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氏集團總裁室。
燕九和連成壁面對面坐著,兩人都是話不多的人,手裡各自端著一杯紅酒自飲自酌,正事說完之後,兩人也沒有什麽私事可說,燕九權且在這裡喝杯酒歇歇神。
這裡地處三十層的高樓,居高臨下,威海的繁花盛況盡收眼底。燕九喋著紅酒,嘴角微微的上揚,事情一步一步都在她的計劃下穩步前進。
佔據了威海地下一半的勢力是她的第一步,吞並驚天集團是她的第二步,再慢慢統一地下勢力是第三步。屆時在威海就有燕家的一席之地了。
而她作為威海一方勢力的領導者,自然短期內都要坐鎮這裡。跟秦揚的婚事就要一拖再拖。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一定能讓燕家離不開她燕九。
秦城麽?哼,等你成了我手下敗將,再好好跟你算以前的帳。敢奪走我的初吻,簡直不可饒恕。
燕九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冷若冰霜的臉色在想到秦城親她的時候,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紅暈。
而此時坐在她對面的連成壁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著他的思緒也早就飄到了十萬八千裡之外了。
他在想一個深愛的女人,這個女人曾是他父親的情人。自己那時尚且年幼,縱使有千般痛心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他曾發誓等自己有能力的時候,一定把她捧在手心裡,絕不讓她再受委屈。
現在他就要快脫離連翼才的掌控了,就要能實現自己的諾言了。很多次他都想不顧一切的把她禁錮在身邊,他一點也不想跟她對立。
“老頭子身邊的高手你什麽時候調走?”連成壁回神問道。
燕九聽到連成壁的話微微回神:“怎麽?等不及想除掉他了?”
“他畢竟是我生父,我若連他都容不下,豈不是豬狗不如”連成壁皺了皺眉,對面這個女人的心有多狠毒他最清楚。
燕九對於他的話嗤之以鼻,冷哼一聲說道:“用不著在我面前裝孝子,他對我們燕家已經是一顆無用的棋子了。知道的太多了,一旦失去了作用,下場是什麽不用我說吧”。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反咬燕家的機會。你只要把他身邊的高手撤走,讓他失去最後的屏障就行了。”連成壁說道。
他跟連翼才之間的確是沒有任何父子親情。小時候將自己帶回連家培養,也不過是想為了給連成君培養一個臣子。但是說到底如果沒有他就沒有自己的今天,他不想做的太絕。
“有些人,尤其是像連翼才這樣的老狐狸,你不殺了他,早晚會後悔。不過你既然想當孝子,我也沒辦法。”燕九聳聳肩,連成壁是自己培養的勢力,現在正處於雙方的磨合期,她也要適當給點甜頭才行。
連成壁有讓連翼才閉嘴的辦法,自然沒把燕九的話太放在心上。看到燕九已經拿出手機打電話,就知道她要撤掉燕家給連翼才派的高手了。
“你們可以離開連翼才了。”燕九淡聲說道。
電話那端不知道他們跟燕九說了什麽,連成壁看到燕九的臉色變了變。
“我知道了。”燕九掛上電話,冷哼道:“我早說他是一隻老狐狸了,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有一個人叛變了”。
連成壁略微想了想她這話的意思說道:“你是說三個高手裡面有一人不聽燕家的命令了?”
燕九點頭:“他背叛了燕家,現在已經是連翼才的貼身護衛了。不過也不值得一提,我隨時可以殺了那人”。
當初燕家給連翼才派的四個修武高手,也都是初階的層次。現在燕九已經是中階一層巔峰實力了,對付一個初階的修武者,綽綽有余了。
“這事就不勞煩九小姐出手了,喬安的實力已經從初階二層突破到了初階三層,對付起來也不會有問題的。”連成壁嘴上說不敢麻煩燕九,實際上是怕燕九順便把連翼才一起解決了。
燕九豈會猜不出連成壁的意思,默認了這事交給他,提醒道:“你別忘了他手上還掌握著連氏集團的機密,要是泄露出去,連氏集團就徹底完蛋了”。
連成壁點點頭,事關連氏集團他也不會大意。連氏集團如果完蛋了,那就等於自己完蛋了。燕家寧可舍棄連氏集團這顆搖錢樹,也不會出面來保的。
燕九說連翼才是老狐狸,絕對不是空口無憑。從連翼才能夠提前收買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就可見一斑。
就在連成壁和燕九合謀如何讓老狐狸閉嘴的時候,連翼才已經避開了別人的耳目,在他的修武高手保鏢的保護下來到了簡惜的家。
簡惜胸口疼的老毛病犯了之後就在家休養,每天都是醫生親自上門來打點滴,吃飯也是保姆端到臥室,她臥床休息,連臥室門都很少出。
保姆每天十點半左右開始準備午飯,按照醫生的囑咐,每天給簡惜做的飯都是營養搭配,嚴格按照醫生開的藥膳來的。故而每頓飯都需要花費很長時間。
今天保姆剛系上圍裙就聽到有人按門鈴,平常來這裡的除了醫生就是霍子妍了。醫生前腳剛走,保姆猜按門鈴的肯定是霍子妍。
是以她也沒有從貓眼裡看就打開了門,只是一開門就看到兩個男人,不禁脫口問道:“你們是誰?”
連翼才給保鏢使了一個眼色,保鏢會意,上前一步就將保姆打暈了。保姆連一聲喊叫都沒出口就倒在了地上。
連翼才跨過保姆進來,簡惜的別墅是在脫離他的掌控之後置辦的。他只知道地址,這還是第一次來。風格還是她一貫習慣的風格,連翼才憑借著對簡惜的了解上了二樓,找到了簡惜的臥室。
“今天怎麽有空來這麽早,子……怎麽是你?”簡惜聽到了門鈴聲,以為是霍子妍,可是臥室門一開,連翼才走進來的時候讓她嚇了一跳。
“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連翼才面對簡惜的時候,語氣還是溫和的。
簡惜當了他十年的情人,對他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的話她是半個字都不信,面色一冷問道:“你把我的保姆怎麽了?”
“你別激動,她只是暈了。”連翼才自顧的坐到了床邊。
簡惜條件反射不想他靠近自己,他一坐下來,她立刻就從床上跳了下去,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連翼才看到她這些動作說道:“你在我身下婉轉承歡了十年,還有什麽我沒看過的。簡惜,你當真以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簡惜的粉拳緊緊的攥在一起,她想吐,看到連翼才就覺得惡心。每晚她都會做噩夢,夢到連翼才強迫自己成為他的情人,夢到他惡心的嘴臉。她幾乎十來年沒有吃過早飯,因為晚上的噩夢會讓她惡心到不能吃飯。
“你憤怒的樣子跟十年前比一點都沒變,可是我已經老了。”連翼才悲哀的一笑。
“夠了”簡惜失控的阻止他再說以前的事情。她自認這麽多年,早已經學會了喜怒不顯於色。可是每每看見連翼才,她就無法冷靜,她恨他,恨到殺了他都不會覺得解恨。她恨他恨到想一刀一刀的把他凌遲。
連翼才每次看到簡惜這麽憎恨自己都有一種無力感,他承認是因為她長的像自己的前妻,才會引起自己的注意,才會想把她禁錮在身邊。
可是平心而論,他並不覺得委屈她。對她,幾乎是無條件的縱容,哪怕當初她開了簡愛公司,自己動動手指都能讓她的公司倒閉,可是他卻沒有那麽做。
一方面他也是自負,認為簡惜不可能逃離自己的掌控。可是半路殺出來一個秦城,打亂了這個平衡,讓簡愛發展成了現在的驚天集團。
不過幸好他做事從來都會給自己留後路,簡惜到底是不能擺脫自己的掌控的。
“你恨我,他也恨我。你們都恨我,恨吧恨吧,除了恨我,你們也對我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了。”連翼才突然發出一聲陰笑。
簡惜聽到他這麽笑就會豎起全身的汗毛。她恨他,也怕他。對她的人生來說,連翼才就是一個逃脫不了的魔鬼。在他面前,自己似乎只能是一隻待宰的綿羊。
連翼才陰笑著看到簡惜露出害怕的神色,笑聲戛然而止,聲音放輕柔了些說道:“不要怕,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留著你還有用處,我那大兒子對你用情頗深,我還指望你翻身呢”。
簡惜猛的退後一步,嘭的摔倒在地毯上,她也顧不上胸口一陣陣的泛疼,喝聲道:“你休想再控制我,我死也不會再受你擺布”。
“十年前容不得你選擇,十年後更容不得你選擇。”連翼才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鈴鐺,手腕微微搖動,鈴鐺便發出鈴鈴,鈴鈴的聲響。
“嗯……”簡惜放在胸口的五指猛的一抓,胸口突然像是被萬蟻噬心,這種感覺不是很疼,但卻其癢無比,恨不得要把心臟給挖出來。
鈴鈴……鈴鈴……
“啊……”簡惜狠狠的抓著胸口,痛苦的想立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