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出來卿嶽的身子當即一震,而葛氏同卿清則迅速的對視了一眼。 “真的嗎?”卿嶽的臉色有些尷尬,怒氣卻已下去了幾分。
“自然是真的。”秦芳看著卿嶽那張古銅色但見蒼暮的臉,輕歎了一口氣:“爹爹放心,以前是女兒糊塗,總不明白爹爹的難處,如今我已明白,我是卿家的嫡女,唯一的真正嫡女,所以不管什麽原因,我都得為那一紙婚約而踏入宮門,既如此,便該相忘,便該……與之訣別。”
複製的記憶清楚的告訴她,在真正的卿歡心裡,有一個身影是她的摯愛,有一段感情即便被處處掣肘,卻也堅韌的存在著,因為他是她唯一的歡笑。
她是忠義王府的嫡女,是異姓王家的郡主。她從出生就背負了一紙婚約,在世人面前那是無上的榮耀,是家族的榮光,可偏偏卻是她的桎梏。
謹小慎微,是她要奉行的四個字。
舉止有度,讓她失去了歡笑童年。
琴棋書畫,是她的課,女紅針織,是她的業。
她得是人中龍鳳,她得是最完美的一個,所有的讚頌把她步步向那高台推進,讓她如眾星捧月一般聲名如畫,可是,她卻越發的內心孤寒,因為這不是真實的她,她永遠要帶著微笑的面具,永遠不能隨心所欲,只因為她是未來的太子妃,是未來的一國之母。
可是,她害怕,害怕未知的傾軋,害怕所有的爾虞我詐,她是膽小的,是怯懦的,她隻想找個人庇護著自己,能讓她不去那未知的深淵。
而他,這個父親親隨遺留下的孩子,在以義子之名入府後,就得了她的心。
論樣貌,不過清秀,可是隻有他會默默的站在她的身邊,對她說著“哭吧。”更會在她無助與不安時,牽著她的手,告訴她:“不怕。”
而現在,這個人已經深埋於泥土,記憶裡他死於一場風寒,但秦芳分享這段記憶時,卻明白,他死於的根本不是什麽風寒,是毒,他死於的根本是她和他之間不該有的親密。
“好女兒!”卿嶽的聲音有了一絲顫抖:“你終於想明白了就好,於明日的大婚之前,爹聽到這話,真是,欣慰啊!”
秦芳淡淡地笑了一下:“爹,女兒淋了一場雨,想趕緊熱水沐浴驅寒,以免明日抱恙大婚不美,還望爹容後教導女兒,讓女兒先……”
“對對,快進去,燒水沐浴別著了涼,來人!給小姐去端碗薑棗茶來!”當下卿嶽已經不見怒色,隻有喜滋滋的關切,而秦芳自是欠身之後就想趕緊入院了事。
“誒,姐,別動,你頭上可有個髒東西……”忽而卿清一邊開口一邊快步的跑到秦芳身邊伸手來摘。
秦芳還未及反應,這卿清卻在她的身邊腳下一滑,人便摔了下去,而她的手也扯上了秦芳身上的披風,但聽見“哧啦”一聲,秦芳身上的披風就被撕扯了一半下去,堪堪露出她內裡破爛的裙裳,實打實的衣衫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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