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順手抽出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問道:“這是什麽錄音?”
“蔣衛東和他的手下剛剛被殺了,這是蔣衛東臨死前的錄音。是他跟凶手的對話。”老邪鬼回道。
秦城抽煙的手一頓:“蔣衛東死了?”
“是的,凶手是個女人,身手和槍法都很高超。七顆子彈就乾掉了七個人,顯然這七個人都沒有還手的余地就死了。”老邪鬼說道。
秦城有點唏噓,晚上自己還跟他面對面的說話。自己睡了一覺就天人永別了,真是世事無常。
“少主,你覺得這個女人的聲音耳熟嗎?”老邪鬼聽他不說話又問道。
“我沒聽出來,你覺得耳熟?”秦城反問。
“那倒不是。”老邪鬼欲言又止。
秦城聽出他有話想說,說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別支支吾吾的了”。
老邪鬼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說道:“那我就說了。少主,這個女音會不會是韓一念的”。
“念念?”秦城眉頭皺了一下,旋即否定道:“不是她。一來這對話分明是衝著九龍十八會的,念念怎麽會應聲這種問題。
二來念念有兩個貼身高手,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警察查到的”。
老邪鬼聽了倒是不好意思了,說道:“還望少主見諒,這段時間類似的謀殺案此起彼伏。有的是韓一念做的,有的不是。我也是不想自己人打自己人”。
“我明白你的難處。”秦城倒是理解老邪鬼的難處,礙著韓一念這邊,很多案子他不能查。
聽秦城沒有責怪自己,老邪鬼也安了心。轉移了話題說道:“少主,聽這段錄音。好像羅龍跟九龍十八會勾結一起,背叛了耗子啊”。
關於這個秦城早就猜測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差證據了。現在聽到錄音才證實。老邪鬼一說這事秦城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了他。
老邪鬼聽完唏噓道:“怪不得我們上次的行動會被王少華知道。這下羅龍的內奸身份被曝光,耗子又折損了一員猛將。正是多事之秋,少主有沒有新的吞並計劃?”
秦城抽著煙說道:“等羅龍被乾掉再說吧。光靠這段錄音恐怕很難讓羅龍的手下信服”。
“少主說的也是,那我們要不要推波助瀾一下?”老邪鬼提議道,現在蔣衛東死了,羅龍再被乾掉,耗子手下能用的大將就等於全都沒有了。
趁他病要他命,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老天都如此幫他們了。
秦城思忖了片刻,在心中略微有了一個計劃的雛形才說道:“給九龍十八會透個信吧,看他們會不會去救羅龍”。
老邪鬼腦子稍微一轉就明白了秦城的用意。給九龍十八會透信說他們的內奸被抓了。如果他們打算去救,自己再把這個信透給耗子。那就正好能捉賊捉雙,證據確鑿了。
如果九龍十八會不去救,舍棄這個棋子。那也只能算羅龍投錯了人。
掛了老邪鬼的電話,秦城一根煙也抽完了。回想老邪鬼的說的話,其實連秦城都有點懷疑了。
主要是他想起韓一念問過是誰綁架的蕭翎兒,還說自己為什麽不直接殺了蔣衛東以絕後患。接著蔣衛東就被殺了,這麽巧合就有些蹊蹺了。
故而為了證實不是韓一念,秦城還是下床走出房間,從三樓下到二樓,悄然的打開韓一念的房門看了看。
韓一念躺在粉撲撲的床上,懷裡抱著軟綿綿的海綿寶寶。被子的一半都被她壓在身下,導致半邊身體都沒有被子蓋。
“這睡相真夠差的。”秦城笑著進來,輕輕的翻過她的腿,把她壓在身下的被子扯出來,嚴嚴實實的蓋在她身上。
韓一念粉嘟嘟的小臉露在被子外面,睡覺的樣子可愛極了。如果她沒有中蠱毒該多好,一天天的過去了,美貌娘那邊還是沒有消息,真是讓人懸著一顆心。
老邪鬼這邊得到秦城的答覆,知道不是韓一念之後也放開了動作。根據顯示的證據去把羅龍給抓到了警局。這都已經是天亮之後的事情了。
蕭翎兒昨晚受到了驚嚇,今天請假在家休息一天。不過還是很早就起來給他們做了早餐。
霍子妍考慮到蕭翎兒昨晚睡得晚,今天想讓她早睡一會,所以特意設定了鬧鍾準備起來給大家做早飯。結果起來出了房間就看到蕭翎兒也起來了。
“翎兒,你怎麽起這麽早?”霍子妍愣了愣。
“已經形成了生物鍾了,到這個點就醒。”蕭翎兒也對自己很無語,好不容易能睡個懶覺也沒福睡。
“那你再去睡會吧,我來做早飯。”霍子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平常都是蕭翎兒起早做飯。
“都起來了,再睡也睡不著。不如你去睡吧,你上班比較辛苦。”蕭翎兒知道霍子妍之前為了舉辦畫展經常忙通宵。
跟霍子妍一比,蕭翎兒才覺得自己什麽都幫不上秦城。除了每天能給他做做飯,洗洗衣服之外就沒別的。
“我也睡不著了,一起做吧。”霍子妍親切的挽著蕭翎兒的胳膊走向廚房。
兩人之間都對彼此跟秦城的關系心照不宣,誰也不主動捅破這層紙,都是一個裝傻一個裝瞎。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時候就選擇裝傻。
蕭翎兒也是有自己的顧慮的,畢竟自己身上背負著一門婚事。現在是過一天少一天,隻想平平靜靜的跟秦城相守一段時間留作回憶。
兩個女人在廚房裡準備早餐,一時無話。霍子妍找了個話題說道:“最近你又是遇到殺人凶手又是被綁架的,不知道撞什麽邪了”。
霍子妍提到上次蕭翎兒在醫院撞到殺人凶手的事情,倒是讓蕭翎兒想起自己還沒跟她說韓一念的事。便是借著這個機會說道:“子妍,有件事我還沒機會跟你說”。
“什麽事?”霍子妍奇怪她突然轉移話題。
“是關於念念的。”蕭翎兒輕聲說道。
“念念的事?她有什麽事我不知道?”霍子妍更是奇怪,韓一念那丫頭心底藏不住事,在學校發生什麽事晚上回來都要跟她們說。
“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的。聽我慢慢跟你說。”蕭翎兒說著就把秦城告訴自己的說了出來。並且把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也告訴了她。
霍子妍微張著嘴,顯然已經被蕭翎兒說的話驚呆了。蕭翎兒瞧著她跟自己當時的表情一樣,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翎兒,你掐我一下。我確定我是不是在做夢。”霍子妍回神,拉著蕭翎兒的手放在自己胳膊上說道。
蕭翎兒沒舍得掐她,說道:“沒做夢,我當時也不敢相信來著”。
霍子妍還是不相信,自己動手掐了自己一下,痛的輕喊一聲:“真不是做夢。上帝,我寧願自己在做夢。念念她這麽年輕活潑,怎麽會活不過二十歲?那什麽毒這麽霸道?”
“……”蕭翎兒聞言有些無語,不過卻也理解。在面對韓一念殺人和她活不過二十歲的兩件事實上。她們都會自然而然的先關注後者。
蕭翎兒歎了口氣說道:“秦城說是噬魂蠱,就連秦城的母親都暫時束手無策。我最近也翻閱了很多關於蠱毒的書籍,了解了這種蠱毒的霸道。
念念到現在還沒有被蠱毒侵蝕成癡傻,都是多虧了畫墨不斷的給她壓製蠱毒”。
霍子妍聽的更是害怕:“這麽說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念念今年就二十歲了啊”。
“我們都在努力找解毒的辦法,相信以念念家族的實力,肯定不會讓念念死掉了。秦城更不會,我們要相信他。”蕭翎兒柔聲說道。
“對對,秦城他這麽厲害,肯定有辦法的。畫墨不也是醫者嗎?她肯定也會有辦法。”霍子妍心慌的安慰道自己。
蕭翎兒拍拍她的手,似乎要彼此傳遞信念才能更加堅信韓一念不會因為蠱毒而死。
“翎兒姐姐,翎兒姐姐。”兩人沉默了沒一會就聽到了韓一念的聲音。
蕭翎兒忙收斂了情緒, 拉開廚房的門應道:“你起來啦?先去洗漱,等會就吃飯了”。
韓一念拖拉著拖鞋噠噠的跑了過來,扯著蕭翎兒的胳膊說道:“翎兒姐姐我做噩夢了,嚇死我了。我夢到你又被綁架了”。
“傻丫頭,夢都是相反的。我這不是在這兒呢嗎?”蕭翎兒柔聲一笑,摸摸她的頭安撫道。
霍子妍走上來敲了她一下道:“大清早的說這麽晦氣的事兒,又來找打是吧”。
韓一念揉了揉腦門,吐吐粉舌就跑走了。進衛生間之前說道:“子妍姐姐你凶死啦,小心秦城哥哥不要你這個悍婦”。
“……”霍子妍嘴角一抽,作勢要去打她。韓一念急忙把頭縮進去,嘭的關上了門。
“臭丫頭,有本事你別出來。”霍子妍忍俊不禁的笑道。
笑著笑著又有點想哭,心底不停的祈禱上帝一動要保佑韓一念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