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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一百六十四+一百六十五2章合並
  164:隻聞不嘗
  樓中的人見了這個經過,不免都暗暗稱奇——這小家夥看似這般粗陋,想來不是權貴人家的孩子,但怎會有如此好的家教?
  一般的孩子家,看到這樣美味的糕點,只怕不用別人說話也要上前去抓去拿了。真是挺乖巧懂事的。www!%
  當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不明身份的孩子身上的時候,卻聽樓外傳來了一陣銅鑼被擊響的動靜。
  想是名字點完了,要正式開始了。
  徐折清朝窗外瞧去,果然見曲公公起身宣布了這第一試的正式開始,繼而,就有數百位身著繡著青茶綠葉細綢白袍的茶使們,端著托盤從不同的方向,走上晉茶台而去。
  落銀隱約記得,那一年在橫沙城,鳳家舉行的鬥茶會上,第一試就是眼觀,憑借眼力去判定那乾茶是哪種茶。當下見了這茶使們手持銀盤,不由地想,會不會是同樣的比試。
  正思緒間,就見一位芳齡二八左右的女茶使來到了她跟前,恭聲道:“還請這位師傅在一炷香以內品鑒出,這碗中的茶水,是經過哪幾種乾茶衝而來的。”
  什麽?哪幾種!還不是一種!
  拾香一陣怎舌。
  天呐,她之前只聽過晉茶會的難度之高,卻不曾知道內裡詳細竟是這般,憑色憑氣味來判定已經不簡單了,這竟然還是有幾種茶葉混合在一起衝而成的!
  要從這其中辨認出是哪幾種,這……得需要多豐厚的經驗、和靈敏的感官知覺啊!
  頓時,拾香覺得師傅絕對是死活過不了這一試了,咳,倒不是她對自家師傅有多麽的不自信。而是落銀染了風寒,是絕無可能過得了……
  胡琴輕蔑地看了落銀一眼,亦是認定她過不了。
  落銀蹙眉片刻,先是觀看了一番那茶湯的顏色,的確有些雜,不像是一道茶衝而來的。
  目測至少得是有三種,但不是太能確定。
  猶豫片刻。她抬頭問那茶使,“可否一聞?”
  茶使被這把雖然有些發悶,但卻不掩清靈的嗓音給怔住了片刻,隨即點頭道:“自是可以的,亦可口嘗。”
  心裡卻在疑惑,聽這發悶的聲音顯然是染了病的,可以聞得清楚嗎?
  胡琴在一旁聽得這句話,不由嗤笑了一聲,輕聲道:“聞。你聞得見嗎……”
  落銀沒有理會她,徑直將茶碗托起,放到鼻下,閉目輕嗅了兩下。
  氣味氤氳在鼻尖,頓時,腦海中就湧現了一道道熟悉的茶名。
  主味是碧螺春……龍井輔之。還有一道……是什麽呢?
  既有龍井的甘香之氣,又有碧螺春的清幽,更使得這一味茶被衝淡了過去。好像已經融進了其它兩道之間。
  但……確確實實又是存在的,絕對有著第三道茶!
  落銀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胡琴見她神色認真,不由地有些生奇——怎麽覺著,她好似能聞得見一樣呢!
  但聽她方才開口說話,確實又是帶著重重的鼻音的,完完全全一個染了重度風寒之人的模樣。
  裝腔作勢罷了,胡琴不以為然,這才將茶碗托起,湊到唇邊輕輕嘗了一口,然後仔仔細細的回味著。
  每年的測試方式雖然相同。但茶色卻是會有變化的,不然就沒了難度可言了。
  這混合的味道,確實跟去年的完全不同。
  胡琴對茶的了解倒也不是蓋的。這一口下去就品出了其中一道來,思慮片刻,她又吃了第二口。
  眾位茶師也多是品其味而來判定其中是哪幾道茶,像落銀這樣隻聞一聞便擱下了茶碗的,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下方眾人見狀心中了然——這定是覺得太難,嘗也不嘗就放棄掉了!
  不戰而敗,可沒有比這更加使人唾棄的了。
  但大多人心裡都明白,想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染了風寒嘗了也是白搭。
  眾人認定了她是過不了這一關,目光便未再在逗留在她這裡,轉而看向了其他人。
  偌大的晉茶台上,並列坐著十余排茶師,此刻都正專心致志的品鑒著,或眉頭緊鎖,或口中無聲念念有詞。
  落銀面前的這個女茶使看了落銀一眼,猶豫了片刻,提醒道:“小師傅,這茶……是可以嘗一嘗的。”
  言下之意,是叫落銀別這麽輕易地放棄。
  這話本來不該她多說的,但眼前這看似跟自己差不多大小,卻比自己瘦弱了太多的小姑娘,叫她平白地生出了些同情的心理來。
  來參加晉茶會,卻還染了風寒,也真的是夠倒霉的。
  落銀明白她是好意,笑了笑道:“多謝,可我身染風寒,即便是嘗也是白嘗,辨不出味道來的。”
  再者說了,她有鼻子就夠了。這後半句落銀沒有說出來,怕讓其覺得自己狂妄自大。
  女茶使歎了口氣,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徐折清自然也沒有錯過落銀的一舉一動,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眉頭微微一挑起,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側臉。
  只見她臉上沒有任何起伏,更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徐折清忽然想起了,方才開試之前,她對自己投以的那滿是肯定的一瞥。一時間,心中不由地升騰出一絲希望。
  她總是習慣性地帶給他驚喜……說不準這一次……
  這種念頭一出來,便無可抑製的蔓延開來,盤踞在心頭上再也揮之不去了。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茶使們將茶碗收回,遞去了紙筆。
  紙張下方都有事先注好的茶莊商號,和茶師自己的姓名,不容混淆。
  落銀接過,在面前的茶案上攤開了來。
  蘸墨落筆。動作極為地流暢,直到最後一筆落下來,期間都沒有絲毫的猶豫。
  徐折清將這一幕收入眼中,心裡的希冀越來越大。
  女茶使將這答卷收回,眼中含著讚歎——這可真是一手難見的好字啊,特別是由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寫出來,更是稀罕的緊了。
  只是……只怕這三道茶的名字。都是胡亂寫的,畢竟她隻聞了一下,連嘗都未嘗一口兒。
  許多人都被難在了那味道最輕的一道茶上,可再怎麽猜不出,也都不願意就此放棄,沉思之下都選了相近的寫上,是覺得蒙一蒙也好,蒙了至少還有機會,不蒙的話連這一半的機會也沒了。
  茶使們挨個兒地將答卷收走。分別交由了三位品茶師審批。
  不管是晉茶台上的茶師,還是圍觀的眾人,亦或是樓中各個茶莊的掌事人,一顆心都提的高高的,生怕被這第一試就此阻在門外了。
  一家都有兩個茶師的,各個東家於此不由都在心裡念叨著。兩個過不了,能過一個也是好的啊……
  胡琴將筆擱下,轉頭看向落銀。卻見她早已交了卷,眼下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裡,神態自若。
  裝模作樣,看你還能裝到幾時。胡琴在心裡冷笑著道。縱使她不能為徐家茶莊奪得第一,那她葉落銀更不該有這個資格。
  數百份答卷如數送到三位品茶師的手中,每人分得了厚厚的一遝。
  幾人拿小毫蘸了濃墨,一張張地翻過去,卻久久不得落筆。
  眾人看在眼中,驚在心裡。
  竟然是有這麽多答錯的嗎……
  只有在答案對的情況下,三位品茶師才會在其上寫下一個“正”字。錯的則直接翻至一旁,不予評論了。
  一些純屬來看熱鬧的,就沒有那些東家們的考量了。隻想著看這情況,茶師們答錯的比例顯然極大啊。看來這回,的確是得有不少人敗在這第一關了。
  越往下批改,三位品茶師就越是搖頭,看樣子這成績實在有些不理想,就連福康升那尊笑面佛,臉上的笑也漸漸地淡了。
  曲公公卻是笑吟吟地看著三人,聲音是宦人特有的陰柔尖利:“我說怎麽著,加了這道茶進去啊,定能給三位省去不少麻煩,也省得一些沒真功夫兒的茶師也跟著過了,到時候後兩關咱們也清淨一些。”
  原來這三道茶,最後那最難猜的一道,是這曲公公的主意。
  “公公您這話是沒錯兒的……”正批改著的曾通玄停下手中的動作,歎口氣道:“可怕只怕,沒人能答得對啊。”
  若真如此,後頭可就難收場了。三人都略微有些後悔,當初出題的時候不該聽曲公公的,這第三道茶本是沒什麽,但茶性混在前頭那兩道中,便很難被發覺了。
  曲公公甩了甩胖手兒,“哎喲”了一聲笑道:“怎麽會,咱們大青國的茶師豈是泛泛之輩啊,真有見識的可多了去了,三位還愁沒人答得對呀!”
  “也是,也是。”百裡弗點了點頭,忽然眼睛一亮,道:“真有人答對了!”
  曾通玄和福康升齊齊地看過去,“這是……鳳家七小姐的卷子。”
  “就說嘛!”曲公公笑呵呵地道:“往後翻,定不止一人能答得出來。”
  他掌管宮中禦茶多年,對各大茶莊的大茶師們的本領,還是很了解很信得過的。
  之所以出了這麽一道難題,也確實是因為去年的太簡單容易了,以至於第一關差不多全部都通過,給後頭的兩關造成了很大的人員壓力。
  165:美玉還是粗石
  果然,就如同曲公公所言那般,接下來的確還是有不少人答對的。
  “這字寫的倒是漂亮……”福康安笑著自語了一句,惹得身旁的曲公公探頭望去,只見那平整的宣紙上頭,中間有著三排小字,十分的賞心悅目。
  曲公公道了聲稀罕,“喲,這字兒寫的,雋秀中不失大氣,工整卻又不死板,真是挺難得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大茶師的卷子——”
  說著,又將身子靠近了一些,往右下角注名的地方看去。卻是一愣。
  福康升也略有驚訝,但卻比曲公公平靜太多,畢竟他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徐家這回新晉的茶師身上定有不凡之處。
  “是那小丫頭啊!”曲公公一撫掌,轉頭朝著晉茶台上的落銀打量去,但見她坐於椅上,卻不倚靠椅背。雙手交疊放於膝蓋上,神色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曲公公閱人無數,眯著眼睛仔細地一看,就覺這小姑娘周身自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氣質,十分地灼眼。
  “才這麽大點兒年紀,難得,難得啊……”曲公公低低地自語了一句,方才他隻笑徐家這回是抽了哪門子的風找來一個黃毛丫頭來充數。現在才知曉,那是他起初看走眼了,錯把美玉當粗石了。
  忽然,他轉回了頭去,忙問道:“對了,那丫頭過了沒有?”
  方才只顧著看字兒。竟然忘了看那答案是對還是錯了。
  福康升笑了兩聲,打趣道:“曲公公您方才不還說,咱們打青國不乏本領高的大茶師嗎。怎麽這一轉眼又不確定了?”
  曲公公一滯,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遂跟著笑了起來。
  待幾百張答卷全部審完,眾人心裡大多有了計較,就等著公布結果了。
  不少大茶師們,更是一副等待著執行死刑的模樣,幾乎都是一副灰敗的臉色,很有少像胡琴這樣,從一開始就一副‘唯我獨尊,舍我其誰’的模樣。
  曾通玄理了理衣襟。站起了身來,道:“今日這第一試,試的乃是諸位對茶葉分類的敏銳感知。這是每一個合格的大茶師都該擁有的……”
  洋洋灑灑一通官方的話說完之後,曾通玄方才在眾人的矚目中,緩緩道出了正確的答案來:“這茶湯共是由三道茶衝而成,一道是嚇煞人香,二是江南龍井。”
  說到此處,賣了個關子笑道:“其三卻是有許多人沒有猜對,此茶的味道介於嚇煞人香與龍井之間,三味一合,貌似隻余下了兩味,茶性也隨之消散幾近無形——”
  四下圍觀之眾一聽這話,當即喧嘩了開來。
  “怪不得這麽多人沒有猜出來,這……放在第一關,是不是有些過了?”有人弱弱地打抱不平。
  “晉茶會自有他們自己的思量,咱們看戲就看戲,操那麽多心作何?”這位一聽就是看熱鬧中的資深者。
  “對啊,話說回來,真正有本領的就是最後一關人家也過得了,沒本領的趁早過濾下去也不是壞事兒……”
  “曾先生,快快公布答案。”曲公公催促道。
  曾通玄適才伸手示意眾人安靜,緩聲道:“這第三道茶則是——惠明茶!”
  惠明茶!?
  眾茶師幡然醒悟一般,臉色神色恍然,若非是為了維護形象,只怕要拍大腿直呼後悔了。
  怪不得,味道同嚇煞人香如此相近,顏色又跟龍井無二,不混淆過去才怪!
  “此次通過第一試的總共有三十六位。”百裡弗也站起了身來,拿起那一遝答卷來,宣布道。
  這句話頓時又翻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來,三十六位?要知道,這參賽來的茶師可是有近三百位的……
  這是淘汰了多少倍,這可才是第一關。
  胡琴微微揚起一邊的嘴角,道:“這點兒本事還敢來參加晉茶會,真是想不明白……”
  周圍的人一聽她這口氣,便知道她定然是答對了的,不然哪兒有心思說這種落井下石的風涼話?
  本來就因敗在了第一關而心裡鬱悶至極的茶師,一聽這話多是火冒三丈,但礙於她胡琴是第一茶莊的大師傅,此刻發作更會顯得自己輸不起,便隻得強行將這口怒氣給咽了下去。
  不多時,百裡弗就宣念出了通過的茶師們的姓名。“鳳家茶莊,鳳慜、烏越。”
  鳳家茶莊兩位茶師都過了!
  察覺到周圍的人投來的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鳳遠習仍然是一張死人臉,沒有任何情緒可言。
  接著又聽百裡弗道:“徐家茶莊,胡琴、葉落銀。”
  徐家茶莊的兩位茶師竟然也全都過了!
  而且,那位年紀小小還染了重風寒的葉師傅……竟然也過了!
  這怎麽可能……
  眾人皆拿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百裡弗,都在想是不是三位品茶師給弄錯了。
  蟲蟲雖然不知道這是在幹什麽,但大約明白是在比賽。乍然聽到落銀的名字,便問道:“徐大哥,姐姐是不是贏了啊?”
  徐折清淡淡地一笑,對他點了點頭,心中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漲滿——將落銀帶進徐家茶莊,他想會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迎上眾人質疑的目光,百裡弗呵呵笑了兩聲。將手中的答卷豎立在面前,道:“我雖然年紀大了眼神不濟,但這三道茶的名字,卻還是分得清的。”
  下方圍觀的眾人聽罷多也是跟著笑起來,不可置信歸不可置信,但對於三位大師,眾人還是不敢真的去置疑的。
  然而晉茶台上的大茶師和各個茶莊的東家,卻是笑不出來。
  這運氣未免太好了,染了風寒竟然也能輕輕松松地過了這難倒了無數人的第一關。難道真的只是誤打誤撞嗎?
  鳳遠習適才將目光投去窗外,穩穩地落在徐家茶莊的兩位茶師所在的方向,但見胡琴雖然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兒擺臉色,但那雙眼睛裡顯然是盛滿了忿然的。
  鳳遠習便想到了手下的人打聽來的一些不為人知的消息——說是徐家現在在懷疑,這位葉師傅所染的風寒同胡琴脫不了關系。
  如今看來,此事的蹊蹺實在太大。
  落銀似覺察到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在審視著自己。她循著感覺轉過頭去,鳳遠習及時地收回了視線,垂眸將面前已經冷掉的茶水端起。眼神微有些閃動——竟然有著這樣敏銳的覺察力……很好。
  百裡弗將余下通過的名額一一宣讀出來,適才轉移了眾人聚集在落銀身上的目光。
  “真是晦氣!竟然輸在了第一關!”樓中開始有人耐不住了性子,‘砰’地一聲將茶盞子擱下。
  他們大多不是京商,而是特意從外地趕來的,為了這晉茶會不知道準備了多久,就這樣輸在了第一關,怎麽說都不會甘心。
  歎氣聲此起彼伏。
  甚至有人連等三位大師說完話,就呆不下去,攜了隨從離了樓而去。
  還能坐得住的,大多都是茶莊裡至少有一位茶師通過了的。
  接下來的時間。多是三位大師在對此次一試做總結了。
  用來比賽的時間其實並不長,為了考慮各位茶師們能有足夠的時間來調整心緒和準備,賽期共有三日。一日一試。
  在這三試中,第一試無疑是最簡單且最快的。
  聽罷了三位大師的訓導,晉茶台上的各位茶師們起身揖禮,這才紛紛地帶著茶徒下了晉茶台。
  坐下下面觀看的人也多是起身離開了,邊往外走,邊交換著自己的意見,走之前,幾乎人人都朝著晉茶台上的落銀深深看了幾眼,似乎怎麽也不敢相信,就這麽一具染了風寒的小身板兒,竟然能從這麽多的茶師中脫穎而出。
  多半人還是覺得不可信,便搖頭笑著,像是一副極高深的模樣,“湊巧罷了,湊巧罷了。”
  也有人附和著說:“就是。咱們且等著看後兩關,八成是沒那麽好運氣咯……”
  人群或笑或搖頭, 或唏噓地依次出了晉茶院。
  曲公公也站起了身,眼中含笑,細嗓子拿捏的相當地好,說道:“灑家還另有要事須得回宮跟皇上複命,明日試罷,再同三位討酒吃。”
  福康升三人忙地笑著恭送。
  落銀剛一站起身來,便覺得背後開始冒了汗,心跳也有些過快,深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氣,卻仍舊不得緩解。
  “師傅,您沒事嗎?”拾香見她額角蓄汗,緊張地問道。
  “我沒事……”
  胡琴帶著杏兒走了過來,嗤笑道:“沒見過大場面就是沒見過大場面,這才過了第一關,就激動的路都走不穩當了,真是丟徐家茶莊的臉。”
  落銀沒有說話。
  拾香憤憤地瞪了胡琴一眼,抿緊了嘴巴,竭力克制著。
  胡琴卻沒完沒了一樣,走到落銀面前,彈了彈華繡的錦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然後上下打量了落銀一番,伸手在落銀的衣襟處捏了一片枯葉,故作一愣過後,便笑道:“瞧瞧這是什麽呀?”
  落銀冷冷地抬眼,因為身體的緣故,臉色格外的蒼白羸弱。
  這枯葉,應當是蟲蟲身上沾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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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猜今天會更多少,哈哈,其實我也不知道......寫多少就更多少,為這個三更的6月份,做出最後一點努力,畫上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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