅子魏續負責這支軍隊的日常管理,但魏續的能力有限,他又不得不讓高順帶著這支軍隊衝鋒陷陣,可以說在統領陷陣營上呂布是煞費苦心。但就是這一支給他曾帶來過無數次勝利,無數次鑿穿敵人堅固防線的天縱之旅今天竟然以近乎悲催的方式落入了劉澤的陷井之中,無一回還,讓呂布是欲哭無淚。

 而今天的這一次慘敗,對於呂布的自信心無疑是一次重大的打擊,這次偷襲總得來說是比較倉促的,根本就沒有進行過充分地準備,劉澤突然地南征盱眙,曹豹遞信到小沛,時間上根本就沒有給呂布什麽思考的余地,剛剛在徐州立足,劉澤就殺了一個回馬槍,攻破張遼把守的沂水關,長驅直奔到郯城城下。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從意外之喜到跌落谷底,呂布又一次經歷了人生的大喜大悲,所不同的是,在兗州他還苦苦地與曹操糾纏了一年多的時間,但這一次。從波峰到浪谷,幾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徐州城內的許多地方,呂布都還沒有踏足過。

 呂布有些絕望了。他甚至有些後悔。徐州看起來是一塊大餅,可惜對於饑腸漉漉的他而言。這塊餅沒有任何的意義,這只是一塊畫在紙上的餅。

 接下來該怎麽辦?呂布心中一點底也沒有,困守孤城,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劉澤臨南征之前,已將徐州城府庫內的錢糧全部搬運走了,倉稟之內,空無一粟,呂布的幾萬人馬,每天要吃要喝,從小沛帶過來的糧草已然告罄。這讓呂布守住徐州的信心降了冰點。

 從事中郎許汜和王楷建議呂布從徐州城內征調糧草以充軍實:“徐州民多殷富,溫侯不如從民間征調糧草,以解燃眉之急。”

 陳登當即表示反對,道:“此舉乃飲鳩止渴也。劉澤主政徐州以後,輕徭薄賦,民多擁護,溫侯若是向百姓強征糧食,必然會激起民變。如今劉澤大兵壓境,溫侯理應安撫民眾,內外一心,方可保徐州不失。”

 呂布何嘗不明白向民間征糧的後果,但現在糧草匱乏,的確讓他無計可施。“既不能向百姓征糧,而軍中糧盡,奈之若何?”

 陳宮道:“主公勿憂,小沛尚有魏續領一軍把守,存糧數萬斛,可令魏續帶兵攜糧前來郯城,一可解糧草之危,二可壯我軍聲勢。”

 “魏續若來,誰人可守小沛?”呂布疑惑地道。

 “小沛孤城不可自守,倘若主公徐州這邊失守的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小沛也定然保不住。與其如此,還不如將小沛的軍馬錢糧移來徐州,萬眾一心,同守徐州。”陳宮如是道。

 呂布想想也是,現在自己兵力不足,糧草不濟,再要是分兵駐守兩地,力量就更為的單薄了,倒不如兵合一處,興許還有與劉澤決一死戰的能力。於是派人前往小沛傳令,讓魏續棄了小沛,將軍馬糧草全部移來郯城。

 “既是如此,劉澤坐擁三郡之地,而我軍以一城相抗,力量懸殊,徐州也難保全,諸位可有更好的良策嗎?”呂布詢問諸將。

 眾人皆是默然,陳宮沉吟片刻道:“開陽臧霸擁兵自守,根本就無人可以調動,青州刺史田楷此時與袁紹鏖戰,自顧不瑕,曹操與我們結下深仇大恨,此時不來落井下石已經是慶幸之至了,唯有淮南袁術,主公可遣使者前往,陳說厲害,懇請出兵相救。”

 呂布皺眉道:“我與袁術仇怨頗深,恐怕他不肯出兵相助。”

 陳宮笑道:“主公過慮了,主公與袁術的仇怨不過是些睚眥之怨,此番劉澤與袁術交兵盱眙,袁術大敗,兩家可謂是結下了不解的深仇。倘若劉澤拿下了徐州,必定會出兵淮南報復袁術。主公只需派一個能言善變之士,向袁術陳說厲害,現在我們和袁術那是唇亡齒寒,必須地守望相助才是,何況主公只要許之以利,答應事成之後與袁術平分徐州,何愁袁術不動心。只要袁術能出兵,徐州之危也就自然解了。”

 呂布聞言大喜,道:“公台好謀劃!就依公台之計行事吧,出使淮南就派……”呂布往底下掃了一眼,一指主薄秦宜祿道:“秦主薄,出使淮南就由你去吧。”

 秦宜祿稍微一怔,拱手道:“屬下才疏學淺,恐難當大任,失了主公所托。”

 呂布有點不高興地道:“本侯現在是用人之際,你推三諉四的是何道理,難不成不想去淮南?”

 秦宜祿不禁哆嗦了一下,呂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誠惶誠恐地道:“屬下豈敢,屬下只是擔心辦不好主公交待的重托,既然主公命屬下前往,屬下必竭誠盡力地辦好此事,不失主公之望。”

 呂布這才面色緩和了一點,道:“秦主薄,勸說袁術出兵是解救徐州危局的唯一出路,你切不可掉以輕心,本公知你能言善變心思機巧,你定然可說服袁術,待你回來之後,本侯自是重重有賞。你且放心去吧,你的妻兒,本侯自會照應。”

 “謝主公。”秦宜祿唯唯諾諾地應了,起身告退,自回家中準備行囊。

 秦宜祿的家離州牧府不遠,沒走幾步就到了,他也是剛剛跟隨著呂布搬到的郯城,院子雖然不小,裡外三進的樣子,但還來不及收拾,很是簡陋。

 呂布給的差事可不輕松,離開郯城往南到淮南,一路上可都是劉澤的地盤,只要露出點馬腳,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再說了,就是去了淮南見著了袁術,能不能完成使命也是一個未知之數,袁術有袁術自己的打算,就算再多的花言巧語沒有實質性的東西,那也是很難打動袁術的,袁術可不是一般的貪婪。

 秦宜祿一進門就吩咐下人收拾東西,他的妻子的杜氏領著他五歲的兒子秦朗從裡屋出來,見狀詫異地道:“夫君,你要出遠門嗎?”

 “是啊,呂溫侯派我去淮南向袁公路搬救兵,準備連夜起程。”秦宜祿有些無奈地說著,看了看妻子。杜氏雖然是一身的布衣荊釵,卻也難掩天生麗質,蛾眉似月,唇紅齒白,雖然她早過了妙齡少女的年紀,但渾身上下散著著成熟少婦的魅力,她眉宇間那緊鎖的淡淡哀愁,愈發地讓她楚楚動人,總有一種讓人憐惜的感覺。

 杜氏朱唇輕啟道:“夫君,你這一去得多長時間?”

 秦宜祿歎了口氣道:“淮南路途遙遠,又得走劉澤控制下的下邳國,需得喬裝改扮成商人輾轉而行,走多長時間還真的不知道,哎,溫侯之命,不得不從。娘子,我走之後,溫侯會照應你們母子的。”

 杜氏聞言身子一顫,臉色陡然發白,淚水璉璉,秦宜祿還以為妻子是擔心自己,忙伸手將她攙扶住,關切地道:“娘子放心吧,我一定早去早回,你不要緊吧。”

 秦朗抱著秦宜祿的腿號陶大哭:“爹爹,你不要走……你不要走……”秦宜祿顧不上杜氏,俯身哄兒子去了。

 杜氏拭去眼淚,抱起了兒子。這時門外呂布給秦宜祿安排的隨從已經在喊他了,秦宜祿顧不上多說什麽,叮嚀了杜氏幾句,出門離開了。

 杜氏癡癡地望著丈夫遠去的背影,一陣悲涼湧上了她的心頭。她永遠也忘記不了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如幽靈般的惡魔悄悄地潛入了她的房間,玷汙了她。她是認他的,他就是被丈夫奉為聖明的主公呂布,而那一刻,他就是一個卑劣無恥的衣冠禽-獸。她只是一個弱小的女子,所有的掙扎和反抗都是徒勞,只有默默地流著淚承受著這種凌辱,而且事後她也不敢將這一切告訴丈夫,懦弱的丈夫根本就沒有反抗呂布的能力。但這個惡魔並不沒有由此而滿足,一次次地將秦宜祿用各種借口調走,一次次地過來糾纏於她,以致於每次聽到丈夫出門的消息,她都心悸不已。

 自古紅顏多薄命,她不禁長長哀歎自己的薄幸命,也許命中注定她今生是逃不出這隻魔爪的。

 淚水再一次地從她的面頰上滑過,她用幾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得的聲音低喃著道:“長生哥,你在那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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