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另一個獸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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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屠殺！

　當一刀劃過看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從我面前飛過的時候，我隻感覺渾身都在顫抖。

　但是我沒有辦法停止，因為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然而隨著壓力的增大以及心理上的崩潰感，我漸漸的無法掌控那來自神之血脈的神力了。就當我手持死神鐮刀將一個咆哮著逼近的獸人狠狠斬落的時候，死神鐮刀忽然一聲不發的化作青煙消失了。我握緊死神鐮刀的拳頭憑空揮起卻沒有擊中任何一個敵人，反倒是腳下敵人的屍體幾乎將我絆了個鋃鐺。

　就在這時候，薩也悄聲無息的出現在我的背後。在我急於重新掌握平衡的時候，他狠狠舉起了手裡的棒梢。

　誰也沒有反應過來，遠處站著的伊傑琳夫人隻來得及驚呼一聲。在她驚恐的目光中，薩也狠狠將棍子刺進我的後背當中。

　‘嘭’的一聲，尖銳的棍子尖端竟是沒能像薩也預料的那樣將我刺穿。就當這可怕凶器觸及我的後背的時候，一道亮藍色的光芒忽然從接觸點閃爍開來。在薩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淡淡的藍色光芒漸漸在我身體後背浮現出一層晶瑩的薄膜。這層怪異的薄膜不但擋住了薩也的攻擊，甚至還將他給反震了出去。

　“這不可能！”從半空跌落，薩也瞪大眼睛卻隻說出這麽一句話。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攻擊沒能傷到我分毫。唯一的收獲僅僅是讓我被撞一下朝前猛走了兩步而已。這個情況是薩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他不認為我能夠有比獸人更加堅實的防禦能力。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道藍光了！可是那藍光是什麽?哪怕身為部落氏族的頭領也算見識無數。薩也也認不出來。

　不僅是薩也，所有人都驚呆了。獸人們茫然的停住了攻擊的腳步。他們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立在那裡。

　就連最強大的頭領也攻不破這人的防禦，他們這樣拚死又能做些什麽?

　不僅是獸人，就連伊傑琳夫人以及所有跟著我一路逃亡的眾人也都愣住了。她們完全想不到，我竟然會是這樣的強大。

　而實際上，其實這些人都錯誤的高估了我。

　我確實擋住了薩也的全力一擊，這一點確實沒有錯誤。但是呢?誰又知道實際上這一招格擋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魂力?我確實沒想到薩也竟然會對我進行偷襲，但是他們絕對想不到其實我背後也長著眼睛的。心靈的混亂雖然讓我幾乎崩潰，但同時也驚喜了沉睡中的叮叮。睜開眼睛的她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來自背後的敵人，同時也迅速將這一緊急情況告訴了我。於是在來不及轉身的情況下。我調集全部魂力擊中在後背，硬生生將薩也的全力一擊給抵擋了下來。

　在別人看來輕而易舉的行為，卻是險而又險充滿著各種巧合。至少如果薩也再這麽來一次的話，我絕對抵擋不住。

　不過就現在來說，我總算是將所有的敵人都給嚇唬住了。

　冷笑著轉身，反應過來的我緊盯著薩也道:“嘿嘿，原來區區獸人也不過如此。薩也，這就是你所說的獸人的榮光嗎?如果所有的獸人都像你這樣的卑鄙無恥，我倒覺得你們就算去任何地方也一定無法延續！”

　見薩也臉色難看。我又一撇嘴嘲諷道:“種族的延續?如果連自己的定位都找不到，這樣的種族沒有延續的價值！”

　“你說什麽！”勃然大怒，薩也一個縱身躍起來。不顧渾身鮮血淋漓，他怒視著我道:“你懂什麽！你哪裡知道我們獸人所經歷的痛苦！沒錯。我確實背叛了獸族的尊嚴;但是為了獸人的未來，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是麽?然後讓獸人眾叛親離無論在什麽地方都屬於背叛者、侵略者，可恥的野獸?”一句話將薩也的辯解堵在喉嚨裡。我冷笑著道:“除了殺戮，你還知道什麽?種族的延續。難道就是殺光視線裡所見到的一切生物，然後將自己孤零零的放在一個沒有任何生氣的地方麽?真是可笑。這樣的家夥連野獸也不如啊！如果連交流、連互相尊重也做不到，你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你……”瞪著眼睛就要反駁，但很顯然以獸人的腦瓜還做不到口齒伶俐。見周圍許多獸人被我說的低下頭，薩也咬著牙道:“活著的意義，那也等先安定下來才有資格去說！等我帶領族人在這個森林裡扎根下去，我自然會和這附近的種族建立好關系！人族，獸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建立好關系?”不屑的看著薩也，我滿臉嘲諷:“瘋狂的殺戮之後，你確定身懷仇恨的人們會接受敵人的友誼?別搞笑了，這樣只會得到無窮無盡的復仇而已！再說當你們將靈魂都獻給惡魔之後，你確定你還能夠得到自由?獸人，不過是惡魔旗下的一條狗而已！除了遵從惡魔的命令，你們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居然還向往著種族的延續和解脫，做夢！你就等著看獸人永生永世被惡魔奴役吧！會選擇和惡魔做交易的你們，在將來一定會是獸人裡最受詛咒的混蛋！就算是死，你們也會在地獄裡聆聽到未來族人無窮無盡的咒罵、後悔和痛苦的呻吟！”

　我的話比匕首還要鋒利，惡劣的詛咒讓薩也乃至所有的獸人都臉色蒼白。

　從來沒有人說過這樣的話，當全部的獸人氏族一齊決定投靠惡魔以換取種族的未來的時候，誰也沒想過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擁有強橫的實力卻沒有匹配的心智，獸人們從未想過那麽遠。

　但是當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獸人們卻仿佛在眼前看到了一副未來的景象。在惡魔的奴役下，未來的獸人並沒有得到解脫。除了殺戮還是殺戮。惡魔統治下的獸人完全就是一副沒有生命、沒有未來的兵器。甚至沒有誰在乎獸人的生死，無數的獸人在一次次沒有意義也沒有未來的戰鬥中喪命。茫然的聽從著惡魔的命令。獸人沒有得到自由，他們永生永世在惡魔的奴役下沉淪……

　這，絕對不是薩也，絕對不是獸人想要看到的。他們為之努力甚至付出一切，不是為了一個這樣的目的。

　原本堅定的心靈，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

　茫然四顧，獸人們忽然有些後悔了。他們第一次反思自己的行為究竟是對是錯，千年的艱辛到底得到了什麽?

　種族的未來，真的能看到嗎?

　茫然的獸人們頓時失去了戰鬥的勇氣。而略微精明有頭腦一點的薩也更是驚愕莫名。按照我的話，按照我給他們講述的未來，獸人當真是沒有未來的。將一切都寄托於惡魔，真的沒有問題嗎?

　“人族，你……你在唬我嗎?”咬著牙，薩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軟弱。但是當氏族的重擔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不得不謹慎。

　而面對薩也的詢問，這句話已經說明了他內心的退縮。於是搖搖頭笑笑，我忽然轉移了話題:“其實。獸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種族。有一件事其實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就是我曾經見過獸人並且曾經了解過另外一個世界同樣關於獸人的故事。他們是一群優秀的獸人，他們同樣是為著獸人的未來而奮鬥不息。在我的眼裡，這樣的獸人才是真正的獸人。他們成功的贏得了所有種族的尊重！”

　“另一個世界的獸人?”薩也愣住了，他似乎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獸人種族。

　“沒錯！另一個世界，一個名叫艾澤拉斯的世界裡所發生的事。”神秘的眨一下眼睛。我在所有獸人好奇的目光中緩緩講述道:“在那個世界裡，獸人們居住在一個名叫德拉諾的星球。然而就像你們現在的遭遇一樣。他們受到了一群名叫燃燒軍團的惡魔的腐化。在惡魔軍團的影響下，這些獸人瘋狂的屠殺著視線中的一切生物。無論是同樣居住在德拉諾星球的德萊尼種族還是瘋狂的對另一個名叫艾澤拉斯的星球展開侵略。那個時候的獸人就是野蠻、殺戮、血腥和墮落的象征。無數的種族因為他們而險遭滅亡，無數的國家和家庭因為這些臭名昭彰的儈子手而被破壞。在惡魔的奴役下，他們丟棄了先祖的輝煌和榮光，他們就像是沒有智慧的武器一樣毫無價值！”

　看著表情震驚的薩也以及不知何時來到我面前聚成一堆的所有獸人，我不屑的撇撇嘴:“就如同現在的你們一樣，也許也是未來的你們。”

　“可惡！偉大的獸人不可能墮落！”怒吼一聲，薩也的聲音卻忽然軟弱下來:“繼續說吧，那些獸人最後怎麽樣了。”

　“在惡魔的蠱惑下，墮落獸人炸毀了自己的家園，徹底毀掉了德拉諾星球。被惡魔欺騙的他們破釜沉舟來到艾澤拉斯大陸，瘋狂對這個和平的世界展開入侵。但是在艾澤拉斯大陸所有種族的團結奮戰下，獸人們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幾乎讓獸人被徹底滅族，無數的獸人被關進囚籠等待著死亡的到來和生命的終結。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也許獸人的故事將在這裡徹底結束……”環顧一周，我看見無數的獸人緊緊握緊了拳頭。他們的心情隨著我的講述而變化，幾乎滅亡的種族故事更是讓他們感同身受。當然這個時候，警告和打擊已經足夠了，現在我需要給他們的，是他們所尋找的卻一直沒有找到的希望:“我之前就說過，獸人是一個有著光榮歷史的種族。祖先的榮光照耀著所有的獸人，讓他們哪怕在沉淪中也一定能夠找到希望。就在獸人這個種族也許會很快消亡的時候，有一部分獸人卻突然醒悟了，並且開始抗爭惡魔的奴役。在一個名叫奧格瑞姆的氏族領袖的帶領下，拒絕奴役的獸人拚命為著自由而戰。他們拒絕惡魔的蠱惑，也拒絕了艾澤拉斯大陸其他種族的禁錮。這些攜帶著先祖榮光的獸人哪怕無法回去故鄉也始終沒有放棄，他們努力尋找著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權利。不是茫然的殺戮，也不是毫無意義的製造仇恨，奧格瑞姆艱難的帶著族人們尋找著一塊可以生存的地方。”

　所有的獸人都隨著我的講述而仿佛身臨其境，他們隨著故事的跌宕起伏而呼吸急促。當聽到說這些向外自由的獸人幾乎彈盡糧絕陷入絕望的時候，獸人們狠狠咬著牙齒低呼出聲。而當聽到說奧格瑞姆在命運的指引下找到一個名叫薩爾的年輕獸人，並且將種族的希望交給他的時候，獸人們不約而同看向了自家頭領薩也，一個和故事裡的偉大主角差不多名字的強大領袖。

　當我講述到薩爾帶著族人橫渡無盡之海來到一個荒蕪的大陸駐扎下來並且努力恢復著獸人希望的時候，獸人們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在聽到說薩爾帶著獸人們結交巨魔、牛頭人甚至亡靈，最終在艾澤拉斯大陸成功安頓甚至成為這個世界所不可缺少的強大種族的時候，眾人紛紛歡呼出聲。

　故事裡的獸人找到了未來，找到了一塊可以自由繁衍安寧生存的土地，這是眼前這些獸人做夢都想得到的。而且故事裡的獸人恢復了祖先的榮光甚至得到了整個大陸所有種族的肯定，這一點更是讓這些獸人羨慕不已。相比故事，如今的他們甚至就連那當初受到惡魔蠱惑卻依然堅強抗爭的墮落獸人都不如！

　這一點，讓所有獸人都羞愧不已。而薩爾的榮耀，更是讓這個名叫薩也的氏族頭領感覺羞愧，甚至自歎不如。

　但是很順利的，我的故事在這些獸人的心裡扎下了根。

　不是有關殺戮和血腥的錯誤，而是不依靠他人的蠱惑幫助，應該正確的憑借自身努力和奮鬥這一點得到了所有獸人的肯定。驕傲的他們第一次反思，投靠惡魔到底對不對?難道沒有惡魔的幫助，獸人就不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了嗎?生存的權利依托別人，這一點到底有多麽的愚不可及?

　想通這一點，所有的獸人都沉默了。

　哪怕我近在咫尺，哪怕只要抓到我搶到三月之鑰就能將惡魔解封，他們也沒有任何動作。

　我所講述的故事，無論從正面還是反面，都給所有獸人展開了一扇希望的大門。

　瞪大眼睛看著我，薩也動動嘴唇卻一言不發。很顯然他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但是事關種族卻不是他輕易可以做出任何決定的。

　總之從這一刻起，獸人的未來忽然就發生了轉機。也許這些獸人做不到像艾澤拉斯大陸裡的獸人那樣輝煌，但是對比之下他們一定不會再接受惡魔的蠱惑了。對於這一點，我對我的故事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