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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第五百五十章 板凳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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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服了老太太,念福沐浴熏香,低調虔誠的去小松山上的藥王廟開始做起了法事,也開始引魚上鉤了。

 誰料想引的那條魚沒引出來,倒是先冒出幾隻威武霸氣的螃蟹。

 在徐子騫去見過賀憲沒兩日,有禦史把她給參了。

 參她的罪名很簡單,身為姐妹,毫無手足之情,便是回鄉省親,連見也不見瑞安。最終釀成孫家慘劇,嘉善郡主難辭其咎,也根本當不起嘉善二字。

 念福跪在佛前,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問特意從家裡趕來的翠蓉,“先生怎麽說?”

 “先生氣得不輕,當即就寫了一封奏折針鋒相對。不過他讓我告訴郡主,請您趕緊寫一份陳情,言詞一定要婉轉溫和,什麽也不要替自己辯白。就是認錯,求皇上革了你的名號。”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樣才出效果。

 可念福想了一想,又要了蘇澄寫的那封奏折看了一回,卻什麽也沒寫,隻讓翠蓉回去,把自己朝冠朝服收拾整齊,給皇后送去。

 “就說我在這裡做法事,不能回去,請皇上皇后見諒。如果皇上有什麽責怪,也不要替我求情,不論皇上怎麽做,都是我罪有應得。”

 翠蓉有些著急,“可是郡主,什麽話也不說,隻把東西送回去,會不會讓人覺得你是賭氣?”

 念福道,“賭氣也比狡辯強。聽我說的,沒錯。你要不放心,回去問問先生。”她微歎了口氣,“鬧出這樣事情,只怕我這四十九天都不能回去了。小薯仔和家裡,就請你們多操心些了。”

 翠蓉一哽,這個她倒是明白的。念福既然連皇上皇后也不去見了,要是回去看兒子,顯見得這心就不夠誠了。

 看她心意已決。她隻好回去複命。

 蘇澄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尊重念福的意思。讓人把念福的朝冠朝服送進宮中,很快,就由王皇后報到了高顯跟前。

 王皇后倒也不笨。真個就什麽都不說。只等高顯問起,才道,“若是后宮女子告狀告到臣妾這兒來,臣妾自然要有個決斷,可是禦史參到陛下面前,就是朝政之事,臣妾不敢妄議。”

 近來高顯的脾氣實在不大好,

王皇后也不得不提了三分小心。

 “但說無妨。”

 王皇后這才道,“嘉善郡主雖然跟瑞安沾著點姐妹情分,可瑞安從前怎麽對她的。天下皆知。恕臣妾說句大不敬的話,平王平王妃就是太好心了,才惹出這樣事來。若是早早把瑞安打發了,豈有今日之禍?”

 她覷著高顯的臉色,小心的道。“郡主讓人把這些送來時,曾使人跟臣妾說,若是皇上問起,讓臣妾什麽都別說,任憑皇上責罰。這話便有幾分孩子氣了,若是皇上真要因此責罰她,倒也沒什麽。”

 她這是避重就輕。變相給念福求情。

 高顯閉了閉眼,忽地道,“今天,又有份折子是參她的。”

 什麽?王皇后訝異了。表妹到底得罪多少人了?

 高顯悠悠道,“那折子參她一介女流,妄議朝政。舉薦歐陽康前去西南,結果寸功未立,反倒弄得不知所蹤,實在是有負皇恩。她今早剛把朝服朝冠交上來,就又有人跟朕說。嘉善郡主恃寵而驕,實在德行有虧。”

 王皇后有些無語了,末了苦笑,“那臣妾今日幫她說了幾句好話,明日會不會有人也要參臣妾?”

 高顯沒有笑,隻抬眼靜靜看著她,王皇后被他的目光看得遍體生寒,當即跪下了,“是臣妾僭越了。”

 正滿心惶恐,不知如何是好時,沐太后來了。

 她如今難得出一次宮門,趕到皇上這兒時,還有些氣喘,也不顧高顯臉色,進門就道,“若說有錯,最錯的是哀家。當年要不是因為我不喜蕙娘母女,怎會弄出瑞安一事?”

 高顯忽地把她打斷,“要照母后這麽說,那豈不是還要罰朕?瑞安這封號,還是朕下旨賜給她的。”

 沐太后一下也懵了,不知道兒子到底是什麽意思。可她還是忍不住道,“可再怎樣,把孫家的事強加在念福身上,皇上,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高顯明顯有些不悅,皺了皺眉,“此事朕心中自有定論,皇后,你送母后回宮吧。”

 王皇后不敢有話,把沐太后送走了。

 而皇上看著念福送回來的朝服朝冠,眼神深邃,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到了第三第四日,參念福和歐陽康的折子就更多了。

 不過其中最具殺傷力的一個,是揭露歐陽家陰私之事的。

 說的是歐陽錦當年,在嫡妻尚未亡故之時,就停妻再娶,於禮法不合。所以他如今的妻子譚氏應該算是妾,已經娶妻出仕的兒子歐陽莊,也應該追究一個欺君騙婚的罪名。

 而歐陽康本人也是私德不修,小氣之極,就因為怨恨父親年幼時沒有照顧自己,便哄著祖母,把他這嫡長子過繼到了二房,象這樣斤斤計較之人,實在不堪任用。

 消息傳出,譚氏又驚又氣,頓時就暈了過去。

 於是,也沒有人阻止歐陽錦,居然跑到破園,到老太太跟前去大吵大鬧。他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羞愧,反而振振有詞的指責老太太。

 “……要不是你把那小子慣壞了,他跑到外頭亂說,怎會惹出今日之禍?哼,我把話放在這裡,要是誰不讓我好過,我——”

 在老太太被氣得渾身直顫,差點又要中風之前,蘇澄趕到,順手抄起把春凳,從背後一凳子把歐陽錦拍暈了過去。

 世界終於清靜了。

 小薯仔窩在旁邊杜川懷裡,看呆了。

 在大人們一片凝重的臉色中,他居然很不合時宜嗷嗚叫了一嗓子,然後很興奮的在杜川懷裡撲騰著,兩隻小爪子亂揮一氣,好似在給他師公帥氣的出手喝彩加油。

 眼看撲地的那位頭上緩緩流下鮮血,杜川把小東西的腦袋往自己懷裡一扣,不讓他看見這麽血腥的場面,帶著他迅速離開現場。

 看著最好脾氣的爺爺也對自己板起了臉。後知後覺的胖白薯終於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麽事。

 於是,他迅速咧開小嘴,露出兩顆小牙的招牌笑容,討好賣乖。

 就是有再大的火氣。對著這樣一個軟軟撒嬌,憨憨傻笑的奶娃娃也發不起來了。杜川白他兩眼,火氣卻下去了。

 想想又抱著小薯仔,依次把他送到老太太懷裡,蘇澄懷裡,終於,胖白薯將功贖過,用他無敵的笑容,無知的表情,把一家人的火氣都滅了。

 至於歐陽錦。請高老大夫來治了治。

 老太太關了門,親自拜托,“讓他慢點好,傻了最好!”

 高老大夫頗有些為難,行醫濟世大半輩子。這還是頭一遭有家屬要求,要把好人治壞的。不過此人留著實在是禍害,想來想去,他借口年紀大了,手有些抖,把羅武叫來扎了幾針。

 這小子在他的醫館裡,早就是出了名的膽大手黑。所以高老大夫讓他專攻跌打骨傷,各種外科。

 對於歐陽錦這樣腦門上有傷的精致外科,羅武沒接觸過,不過這卻不影響他強烈的求學精神。

 按著歐陽錦的腦袋,認認真真按著高老大夫的交待扎了一回。有錯的,立即改。總之一定要扎對為止。

 斜睨著看他折騰得也差不多了。高老大夫讓他收了針。

 等到把歐陽錦送回歸仁坊時,譚氏強撐著從病床上爬起來,告訴杜川,“回去告訴老太太,往後我一定會伺候好老爺。只是。我要如何都沒關系,只求老太太垂憐,不要連累莊兒!”

 聽著她幾乎是磨著後槽牙說出的前半句,杜川想,歐陽錦下半輩子不愁有人伺候了。

 至於譚氏聲淚俱下的後半句,杜川告訴她,“別急,我們已經讓老太太將此事報官了。就說是因為當年戰亂,音訊不通才弄出的岔子,她年老糊塗,也沒深究過此事,所以請官府來作個決斷。如果最後真的要把你定為妾室,你就去鬧,說什麽也不知道。可能會對你的名聲有損,但卻可以保住阿莊。反正他爹也不可能再娶了,阿莊是你們長房長子,這個是誰也改不了的。”

 譚氏點頭,攥著手絹,紅著眼睛滿面決絕,“什麽名聲,就是拚著一死,我也要保全莊兒!”

 “不過我們也很奇怪,這件事到底是怎麽泄露出去的?你家老爺最近和什麽人來往比較密切?”

 破園裡沒人會做這種蠢事。

 老太太倒是懷疑過蘭姑,可想想又覺得不太象。就算蘭姑要為歐陽康打抱不平,也不會乾這種蠢事。再說她一個商戶之妻,怎麽能把話傳到禦史那兒去?那麽會不會是歐陽錦自己說漏了嘴?

 譚氏一聽,立即把歐陽錦身邊的幾個小廝抓來,都不用嚴刑拷問,光看老爺倒在那裡人事不省,幾個小廝就如實招來。

 “近來,老爺除了出門喝酒看戲,來往最多的是徐家四公子,就是如今大理寺的小徐大人!”

 這個人的嫌疑確實比蘭姑大。

 而且想到可是他把孫老太醫帶上的京城,蘇澄越想越覺得他有可能。

 可他為什麽要跟歐陽康過不去?難道就因為當年他被國子監老師拒絕時,歐陽康沒有幫他說好話?

 那這個人未免也太狹隘偏頗了吧?

 倒是念福聽說之後,淡定許多,“這件事始終是歐陽家的一個把柄,這個時候被捅出去,比在關鍵時刻捅出來要好。”

 也算是提前掃雷了。

 杜川有些驚訝,又有些欣慰,“你這話倒跟他師公一模一樣。看來,你著實是長進了。”

 師公?正窩在幾日未見娘親懷裡的小薯仔,頓時又激動了。兩眼閃閃發亮,衝著他娘大力的揮出一隻小肉手,嗷嗚叫了一聲,比劃他師公當日的英勇。那一臉的崇拜與神往,全寫在兩隻小星星眼裡了。

 念福已經聽說過蘇澄那天的光輝事跡了,說真的,她覺得她那天要在現場的話,估計也會忍不住拍上一板凳的。

 歐陽錦那個渣爹。真的很欠揍。

 所以對於蘇澄這一代表廣大群眾心聲的板凳,連老太太都覺得解恨。現場下了封口令,還對外聲稱,歐陽錦是給人揭發之後。自覺悔恨難當,自殘的。

 只是譚氏雖然豁出臉面去鬧了一場,但最後仍被官府定義為貴妾了。這是禮法所限,誰也改變不了。

 不過她鬧的還是有效果的,歐陽莊雖不是歐陽錦的嫡子,卻依然保留了長子身份。而且此事他並不知情,不知者不罪。

 他媳婦的娘家也出具了諒解書,表示可以接受。而他如今在任上又沒犯什麽錯,所以官職仍得以保留。

 至於說到歐陽康過繼一事,幸虧當年剛成親。老太太就讓他們趕緊回鄉過了明路。否則歐陽康搞不好還得回長房來做這個嫡長子,如今都入了族譜,再改過來的話,未免對死者太不尊重了。

 所以最後的結果基本上對歐陽家影響不大,只有歐陽錦。他原是應該背負刑責的。卻因為沒了官身,又重傷昏迷,所以改為罰款了事。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得感謝蘇澄。

 只是他一場昏迷,十幾日後方醒。醒來之後整個人變得迷迷糊糊,仿似回到了少年之時,妻子兒女全不認識。

 唯獨記得老太太。卻又老得他不敢相認。再看看鏡子裡的中年怪大叔,越發深受刺激,哭哭啼啼,鬧不明白自己怎麽好好的一覺醒來,幾十年就過去了呢?

 於是譚氏省心多了,隻當多個兒子。慢慢管教著唄。

 每天罰他抄書寫字,寫不好就打手心。否則,怎麽出她由妻變妾的這口氣?

 倒是徐子騫,聽說之後心中暗悔,沒想到這家人出手如此迅猛的把歐陽錦給收拾掉了。往後,還從哪裡打聽歐陽家的陰私?

 不過他還有一個後招,歐陽家的這場熱鬧估計還有得瞧,且等著看吧。

 身陷風雨中的破園,越發低調而謹慎,也更讓一些有心人,蠢蠢欲動。

 蘭姑拿著一隻小小包袱,在破園門外徘徊許久了,仍是不敢上前。

 包袱裡,裝著幾樣小小的針線,都是她精心做給小薯仔的。裡面用的好香料,還是譚夫人給她的。不過這個不能說,她們可能會嫌棄。

 但相處下來,蘭姑卻覺得譚夫人還不錯,當年會鬧得那樣,也是大家立場不一樣所致。

 說來蘭姑甚至都有些同情譚夫人,蕙娘也是太小氣,人家不過求一個妾室之位,她怎麽就容不下呢?

 但更讓她為難的是,前些天譚夫人上門時,受了她一激,她便答應要來破園走動,要是連門也不敢進,那回頭得有多丟臉?

 正在旁邊的小巷子裡徘徊,忽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蘭姑?”

 蘭姑轉過身,愣了一下才認出來,“你是……菊香!你們怎麽也上京了?”

 菊香,也就是白祥媳婦走上前來,笑吟吟的道,“我們去年才來的,大少爺已經分了家,連老家的院子都給老太太拆了來,我們一家可不就跟來了麽?聽說你也嫁人了,還生了兒子,這果然人看著就不一樣了。”

 蘭姑微微紅了臉,“有什麽不一樣,還不是一樣的過?那個,你,你是去幹嘛?”

 白祥媳婦揚一揚手上的藥包,“是我那小孫子,天氣不好,有些犯咳嗽,到高老大夫那兒去抓了副藥。”

 她忽地一笑,揶揄道,“估計你兒子還沒我孫子大吧,我記得你比我還大兩個月的。不過能這麽快有兒子,你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蘭姑臉一直燒到耳根子,燙得她幾乎站不住,“那,那要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唔,這裡有幾樣我做的針線,你幫著給小哥兒吧。”

 她把小包袱塞給她就想走,可白祥媳婦把她叫住,“主子不在,我可不敢亂收東西。更何況是小哥兒,我哪有那個臉面?”

 蘭姑詫異回頭,“大少爺是不在,可郡主怎麽也不在?”

 白祥媳婦自悔失言,“你就別問我了,你也是做過丫鬟的,知道主子的事不該我們說。尤其我家混到如今這個地步。能保住差使就不錯了,你可別害我犯錯。”

 蘭姑聽著心裡極不舒服,“再怎樣,也不必防我跟防賊似的吧?算了。我也不為難你,這東西要是主子不要,就送你孫子吧。”

 她說完就走,白祥媳婦也不好再推辭。

 把那幾樣針線帶回去一瞧,倒是個頂個都精致之極。小肚兜小虎頭鞋小虎頭帽,都是下了功夫的。

 只可惜她家孫子都三歲多了,根本用不上。有心要做個人情,給小薯仔送去,卻連兒子白宣都說她,“娘您就別乾這種事了。那蘭姑早得罪了郡主和老太太,上回因為她,連墨雲柳兒都挨了罵。我在這兒老老實實幹了幾年,才總算是挽回些臉面,少爺也肯用我了。您可就別不識趣的往上湊了。”

 白祥媳婦一聽,頓時把手縮了回來。隻孫子調皮,看見有個小老虎的香囊可愛,拿過去玩,也就由著他了。

 蘭姑委屈又鬱悶的回了家,沒想到譚夫人又來了。

 她隻得打起精神應對,為了面子。她便聲稱自己去了破園,東西也送了,只是主子不在家。

 譚夫人聽得納悶,“這都快過年了,家家事忙,她不在家。能上哪兒去?”

 蘭姑隻得含糊應付,“這個我倒忘了問。”

 譚夫人眼珠一轉,也不多留。她告辭走了,蘭姑也覺松了口氣。

 只是回頭米富盛點著繡坊結的工錢,不滿的問。“怎麽這月這麽少?我記得你做了不少東西的。”

 蘭姑心煩,隨口頂了一句,“沒我掙錢,你就沒飯吃了是不是?成天跟個討債似的。”

 米富盛當即惱了,虎著臉揪她老底,“一把年紀,要不是看你還能掙幾個錢,誰願意娶你?”

 慪得蘭姑又大哭一場,數次也想硬氣一回,說你休了我算了,可想想破園那邊,到底不敢。

 她如今是真的有些後悔了,再如何,為何要跟念福,還有老太太把關系弄得那麽僵?否則,怎麽會連個撐腰的都沒有?

 而那一頭,譚夫人已經發動人去打聽念福的動向了。沒幾天,就給她發現了蛛絲馬跡,因念福不能回家,杜川會趁天氣晴好,抱著小薯仔前去探望他娘。

 小薯仔自出過一次遠門之後,非常喜歡這項活動。經常想起來了,就指著後院,表示他想坐馬車,他要出門。

 念福每回看著歡天喜地來看自己的胖白薯,真不知道他是想自己比較多,還是想出門比較多。

 不過這些對於譚夫人來說,並不重要。她只是飛快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瑞安。如果想要對念福下手,眼下不是最好的時機麽?

 因為要“低調”的做法事,所以念福身邊帶的人並不多。除了十來個侍衛,其余全是婦孺。

 雖然最近念福的麻煩很多,但要等皇上治她的罪還是太慢了。如果能在此時痛下殺手,豈不是最快意的復仇方式?

 收到信的瑞安坐不住了,因為這實在是個太好的機會了。

 她是想看到念福倒霉,可她更想看到她死!

 雖然朝堂上的各種打擊是讓念福不好過,可只要一想到她還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自己卻成了東躲西藏的土匪,她就滿心不忿。

 就算她也過得不錯,有魚有肉那又怎樣?比起念福,就算是比起自己當初做縣主的時候,那日子也是天差地別的。

 更別提,她每天晚上,還要伺候的那些肮髒惡心的男人。

 看著她眼中那詭異而怨毒的光,縮在牆角的一個小男孩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幾步, 雖然他的動作已經非常輕微,可仍是帶動了腳上的細鐵鏈子,發出冰冷的嘩嘩聲。

 “幹什麽?”瑞安瞪過去,小男孩頓時抱頭蹲下,想是被她打怕了,都形成習慣了。

 輕蔑的掃了這孩子一眼,瑞安想了想,坐在梳妝台前刻意打扮得更加嬌豔,出去找人了。

 而原本怯懦縮在角落裡的小男孩,這才露出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仇恨眼神。

 *

 白薯:決定了,偶以後也要當個揮舞著板凳的大俠!

 師公:你能再有點出息麽?

 白薯:桌子大俠?

 師公:……

 作者:哈哈,又發一個盒飯,這個寫得好開心,把被自己虐碎的小心肝又補回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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